第7章
夜『色』漸濃,籠罩這個繁華城市,街角路燈一盞接着一盞,想起郭若沫《天上的街市》,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閃着無數的明星。比·奇·中·文·網·首·發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着無數的街燈……
時初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直接往家裏走,上了二樓,開門進去,幾天沒回來,屋子裏一股味兒,開了窗,夏日夜晚的清涼鑽進屋裏,放在茶幾上的風扇嘎吱嘎吱的出着風,頭頂的燈泡眨了兩下,忽然滅了。
時初站在陰影下,從抽屜裏找了燈泡裝上,去廚房煮泡面,一邊看着鍋一邊給老太太去了電話。
“媽,我今晚不回去了。”
老太太聽了在那頭生氣了:“時初啊,怎麽又不回來,局子裏工作這麽忙啊,要不就別做了,我和你爸爸成天提心吊膽的,就怕你哪天出事,我們就你一個女兒……”
“好了,媽,我知道小心,不會有事情,我面條好,先吃面了,下次給你電話。”
時初趕緊挂了電話,要是在讓老太太說下去,就該說到相親的事情上了。
之前也『逼』着去見過幾個,一聽她的職業,基本上都打了退堂鼓,唯一一個沒打退堂鼓的,是想約炮,後來被她差點廢了。
吃完泡面,在風扇前吹了會去洗澡,一會出來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在響,以為是老太太呢。
“時初救命,我在xxxx。”
那頭喊了這麽一聲之後電話就挂了,時初回撥過去也沒人接聽,當即換了衣服出門。
直接打車過去,這丫頭竟然又出來鬼混,等找到她肯定要剝了她一層皮。
紅燈就綠的地方,時初繞了兩個圈才找到房間,外面守了兩個人,時初尚未靠近,其中一個已經用眼神示意她走開。
“我找人。”
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根本就不搭理她,□□也沒帶,不如博一把,兩個男人應該可以僥幸打過。
假裝擡腳要離開,忽然回頭放倒一個,另一個撲上來,拉着人一閃,順手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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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忽然撞門進來,不顧身後的男人,快速走到屏風後面,金『色』的包間,四個牆角各挂着八角古燈,四個牆角也袅袅的冒着煙熏,屋子裏呈現一種朦朦胧胧,如仙境般,她看的吃驚。
在看着坐在沙發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快速走到旁邊拉起跪在地上的時敏。
外面兩個保镖男人彎腰歉意的開口:“抱歉,任先生,沒攔住她。”
叫做任先生的中年男子搖晃酒杯開口:“這位小姐是?”
時初擡頭,目光卻落在坐在角落的男人身上,包間裏暗淡燈光下,他身影隐在一片霧氣裏,一手環胸,一手捏着酒杯,大概是她的目光看的太久,任先生也看過去。
她忙收回視線,對着任先生視線:“抱歉,這位是我堂姐,我來帶她走,打擾了。”
時初帶着時敏就要走,被兩個保镖攔下,若是她一個人還能闖出去,現在帶着一個時敏,肯定是走不出去。
“我還沒說讓你走呢,你堂姐打壞了我的花瓶,肯定是要賠。”
時初剛準備說賠,時敏拉着她手搖頭,看樣子是花瓶很貴,不是她們能賠得起的,這下如何是好,看向坐在角落裏的男人,大概是不會出手幫忙了。
“你說是我堂姐打破你花瓶,可有證據?”
任先生似乎是聽見非常好笑的笑話,咯咯笑了起來:“小姐,我那兩個保镖就是證人。”
“哦,他們是你的人,說不好是因為自己打破而賠不起,所以誣賴給我堂姐呢。”
“有意思。”
在場的男人似是跟看動物園裏動物一般看着在場僅有的兩個女人,用一種打量物品的眼神,時初心裏一肚子火,這丫群的禽獸。
任先生擺了一排杯子,每個杯子裏面倒滿酒,漫不經心的『摸』着瓶口:“花瓶可以不賠,但是你們總要留下個跟我們喝酒,你們商量下去留吧。”
時初立馬把時敏推出去:“你先走,我留下。”
“不行,你萬一因為我出事,我怎麽……”
時初附耳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快走吧。”
時敏看了時初一眼,掉頭開門出去,時初确定時敏走了之後,才放下心來,她一個人就好辦了,溜出去的機率也比較大。
“真是姐妹情深,現在可以喝酒了吧,小姐。”
“當然可以了,不過是一人一杯,我從這邊先敬吧。”
時初身上穿的是件白t恤,下面是條熱褲,『露』出兩條筆直的細腿,在包間裏男人眼中晃來晃去,俯身從茶幾上端了杯酒,從右邊第一個開始敬酒。
碰了下他的酒杯,故意慢慢俯身,抿了一口酒,冷之城這邊只坐了他一個人,她的身子恰好擋住那邊好奇的視線,時初喝完酒,身子又往下俯了些,嘴巴湊到他耳邊:“幫我。”
冷之城眸『色』冷冷,抿了口酒,臉上并沒過多的情緒,時初也是在賭,賭冷之城會不會顧舊情幫她一把,但想到他們只是泛泛之交,也沒必要為了她得罪別人。
第一個敬完了,她身子站直,冷之城漆黑的眸子靜靜望着她,又慢慢別開,時初心口一滞,很快恢複過來,笑了笑,準備轉身去端幾上的酒。
忽然手被他拉住,一個用力,被他拽進懷裏,酒杯“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時初順勢窩進他懷裏,忽來的□□,在場的男人都變了臉『色』。
在任先生開口之前,冷之城開口:“這個女人很對我胃口,任先生不介意讓給我吧。”
時初真想戳死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在幫她解圍。
任先生也是聰明人,之前看女人一進來就看着他那邊,加上現在發生的這些,多多少少也猜測到了,不如做個順手人情,以後兩家還是要合作。
“既然冷先生喜歡,不如就讓給你吧。”
“那謝謝了,這杯酒我敬你。”
時初窩在他懷裏,聽着他清晰的心跳,手摟着他腰,臉深深地埋進去。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冷之城看了眼跟條八爪魚般的時初,心裏好笑,面上不動聲『色』的帶她離開,等出了包間,時初立馬從他懷裏跳出來,隔着一米的距離打量着他。
一身黑『色』手工西裝,他不是精神病醫生嗎,怎麽又跟那群人走到一起,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好人。
這個冷之城到底是做什麽的,不會是黑社會吧?
時初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連他穿的皮鞋也不放過,最後落在他平靜的臉上,濃黑的眉頭微微蹙着,鼻唇緊抿,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淺『插』在口袋裏。
“冷之城。”
“時初。”
他們同時開口,時初咬了下唇瓣,聳聳肩:“你先說吧。”
冷之城往前進一步,将她壓在牆壁上,俯頭望她:“時初,你膽子真夠大。”
她不以為然:“這不是有你在,而且就算是最後講不和,我大不了打出去。”
“對你自己身手這麽自信?”
“我自然是有幾把刷子的,倒是你,冷之城,你不是精神病醫生嗎?”
冷之城看了她一眼後,根本不回答,直接掉頭就往外面走,時初跟了上去,給時敏電話,讓她回去。
站在大門口,冷之城臂彎裏挂着外套,着了件白襯衫,霓虹燈光打在他英俊臉上,就跟那京劇臉譜般,怎麽說冷之城今晚幫了她一把,這份情時初總該是要還的。
“冷醫生,不如我請你吃飯吧,就當作是謝謝你今晚拔刀相助。”
冷之城擡手看了眼時間:“現在?”
時初也湊過去看了眼時間:“今天太晚了,要不改天吧,反正你也有我電話,你看哪天就哪天吧。”
“嗯,好。”
泊車小弟把冷之城的大奔開來了,車牌號7788,他已經下去拉開駕駛座位車門,站在臺階下蹙着眉頭看她:“上車。”
時初眉開眼笑,也不客氣,拉開車門上去,快速報了地址。
“你把我送到巷子口就行了,我自己走過去。”
冷之城發動車子,不鹹不淡的開口:“我有說要送你回家嗎?”
時初臉上的笑僵住,心裏诽謗冷之城這人還真是怪異,一般這種情況不都是該這樣發展的?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送我回去,難道去你那兒?”側過身子對着冷之城搖頭:“不約,叔叔,我們不約哦。”
冷之城扭頭看了她一眼,昂着尖尖的下巴,驕傲的像只孔雀。
“時初,收起你的小聰明,這些在我這裏沒用。”
她莞爾一笑,撥弄着安全帶:“冷之城,我看出你對我有敵意,難道是我曾經搶了你的男朋友?”
見他不說話,忙改口:“不對,不對,我怎麽可以質疑你的『性』取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那讓我想想,你為何對我有敵意,難道是,難道是你曾經表白被我拒絕,所以因愛生恨。”
話落,車子猛地停住,激烈的剎車聲,時初驚慌撫着胸口,幸好系安全帶了。
“喂,冷之城你搞什麽啊?”
“下車。”
“啊?”
“下車,”他再次面無表情開口,時初氣憤的解開安全帶,下車後狠狠甩上車門,站在路邊上,又不解氣的踹了一腳車輪。
對着揚長而去的車子大喊:“冷之城,我祝你爆胎。”
丫的,這冷之城有病吧,竟然就這樣把她丢在大馬路上,翻翻兜裏幸好還有零錢,站在路邊打車回去。
後視鏡裏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冷之城車緩緩停在梧桐樹下,掏了盒煙出來,“咔噠”一聲點着,降下車窗,靜靜吸着煙。
時初終于打到車,坐在車裏看着窗外風景,驀地看見冷之城車停在路邊,出租車很快過去,然後在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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