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第二章
日向默第二次與宇智波斑談上話，是在深夜的浴池。
火影大人和扉間大人新推出了一項忍者等級制度，以及相應的選拔考試。日向默也順利成為了中忍。
相關事務處理妥當後，夜已深。好在浴池通宵營業，去泡泡澡消消疲，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夜深人靜，寬敞的浴室內除日向默外沒有他人。他趴在池邊，享受着難得的貴賓級待遇，任思緒游離。
門外忽然有了動靜。
日向默連忙擺正姿勢。話說……是誰像他一樣，三更半夜還來泡澡？
門被拉開。
宇智波族長端着木盆走進來，又長又炸的黑發高高束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他瞥了日向默一眼，旁若無人地走到一邊，開始沖洗身體。
宇智波族長怎麽會來這裏？
族長宅邸應該會配備專門的浴室才對。至少在這之前，日向默從未在這個地方碰見過宇智波斑。
倒不是害怕，實在要說，只是有些拘謹和無措。浴室裏就他們二人，相顧無言，除了嘩啦啦的水聲，再沒別的聲音。若是換成火影大人，說不定早已充溢歡聲笑語。
而且……
之前阿輝說的宇智波族長“吃”火影大人一事，不知道宇智波族長究竟聽到沒，怪尴尬的……
想着，日向默不由自主望向一段距離外，背對這邊、正在擦拭身子的宇智波斑。他的身形颀長，渾身肌肉緊實勻稱，身體線條正随着他的動作而改變，每一道都極為優美。連男人看了都會羨慕。
得經歷多少風雨才能煉就這般完美的軀體！
其下蟄伏的力量，更是強大到令人膽寒。
實在要挑美玉上微瑕的話，大概就是那交錯遍布的傷痕了。有的粗長貫穿，有的深可見骨。陳年舊傷只餘淡淡創痕，也有很多新添的傷口，甚至有的還未完全結痂，血肉模糊，看樣子宇智波族長也沒給自己上藥。
是了，日向默忽然想起，當今最強者之一，火影大人需要坐鎮村子。那種最為艱險的任務，自然扔給了另一位強者。
一方面排斥疏遠宇智波族長，一方面又要仰仗對方的力量。
想到木葉高層抱有的此般心态，日向默內心搖頭失笑。
宇智波族長呢，看樣子，那些任務，他都去完成了吧。
“別盯着我後背。”
日向默的思緒冷不丁被打斷。
這才發現，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動作，微微側過頭，從黑發間眼角投來一瞥，極為冷淡。
日向默摸摸鼻子，挪開視線。
怪了，前面又沒鏡子，宇智波族長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他也有白眼？
不過，既然有人開口說話了，那交流似乎也沒那麽困難了。日向默躊躇幾下，道：“那個……之前謝謝您，救了我們族長的孩子。”
“……”
呃，快想想，再說些什麽啊……
“柱間大人沒和您一起嗎？”
此話一出，日向默簡直想狠狠扇自己兩耳刮子。
宇智波斑手上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很快恢複如常，反問：“我為什麽要和他一起？”
“聽柱間大人說，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日向默聽見宇智波斑輕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裏有輕蔑，不屑，似乎還有一些他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朋友……理想不同，終會分道揚镳。”
日向默唇瓣翕動幾下，沒能說出話。
洗淨身體後，宇智波斑走到溫泉旁。缥缈熱氣間，他先是腳沒入水中，然後是筆直修長的小腿，大腿，接着腰腹，胸膛……
熨帖的池水撫慰了奔波戰鬥的辛勞，斑看上去心情好轉了些。他将雙手往後搭在池邊，腦袋也微微後仰，閉上眼睛，淡淡道：“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哦，好。”
日向默不禁心想：這算什麽，吃幹抹盡就不認賬啦？
不過也只是心中調侃罷了。日向默能隐約察覺，這兩位大人之前還貫穿着更深沉、更原則性的問題，不為外人所知。
水霧萦繞。
片刻後，斑開了口：“你是日向族人？”
也難怪宇智波族長會問這個問題。因為日向默不似其他族人，有剔透的白瞳——
他的眼睛，漆黑如曜石。
“我是戰争中流落到此的孤兒，”日向默回答，“日向族長收養了我。”
“難怪，”宇智波斑随意哼道，“你的樣子，倒更像是宇智波。”
日向默一怔。
他低下頭。池水如鏡，隐約映照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模樣，黑發黑瞳，睫羽纖長。
長相再神似，他也不可能是宇智波。
因為他沒有宇智波一族的标志——寫輪眼。
***
這遭過後，日向默忽然想多去了解宇智波族長的事。他來到剛建成不久的圖書館，翻閱有關建村的史實資料。但很遺憾，他并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無論是宇智波斑為木葉做出多少貢獻，創造多少豐功偉績，都被一筆帶過了。
他碰見過一兩次，宇智波族長和火影大人在街上并肩而行。那個男人是被木葉萬衆追随的火炬，跟他在一起，宇智波族長眉目都柔化了許多。
路上行人向二人行禮，卻只敢望向千手柱間一人，然後怯怯離去。
日向默也碰到過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他幫日向族長把一摞卷軸交給火影大人，走在廊上，隐隐有争吵聲從火影室的方向傳來。
“風之國需要土地，水之國需要金錢……你都答應了？”宇智波族長的聲音裏壓抑着怒火，“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柱間！”
扉間大人的反駁聲即刻傳出：“兄長這也是為了目前的和平，當然，我們還會制定更詳盡的規則——”
宇智波斑冷笑一聲，打斷了扉間的話，“和平？據我偵查，風之國正在研究怎樣利用一尾作為戰力。水之國想要建立以同伴間自相殘殺、抉出強力優勝者的畢業制度。土之國已與周圍忍村發生了多次交戰，傷亡上千。而雷之國……呵呵，聽說之前好不容易解決掉他們潛伏在木葉的暗探，結果被反咬一口，說是木葉想要挑起戰争。”
“當今形勢，不過是忍族間的戰争上升到了忍村，”斑壓低聲音，“這就是你想要的和平嗎，柱間？”
日向默暗暗心驚。站在門邊，進退兩難。
良久，火影開了口，“那麽……”比起之前劍拔弩張的二人，他的嗓音明顯沉靜許多，“你是怎麽想的，斑？你的意見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斑頓了一下，道：“戰争。”
他繼續說：“以你我二人的力量，并吞其他各國并不是難事。”
火影室內氣氛驟然凍結。
“斑，你……”在千手扉間看來，斑的做法實在過于偏激。
柱間道：“這樣會出現很多犧牲。與我們兒時又有什麽區別？”
“那只是暫時的，”斑說道，“那之後，會迎來永久的和平。”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終于，柱間搖了搖頭，柔和的态度下分毫不讓，“……不行，不能這樣做，斑，戰争只會讓……”
柱間的回答絲毫不令斑意外。
他轉身離去，“那我們沒什麽可說的了。”
“斑！”
宇智波斑腳步一頓，泠然道：“你是被木葉虛假的表象迷惑了心智，所以看不到更遠的道路了。”
宇智波族長從躲在門邊陰影處的日向默身邊走過，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日向默深吸一口氣，挪到了火影室內。
扉間大人站在窗邊，背對這邊，雙手抱臂望着窗外，面沉如水。
柱間大人坐在桌前，閉眸沉思，單手撐住額頭。
聽聞動靜，他睜開眼，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是日向的資料嗎，放那邊就好，辛苦了。”
日向默點頭。
***
宇智波族長……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恃才傲物，目中無人，或許是有那麽點。可日向默看到的，更多是一個為了村子甚至整個忍界的和平而咬牙忍耐的人。
他踱步在宇智波聚居地內。
聚居地位于木葉最繁華的地帶。據說是當初火影大人堅持，要讓宇智波和千手待遇平等。
族地內店鋪林立，有許多慕名而來買宇智波甜點的人，一片欣欣向榮之色。
日向默大概猜到了：因為現在已經有了和平的立身之所，所以漸漸地，就不再需要那令人恐懼的戰鬥力了。
竊竊私語從小巷傳出。
“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昨晚族會還鼓動我們跟他一起離村，還好沒人理他。”
“聽說他之前還要求柱間大人開戰，連柱間大人都不認同！好不容易能過上太平日子，安穩地過不好嗎。他倒是一個人，愛怎麽打怎麽打，我可不上戰場，媳婦兒馬上就要生了。”
“這種人居然是我們族長！”
“他當初親自挖了泉奈大人的眼睛，手足相殘的事都能做出，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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