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對街邊的流浪漢沒什麽要求

祁莫寒“哦”了聲:“這是常識。”

“那我怎麽就不知道這些常識?學校老師都沒教啊。”

“智商低。”

“……”

顧明顏“呵呵”冷笑了兩聲,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趴在沙發上,屁股撅得老高,頭埋在抱枕裏。男人視線一深,放下筆記本走到她身後,大掌貼在她翹臀上,指尖的溫度帶着讓顧明顏難以接受的酥麻感。

她打了個抖機靈,立馬坐好:“你,你幹嘛!”

“坐沒坐樣。”

“我那樣腿比較舒服。”顧明顏整理了一下頭發,往旁邊挪動。

祁莫寒沒再理她,直徑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堆資料看着。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十分鐘過去了,他還在一字字仔細,顧明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五分……

半個小時後。

“啪——”男人将資料扔在桌上,面無表情轉過頭:“這就是你修改之後的論文?”

“啊,嗯……對……”

“粗枝爛葉,前面我教你的部分勉強能看,後面你解放天性了?”

顧明顏有些委屈:“但這是我用心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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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是小學生寫作文?呵,這種正義凜然的味道,只會讓你在死亡的道路上加快腳步,對建設性問題毫無幫助可言,我一開始以為你傻但是還有救,現在,我是在浪費時間。”

祁莫寒甚至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拿起筆記本直徑走回卧室關上門。

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他微側過頭,坐在沙發上的小人有些錯愕,傷心和落寞以及不甘的情緒各自參半,她緊握着拳骨節處泛白,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麽似得。

習慣了她的反駁,如此安靜反而有些不太适應。

是最近他太關心她了?

心裏的情緒一再被她影響,此刻竟還隐隐覺得方才的話有些過。

男人合上門,戴上藍牙耳機撥給鐘南:“明天拿一支去疤霜到寝室來。”

“我這哪有那種東西?”

“現在飛日本,買。”

鐘南看着被挂斷的黑漆漆的屏幕,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

哎,好端端的要什麽去疤霜啊!

又不能當飯吃!

……

被祁莫寒說了之後顧明顏足足有十多個小時沒換位置。

大清早要不是他端着早飯直接到她面前,興許她連看他一眼都懶得。

小人倔強扭頭,怎麽說也不看他,更不吃東西。

“兩個選擇,吃完飯跟我出去做複健,和明天去意大利的機票。”祁莫寒話落直接将早飯放在她面前,“十分鐘之後,沒吃完等着你的就會是機票。”

等男人再回來時。

顧明顏委屈巴巴的撅嘴,他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她已經都吃掉了。

“不好吃?”

“太多,吃撐了……”她說着小嘴一歪,眼看着就要哭。

男人走到她身側坐下:“我讓你全吃掉了?”

“你說的是沒吃完就等着機票。”

她帶哭腔的樣子,有些太惹人憐惜了些。

也許是她傻了些吧,反而激不起他心裏對她殘忍那面,祁莫寒一時無奈又好笑:“你害怕去意大利?”

顧明顏愣住,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長指扣在她後腦上,薄唇輕貼她眉心處,低沉沙啞的聲音美得好似一副海沙畫,華麗又簡單:“顧明顏,我從沒發現,一個人可以傻成這樣。”

“怪我咯?”她吸了吸鼻子。

“不然?”

顧明顏撞入他懷裏,本來是想推開的,可不知怎的小手環住了他的腰,頭輕輕靠上他胸膛,聽着結實有力的心跳,其他情緒都變成多餘的陪襯。

他是罂粟。

她是該恨這種讓人上瘾得東西的,但是有一個英文詞組叫“Overdose”,用來表示用藥過度,也可稱為上瘾。dose是藥,用多了會over,沉溺代表死亡一點都不錯。

而她。

就在這個過程中。

“你剛才說要帶我去做複健。”

良久後,顧明顏從他懷裏離開仰起頭看着他,眼睛清澈如玻璃球似得有光澤。祁莫寒聲音沙啞的發出“嗯”音,長指停頓在她後腦久久沒有放開。

兩人間有種不同尋常的暧昧氣息蔓延。

“我腿坐太久有點疼了。”

“起來吧。”

随着兩人走到寝室門外,冷風吹散身體餘熱,那種氣息終于消失不見。

坐上車,顧明顏摁下車窗,冰涼的風打在臉上剛喚起殘存理智,那側開車的男人就操控窗戶重新移上去。

“小心感冒。”

簡單四字再次打散理智。

她上瘾了。

離得越近陷的越徹底。

……

所謂的複健其實就是多走走路,做些運動。比起那些腿骨重新接了的人,顧明顏壓根就是個沒事人,抓着杆子忍忍痛還是能跑的,不過有祁莫寒看着,她想放飛天性有點難。

一圈複健做下來,有些累,她走回外廊長椅上,和祁莫寒一起坐着。

腳底下是柔軟毛草,舒适到哪怕是脫了鞋子也不膈腳。

“少喝點冷水。”

“好。”顧明顏放下礦水水瓶。

視線停留在一間複健室內的鏡子上。

一個女孩站在鏡子前把手旁,面色蒼白到病态般,很瘦弱,她身側圍繞着很多人,穿着華貴的夫人看起來就很油膩的中年男子,還有長相帥氣與她有幾分相似的高個子男孩。

這畫面有些怪。

不管是動物穿着大衣擠入擁擠人潮,媚俗又自然,還是動物流離失所只能委曲求全活在都市,動物都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所以,對于裏面突然爆開的争吵,顧明顏一點都不意外。

“在看什麽?”

身側的男人忙完公務,長臂自然伸展落在她圓潤肩頭上。

顧明顏笑:“在看動物世界。”

順着她的視線,祁莫寒也看到了那女孩和她的“家人們”,瞬間懂了她的意思,薄唇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笑發出輕哂音調,她側過頭去望他,柔和燈下,他俊美無俦猶如希臘神話中濃墨重彩刻畫出來的神。

她匆匆收走目光:“是吧?多姿多彩的動物世界。”

“把你比喻生活的技巧用到論文裏,再從多方面鏡像分析,就不會被我罵。”

“你不覺得你要求太高嗎?”她嘟囔。

“我對街邊的流浪漢沒有要求。”

所以。

他的意思是。

是因為把她放在身邊,看進眼中了,才會對她有高要求嗎?顧明顏怔住,心裏不安躁動的情緒越來越強烈了。她像過去一樣,試圖用對他的恨壓抑住。

這次……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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