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奧羅拉模糊不清地嘟嚷了幾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又說道：“那麽那些半獸人呢？”

“年輕得精靈總是需要經過磨砺才能成長，你的确擁有無可比拟的力量，但卻并不能永世庇護屬于精靈們的密林。”瑟蘭迪爾的語氣頗為寂寥，他半是嘆息半是感慨，“我知道你所許下的誓約所保護的對象只有誓約者而已，你能答應為我保護萊格萊斯，已經令我十分吃驚了。作為王者，你應該知道，精靈一族未來的希望應寄托于那些年輕的精靈們身上。”

“終有一天，總會有人離去，不論是你我，抑或是其他人。但這精靈國度，将會永存。”

奧羅拉點頭應和，突然皺眉道：“我在矮人們身上聞到了屬于半獸人的味道了。另外回來的時候，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魔力波動，但我無法得知那是什麽。”

瑟蘭迪爾沉吟半晌，最終說道：“萊戈拉斯應該可以應付。至于那股魔力，我會命令這段時間守衛加倍。”

抓住了幾個侵入領地的矮人，并不會影響精靈們熱愛宴飲狂歡的心情，何況今夜的星光月色十分美好，西爾凡精靈們準備了許久的星光盛會依舊如期舉行。

奧羅拉并沒有在大殿參與精靈們熱鬧的狂歡，而是一個人坐在瑟蘭迪爾寝宮寬闊的露臺邊緣，拎着一個酒瓶子，不時飲上一小口。

這裏可以看到遠處孤山起伏的形狀，也可以将幽暗密林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

如斯美景，只有她一個人獨享，不知道該是慶幸，抑或憂傷。

瑟蘭迪爾越來越忙了，幽暗密林的陰影漸漸擴大，精靈們都說這是索羅勢力正在擴張的征兆。

萊戈拉斯與陶瑞爾的感情很好，奧羅拉曾經一度以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位精靈将來會相伴一生，但瑟蘭迪爾卻說，萊戈拉斯絕無可能與一位西爾凡精靈結合。

雖然瑟蘭迪爾本人亦在心底默默愛着他的西爾凡子民，但顯然他并不覺得西爾凡精靈的血統配得上他獨一無二的兒子。

奧羅拉沒有反駁瑟蘭迪爾的話，她甚至已經覺得只要自己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那麽其他一切也都無所謂了吧。

但她想，也許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奢望了。

幽暗密林的陰影正在擴大，而這個原本純淨的世界之中，代表災厄的陰之氣何嘗不是一點一點地膨脹呢。

矮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拿到了地牢的鑰匙，在清晨通過流經宮殿下方的河流乘着酒桶逃了出去，萊戈拉斯以及陶瑞爾領着護衛隊的精靈們去追，卻碰上了目标同樣也是這些矮人的半獸人們，一場惡戰之後，他們帶回來的只有一個半獸人俘虜。

瑟蘭迪爾從這個半獸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口供，一轉頭直接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猶豫，想來這種存在對于他而言只是玷污他領地的渣滓，要不是尚且還有利用價值，恐怕連邊界都不想讓他們踏入一步。

另一邊反感精靈王默許半獸人穿越密林追捕矮人的陶瑞爾私下決定前往最有可能的長湖鎮尋找矮人們的蹤跡，并為這些可憐的矮人提供幫助。

于是，陶瑞爾的小夥伴萊戈拉斯順理成章地離家出走了。

于是，萊戈拉斯的保姆奧羅拉只好認命地跟上了。

高高的塔樓上，奧羅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傳說中曾經傷到史矛革的矮人風弩，她的目光看向底下的長湖鎮中正與一個半獸人游鬥的萊戈拉斯，眼神有些迷惑。

早些時候，萊戈拉斯和陶瑞爾在巴德家中救下了差點被半獸人襲擊的矮人奇力，陶瑞爾更是細心為奇力治療了腿上的傷口。

陶瑞爾，與那個矮人之間交彙的眼神，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奧羅拉，這使得當萊戈拉斯有些虛軟地依靠着柱子擦鼻血時，她才發現萊戈拉斯似乎是受傷了。

那個大概是首領的半獸人趁着萊戈拉斯晃神的機會早就騎着座狼跑路了，而萊戈拉斯晃了晃，甩了甩頭就想追上去。

這種情況，是不是瑟蘭迪爾口中所說的該輪到她出手的必要時刻？

奧羅拉皺眉，背上的銀色雙翼舒展開來，在入冬的夜色中顯得分外耀眼。

“奧羅拉！”翻身上了白馬的萊戈拉斯眼尖地看到了她，揮了揮手，“你在的話真是太好了。”

奧羅拉從高處飛落在了萊戈拉斯身旁，歪了歪頭：“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小葉子。”

萊戈拉斯臉上帶着掩不住的擔憂：“我去追半獸人，長湖鎮就交給你了——天吶，那是什麽？”

循着萊戈拉斯目光的方向，奧羅拉遠遠地看到火光映照的伊魯柏沖出一個金色的光點：“是史矛革，他正往這個方向來。”

萊戈拉斯不放心地交代了幾句，随即憂心忡忡地策馬追擊剛才的半獸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半獸人很不對勁。何況畢竟即使留下來，萊戈拉斯在史矛革面前實在不夠看，而奧羅拉，畢竟是曾經擊敗史矛革的龍。

史矛革身上應該是被裹上了一層黃金溶液，他竄向高空，展開巨大的翅膀，不時抖落身上星光般的金子。

一顆星星也沒有的夜空之中，月光被烏雲幾乎全部遮掩，漆黑的夜色如同蠢蠢欲動的黑暗一般令人心底發慌。

這樣的天色下，伊魯柏的光亮很快驚醒了長湖鎮的居民們，然而他們來不及細看，就更加驚恐地發現，盤踞在孤山已久的惡龍正從天空之上往着他們的方向滑翔而來。

“我是烈焰！我是死亡！”

剛被矮人們擺了一道的史矛革似乎很喜歡長湖鎮的人類絕望而恐慌的逃命模樣，他在空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不時從口中吐出連唾沫都算不上的火焰。

他猙獰的面容上依稀可以看出冰冷的嘲弄以及殘忍的興味，對于龍而言，人類真的不過是可悲的蝼蟻而已。

奧羅拉嘆了一口氣，揮動雙翼直沖天空。

邪惡的巨龍史矛革在她看來并沒有多可怕，反而令她感覺少根筋，雖然大部分的時候很是煩人，但偶爾回想起來還是有那麽幾分可愛——比起幻獸界那些腦子裏只有下半身、發情不顧時間地點、對象葷素不忌男女不限的龍來說，史矛革真的好上太多。

“史矛革，停下，別逼我動手。”

史矛革有些郁悶地眨了眨眼，看來自己小小的發洩渠道注定是要夭折了，那麽他只好再回去找那些矮人好好玩耍了。

他隐蔽地撇了撇嘴角，對于這個投靠敵方的同族顯然十分不屑但可惜偉大的史矛革似乎打不過她，嘴上卻說道：“哇哦哦，看看這是誰呢被一群小精靈豢養的寵物龍，大名鼎鼎的冰龍奧羅拉，你的名字已經成為龍的恥辱傳遍了中土。怎麽，這次又要管上人類的閑事？比起那個冷冰冰的小精靈，看來最愛多管閑事的巫師更适合成為你的主人。”

奧羅拉沒有吟唱咒語，而是直接揮出一片個頭不小的冰雹雨，狠狠砸在史矛革頭上，冷聲道：“廢話少說，要麽滾，要麽死。”

“你的口氣真是太大了，我很不喜歡。”雖然奧羅拉的攻擊根本像是在撓癢癢，但任誰被砸得滿頭包都會生氣。史矛革咧着嘴，惡意滿滿地說道：“想想吧，我們要是打起來，最先遭殃的會是誰？”

說着有恃無恐地望向下方正忙着逃命的人類，史矛革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無比英明神武了起來。

奧羅拉沿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本就皺着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愛好和平的龍呢，你是不是腦子進水壞掉了？還是先天不足導致智商硬傷？”奧羅拉的沉默卻讓史矛革更加肆無忌憚，“可是一想到你那小巧玲珑的身軀，好像還真有點兒可能。你的長輩沒有教過你我們這些偉大的龍一出生就注定要與無盡的死亡還有無數的財寶為伍嗎？龜縮在那個小精靈的宮殿裏有什麽意思，那裏連我的金幣都放不下。來吧，跟着史矛革大人，感受這些人類無比美妙的顫抖與恐——”

史矛革頗為陶醉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結束，奧羅拉猛不丁變化了龍的形态，突然就朝他狠狠撞了過去。

成年不久的冰龍當然無法從肉體力量上勝過皮糙肉厚的火龍，但架不住她在撞擊之前給自己加上了一層厚厚的冰之護甲，使得史矛革慘嚎一聲從天空之上與她一同墜落。

沒有人類會傻到寄希望于另一頭龍，即使看起來好像是在對抗史矛革的也一樣。

長湖鎮的人類忙着逃命，只有救援巴德一家以及矮人的陶瑞爾擔憂地看着龍的肉搏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