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自從挑雨城城主夫人去世後,挑雨城城主的心情一直不好。

這份心情讓他甚至都不太管自己的兩個孩子。

然而,只不過一段時間沒管,這一日他麽子東方冉竟忽然昏迷,頭上的傷都出血了,大夫診治,說差點傷到腦子,情形很嚴重。

「埭兒,你是不是又欺負小冉?」挑雨城主一臉嚴肅地看着東方埭,滿臉風雨欲來。

東方埭半跪着,腰板挺得筆直,雙眸如星子般銳利明亮,年齡雖小,但一眼便可看出此子絕非池中物,氣勢鎮定,半點也不下于一個成年人,「絕無此事。我與冉弟十分相好,冉弟的傷是因為玩鬧,不慎撞在桌角上才導致的。」

挑雨城主皺了眉頭,分明不信,轉向東方冉,「小冉,你說。」

東方冉低着頭,道:「不是大哥……」他額頭上一塊烏青,幾乎滲出血來,身上私密處還有密密麻麻的傷,都不是能被人看見的地方,都不算很嚴重,但這數量,已算嚴重了。沒想到這次會驚動父親……

挑雨城主道:「你別怕他,若是你大哥當真欺侮你——」他努力柔和下語氣,只不過他這段日子心情不順太久,就算柔和,那也是僵硬直板的。

「大哥真的沒有欺侮我。」東方冉擡頭,顯出一雙眸來,那雙眸子比東方埭要水潤得多,如水一般的眼睛。東方埭若注定不是池中物,那麽東方冉,注定不會是個醜人。

挑雨城主皺眉哼了一聲,找不到他們倆的破綻,「埭兒,莫怪為父不講情面,若是你再将小冉當出氣對象,就給我滾到刑堂裏去!」

東方埭恭敬地拱手,道:「謹遵父親教誨。」

挑雨城主冷着臉拂袖而去。

「嗑噠。」

房門關上的聲音。

挑雨城主的身影才消失不久,東方冉就縮了縮,往一邊退去,想要走出這裏,去自己的房間,東方埭一把拉住東方冉,似笑非笑地道:「怎麽?冉弟怎麽走得這麽快?」

東方冉雪白的貝齒微咬着下唇,道:「大哥……不是我告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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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埭道:「我知道不是你告的狀,若是你告狀的話,下次我會打得你更慘,我相信你不敢。只不過,今天的分我還沒要足。」

東方冉目中立刻開始盈淚,只是他很倔強地不讓淚水流下去,由得東方埭摸上自己腰處、臀處、大腿處,等等,最疼的地方,使勁地掐。他屁股上都被打出道道滲血青痕,那是前幾天被東方埭用竹條打的,如今血凝處已變成烏紫。

東方埭喜歡欺負他,從小就喜歡。

東方冉告過幾次狀被他弄得更慘之後,他就不敢了。

挑雨城主每任脾氣都很暴躁,但是都是在家關上門來暴躁的,東方埭是下任繼承人,恐怕也如出一轍。他爹挑雨城主總是把怒火向他娘發洩,所以他娘生下他沒過三年就去世了,而他爹在他娘死後,就更容易暴躁,對這兩個孩子也愛理不理,若不是東方埭這次太不順心,扯着東方冉的頭發往桌角上撞,撞了一大塊烏青,大夫說差一點就會變傻,挑雨城主才勃然大怒。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別……大哥,我今天疼得厲害……」他額頭上的烏青滲着血,頭還有點暈,是真的疼得有些厲害。東方埭年齡不大,沒有妻子,所以也只能欺負同胞弟弟。

東方埭冷哼一聲,道:「真疼這麽厲害麽?我不過是掐你幾下,哪有這麽疼?」說着……他不懷好意地輕笑,道,「現在冉弟還沒習武,等習過武以後,就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疼了。」

東方冉咬唇,道:「大哥……」

東方埭眯起眼睛,「我好像有說過,別做出這副可憐相,看見一次就再打一次!」

東方冉只覺得冤枉,自從他以前哭、告狀、躲,都會換來東方埭更厲害的毆打後,他就練成了忍的本事,忍忍就過去了……

一定可以過去。

東方冉在心內祈禱,等東方埭長大,能收斂自己的脾氣後,他應該就能脫離魔掌了。

他向來是個聰慧的孩子,因着聰慧,加上他父親天生暴躁,容易對孩子不好,他就學會了反省的本事,如果別人對自己生氣了,哪怕是自己的錯,那也要怪一怪自己竟然沒想到對方是那樣的人,還會犯了他們的忌諱。

這次東方埭打他,東方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那天流露出了渴望同齡人游戲的神情,心中暗自想着,以後一定不能再去那裏。

挑雨城是個好地方,人都長得水靈,又或者說,城主府裏面集齊了的信月居的人們,是長得水靈的,東方冉前些日子路過了那地方,看見裏面有幾個人在嬉戲打鬧。大多數是男孩子,也有少部分是女孩子。而那天打鬧的,都是長相不錯的男孩子。

家裏有女孩子的宗親,一般是不太會把女孩子送到信月居的,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城主對信月居裏的人往往只是玩玩,一旦女孩子被送到那地方,都會讓高高在上者存了些瞧不起的心思。宗親未必不想把女的插入城主身邊,只不過是條件不允許罷了。

而東方冉,明知道那地方的男子都是備用娈童,卻仍舊忍不住被裏面的歡樂給吸引住。

想他父親挑雨城主是一個較為暴躁的人,他哥哥……東方埭雖然厲害,長相又好,但是對自己也似乎不太待見,總是會動手打自己,雖然不會危及生命,他也因為對哥哥的崇拜而不覺得太過過分,但是,在看見別人家明明不是親生嫡親的兄弟都能玩得那麽好,東方冉有些嫉妒了,他甚至走進去,想近距離的看看他們,當然,走近了之後,他目光裏便出現些躊躇,也有些好奇,更有些羨慕和渴望。

尤其是裏頭一個男孩子,長相很美,東方冉覺得自己都忍不住動心。

想必他當時走得太近,那男孩子發現了東方冉,低頭和另外幾個人說了什麽,他們幾個的目光都向東方冉射來,東方冉知道這時候他應該走了——他今年才幾歲?信月居這地方并不适合他,父親因為失去母親的緣故長期脾氣不好,若是知道自己在信月居前晃蕩,一定會罵自己不務正業。

可是……

東方冉咬了咬嘴唇,慢慢往信月居門裏走去,實際上,信月居裏的人,和他也算是兄弟啊……雖然血緣可能遠了好多……但如果不是出生在三島六城,他們恐怕也能是很好的親人朋友。

那幾個男孩看見他走過來,不由開始笑,幾個人交頭接耳,似乎在說什麽悄悄話。東方冉走近後才發現,他們目光中的并不是歡迎,而是敵意。

挑雨城裏的宗親和城主一脈人的關系,大抵是三島六城中最不好的。城主一脈的人因為天生血脈中就有憤怒的因子,不管多少年都不會變,而宗親們就算沒有完全繼承到正統骨血,那也是有沾染的,哪怕只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因着對權利或者是財富的觑觎,都足以讓整個挑雨城城主親戚關系弄得奇怪。

「呵,看他的模樣,才十幾歲,也不如何出色……」有人小聲嘀咕。

「說不定是身世好……」有人回答。

那個長得最美的人笑着對東方冉招招手,一副歡迎模樣,東方冉沒有過去,他敏銳得發覺過去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男童旁邊的另外幾個男童立刻撇嘴,「切!沒進信月居直接去伺候城主就這麽嚣張麽?呵呵,也不過和我們身份一樣。」這次這話,他們說得終于有些響了,讓東方冉也聽見。

東方冉有些訝異,明白他們是誤認自己為侍寝的男寵後,不由搖搖頭,道:「我不是男寵。」

「誰說你是男寵了?」那最美的人挑眉,笑了起來,「我們都是玩物,連男寵都夠不到格呢,小屁孩,你別以為你近了城主身邊是好事。我告訴你,一點也不好,我們這些人到時候還能出去,你到時候……哼哼,因為被男人壓過了,就算你再受寵,這時候再風光,出去後又有哪些女子肯嫁給你?」

「我真的不是男寵。」東方冉重複了一遍,「而且我的婚事,我自己也并不一定能做主……」說着,他忍不住又往他們那邊走了些路,「你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嗯……你們出去前能帶我一起玩嗎?」

這下子那最美的人可是徹底驚訝了,「你不希望我們出去嗎?」一般得寵的人都不希望信月居的人來争寵的。

東方冉道:「你們想出去的話,我自然也希望你們能快點出去,我……不太了解信月居的規矩,不知道你們要守什麽規矩……不過只是和我玩游戲玩玩的話,總不會違背吧……」

旁的男童大聲笑起來,「你憑什麽要我們和你一起玩?你在城主身邊得到的好處多着呢,連信月居都沒進來過,想必也是瞧不起我們這類人的,我們才不想和你一起玩,你自己去受寵吧,那城主真是一點眼光都沒有,你雖然長得還不錯,但哪裏又有我們長得……」

他說着,卻是那最美的男童阻止了他們,冷眼看着東方冉,道:「你如果是想來嘲諷取笑我們的,大可不必,你以為你能長久受寵下去麽?你跟的只不過是城主罷了,要知道,城主年紀已不小了,而且他對他的夫人可是戀戀不忘得很,他就算跟你玩了,以後也會不要你,否則不會一直脾氣這麽差,你威風不了多久的,可我們不同,我們到時候是能跟着少城主的,你知道少城主東方埭麽?他将來樣貌一定不錯,而且又年輕,城主卻可以當我們爹了……」

這些人因為背後是宗親,年齡也不大,倒也很天真,不懼這話被人聽見了去向挑雨城城主告狀。

東方冉面色陣青陣白,想要反駁又不知道怎麽說,張了張口,卻是道:「我真的不是男寵,其實我是……」他猶豫着,覺得這時候說自己是東方埭的弟弟,感覺十分奇怪,于是閉上嘴巴,過了一會,看他們不時地湊在一起又說什麽,又不由道:「你們是想博得少城主的歡心,那你們是不是一時半會不會出信月居?如果這樣的話,你們……你們能不能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玩也沒什麽,不會害到你們的……而且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們……」

東方冉仍然覺得這些人嘲諷自己只是因為他們的身世,也許因為他們身世太低,又或者,和他以前的一個侍從一樣,因為自卑,而把自己弄得像刺猬一樣,至少他們以為他是來耀武揚威才那麽做。

當然,如果他哥哥東方埭會和同齡人一樣和他好好玩的話,別說這些人情有可原了,就算他們有再大的委屈而諷刺嘲諷他,東方冉也不會這麽緊巴巴得貼上去。他只不過是無人可訴罷了。

那為首的男童捂嘴不住地笑,「你不是這麽傻吧,我看你一點腦子都沒有,都說了我們不想和你玩了。你真當我們沒有辦法出這裏嗎?到時候我們出了這裏,恐怕你還要求我們幫你……」

東方冉一愣,還想要說什麽,卻看見他們幾個人一臉驚恐。東方冉回頭,「啊!」

不知聽了多久的東方埭冷着臉出現,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把他往一邊拽。

「大哥!」

東方冉被他拽得幾個踉跄,好不容易才到了信月居外竟還被拉出去半裏。

「我倒是沒想到,小冉竟然會去信月居,嗯?小小年紀連毛都沒長全,倒會去勾搭男人了。」東方埭一停止拽人的動作便出口傷人,把人扯進自己房裏看着東方冉的目光似笑非笑,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恨。

東方冉縮了一縮,道:「大……大哥……我不是為了風花雪月……」

「哦?那你是為了什麽?」東方埭探指強行勾起東方冉的下巴,東方冉驚慌地看他一眼,很快又低頭,「我是……我是因為想找個玩伴……」

「玩伴?」

「父親事忙,大哥……大哥你也事忙……而且我……我……」東方冉明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做錯事,但被東方埭盯着,就好像做錯事一般惴惴。

東方埭看他許久,手指撫摸過他細致的面頰,「這麽說來……冉弟是寂寞了?」他話語中不知是什麽情緒,但又好像有陷阱。

「……」東方冉不知道東方埭心中在想什麽,不敢答話。

「原來大哥這麽久沒理你,卻是讓冉弟寂寞如此,真是大哥的不是。」

「不……不……」東方冉心知以東方埭的脾氣,他開始怪罪他自己的時候,就說明他是生氣了,東方埭當然不可能生他自己的氣,那麽他就是在生他的氣。東方埭一定是以為自己在明裏暗裏得說他對自己不好。

雖然他的确是對自己不好……可是……

東方埭捉了東方冉手,輕笑道:「上次那東西,似乎還沒玩完呢……」

東方冉面色變了,「大哥……」

「怎麽?」東方埭仍舊笑着,東方冉明白自己如果争辯,恐怕他更加生氣,咬着嘴唇,輕聲道:「我……願意受罰。」

東方埭憐惜般地摸摸他的頭發,「願意受罰就好,小冉本該是個聽話的孩子。」東方冉閉上眼睛,任由他忽然拽了自己的頭發,往房間深處裏去……

他們若是能快些長大……就好了。

也許到時候真的不用受他欺侮……

年幼的東方冉每天都這麽祈禱……

※※※※※※※※※※※※※※※※※※※※※※※※※※※※※※※※※※※※

八年後。

這是一處郊外的亭子,亭子外細雨綿綿,陽光卻未褪去,豐草綠缛正茂,百花齊放,亭子雖臨近集市,但也算悠閑雅致。

「怎麽?你心中還是想着你的冉弟?」原朽巽緩緩地喝着一杯酒,幾乎能讓所有少女都逃不出的桃花目染着閑适和百無聊賴,他很久沒露出過不沾染風月的笑了,現在卻是難得一遭。

畢竟,他的兄弟東方埭,在煩心,而且還是為東方冉煩心,「我看小冉那模樣,啧啧,越來越好看了,可惜錯過了他少年時,不過他現在雖然二十了,身段也不錯,你就真的不想嘗嘗?」

東方埭一頓,看着原朽巽,「你什麽意思?」

原朽巽微笑着把玩杯盞,道:「自從你知道葉二弟把銘夕吃掉後,你就似乎有了特別的想法。」葉欽羨把葉銘夕吃掉一事,雖未刻意隐瞞,但也未大肆宣傳,原朽巽若非去各個城主府裏都逛了一圈,看看兄弟們的生活,也不知道葉家這一代,竟然會是最早和兄弟發生關系的。

自然,葉欽羨也承認了他和葉銘夕的關系,

東方埭搖搖頭,嘴邊的笑似乎帶着諷意:「我的愁意?怎麽可能有,小冉很聽話,我怎麽欺負他,他都不會反抗,我的小冉可和你那個哥哥不同。你那個哥哥我看眼中很有些邪意,若是……呵呵,你可要小心,上次你不是說,你看上他了麽?」

原朽巽哼了一聲,「那不過是随便說說,我怎麽可能真看得上他?」

「若你沒看上他,更要小心,說不定……」東方埭微微一笑,卻是沒繼續說下去。

原朽巽嗤笑:「他連長子的身份都被奪,名義上只能叫我哥哥,這樣的人,還能翻出多大的浪去?倒是你……你那弟弟,我看你從小欺負他欺負到了現在,他卻還總是偷溜出去和別人在一起。這麽不聽話,我還以為你欺負他,他會怕你,莫不是你下的手還不夠重?」

東方埭的目光沉下,頗有些冷然,他容色極俊,當臉色不好時,真是讓人情不自禁生出懼怕的心思。

「你都快二十五了……恩……啧,那島規……」

島規……東方埭心中忽地一動,看向不遠處春光的眼神都變得深邃了一些。三島六城中有島規,允許城主碰自己的兄弟,而他之前倒是沒想過這方面。實際從小到大,他都很喜歡欺負東方冉,現在東方冉都長大了,再在打架方面欺負似乎已不夠有趣過瘾,若是在床上……

「你說的對,我都要二十五了,若再不動手,似乎也來不及了。」東方埭忽然這麽道,言語裏聽得出幾分認真。

「他那麽不聽話,你得粗暴一些才能制住人。」

東方埭斜眼看原朽巽,「我還以為你于風月之事精通,會讓我溫柔。」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怎麽可能溫柔?何況他今日又跑出去,說不定現在還沒回來,我想你定不會輕饒了他的。」

東方埭聞言微微一笑,眼中卻多了幾分邪狠。「你說的不錯。」

小冉……

東方埭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開了一大壇子酒喝了起來。

……

挑雨城主于挑雨城外酒醉劍舞,太陽雨閃耀奪目,未落山頭的太陽下劍尖挑起顆顆雨珠,明光熠熠,衣炔翻飛,纏綿悱恻,月白長衫潇灑倜傥,若神若仙,挑雨城臣民有幸見之,莫不大加感嘆。

三島六城中,各位城主從小都精通十八般武藝,不過,若要論旖旎,挑雨城主的劍法,拈花城主的指掌,前摘星城主的琴功落星頌,都是絕絕。

東方埭如今年逾雙十又四,容顏俊美,風度翩翩,武功、文采又好,身居城主之位,哪怕歷任城主都多傳脾氣暴躁之嫌,但,東方埭從來沒在外頭發過脾氣——易怒的人,就算掩藏得再好,又怎麽可能真的完全不露出破綻?而且,城主府傳言,他和他兄弟好得同塌而眠,如膠似漆,說不定,這任城主重手足,可能也是重情人?

三島六城有兄弟可侍寝的規矩,但成親很少會有,不管他們是什麽關系,都似乎側面證明了。

也許這一代的城主,沒有脾氣,是個例外。

三島六城中例外不是沒有,每一代總有那麽幾個,只不過一般例外的,都當不了城主。

東方埭回到城主府內自己的房間便大皺眉頭,房間內井井有條,木刻精致,但空無一人,「冉弟呢?」

「回禀城主,二城主在探月亭與六公子論茶。」

六公子,是他某個遠得不知道哪裏去的叔叔的兒子,勉強算他的堂弟,東方陸。

東方埭冷冷道:「叫他回來,在一炷香之內。否則……他知道的。」果然還沒回來!

那侍衛立刻道:「是!」

香煙袅袅,霧氣芸芸,晨光冉冉,花香淡淡。

東方冉手中的杯盞忽然傾斜了一下,茶水倒出來了一些。

「二堂哥莫非有心事?」

東方冉道:「無事,就是手忽然顫抖了一下。」

東方陸聞言,在那霧氣缭繞間看着東方冉,東方冉面如冠玉,青年男子溫潤如玉,如今已近雙十年華,氣度沉穩,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吸引,只不過,他基本都拒絕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

「從前大堂哥總是霸占着你,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叫二堂哥出來一聚,很是難得。」

東方冉想到自己如何溜出來,也不由笑了,道:「是啊,當真難得。」

反正都會被嚴懲,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悶了,想出來走走。小時候他本來中意信月居中的一個男孩子,可是他和他的第一次見面就不怎麽美妙,後來東方埭又重重地懲罰了他。等他養好傷後回去找那人,那人卻是被東方埭尋了由頭懲罰了……或者是說,當時的信月居裏所有的人,都被重重得懲罰還趕了出去……

這一次後,他連信月居都不敢經過,反正那裏面的人一定會因為懼怕,而不想和他有來往……

「二城主!!」忽然一個城主府侍衛打扮的模樣縱馬而來,氣喘籲籲地高聲道,「二城主,屬下有要事容禀!!」

東方陸微微皺眉,難道東方埭又……

「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

「二城主,城主讓你在一炷香之內趕回,否則……」

東方冉立刻打斷他的話,道:「我即刻就回。」說罷,歉意地沖東方陸一笑,「六弟,家事纏身,改日再聚。」

「嗯,改日再聚。」東方陸一點也不急,和他道別。

趕回城主府和東方埭一起住的房間,東方冉站在門口,微垂下眼,他雖然因為是東方埭的指令,很快就趕了回去,但每次要見他,又都會臨時害怕。抿了抿唇,他仍然推了門進去,十分自然地關門上闩,好似已做過幾百次一樣。

說來,他恐怕也被東方埭罰了幾百次了,也許上千次上萬次?

東方埭陰沉着臉,風流氣度都被破壞光了,只有那陰沉,襯着俊美的臉龐越發讓人不敢直視。

東方冉也沒和他對視,而是走到床榻前,道:「大哥。」

「我是不是有說過,我每次一回來就要見到你?」

「大哥是說,不開心的時候一定要見到我。」

「不錯,現在,呵,我正好不開心。」

東方冉僵了一下,伸出手,把自己衣裳給解了,解開上衣,露出胸膛肩背,他身體不胖不瘦,比例剛好,膚白潤澤,兩點紅纓十分誘人,鎖骨微陷,身體随着呼吸起伏,顯出誘人的曲線。

「過來!」

東方冉又爬過去了一點,東方埭立刻在他身上擰了好幾下,甚至捏住他的關節使力,往他身上經絡經過最多的穴道上注入內力。

除卻捏外,東方埭用的這些都是十分陰損的法子,就算東方冉練過武,多年受他欺侮已習慣,也仍然痛得冒汗。

嘴唇微微顫抖,牙齒就忍不住咬一下嘴唇然後再松一下。薄唇染了顏色,更加誘人采撷。

東方埭聽他連喘息都壓抑着不敢喘太急,就怕自己找到借口更加過分地罰他,不由笑道:「小冉越來越能忍了,接下去,大哥卻是有些新的花樣要和小冉玩。」

聞言,東方冉的脖子後起了細細地一層茸毛。

每次東方埭叫他小冉,都沒什麽好事情。

把東方冉弄倒在床上,東方埭一雙銳利的眸子,從頭到腳地把東方冉掃視了一遍,而後,伸出手在東方冉胸膛的紅點上,捏住狠狠一轉。

「唔……」東方冉痛得差點要打滾,好不容易探手捉到床柱,掐住床柱,渾身抖個不停。

男人胸前那東西,雖然是裝飾用的,但也集齊了不少敏感神經,被他這麽用力得以快擰下來的力度蹂躏,東方冉當真是反射性地盈了淚。

東方埭輕笑一聲,彎着嘴角,斜睨他道:「小冉倒是敏感。看來今天有的玩了。」

東方冉微微顫抖,心中隐隐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只不過,他根本逃不過去,只能夠做好準備,咬牙繼續忍下去了。

東方埭低聲道:「這裏擰了這麽痛,如果給小冉那地方也擰一下,你說……你會不會痛得哭起來?」

他說這話時,眼光滴溜溜地在東方冉的下體轉。

東方冉微縮起身體,想要掩蓋住自己下體,「大哥……」

東方埭自從長大後,動手就開始有分寸,不會像小時候不知深淺把東方冉打得差點變成傻子,只是弄出淺薄的皮外傷而已。

可是,下體畢竟不同于別處,在別處下個狠勁捏一捏是皮外傷,在那裏下狠勁捏一捏。是不是皮外傷,就得看天意了。

何況……東方埭是想用擰的?

「大哥……我錯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他也不是就今天溜出去……但東方冉知道,先認錯總沒什麽錯處。東方埭長大後,倒很少無緣無故打自己,每次都有原因,雖然大部分原因都是無理取鬧,有時候只是因為他想看見他時他不在,他讓他倒茶他倒的茶裏漂浮的茶葉太多或者太少——有時候東方埭兩片都嫌多,有時候十七八片都嫌少。東方冉都有些習慣他不講理了。

「冉弟這手,這身子,真是又白又嫩,細滑若瓷,冰涼若玉,若是到了中原梧桐閣,定也能當個頭牌。」

中原梧桐閣乃是個小倌館,裏頭的當然都是倚門賣笑的妓子。

被說成是小倌妓子,東方冉登時屈辱萬分,有了點反抗心思,東方埭似乎知道他的心理,一下子就把他下身的褲子也給扒了下來,猛然光裸了兩條腿,東方冉想到自己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好壓下那感覺,任由東方埭欺侮。

「冉弟平時一定有很多人觑觎吧?」東方埭在東方冉大腿小腿間嫩肉和肌肉都下了狠勁捏,痛得東方冉身子緊繃。

「真是可惜……」東方埭目光灼灼地盯着東方冉的私密地,幾乎要把那裏燒出一個洞外,東方冉的那東西不算很小也不算很大,安分地藏匿在稀疏的草叢中,老老實實。「若這裏再有一個洞就好了……」東方埭伸手碰觸那地。

東方冉猛然側身,不讓他碰到那裏,平日裏東方埭再怎麽欺負,用竹條打他屁股都會,但從來也不會威脅到他的後代安全。

東方埭冷笑一聲,「你還敢躲?」

東方冉低聲喏喏道:「大哥……」

「無事,我知道冉弟是害羞了,我的小冉總是這麽害羞。」

東方冉面孔一紅,東方埭柔聲喊他小冉時,他總是會想着,若是自己這個哥哥能寵着自己像平常的兄長那該多好,只不過,看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東方埭目光在東方冉細瘦的腰肢上停留了一會,道:「既然你害怕,不如我們玩個特別的。趴到我腿上來。」

東方冉心道,難道又是要打自己屁股?小時候被他用竹條打出血過,不過現在東方埭更是喜歡往他穴道裏注入內力,這樣不會留下傷痕,又痛。

趴到東方埭的腿上,感覺到東方埭的手慢慢移到自己臀部上,東方冉生出羞恥的感覺。

他都快二十歲了,竟然仍然還要被兄長打屁股,而且還是脫光了,反抗也反抗不了的這種。

不過,東方埭此刻卻并不如同東方冉心中所想,是想要打他。

三島六城挑雨城的規矩是,城主二十五歲後,行人事,就可以選擇任意的對象,但仍然優先選擇血親,但二十五歲之前,是不能碰除血親——且是男子外的任何人,他在城外飲酒,原朽巽提到成親,他漫無意識地去想自己二十五歲後要娶的妻子,幾乎沒怎麽能想象出來,只不過,想到人事時,心中腦海中就都是從小到大東方冉被自己欺負的畫面,加之原朽巽在一旁點撥,想來想去,東方埭才恍然發覺,這血親侍寝的規矩,他竟然還真一直都沒想起用在東方冉身上。

捉住東方冉兩瓣肥厚雪臀揉了揉,東方冉被揉得一陣酥麻,不由一愣,東方埭竟然沒有下死勁讓自己痛,難道還有後招?

才想着是否有後招,東方埭掐住他兩瓣臀,往兩邊分開,那臀間雛菊立刻現出淡紅模樣,密密細細的褶皺害羞瑟縮。

「啊!」東方冉吓了一跳,菊花花瓣立刻往裏收去。

東方埭愛極了東方冉驚慌失措的模樣,一掌重重得打在他的臀上,「不許動!」

東方埭積威多年,東方冉立刻不敢動了,只是,那處被扒開,感覺和前頭私密地被暴露還要難堪,而且隐隐有威脅,東方埭想做什麽?

東方埭一直扒開着他的臀瓣,看了那花朵許久後,才道:「小冉,你今年幾歲了?」

東方冉低聲道:「不到二十。」

東方埭微微一笑,道:「那也就是還有至少五年,是不能娶親的。」

東方冉聽他提到親事方面,心驚膽戰,難道東方埭想讓自己不娶親?還真的想讓自己孤獨一生,折磨自己嗎?

東方埭解開自己外衫衣帶,除去外衫,而後又開始解裏面衣裳的腰帶,東方冉趴在他的腿上,感覺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等到他發現東方埭是在脫衣服,而且已經在脫裏衣時,臉都白了,「大……大哥……你幹什麽?」

他雖然未經人事,但不是傻子,光着身子兩個人赤條條地在床上,想要幹什麽很明顯。東方埭難道也是龍陽斷袖?

東方埭冷哼一聲,道:「我也還有年餘,在此之前只能碰兄弟,我看這些兄弟中長得最好看就是小冉你了,反正別人我也不習慣近身,所以這幾年就委屈小冉你了。」

東方冉抖得和篩子似的,結巴道:「不不不……不要……大哥……」

東方埭沉下臉,嘴角似嘲笑一般地勾着,「怎麽?你的身體精貴,不由人碰麽?」

狠狠掐住東方冉的臀,低聲道:「照我說的來伺候我,否則,我就直接肏了你,知不知道!」

東方冉心抖得厲害亂得厲害,毫無辦法地點點頭。

東方埭抱住他的腰,然後調整姿勢,最後和他一起倒在床上,成為東方冉倒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勢。

東方埭手伸進東方冉頭發裏掐住發根扯住他的頭皮,将他的頭按在自己身上,正是對準了他下腹那根性器。

「舔,用舌頭,含起來慢慢伺候,若是咬到,我把你這裏廢了。」

東方埭伸手彈了彈挂在他前頭不遠處的東方冉垂下的性器。東方冉知道他說到做到,連忙點頭,強烈的羞恥感令他有些頭暈,可不做的話,東方埭說要直接肏了他。

東方冉接受不了東方埭這種行為。只好戰栗着握住那根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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