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架
頓時，四周無數雙眼睛看向他們，剛剛進門的穆宇琛也愣了下，走過來，道：“怎麽了？”
駱安揚起下巴，傲然道：“和你無關。”
穆宇琛皺了下眉頭，說：“我是班長。班裏不允許大聲喧嘩。”
“呵，班長大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駱安挑釁道，剛毅的側臉揚起一抹冷笑。
穆宇琛沒接話，走向蘇小沐，說：“你沒事兒吧。”
蘇小沐心裏有些委屈，這種委屈和以前在九中的勾心鬥角所産生的難過不一樣。她感受着四周議論紛紛的話語，右手攥着圓珠筆，指尖隐隐顫抖起來。
在聽到穆宇琛的詢問後，情緒終于繃不住了，不争氣的流下眼淚。
穆宇琛愣住，從兜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道：“擦擦。”
咣當一聲，駱安狠狠的踹了一下桌子角，道：“穆宇琛，這裏用不着你來充當好人！”他挑釁似的揚起下巴，目光冰冷的盯着穆宇琛。
四周十分安靜，蘇小沐沉默的擦了下眼角，站起來沖着穆宇琛輕輕一笑，道：“沒事兒。”她故作輕松的收拾書桌，仿佛周圍什麽都沒有發生。
穆宇琛皺了下眉頭，定定的看了一眼蘇小沐，擡眼望向駱安，說：“駱安，你夠了沒。”
“我夠了沒？”駱安胸口處一堵，他好心好意送給蘇小沐生日禮物，穆宇琛居然問他夠了沒。他算個什麽東西，他和蘇小沐的事情誰都可以插手，唯獨穆宇琛不能碰。
蘇小沐深吸口氣，把書包收拾好，道：“班長，我想請天假。”
穆宇琛點了下頭，說：“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
“沒關系的。”穆宇琛蹙眉，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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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安望着完全将他當成空氣的蘇小沐，氣不到一出來，雙手推開桌子，沖着穆宇琛就撲了過去。蘇小沐吓了一跳，穆宇琛也完全沒有防備，頓時倒在地上，兩個人動起手來。
旁邊立刻有幾個男孩子過來拉架，耳邊傳來誰的聲音道：“快去找班主任李老師，駱安和穆宇琛打起來了。”
蘇小沐傻眼的看着地上滾在一起的兩個男孩，腦子嗡嗡嗡的響着。
到底因為什麽，就變得這麽糟糕。穆宇琛和駱安都屬于校園名人，沒幾分鐘班級門口就圍滿看熱鬧的人，說什麽都有。
“到底誰先動手啊，為什麽打架。”
“駱安欺負蘇小沐來的。班長看不下去說了兩句，駱安就動了手。”這種言論凜然來自穆宇琛的粉絲們。
“什麽叫駱安欺負蘇小沐？你們沒聽說過蘇小沐以前哪個學校的嗎？九中！駱安能欺負她麽？分明是蘇小沐挑事兒，導致了駱安和穆宇琛打架。”說話的是女孩子，直接把毛頭指向蘇小沐，她的意思是兩個男神都沒錯，錯的是挑事兒的女孩蘇小沐。
“可是駱安和蘇小沐關系很好啊！”
“就是，駱安不可能欺負蘇小沐，可這關穆宇琛什麽事情。穆宇琛學長一向獨來獨往，沒見他和蘇小沐有交情啊。”
“對啊，要是駱安欺負秦雨晴，穆宇琛站出來還可以理解。”
“夠了，別胡說八道。穆宇琛是班長，照顧同班同學沒什麽不對！”秦雨晴一邊推開人群，一邊替穆宇琛解釋。她可不樂意次日全是穆宇琛和蘇小沐的八卦。
此時男生們已經将兩個人拉開，秦雨晴沖上去，道：“班長，李老師叫你！”
穆宇琛抿着唇角，盯着駱安。
駱安下巴磕了一下，流了血。他眯着眼睛，一臉嚣張。
秦雨晴看向他，說：“年級組長讓你過去一趟！”
穆宇琛和駱安兩個人雖然都有些較勁，還是按照老師的意思分道走向了兩個辦公室。蘇小沐見他們離開，她自然沒有回家的必要，又打開書包，坐了下來。
人群散去，秦雨晴站在蘇小沐的桌子前，冷冷的說：“兩個男孩為你打架，會不會覺得自豪。”
蘇小沐一怔，搖搖頭，沉默不語。
“蘇小沐！有句話叫做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你最好不讓我抓到你把柄，否則絕對讓你在一中呆不下去！”秦雨晴高昂着頭，像是一只驕傲的孔雀，放下狠話後轉身離開。
蘇小沐只覺得一頭霧水。她招誰惹誰了！
她不要駱安禮物還有錯不成？自從入學後她前所未有的努力讀書，可是單親家庭，九中，窮人，一個個難聽的字眼好像符號似的刻在她的身上，好像低人一頭。
蘇小沐越想越覺得委屈，眼眶發脹。她不想示弱，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悶頭看書。
許嘉琪回過頭，摸了摸她的頭，說：“小沐，我會陪着你的。”
蘇小沐一怔，對上她清澈的目光，道：“謝謝。”
徐伊伊背着書包走進來，說：“駱安和班長打架了？”
蘇小沐愣住，這才反應過來道：“你今天遲到了多久。”
徐伊伊摸了摸鼻頭，讪笑道：“起晚了麽。”
鈴鈴鈴……上課鈴響了，徐伊伊急忙坐正。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語文課，她晚進來了幾分鐘，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蘇小沐，沒有多說什麽。
穆宇琛和駱安都沒回來，蘇小沐有些心虛。怕是她一年來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好印象，因為駱安和穆宇琛動手打架，徹底沒了。礙于兩個人在學校影響力比較大，校方不能假裝不知道此事兒，給予了通報批評的懲罰。言明如果再有類似行徑，就會給予正式處分。
在一中這種校規嚴明的學校裏，這個處罰算輕了。
下學時，蘇小沐見徐伊伊又要拎包就跑，急忙追過去道：“你去哪兒？”
徐伊伊一愣，說：“回家啊。”
蘇小沐哦了一聲，道：“我和你一起走。”
“小沐……”徐伊伊面露難色，蘇小沐皺起眉頭，道：“我聽人說你老去游戲機廳。”
徐伊伊怔住，垂下眼眸，沉默不語。
蘇小沐拉着她往外走，勸說道：“伊伊，我知道你媽媽的病對你打擊很大。你心裏很難過。但是現在課業緊張，你千萬別自暴自棄呀。”
徐伊伊聳聳肩，對此置若罔聞。
蘇小沐蹙眉道：“伊伊，游戲機那種地方不适合你。高二就要文理分班，這是一個新起點，你可千萬不能掉隊啊。”
徐伊伊忽的仰起頭，說：“小沐，你是不是看不起外校生？那家游戲機廳的老板不是你的朋友？他待你不薄吧。你進了一中，日子過的這般安穩，以前得罪過的人不敢來找你麻煩，還是這位朋友發話了吧。你沒想過別人在背後為你付出過什麽，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勸我不要去游戲機廳，在你眼裏，你以前的朋友是不是都是壞孩子。如今你進了一中，學習好了，所以想和他們撇清關系麽？”
蘇小沐腦袋仿佛被什麽敲了一下，望着眼前略顯陌生的徐伊伊。
“你……是在說陳曦嗎？”蘇小沐追問道：“你認識陳曦？”
徐伊伊撇開頭，道：“我不喜歡你用一種避他們如蛇蠍的語氣說話。先走了！”
“伊伊！”蘇小沐回過頭喚她，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匆忙離去的背影，沒有回頭。
蘇小沐在校門口站了一會，冷風襲來，吹起了她墨黑色的短發。她雙手捂了下臉。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躁動聲音，她回過頭，看到了駱安和學姐夏優推着自行車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蘇小沐急忙躲到角落處，還是被駱安逮個正着。他不過是面上微微愣下下，唇角揚起一抹譏笑，昂頭離去。夏優順着他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蘇小沐。
自從上次駱安和穆宇琛動手打架，他們兩個人已經好久不說話了。
“駱安學長和夏優學姐很般配。”
“別胡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切，我可是聽說夏優學姐倒追駱安。”
“哼，駱安學長學習好，又帥氣多金，我若是有機會也樂意和他在一起。”
“別做夢了……”
蘇小沐對此無動于衷，待人群散去，才用力的攥着書包背帶快速離去。
她走路到一半，繞道去了游戲機廳。
游戲機廳人多口雜，幾個小混混一眼認出蘇小沐，眼睛一亮道：“小沐姐來找陳曦哥麽。”
蘇小沐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徐伊伊。她躊躇片刻，說：“陳曦在麽？”
“在呢。小沐姐要找陳曦哥，随時都在呢。”小混混眨了眨眼睛，表情暧昧。
蘇小沐對此十分無語，遠處一名高壯男孩走過來，他身上穿着普通的運動服，手裏還拿着錐子，額頭處流着汗水。
“陳曦，你沒事兒吧。”
陳曦搖搖頭，随手擦了下頭，說：“一臺機器壞了，我剛修完。”
“哦……”
“有事兒？”陳曦見蘇小沐面露難色，主動關懷道。
蘇小沐憨然一笑，說：“陳曦，我有件事情求你。”
陳曦愣住，随即揚起唇角，道：“呦，難得咱們家小沐姐有事兒求我。”
蘇下沐撓撓頭，更不好意思起來。
陳曦接過她的書包，說：“裏面說。你渴了吧。”他讓人去開了瓶可口可樂。
蘇小沐接過水，猶豫道：“那個，我有一個好朋友叫徐伊伊。”
陳曦的手在半空中一僵，嗯了一聲，說：“她是自稱你朋友。”
“啊，她來找過你？找你幹嘛？”蘇小沐詫異道。
陳曦想了小，笑着說：“沒什麽事兒。怎麽了？”
蘇小沐咬住下唇，盯着陳曦看了好久，道：“謝謝你。”
陳曦呆了下，說：“你幹嘛啊，蘇小沐。發什麽神經。”
蘇小沐臉上一紅，道：“我以前得罪過那麽多人，按理說進了一中後肯定會有人來尋麻煩。畢竟我可不敢輕易打架，你一定幫我擋了不少事情吧。”
陳曦眯了下眼睛，疏離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沉靜的溫暖，道：“我們是多少年的關系，這些客氣話就不用講了。徐伊伊怎麽了，你直說吧。”
蘇小沐低下頭，說：“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最近半年來成績下降的厲害，有人說她老來游戲機廳，我和她關系挺好的，不想看她如此下去。”
陳曦嗯嗯的點頭稱是，拇指扣着可樂瓶子。良久，他擡起頭，道：“我懂了，小沐。下次不讓人再放她進來。你放心吧，我幫你盯着她……”
蘇小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說：“又給你添麻煩了……”
“白癡。多大點事兒啊，我以為你怎麽了！”陳曦笑笑，粗糙的手掌擡起來覆蓋在蘇小沐的一頭短發上揉了揉，說：“你是不是都快學傻了，感覺整個人又瘦了，一陣風都能吹走似的。”
“有那麽誇張麽？”蘇小沐摸摸臉，道：“讨厭，女孩子都怕胖的。”
“哦。努力學習吧，蘇阿姨一直期望你能考上大學呢。”
“肯定的啊。”蘇小沐揚揚手，兩個人像以前似的将拳頭對着碰了一下，互相鼓勁。
“你吃飯嗎？”陳曦問道。
“不了，我媽住廠裏，家裏只有姥姥，我先回去了。”蘇小沐說完話就想走。
陳曦點頭，道：“好。別太辛苦，有麻煩就告訴我。”
“一定的。不和你客氣。”蘇小沐吐了下舌頭。
陳曦盯着蘇小沐看，眼底是濃濃的笑意。
蘇小沐回到家裏，屋內一片漆黑。
姥姥咚咚咚的敲了下桌子，說：“幫我拿一顆速藥救心丸。我心髒不舒服。”
蘇小沐急忙給姥姥倒水吃藥，伺候她安靜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