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歡
蘇小沐沒有過多糾結，道：“我回去取下包和外衣。”
駱安見她大大方方絲毫不猶豫的樣子，真想上去給她後腦一巴掌，拍醒蘇小沐。
穆宇琛……三個字魔力就那麽大？這個認知讓他極度不爽！但是他不想再次惹毛蘇小沐，到時候蘇小沐犯脾氣轉身就走，他也确實拿她沒辦法。
“我陪你一起。”駱安道。
蘇小沐差點載個跟頭，帶駱安去銷售部？
她急忙搖頭，說：“不用。我下樓去一層找你。”
“合着你還是讓我把車開到門口等你大駕光臨，而不是你去車庫找我。”駱安計較道。他的不爽或許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總之蘇小沐現在迫切的樣子讓他很不爽，于是忍不住故意找茬。
蘇小沐蹙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道：“好，那我去車庫找你。”
“太遲了！”駱安撇開頭，氣哄哄的說：“大廈門口等我。”
神經病！蘇小沐在心裏暗道。
蘇小沐回到辦公室，發現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圍着幾位秘書議論紛紛。畢竟今日新老板過來，除了和秘書談話以外，便是她……
呼啦一聲，衆人散去。蘇小沐關系比較好的艾米跑過來，道：“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蘇小沐沒好氣道。
艾米神秘一笑，說：“聊聊被新老板翻牌子的感覺如何。”
“我去啊……”蘇小沐忍住罵髒話的沖動，道：“艾米，也許我明天就不會出現在公司了。”
艾米頓時傻眼，挽住她的胳臂，說：“你瘋了啊蘇小沐！你可千萬別主動辭職，我都打聽好了。咱們公司這種情況，要走也要等公司開你，是可以拿到N+1補償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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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工作年限。”艾米補充道。
蘇小沐嘆了口氣，她的問題是……
“天啊，我的小沐。”艾米忽的失聲道：“你該不會真和弗蘭克……”
“呸呸呸……我有事兒先走了！”蘇小沐聽不下去，拿起衣服下樓。衆人見她離去，便有人上來扒着艾米說：“Susan如何說？老板叫她幹什麽。了解公司情況麽。”
“她會不會給別人紮針呀！”
“切，重點是，為什麽要找Susan了解情況。”
“年輕，美貌，或者弗蘭克重點推薦？”有人對此嗤之以鼻。諷刺中帶了幾分酸味。
“哎，拼不過呀。原以為走了弗蘭克，Susan就會下臺，沒想到來了個Andy，倒是比弗蘭克似乎還重用她了。”
“少說兩句吧。公司到底是個什麽狀況都不确定呢。”
“下班，回家！”大家三言兩語的八卦完畢就各自散去，關于明天，誰又曉得會發生什麽。
“去看電影麽？”B組組長愛麗絲約了老板三秘夏蜜。
夏蜜一怔，點了點頭。
蘇小沐穿着一身米色呢子大衣，圍着一條大紅色圍脖，襯托着一張白淨的臉頰多了些明豔之色。她出神的站在大廈門口，直到遠處的藍色捷豹嘀嘀嘀的響了幾聲。
蘇小沐小跑着過去，發現這是一輛捷豹F-TYPE，兩座，只有前門沒有後門。
駱安搖下窗戶，說：“反悔了？”
蘇小沐無語的瞪了他一眼。
“上車。”他甩下話，回過頭目視前方。
蘇小沐拉開車門上了車，頓時覺得室內空間變得狹小起來，屬于男人的喘息味道在鼻尖蔓延。
“你不熱麽？”駱安投過反光鏡，掃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蘇小沐。
蘇小沐哦了一聲，脫掉圍脖和呢子大衣……這什麽破車。蘇小沐在心裏暗道。在她眼裏，北京這種嚴重擁堵的城市就應該拒絕兩人座跑車上路，連放衣服的地方都沒有。車的馬力再大有屁用，還不是和奧拓一樣龜速前進。
車內氣氛很安靜，安靜到駱安有些坐不住，不得不開口說話。
“聽說咱們學校都拆了。”
蘇小沐一愣，道：“新校址在兩廣路邊上。”
“哦，去年校慶你回去了嗎？”
蘇小沐自嘲一笑，說：“你覺得呢。”她可是被開除過學籍啊。後來還是在另外一所中學複讀參加的高考。
“不好意思。”駱安失措的尴尬道，他總是忘記，蘇小沐是如何離開一中的。他們路過了一家四川會館，明亮的紅燈招牌刺人眼目，駱安指了指，說：“就這吧。我記得你特能吃辣。”
蘇小沐不置可否，她可不是來和駱安談心的，自然無所謂在哪裏用餐。
駱安停好車，兩個人并肩走在地下車庫，誰也不出聲，氣氛給人感覺很詭異。電梯間空無一人，駱安按下按鈕，回過頭看向蘇小沐，目光有些發直。
蘇小沐擡眼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幹嘛？”
“呵……”駱安輕笑，道：“你模樣沒變，就是眉眼長開了。”
蘇小沐一愣，扭過頭。
“還挺好看的。”駱安說的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可是這話聽在蘇小沐耳朵裏只覺得輕浮。她皺了下眉頭，厭惡道：“駱安，你和我就有一說一好了。別把往日裏泡妞的手段用在這裏。”
駱安一怔，眼眸冷了下來，道：“我是單身。”
“和我有關系？”蘇小沐冷哼，總之她看駱安哪裏都不順眼。
駱安心頭一堵，說：“我從不泡妞。”
“那又如何？”蘇小沐輕輕嗤笑。
“你為什麽不問為什麽呢？”駱安擡眼，定定的看着她。
叮咚，電梯到了，蘇小沐大步走了進去。兩個人再次沉默下來。駱安要了個角落的位置，旁邊的落地玻璃可以俯視整條東三環路。遠處燈火通明，高樓大廈起伏林立。
“我其實年初才回國。”駱安緩緩開口：“後來在一個講座上遇到秦雨晴。她訂婚了……”
蘇小沐只覺得心底咯噔一聲，擡眼看向駱安，右手指攥着玻璃杯不停的摩搓着，一下一下，她的眼底帶着幾分迫切的情緒。
駱安故意停下來，換了個話題道：“蘇小沐，你知道麽，我在國外的時候曾經很多次突然就想起了你。想起了你總是繃着臉，卻揚起唇角微微笑着的樣子。”
蘇小沐愣住，怎麽說到她身上了。
“然後我就會很後悔……後悔曾經的偏激，幼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絕對做不出那麽混蛋的事情，你……信麽。”
蘇小沐望着駱安深邃的眸底，不由得搖了下頭，說：“這些都不重要了，駱安。”
“不。對我很重要。”駱安否定道。
“呵呵。”蘇小沐笑了，道：“你到底想說什麽，讓我原諒你當年的‘不、經、意’之舉？”她咬着牙，聲音裏都帶着一絲顫抖。
駱安沉默下來，凝望着蘇小沐，輕聲道：“小沐，我确實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即便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很扯淡……”
“那你還有臉說？”蘇小沐放低聲音，說：“明知道會對別人造成傷害那麽大，你今日之舉又是什麽意思。你若是真的有悔改之心，就應該遠離我，而不是戳在這裏提醒我，我的過去是多麽不堪！駱安！你總是這麽自私、放肆、毫無顧忌，凡事都只順着自己的心意走。”
“好吧。”駱安擡起右手，扶了下額頭，道：“不管怎麽說……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來補償這一切。”
蘇小沐嘴唇張開，終是沒說出難聽的話語。她搖搖頭，說：“不需要。”
“但是我很需要。”駱安說，聲音很沉很沉。
“所以我就要找個理由原諒你？駱安……你醒醒好嗎？你以為自己是太陽麽。所以每個人都要圍着你來旋轉！”蘇小沐聲音并不大，卻好像一根斧頭，可以捶打駱安的心髒。
“我們不再是朋友了，甚至，連仇人都算不上。我只想當你是路人，不，是記憶裏的一堆垃圾。被我丢在過去的垃圾。我為什麽要為了你的需要為難我自己！”
駱安怔住，右手成拳，臉頰通紅。他似乎克制了很長時間，才再次開口，說：“蘇小沐，你看人眼光雖然依然差勁，但是說狠話的功夫倒是見漲，難怪能被弗蘭克看中。”
“駱總見笑了。”蘇小沐滿是諷刺的揚起唇角，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老同學之間的舊情，煩請駱總開門見山，有話直說比較好。”
駱安盯了蘇小沐一會，拿起服務生剛剛倒滿的一杯冰鎮檸檬水一飲而盡，似乎如此，才可以忍受胸口處蔓延起來的疼痛。
“好，那我直說。”他突然開口，道：“不過你可能會後悔這麽激我。”
“激你？”蘇小沐真想仰天大笑，她怎麽就激他了，他也配啊。
駱安站起來，兩手插兜來回踱步，走了片刻，坐到了蘇小沐一側的沙發上，說：“我……”他頓了下，臉頰忽冷忽熱，道：“蘇小沐，我會來找你，是想要一個答案。”
“什麽答案？”蘇小沐捧着玻璃杯，抿了口水。
“我……”駱安欲言又止，目光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他醞釀良久，雖然覺得唐突還是開口，一字字說的清楚，道：“我……喜歡你……”
噗嗤……蘇小沐差點嗆到，噴了駱安一臉檸檬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