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何為三無
夏沐歌睜開眼的時候，心情是崩潰的。
他還從來沒有穿到過嬰兒身上。所以說，他現在是誰？
忽然，記憶洶湧而來，夏沐歌差一點被這記憶流給沖傻了。不是因為這記憶太過于龐大——對一個嬰兒而言很龐大的。一個嬰兒能有多少記憶？吃吃喝喝睡睡還能有什麽？這些都不值得記憶。但是夏沐歌沒有一絲絲的防備，所以有一點蒙。
那些記憶都是知識相關的，沒有什麽記憶。要是再猜不出來他這個身體屬于誰，夏沐歌真是廢了。
楚軒。
一誕生就有研究員水準的那個智商220的三無面癱楚大校。
夏沐歌真想嘆口氣，如果他早一點穿越過來，是不是就不用費那麽多心思學習了？他可是為了學習刷了幾百年的大學，都惡心了。
他現在看世界都是模糊的，這讓視力一直是超水準的夏沐歌有一點難受。
夏沐歌很不習慣這個沒有知覺的身體，沒有觸覺讓他感覺自己處于失控狀态。
等着夏沐歌終于從那個充滿了液體的管子裏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了。
他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楚軒的身體對于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他當初在何書同的身體裏待了兩天就被他影響頗深，更何況是楚軒的身體？他要是以前一直待在這個管子裏，早就造反了，而不是像現在覺得無所謂。
夏沐歌第一步踏出去的時候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沒有觸覺就說明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是不是踩空了。失去了觸覺基本上只能挂在別人的身上了。
夏沐歌看着邊上的研究員拿着一張紙在他的臉上擦來擦去，等着他的手再擡起的時候，紙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原來是摔出血了……
夏沐歌蹭了蹭鼻子，被擦得很幹淨，沒有一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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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顏色……好漂亮。這種鮮豔的顏色實在是太美了。
不覺得自己開啓了什麽鬼畜屬性的夏沐歌開始練習起走路。他需要建立起走路的時候需要的力的大小，身體的協調，骨骼之間的杠杆作用力。在這過程中，他不停地往邊角分明的地方撞去，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夏沐歌的心裏有一種病态的滿足。所以，即使早就會了，他還是練習了很久。當然，不止走路，還有吃飯，睡覺，寫字，使用電腦……以及研究與被研究。
“沒有感覺要想建立起平衡來實在是太難了。”邊上一個研究員和一個老人說道。
夏沐歌瞥了那個老人一眼，他怎麽可能不會走路，剛開始沒有準備會摔得慘，但是現在，他早就能夠正常走路了。
不過他沒有打算說出來。
楚總看向夏沐歌，手摸到了他的頭上，揉了揉：“楚軒啊，摔得疼不疼？”
這話一出，研究員和夏沐歌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一個沒有痛覺的身體怎麽可能疼？不過夏沐歌的眼神更加地隐晦。他可不想被這些人研究，畢竟楚軒是從基因上沒有感情。
“不。”夏沐歌專注地看着自己受傷的部位。他當初沒有怎麽看無限恐怖，所以不是那麽了解楚軒這個人，現在看來，他的身體的恢複力也是超出常人。
“那麽楚軒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楚總笑着問道。
夏沐歌總算把注意力施舍給楚總了。
研究員又是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楚總，還不到吃飯的時間。”
楚總抱起夏沐歌，捏了捏他的臉：“在營養液裏呆了那麽長時間，什麽時候吃飯都無所謂。”
夏沐歌沉默了一下，用自己現在還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回答說：“目前為止并不需要攝取能量。”
楚總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裝作沒有聽見，他向外面走去。
夏沐歌也懶得動，就這麽趴在男人的身上。不是他懶，而是物體都有保持原來運動狀态不變的性質——俗稱慣性，他只是慣性而已。
“對了，小軒。”楚總忽然開口，夏沐歌現在很輕，他一只手就能抱得動。所以他把手放在夏沐歌屁股下面，撐着，另一只手在口袋裏摸來摸去，找到了一個被封在袋子裏的蘋果。在這個研究所，放射性物質，有毒物質都很多，所以蘋果是被密封保存的。
夏沐歌抓過那個紅紅的蘋果，這是紅星蘋果，很甜，不酸。雖然他很喜歡喝醋，但是在吃蘋果的時候還是喜歡吃甜的。這個蘋果又大又紅，他現在一個手抓不過來，所以他兩個手捧着。
“喜歡嗎？”楚總看着夏沐歌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個蘋果，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夏沐歌打開袋子，把袋子還給楚總——他才不想拿着那個礙事的袋子，一口咬了下去。嚼了七下，确定那個蘋果不會噎到他才咽了下去。
沒有味道。
夏沐歌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他把蘋果放在眼前，欣賞着上面的顏色。紅色的顏色，黃色的果肉，他努力地從腦中回憶着自己當初吃蘋果的時候那種甜滋滋的味道。
他又咬了一口，和以前的記憶對比起來，無比地蒼白。
他忽然不想吃東西了。他就這麽靜靜地被人抱在懷裏，看着紅色的蘋果，一言不發。
“怎麽了？”一直關注着夏沐歌的楚總看着夏沐歌的舉動，很是奇怪。本來不是毫不猶豫地咬下去了嗎？怎麽現在不吃了，“再不吃蘋果都要氧化了。吃了對身體好。”
夏沐歌這才悠悠地從回憶中抽出身，又咬了一口蘋果。
剛才那一瞬間他想到了自殺，是不是自殺了以後他又能感受到味覺了呢？
但是……他怕死。
之前阿羅也問過他，活沒活夠這種問題。
“我是活夠了，但是還不想死。”
這是他的答案。
他就是這麽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即使對自己的生命厭惡到不行了，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他怕死。
夏沐歌一口一口地吃蘋果，在空曠的走廊，咀嚼的聲音格外清晰。他把自己的思維分成兩半，一半在思考關于自殺的問題，另一半在吃蘋果。楚軒沒有潛意識，也沒有習慣，所以吃蘋果是一件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的事情。
當初成為凱厄斯的時候他也是沒有味覺的……味覺僅限于吸血。當初自己也不是忍了很多年嗎？楚軒只是人類，活不了多長時間的。
楚總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紙，給夏沐歌擦手。夏沐歌這才注意到蘋果的果汁順着他的手指流下來了。他是有點輕微潔癖的，他是不會喜歡果汁什麽的滴到身上，在手上黏黏的更難受。蘋果的果膠含量很高，在手上格外難受。但是他現在沒有觸覺，自然是不知道果汁流下來了。
“我要去洗手。”夏沐歌把蘋果啃完了，擡頭看向楚總。他有一種楚總是他的專屬仆人一樣，有事吩咐他就行了。至于洗手是他的潔癖在作祟。
龍隐基地是一個實驗基地，所以走廊上有不少洗手臺——為了保持清潔。而且洗手臺上連刷手指甲的刷子也是有的。
專屬仆人楚總把水龍頭打開，還試了試水溫，夏沐歌認真地洗着手。沒有辦法從手上的感覺判斷自己有沒有洗幹淨，他只能按照洗手的标準動作來，洗得格外慢。但是楚總并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洗完手，夏沐歌把水龍頭關上。從邊上的臺子上抽了一張紙。
楚總見他洗完手了，便再次把夏沐歌抱了起來。
夏沐歌忽然想說“駕”這是為什麽？
“手洗的很幹淨。”楚總像是哄小孩一樣說着。夏沐歌聽到這句話一臉黑線，他不是小孩了，而且楚總你哄一個三無有什麽意義嗎？
不過夏沐歌還是很給面子地嗯了一聲。
既然是去吃飯，那肯定是去餐廳了。在基地的其他地方吃飯并不安全，主要是為了身體考慮。楚軒既然是價值百億的人形電腦，沒有感覺就說明一旦身體有什麽不适是很難發現的。
被抱到餐廳的時候，夏沐歌感覺到了國寶的待遇。本來就喧嘩的餐廳聲音更加嘈雜了。不要問他為什麽他這麽就輕易地被認出來。龍隐基地的研究人員平均年齡都是四十歲，最小的也都成年了。現在就他們所知，楚總帶着的小孩，只能是那個名叫楚軒的孩子。
夏沐歌沒有把注意力投在那些人身上。以他的耳力可以輕松地聽到那些研究員說的話。
“那個就是唯一存活的試驗品？”
“超高的智商……沒有感情……”
夏沐歌一一記下來了。這些人，等着他日後算賬，現在他勢單力薄，沒辦法……诶？等等，他還有言靈啊。這些人都有用，不能弄死，那就整人吧。夏神棍從來都是最記仇的。
楚總把他抱到餐廳，不僅僅是因為安全，他們這些高層人員都是有單獨的休息室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楚總不會做飯。
作為一個五十多快六十的每天沉浸于科學的海洋不能自拔的老人，楚總說白了就是個生活白癡。他皺了皺眉頭，看向那些研究員：“真奇怪……”
夏沐歌裝作自己剛剛沒有用言靈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啧。”楚總皺了皺眉眉頭沒說話。
“快，快，張工嗆到雞骨頭了！”邊上的一個人捂着自己的嗓子，滿臉憋得通紅。
“小心別摔了——诶诶！你沒事嗎？”靠近門口的一個人來了一個平地摔，原因是地上的水。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水殺傷力加倍。
夏沐歌低頭看着盤子裏的菜。扒拉了兩下，沒有什麽吃東西的想法。他把一塊紅豔豔的辣椒塞到嘴巴裏。上一次穿成黑魔王吃辣的肚子疼了半天。當然，他吃辣椒是因為顏色鮮豔。這個身體結實，吃辣的完全沒有什麽影響。其實他還是有着一絲期望，自己的味覺只是遲鈍。但是把整個辣椒塞進嘴巴裏就知道了，嚼了半天一點味道都沒有。
楚總終于坐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去維持秩序了。
夏沐歌把一塊豬排捅爛了。命運包括了詛咒與祝福，施展方式是語言，不過這個語言并不代表必須說出來，而是需要文字承載，也就是說，在腦子裏把詛咒的內容過一遍就行了。他只是輕輕地詛咒了那些研究員一下，沒想到這麽給力。
大概他這個堕落的神靈也只能用到詛咒了。
估計沒有人能讓他使出祝福這個技能。就算他想祝福大概也力不從心吧，畢竟他整個人是個堕落的，力量使用方面就是陰暗的。
估計他的祝福使用效果大概和被污染的聖杯效果差不多。如果祝福世界和平大概整個世界的人都會挂掉吧……祝福世界充滿了歡聲笑語就是強制所有人笑到岔氣。
所以說他的祝福就跟詛咒一個樣，詛咒的效果翻倍。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收藏又退了……挺屍。你們不能醬紫啊。酷愛收藏我吧！
求留言，求收藏……
為什麽我看到了超體那一章的點擊是2222……我有那麽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