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害

林城的十月份,已經到了快要深秋的季節。

天色陰灰,草木枯槁。

陣陣的秋風将地上的落葉卷起,在空中轉圈。除了風聲,摩擦聲,蕭瑟得一片寂靜。

餘潇潇站在監獄外的臺階上,目光随着飛舞的黃葉,迷茫而渺遠。

餘昇入獄已經兩個月,雖清楚證據确鑿,但餘潇潇還是想盡最大的周旋,令他少吃苦頭。

只是……

“回去吧。”

母親從裏面出來,打斷了餘潇潇的出神。她面上強笑,卻不知道先前的發愁早被周岚悉數看盡眼底。

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拉進手心,手上一片寒涼傳來,看了看從小被寵的獨女,周岚眼底的情緒飄忽難測。

“潇潇,你父親一事,以後不要再插手了。”

腳步突然頓住,餘潇潇回頭看了周岚一眼。在母親已經轉換,溫柔而堅定的神色下,餘潇潇似乎想到了什麽,咧嘴沒有拒絕。

“好。”

餘潇潇将周岚送回餘家後,便回了公司上班。

她是林大金融系的高材生,搶着要的公司擠破了頭。若不是當年自己任性非要嫁給程銘彥,陳墨擔心,硬是逼着她跳槽,進了陳家的公司。

餘潇潇看着面前的資料,太陽穴不知為何突突跳個不停。心煩意亂,上面的字愣是半個也沒看進去。

陳墨敲了半天的門,見她一臉怔神,索性進去直接将資料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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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辦公室的門都快被我敲碎了?”

“哦。”一時間回過神來,心口還是被揪的難受。

她面色擔憂,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阿墨,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陳墨看她臉色不大好,以為生病了,将手貼上她的額頭,卻并無異常。

“說不上來,總感覺要出事。”

餘潇潇單手捂着心髒,面色痛苦。

好像那裏有一團水草,将心髒勒的越來越緊,緊得她快要無法呼吸。

又好像什麽重要的情愫從靈魂抽剝,穿骨透髓,疼得她無法承受。

陳墨看着餘潇潇漸變的臉色,面上瞬時沉了下來。

“去醫院!”

他的聲音夾雜着急切擔憂,動作快得不容餘潇潇有所拒絕。

餘潇潇知道不是生病,但她沒有辦法阻止心裏的恐慌蔓延飛速,只好一路任由陳墨拉着。

如預料之中,檢查過後,并沒有什麽大礙。

餘潇潇呆呆的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看着有家人陪伴的病人來來往往。

忽然,目光一怔,腦海裏的擔憂似乎出現在了看得見的地方。

“陳墨,我要回家!”

她從椅上倏的站起,還沒邁開步子,手機鈴聲從口袋裏傳了出來。

醫院的人來來往往,喧雜不已。但這手機鈴聲落在餘潇潇耳朵裏,卻像鬼魅一般,滲人驚悚。

她壓下心裏的不安,磕磕絆絆地将手機拿了出來。

“餘潇潇小姐嗎?今天上午十點左右,餘家發生血案,周岚女士遇害,請問你是受害人家屬嗎?

……”

周岚女士遇害!

遇害!

餘潇潇的腦袋瞬間炸開,腦海裏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六個字像魔音般在耳邊揮之不去。

陳墨站在她身邊,将電話裏的聲音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他手疾眼快地穩住了餘潇潇晃顫的身體,雖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卻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

“潇潇,你別聽他胡扯,沒有的事。”

他的話裏帶着幾分玩笑,像往常一樣語氣輕快。本想安慰哄騙一下身邊的這個女人,卻沒發現空氣裏全是自己尾音的顫抖。

“潇潇?”見身邊良久沒有動靜,陳墨轉過頭去,才發現餘潇潇整個人已經呆滞。

無悲無喜,無驚無詫。

似乎平靜,平靜得令人害怕。又似乎失神,整個人魂不在身。

陳墨猶豫着伸手,剛想拍拍餘潇潇的肩膀。她忽然擡起頭,雙眼微紅看進了陳墨眼裏。

“我們回去!”

因為是事故現場,兩人到的時候,餘家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看着熟悉的家門,餘潇潇隐忍了一路的潮濕随着恐懼害怕的蘇醒,忽然又重重抵了上來。腳上像被灌了鉛,餘潇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手心被人握住,有溫熱的觸覺傳了過來。

“有我呢!”

熟悉的三個字,令餘潇潇生出了一種親人還在的錯覺。她愣愣地注視着前面的門庭,目光中虛無的焦點漸漸重新彙聚,嚴肅冷厲。

這一次,她點點頭,沒有掙脫。

拐角處的一輛黑色賓利內,有人将這一幕斂入眼底,車子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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