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說這算是某種通靈術的話,那接下來發生的場面,就足夠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了。
二尺二寸三厘長的太刀被鄭重地放在庭院之中,清彥伸手在剛剛采買回來的雜貨當中翻出了紙張和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個小紙人出來。一方院落被各種各樣的貨物占得滿滿當當,刀劍們齊齊上陣廢了一番力氣,才清理出來一小片足夠施展的空地。
“這是……”
卡卡西原本有意扶起自己的護額,但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們屏住呼吸,注視着清彥鄭重其事地将小紙人疊放在那振太刀之上,緊接着,刀身上煥發起了柔和的白光。
等到光芒散盡的時候,清彥的面前多了一個人。帶着單只眼罩的男人單膝跪地,腰側挂着一把太刀——正是之前被從卷軸當中召喚出來的那一振。
“燭臺切光忠,已經等待您的召喚很久了。”
對方的态度恭謹,反倒是兩振短刀在看到他的時候小聲歡呼了一下。
“這,這個,刀變成了人……”
鳴人渾身僵硬地指着燭臺切,滿腦袋問號:“佐助這是你們家秘傳的什麽忍術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白癡!”
佐助聞言剜了他一眼。
“如你們所見,我是主上麾下的刀劍之一,是長船派的……”
風度翩翩中帶着激動情緒的自我介紹被迅速打斷。
“抱歉燭臺切,自我介紹能不能等一下?”
清彥忍不住開口:“我也很高興能再見到你……不過現在所有人都還餓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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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
好慘一工具人。
不過燭臺切本人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打量了一番在場的人數,又看了看庭院裏散落着剛剛采購好的食材,略微點了點頭:“謹遵您的意願,那麽請各位閣下稍事等待。”
廚房的門邊上探出三個腦袋,鳴人首當其沖,小櫻猶猶豫豫,佐助說服自己他是在收集情報。
似乎是對這種圍觀都習以為常,燭臺切伸手招呼了藥研過來幫忙之後,就開始用讓人眼花缭亂的速度……處理起了食材。
去蒂的番茄被抛至半空,落在盤子裏的時候就變成了完美的八瓣,第一次見到這種手藝讓鳴人的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這也太犯規了吧??”
米飯在鍋裏冒着熱氣,旁邊的另一口鍋裏咕嘟咕嘟地煮着味增湯。裹着木魚花的茶色液體翻滾着散發出“家”的味道,仿佛整個仙貝鋪子都因為這一點點的改變而變得氣氛溫柔了起來。
“好,好厲害——”
小櫻也忍不住驚嘆。
藥研的手底下正處理着新買來的虹鳟魚,閃爍亮光的魚鱗被整整齊齊的收在垃圾簍裏。魚骨之後會被一并折在味增湯裏熬煮,魚肉切了厚片,打算留着煎魚排。
“——如果這是主君的意願的話。”
他說道,一邊解釋一邊手底下不停地削好了土豆皮:“如果這就是主君的意願的話,無論是異世界還是合戰場,人或者鬼,我都會去斬殺。同樣,如果主君希望我留在這裏提供飲食……那我也一定會去做。”
不遠處的房間裏,加州清光給卡卡西和清彥都斟上了茶。
“……你是故意讓我看的吧?還特地召請了新的部下出來。”
白發的上忍撓了撓頭:“不過這種事情也确實瞞不住就是了……”
“本來也沒想隐瞞。”
清彥的回答則格外坦蕩:“既然我是抱着想要回來久居的态度,這就不是什麽值得隐藏的秘密。”
“因為本質是刀劍而并非人類,所以幻術基本是無效的。不具備人類能夠提煉出的查克拉,在七年的磨合中,大部分刀劍的作戰能力都維持在中忍左右的水平,視個人的特性有微妙的差別。”
清彥捧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省得你再費盡心機地想要和他們打交道來套情報。”
“啊哈哈,畢竟七年裏情報部門的運作方式一直都沒有怎麽變化嘛。”
卡卡西摸了摸後腦勺,一點也沒有被戳穿的尴尬:“必要的流程,阿清你暫且忍耐一下吧。”
……阿清。きよちゃん。
這個稱呼,喚起了一些七年之前的回憶。
當時趕上了戰争的尾巴,敵人反撲最為瘋狂的時刻。木葉的各大家族都出了人,清彥本人接受忍者的訓練相較于同齡人有些晚,水平中庸不出彩也算不得丢人。
畢竟有着“兩位兄長先後殒命”的先例,這對夫婦怎麽都不願意再送最後的孩子踏上這條險惡的道路。
“那麽我就去暗部吧,執勤站崗巡邏監視,如果分班合适的話,死亡率比正面戰場低一些。”
他寬慰道:“畢竟兩個哥哥都折損在警務部隊送去一線的正面戰場,族裏大概率會滿足這點任性的要求。”
不過就是普通的、仙貝鋪子家的小兒子罷了,這點小事被輕描淡寫的許可,算是乘了兩位逝去親人的蔭庇。
而實際上,這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作為非戰鬥人員,這位夫婦根本不明白,暗部的工作到底會涉及什麽。
因為種種原因,清彥在同期裏還挺出名的。
這些理由中包括但不限于……他執勤的時候會帶便當,給人一種滿滿的“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感覺。
“阿清,阿清。”
有的時候這對夫婦甚至會差遣族裏的下忍找到高高的哨塔:“這是粳婆婆托我給你帶來的海苔仙貝。”
蓋着布的竹籃裏滿滿當當地碼放着炸仙貝和梅子飯團,一掀開就油汪汪得讓人食指大動。三人一隊的哨塔裏,或者說整個暗部當中,獨他一個人享受着這種堪稱溺愛的好待遇。
但這并不讓人讨厭,甚至一度讓不少人搶着跟他一起值班——只因為那份從未斷貨過的點心,往往是多人份的。
“大家一起吃吧。”
這位暗部的新人往往非常大方:“別客氣,盡量多吃一點。”
“……那,那我們就開動了。”
這裏多得是失去了父母的人,戰場上死人堆裏扒拉回來的孤兒,親人戰死被留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對于這樣的隊員來說,能夠分享這一份長輩的疼愛,就好像自己也與有榮焉地感受到了親情的溫度。
再後來,他從哨塔和巡邏隊被調整進卡卡西的分隊裏,大概是高層寄希望于更加生死一線的場合能夠激發這個大齡宇智波早點開寫輪眼——結果直到最後的那一刻,他們也沒能等到。
他的“死亡”讓連帶着的幾個小隊都一度顯得愁雲慘淡——大家的遺憾非常直白,從此以後,大概沒有不時送來的美味點心了。
燭臺切的廚藝,一如既往地無可挑剔。
等到擺盤精致的食物被一份一份端上桌的時候,饒是小櫻也不禁有了種“完了,輸給他了”的感嘆。
一人一份的魚排旁邊綴着蜂鬥菜的細絲,佐着帶有微微酸味的橙醋醬料,顯得爽口又香醇。用來煮咖喱的大桶裏翻滾着乳白色的奶油炖菜,土豆塊和胡蘿蔔被炖煮軟爛,分量充足随取随添。
就連一貫不愛吃蔬菜的鳴人,都為了這份奶油炖菜多添了兩碗飯。
——正所謂,孩子挑食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為這菜做得不夠好吃。
飯桌上好談生意,等到所有人都吃了半飽,清彥才擱下筷子,轉頭看向一直若有所思的佐助。
“聽說這裏的地契,都在你手裏?”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其實是個地主來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