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地靜谧,偶爾有鳥雀發出的細碎聲音。

整個宇智波一族的駐地都有種荒廢了多年的破敗感,但這裏明顯有人打掃,每個手裏劍靶都看上去維護良好。

是誰一直在打理這裏,顯而易見。

佐助安靜地靠在樹下,在看到清彥之後,略微一擡頭:“準備得很快嘛。”

“幻術幾乎不會用,忍術的話也只會通識學習過的那一點。”

名為宇智波清彥的男人帶着點笑意伸手撫上腰側的太刀:“這些年常用的都是刀劍。”

“那就試試看吧,你的刀術。”

佐助漆黑的眼睛驀然亮起一片深紅色,兩輪勾玉換換在虹膜當中緩緩旋轉。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懷念啊。”

啵地一聲,男人的大拇指彈開了一小截刀鞘。

一刀三拜,拔刀這個動作在刀術之中就已經是攻擊的一部分,帶着新月紋的刀劍猛然出鞘,以銳不可當的氣勢帶着傾角斜斬向佐助。

嘭地一聲,用作替身的木片被整齊地切成兩段。

佐助早就已經翻身至半空,整個身子懸空的狀态下飛快地結印:“火遁,豪火球之術!”

清彥略微一挑眉,身子向後掠去避開了這一次的攻擊,卻一甩手将懷裏的另一振短刀迎着襲來的烈焰擲了出去。

查克拉劈開熊熊烈火,生成了只容一刀通過的甬道。

下一個瞬間,刀劍化作人身,作為守護刃的秋田藤四郎提着一模一樣的短刀,毫不猶豫地揮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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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寫輪眼優秀的動态視力,佐助及時掏出苦無,擋下了這第二輪的攻擊。

“他作弊吧!”

圍觀的鳴人大聲叫嚷:“這根本不是一對一……!”

“其實,如果清彥先生确實将他們視作忍具的話……”

小櫻艱難地說道:“本質上應該也不算……”

她的腦袋也有點淩亂,畢竟大變活人這種場面就算是忍術的世界裏也太詭谲了。

處在戰局當中的佐助,是對于這種詭異場面體會最深的那個。極化的秋田藤四郎,大多數人都無法跟上的恐怖速度,在寫輪眼的視野當中清晰可見。但即便有着這樣優秀的動态視力,如果自身的速度無法跟得上對方的動作,那就于事無補。

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佐助微微彎起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牙間和指尖都纏繞着肉眼很難看清楚的細絲線。

數十把手裏劍劃着幾乎違背重力法則的角度封鎖了秋田的進攻路線,少年用力提着短刀一蕩,最後也沒能阻止其中最大的那一把——風魔手裏劍朝着清彥的方向攻擊過去。

“……主君!”

只見清彥的手指尖繞着三枚苦無,按照次序依次釘在了風魔手裏劍中央的三孔結構上,将旋轉得呼呼聲風的忍具徹底停了下來,砸在地面上發出嗡地一聲。

“姑且我也受過和你一樣的忍具訓練,雖然很多年沒用這玩意兒了……”

卡卡西聞言一低頭,發現自己腿上的忍具包裏确實少了三枚。

雖然一開始就覺得重量不太對……銀白發的上忍眯了眯眼,注視着地上被停下的那個風魔手裏劍嘭地一聲再度化作白煙。

手裏劍旋轉的風聲,從林地的另一側侵襲而來。透明的絲線繞過了附近的樹枝,俨然是将這片樹林的地形利用到了極致。

這個角度很難避開,身後的風魔手裏劍越來越近,而正前方,宇智波佐助的手中,正響起嘈嘈切切的雷音。

“——果然,是弟子啊。”

發出了這一聲輕微的感嘆,清彥沒再管身後逐漸接近的風聲,而是拇指彈開了身側的第二把刀——那是一把脅差。

室內戰,巷戰或者暗殺的時候,脅差往往是比太刀更加便利的武器。卡卡西提起護額,卻在看到對方動作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那太熟悉了,正因為太過熟悉,反而感到格外陌生。

木葉白牙,或者說旗木一族原本就是以半臂長的短兵器戰鬥見長,只是……他已經很久沒這麽用過了。

一瞬間可以發生很多事,三日月宗近化成人形,一刀将襲來的風魔手裏劍斬成兩段,而另一邊,清彥輕而易舉地矮下身子,一錯身削下佐助腿上綁着的忍具包。

穿着狩衣,像是平安貴族一般的青年擡起一只手,輕描淡寫地結了個“和解之印”。

而另一邊,三日月宗近氣定神閑還刀入鞘,腳邊叮當兩聲,是斷面光滑的手裏劍殘骸。

“哎呀哎呀,因為感受到了殺氣,所以一不小心就多做了一些,折損了佐助君您的武器,可真是太抱歉了。”

“——我想您應該不會介意才對?”

容資端麗的太刀微微一偏頭,說出來的話卻毫不客氣。

三對一,佐助一偏頭,雖然對方确實有些手段,但他仍覺得這個結果差強人意。包括鳴人都認為這種群毆有點不太公平,“最起碼應該自己分幾個影分身出來”。

“我自己作為忍者并不是非常優秀的那種,所以盡可能地利用了一些自己作為審神者的本領。”

青年彎起眼睛,湊近了身子拍了拍佐助的肩膀,附在對方的耳畔輕輕說了句話。

“……”

他可以确保卡卡西隔着那麽遠也能看清楚唇語,也可以确保這個結論對佐助而言足夠震驚。

“那麽,地契,有勞了。”

把三名下忍重新打發回去之後,卡卡西坐在房梁上,注視着清彥拿着鐵鎬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庭院裏掘土。

“像他們這麽厲害的家夥還有近百個。”

卡卡西重複了一遍清彥當時的那句話:“你知道這句對木葉來說意味着什麽對吧?”

“擁兵自重?自立門戶的武裝團體?我當然明白木葉會有各種各樣的考量。”

清彥伸手往土坑裏撒種子:“你按你看到的東西彙報吧,我不會在這種地方為難你。”

過去的戰争當中,憑空多出來一大群中忍水平的忍者幾乎可以改變一片區域的戰局,而三日月宗近剛剛揮出的那一刀,與其說是炫技,更不如說是示威。

——我們是只聽從他一個人的兵器。

卡卡西能夠對方的動作當中,清晰地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和意志。

“嘛,既然你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綱手大人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你才是……”

不過顧問們和團藏就不一定了,卡卡西在心中腹诽道,但明面上沒有表露出一點的異常。他從房頂上輕盈地跳了下來,自來熟地拿起水桶,給剛剛填上土的地方挨個澆水:“紫藤花?我看你的手下去過一趟山中家的花店,幾乎買光了他家紫藤花的種子。”

“以前也沒見你有過這麽風雅的愛好。”

他有些促狹地調侃。

“總之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

清彥回答得輕描淡寫:“哪怕是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上來看,這種花起碼還可以拿來泡茶……算是曾經旅游過的地方的當地特色文化,在這邊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

“……你變了不少。”

看樣子對方并沒有詳細介紹這些個人喜好的打算,卡卡西也只能感嘆了這麽一句。

“某種意義上你不是也一樣,竟然開始帶學生。”

印象裏卡卡西是個廢話非常少的人,就算被要求執行監視任務,也不可能像是現在這樣放下“偶像包袱”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毫無意義的互相試探又往返了幾個回合,到最後兩個深喑暗部審訊規則的家夥甚至已經顯得有些百無聊賴,卡卡西打了個呵欠,打算率先結束談話:“大概明天,火影大人的‘事務繁忙’就會騰出餘裕來,那個時候她或許會選擇見見你。”

先派遣森乃伊比喜進行常規審訊,考慮到寫輪眼抗幻術的效果,并未進行幻術審查而是采用藥物輔助;之後由一名暗部和一名在役上忍——尤其是有着對抗寫輪眼經驗的上忍進行跟蹤觀察,再度确保無誤之後,轉交由火影進行親自确認。

幾乎是無可挑剔的流程了,清彥想。

只是這些年的變化居然會讓卡卡西把這整套流程都處理得“很有人情味兒”,這确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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