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破葫蘆怎麽能抵一餐飯，老板那人別是個騙子啊？”
店門都已然關好, 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阿貴拉着小辛過來, 想着老板竟然這麽輕信人, 他不免有些擔憂。
“一壺酒抵一餐飯也不過分。”
陳言把玩着酒葫蘆, 看葫蘆的模樣應該有些年頭，裏面裝着滿滿的酒，顯得有些分量。
這是那男人抵押留下的, 陳言雖然不在意那十個銅錢, 倒是很好奇這男人這般爽朗的性子竟是拿個酒葫蘆抵押。
想着那人離開前說的這裏面裝着的桂花釀, 倒是讓陳言頗為好奇, 那人只想贖回酒壺, 因此這酒倒是送與陳言。
他打開塞子，倒了一些酒出來。
清澈無濁, 清香怡人。
“這酒倒是聞着頗為醇香。”
李茂山坐于一旁，見那碗酒酒香撲鼻, 倒是十分訝異。
“你嘗嘗。”
陳言将碗推到他面前。
李茂山端起碗, 淺嘗一口。入口的醇香竟是十分怡人，酒順着食道而下, 并不嗆人, 反而讓人淺酌不止。
他又喝了幾口, 一碗酒去了小半，剩下那大半碗被他推回給陳言。
“很不錯的酒，你嘗嘗。”
陳言聞着酒香, 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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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醉？”
李茂山笑着說道，憶起兩人成親之日，這人就因為飲醉酒而耍了會小酒瘋。李茂山倒是想再看他耍耍小酒瘋，奈何陳言死活不肯碰酒，不免失了些小樂趣。
陳言睨了他一眼，嘴硬道：“我還不至于酒量那般差。”
李茂山聞言輕笑幾聲，倒也不逼他，端起碗将剩下的酒飲盡。
陳言看他那豪氣的一口喝光，有些怕他喝快了上頭，忙勸道：“慢點喝，一會醉了我可不讓你上床了。”
李茂山不在意的說道：“不怕，我還要陪你一起算賬呢。”
陳言這才想起被他鎖在櫃子裏的那些銀錢，于是起身将酒壺收好。
陳言定的物價并不高，因着多是家常菜，菜肴的價格從幾文到幾十文不等。今日的收入裏也是以銅錢為主。
一大堆銅錢清算起來也要花不少時間，兩人埋頭清點，陳言将整數一一記錄下來，最後彙總，得出了他們今日的收入。
李茂山将銅錢串好，擡頭就瞧見陳言對着賬本雙眼發直。
“山哥，我們賺了好多錢！”
陳言抱着賬本拉住正在整理銅錢的李茂山，雙目閃爍，臉上帶着驚喜的神色。他指指賬本上那意料之外的數字，張了張嘴，因為激動卻是說不清話。
李茂山只得自己看了看，賬本上的數字與他估計的差不多，倒是并未太過驚訝。
“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
陳言見他淡然的将賬本交還給自己，剛剛的激動情緒平複了些。
“我看這些銅錢差不多就能估算得出大致的數，不過能見你這般高興，看來今日的付出是值得的。”
“那必須值得啊。”
陳言摸摸那些散發着迷人色澤的銅錢，嘴角壓制不住的上揚。
“我們第一天就賺了十兩，一個月三十天，那就是三百兩。”這般一算，陳言忍不住瞪大眼，張着嘴不住嚷嚷着他們要發達了。
李茂山搖着頭笑笑，卻又說了句打擊人的話：“今天很多人沖着新鮮來的，等過幾日就沒這般多的人，收入可就沒這麽多了。”
陳言努着嘴瞪他：“你就不能讓我多幻想一會嘛。其實我要求不高，一天賺個二兩，一個月也有六十兩了。扣除掉給呂老板的十兩租金，六兩分紅，那就還有四十四兩。小辛他們的工錢扣除掉四兩，我們就還有四十兩銀子。”
這樣想想可真不少。
“那還有食材的費用呢？”
李茂山捏捏他那因為興奮而鼓起的臉，對于他那樂于滿足的小心思十分喜愛。
“好吧，扣除掉七七八八的食材，我們怎麽的也能有個十兩淨收入。”陳言想了想，食材這一塊的開銷還真不少。
別看他們用的都是蔬菜，但是一個月的量算下來也能占了半數的收入。
“十兩啊，那真的也不少了。”
普通人家的一年收入也就幾兩，除去吃用，能積攢下來的銀錢可不多。
若是照着他們這個預估值來計算，他們可不就有錢了嘛。
懷揣着對今後美好的憧憬，陳言一整晚都異常興奮，李茂山瞧他這興奮勁毫無睡意，只得逮着人狠狠做了一整晚，才讓陳言沉沉睡去。
只是這一鬧騰，第二日陳言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沒少抱怨李茂山昨夜的行為。
好在雖然累，卻并不影響他第二日做菜的精神氣。只是原本定好的早點只能再推遲一天。
為了早日賺到多多的銀子，陳言可是卯足了勁，撸着衣袖準備起中午的菜肴。
連着數日，陳言的食鋪因為菜肴可口、價格實惠，兼之環境舒适，來來往往的食客吃了之後回去一宣傳，更是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食客前來光顧。
雖然忙碌，卻帶來了不少的收入，陳言這每日裏皆是逢人露齒三分笑，樂呵呵的直看的李茂山同樣替他高興不已。
“呼，這賺錢的感覺确實好，就是累啊。”
因着生意不錯，陳言每日都得站在竈臺前不停的燒菜，只有等空暇時間才能喘息片刻。
“過來，我給你按按。”李茂山抽空過去給他捏了捏腰背，頗為心疼的說道：“要是真太累，就少做一些菜，少賣一點也不礙事。”
有時候食客多，預先燒好的菜肴不一會就賣光了，陳言不得不加緊補充。這才短短數日，他瞧着陳言都瘦了不少。
倒是腰間的肉緊實了不少，摸着挺舒服。
“沒事。”陳言擺擺手，将新的菜肴做好，讓人端出去，“這些菜做起來又不複雜，每天重複炒制，我可是閉着眼睛都知道怎麽做。”
把鍋子洗幹淨，他又開始燒其他的菜肴。
李茂山站在一旁，見他這般專注，心疼與自豪感一同泛上心間。
“得空了你教我怎麽做菜吧，這樣我能替你分擔一些。”
默默看了許久，李茂山突然說道，陳言怔愣了一下才繼續手上的動作。
他擡頭看了李茂山一眼，彎着眉眼點頭：“那感情好，到時候我把你教會了，就由你來做菜，我就數數錢，想想都有些小激動。”
樂呵了一會，陳言才收起笑容，正經道：“我先教你這道芙蓉三絲怎麽做……”
“唉，小兄弟，你們那個美人老板呢？”
胡三忙了數日，這日終于得空。想着他那個酒葫蘆還被他抵押在那家叫大食堂的食譜裏，他就趕忙過來食鋪找人。
一進來就瞧見食鋪內生意紅火，他有些好奇的看了一會，發現這家食鋪十分有意思。
菜肴并不是由店員端上來，而是食客自己去挑選。那一個個竈臺上溫着一道道菜肴，看的胡三頗有些嘴饞。
不過想到他今日過來的目的，只得吞咽下口水，找了個人詢問。
“你個騙子還有臉出現。”
從胡三進來，阿貴就注意到他了。
此時他沖過來抓着人不放，攤着手說道：“你可還欠着十文錢呢，快給錢。”
“喲，是你啊，正好。你們那個小老板呢？我今個兒過來有事找他。”胡三一看眼熟的阿貴，立馬放了另一個店員，“快去把你們小老板喊來，爺今日可是來跟他做生意的。”
“你能有什麽生意？”阿貴斜眼打量他，“不論如何，你先把欠賬還了再說其他。”
胡三甩了甩手，掙開阿貴的桎梏，“你個小年輕說話真有意思，我不是把我那一壺酒抵給你們小老板了嘛，平日裏那桂花釀怎麽得也要賣個三十文錢，我可是便宜抵押了。”
“我們老板可不喝酒，你就是白送也沒銀子來的可靠。”阿貴一臉嫌棄的說道，他可不覺得酒有什麽好。
胡三聽他這話，搖搖頭，“小孩子家家的不懂酒，去喊你們老板過來。”
兩人說話時拉拉扯扯的行為引起一些食客的注意，小辛只得上前将人拉到角落。
“你們也別在大堂裏争執，讓客人們瞧見了多不好。”小辛數落了阿貴兩句，轉而又看向胡三，“還有你，既然你出現了，就快把欠賬還了。”
阿貴原本被小辛說教還有些生悶氣，一聽他後半句話，頓時樂了。
“來來來，還清欠款，我們才能讓你見我們老板。”
胡三看着攤在自己面前的兩只手，頗感無奈，“你們老板真是找了兩個執着的讨債鬼。”他說着從錢袋子裏數了十個銅板給他們。
“早給錢不就完事了嘛。”阿貴把錢收了起來，“不過我們老板忙着呢，你要是真有事，就找個地去等着吧。”
說完，他拉着小辛繼續招待客人，徒留胡三一人對着滿堂食客幹瞪眼。
“這兩個小店員真是的。”
不過他也就怔愣了一會，随後尋了個空閑的角落位子，要了幾份小菜，取出自帶的一壺酒，慢慢吃了起來。
等到大堂裏的食客漸漸稀少，胡三終于等到了那位美人小老板。
陳言從阿貴他們那知曉了這人又來了，見這人悠然自得的自飲自酌，倒是讓人頗覺潇灑。
“這位大哥，聽說你找我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喲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