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諒10
三天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來了,陳烽站在城樓上為大軍踐行。
城樓上的風很大,吹得陳烽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城樓下那個身穿銅甲黑麾的人,這一刻,陳烽才真正明白大司馬這個官職所蘊含的意義,此刻的他,宛如神祇,令他佑護下的人都安心不已。
“戚良旌……”陳烽在城樓上放聲喊道。
戚良旌擡頭,一塊玉佩從城樓上掉下來,他打馬上前,一把接過。
是岱王平日裏壓衣的玉佩,有半個巴掌大,上面墜着璎珞流蘇,還有兩條現編的繩子,編得歪歪扭扭。
陳烽把它改成了護心鏡。
戚良旌深深地看了陳烽一眼,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揣入懷中,随即調轉馬頭,行到大軍前,揮手。
“出發。”
兩年後
經過整整兩年的鏖戰,這場仗總算打完了,雙方都傷亡慘重。戚良旌帶了一萬人去,折進去了三分之二才把這場仗打贏。
陳烽看着陣前傳來的捷報,心下大喜。
“大司馬如何?可有受傷?”這兩年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從最初的排斥到後來的擔心最後都變成了思念。
情報兵戰戰兢兢。
陳烽當下心涼了半截,一改君主的威儀,慌亂地抓起情報兵的領子:“說,大司馬是不是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情報兵慌忙道:“大司馬在最後追擊敵軍時中了毒箭,仍馳行十數裏,取敵軍主将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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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下如何?”
情報兵并不能掌握全部情報,所以此刻大司馬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
“小的不知……”
陳烽心急歸心急,也不好為難情報兵。他用竹簡寫了問詢信,卻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一個月後——
陳烽站在城門口,等着大軍歸來,因為聽說大軍今日回城,所以他早早舉行完朝會就出來候着了。
大軍浩浩蕩蕩參拜君主,陳烽卻沒有看到領頭的人。
“大司馬何在?”陳烽問帶頭的将軍。
将軍忙給陳烽指路。
在軍隊中間,有一駕牛車,牛車上有個簡陋的棚子,陳烽還沒上前,牛車上便下來一個人。
“戚良旌……”陳烽遙遙看着下來的人,他黑了,也瘦了,經歷了兩年風霜洗禮,如今褪去了僅剩的一點稚嫩,五官英挺,俊朗非凡,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戚良旌也在看着陳烽,陳烽終日不出來曬太陽,倒是越發白皙,只是這兩年忙于朝政,瘦了一些,寬大的袍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蕩,尤其站在一堆魁梧的士兵中,顯得瘦弱可憐。
戚良旌倚在牛車旁,張開雙臂。他可沒忘記當初讓陳烽許下的諾言。
陳烽鼻頭發酸,立刻奔跑過去,撞進他懷裏。戚良旌倒抽了一口冷氣,手卻将陳烽緊緊地抱住。
“微臣回來了。”戚良旌道。
陳烽悶悶地說:“回來就好……”猶豫了會兒,又接着說:“孤兩年都沒有選妃了,後宮空置了許久,夜裏無人侍寝。”
戚良旌莞爾:“微臣願自薦枕席,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互相調侃了幾句,戚良旌就已經臉色發白了,陳烽擔心他的傷勢,便讓人讓開一條通道,将戚良旌快速送進了岱王的寝殿。
等戚良旌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中的毒太深,行軍路上沒有條件休養,所以一直不見好。
他撿回一條命實屬幸運至極。當初宓夫人毒害陳烽時的解藥被他拿走了,正好成了救命稻草。時人制毒還比較單一,多數是同一種□□,他中的毒剛好是同一種,只是他為了追擊敵軍,延誤了解毒時機,加上一路颠簸,使得他傷了這麽久還沒好。
說好的自薦枕席是沒可能了,倒是陳烽的枕席都給了他。
回來調養了近半個月,戚良旌總算是好透了。
一日,兩人正在下棋,陳烽被戚良旌大殺四方,丢盔卸甲,忽然有宮婢來報,說苎夫人私逃了。
陳烽聞言,忙看向戚良旌,見他臉色一變,不由地頭皮發麻。
“不是後宮空置了許久麽?這苎夫人是怎麽回事?嗯?”
戚良旌語氣一上挑,陳烽就一個大事不好了,忙揮退宮婢,狗腿地坐到戚良旌身邊。
“阿旌,孤這不是太久沒進過後宮了嘛,以為都遣散光了……”
戚良旌心裏得意,面上不顯:“那現下這個私逃的苎夫人怎麽辦?私逃可是大罪。”
陳烽連忙擺擺手,道:“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哪有什麽大罪不大罪的,她既然明白自己不适合這裏,早點離開也沒有錯。”
戚良旌這才露出笑意。
陳烽松了一口氣,心虛地看了眼戚良旌,卻見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陳烽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妥協了,他每一次的妥協,只是為了那一抹笑,因為他發現,戚良旌笑的時候,眼裏只有他。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補個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