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章合一] (1)
“葉池,你幹什麽?”牛明洋慌張質問,十分心虛。
昨晚他試圖聯系過那幾個小混混問結果,卻一個也聯系不上,只能心存僥幸,當做這件事已經了結,沒想到一早就被葉池給堵了。瞧着葉池這模樣,身上沒有一塊傷口,顯示是對方被揍了,果然是一群沒用的小混混!
“牛明洋,我當初沒讓你在操場上跪下來叫我爸爸,已經是給你臺階下了。你不知好歹,還找社會的混混來堵我,你是覺得我脾氣很好?”葉池的語氣沒什麽起伏,但是聽在牛明洋的耳中,卻是刺骨的寒冷。
他吓得哆哆嗦嗦,虛張聲勢道:“葉池,你要幹什麽?你敢幹什麽?我告訴你,我爸是教導處主任,我讓他開除你,他就能開除你!你敢碰我一下?”
葉池嘆氣,無奈搖頭:“你除了有你爸,還有什麽?”
“你……”
葉池打斷他,直接說:“牛明洋,我這個人最煩有人背地裏和我來陰的。你如果對我不滿,光明正大來找我,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但是,你昨天找小混混來偷襲我,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葉池從小到大,打架沒輸過,那些小混混,在我面前只有被揍的份。”
牛明洋頓時有些哆嗦,以前他雖然和葉池是死對頭,但是葉池從來沒有和他真動過手。他心知肚明,他那三腳貓功夫,不可能是葉池的對手。但是,讓他現在向葉池求情,牛明洋也做不到,他牛明洋也是要面子的人。
葉池背着書包,走到牛明洋面前,揚着下巴,道:“我這個人,有什麽事不喜歡找老師解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牛明洋,你我之間的恩怨,今天就在這裏解決吧!”
“你要幹什麽?你要怎麽解決?”牛明洋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盯着葉池。此刻的葉池實在是太過駭人,簡直就是洪水猛獸。
葉池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脖子,慢慢悠悠道:“你和我痛痛快快地比劃比劃,一場決勝負,傷情自負。”
“我不……啊!”牛明洋忽然慘叫一聲,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個人被葉池踹飛了出去。
葉池眯着眼睛,危險地笑着:“事到如今,有你說不的權力嗎?”
……
牛明洋當天是一撅一拐走到學校的。他身上校服之外,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來早上被人揍了一頓。但是只有他知道,在他校服遮擋看不到的地方,全是暗傷,葉池這小子下手根本不輕,還賊陰損地往看不出來的地方揍他。
然而,牛明洋卻不知道,他的麻煩事還沒完事。他剛到學校,就被叫到校長辦公室,校長室裏除了一群校長之外,還有他那位教導處主任爸爸,正一臉懵逼地和兩名警察叔叔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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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黑着臉,将一疊材料拍在辦公桌上,指着牛明洋吼:“行啊,好你個牛明洋!我們省重點省實驗的學生,不僅包庇窩藏警方通緝的入室搶劫逃犯,甚至還給他們提供逃亡外省的交通工具和資金,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頭戴絲襪去搶劫?一起蹲監獄去坐牢?!”
牛明洋的腦袋此刻和漿糊差不多,校長說的話他都懂,但是他實在不知道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教導處主任也是一頭霧水,焦急問:“校長,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明洋是好孩子,怎麽可能包庇犯罪,我們明洋遇到犯罪一定會主動舉報的。”
校長說:“警察都找上門了,你還不承認?”
這時,警察叔叔開口說:“昨晚抓住一夥入室搶劫的通緝犯,根據他們供認,是省實驗的牛明洋同學給提供他們住處和金錢,幫助他們躲避警方通緝……”
“我……我不知道啊!警察叔叔,你相信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對對對,我想起來!”牛明洋一拍大腿,急忙解釋,“我是雇傭了幾個小混混,但是我雇傭他們是讓他們去打葉池的!我給他們提供了住處,還給了錢,但是那些是讓他們揍葉池的,不是讓他們逃跑的錢……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沒有和他們一夥啊!請你們相信我啊……”
牛明洋直接吓哭了,鼻涕眼淚一起流。
“什麽?你雇人去打葉池?”聽到牛明洋不打自招的內容,校長一個激動,抽了過去。
校長辦公室內一陣手忙腳亂,牛明洋吓得癱在地上,抹着鼻涕眼淚,邊哭邊喊:“警察叔叔,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警察說:“嗯,我們知道你不知情的,所以才過來調查情況,需要你配合我們工作……”
“配合配合,我們一定配合!”教導處主任顧不上暈過去的校長,立即和警察表态。
警察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教導處主任,沒再說什麽。
校長醒過來之後,和幾位副校長說:“咱們牛主任,自己親生兒子都能教育成這樣,又怎麽能勝任教導處主任這個教導全學校學生的位置呢?給他換個後勤崗位吧,我這心髒,實在是沒辦法再受一次這樣的打擊了。至于那個牛明洋,讓牛主任想辦法送出國吧。”
“為什麽要送出國啊?”有位不明所以副校長還在狀況外,不解地問。
另一位副校長說:“送出國是為了牛明洋好。我聽說,厲行澤是這次被打事件的受害者,這件事他們厲家已經開始過問了,厲行澤親口說不想在學校裏再見到牛明洋,否則他會讓牛明洋吃不了兜着走。哎,牛明洋做過的那些事,哎,沒一件好聽的,都是牛主任慣的!”
“剛才牛明洋不是說,他雇人打的葉池嗎?怎麽被打的變成厲行澤了?”之前說話的那位副校長依舊不解。
校長辦公室內的人都搖頭,沒人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只知道厲行澤發話了,那麽牛明洋只有一條路了。不管是厲行澤本身的影響力,還是厲家的影響力,牛明洋都已經別無選擇了。其實,有些話他們沒明說,所有人知道,得罪了厲行澤的牛明洋,即使轉學出國,也逃不出厲家的勢力範圍,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這孩子這一輩子就等于廢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
牛明洋轉學出國,葉池是過了好幾天才知道。他奇怪地想:難道是被我揍了一頓,牛明洋覺得沒面子,就這麽決定出國了?這也太不禁揍了!
當然,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反倒是他一直想要遠離的厲行澤,最近格外反常,好幾次纏着他說是要找他練拳。
葉池看過原文,知道原文中厲行澤的身手很不錯,但是葉池心裏清楚,厲行澤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以防止他沒控制好分寸失手把厲行澤暴揍一頓,原本刷出的好感度又變成零鴨蛋,葉池果斷地拒絕了厲行澤的請求,只給了他兩個字:“不打。”
厲行澤躍躍欲試,纏着葉池不放:“來嘛,就過過招,點到為止,比劃比劃呗!”
葉池再次果斷搖頭:“不打。”
“葉池,你幹嘛那麽小氣?”厲行澤三番五次都無法說服葉池,滿臉失望。
葉池對他挑眉壞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怕給你打折了!”
“我小胳膊小腿?”厲行澤頓時就跳了起來,朝着葉池就撲過去,然後就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撓癢癢”。
葉池瞬間就被撓得上下左右亂竄,直接在椅子上打滾。兩個人在教室後排鬧成一團,直到上課鈴響起,老師來上課,厲行澤才大發慈悲放過葉池。他放過葉池時,還逼葉池認錯:“嗯,現在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葉池笑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氣若游絲,小聲妥協:“小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小胳膊小腿的人是我,不是您!”
“這還差不多。”厲行澤心滿意足,終于放開了葉池。
葉池把頭枕在自己的桌子上,慢慢喘氣,他覺得他和厲行澤現在這個關系雖然美好,但是卻有些太過親密。
他想了想,側頭看向厲行澤,和他上課說起來悄悄話:“你怎麽不和顧岩宣玩呢?”
“顧岩宣?誰?”厲行澤随口一問。忽然他想起來顧岩宣是誰了,立即放下手裏的筆,瞪向葉池,十分不滿,“你怎麽那麽關注他?”
“厲行澤,不要在那裏講話,站起來回答這道題!”班主任王老師正美滋滋的,打算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班級的兩個年級第一,結果這麽一看過去,兩個人正腦袋湊在一起講悄悄話呢,差點就腦門頂腦門了。
如果是別的科任老師,看到一個已經保送的學生和一個年級第一的學生上課說話,大概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作為這個班的班主任,王老師絕不能忍。
厲行澤根本沒聽課,猝不及防被叫起來,也根本不知道老師問的哪一道題。
葉池在旁邊小聲提醒他:“選c。”
厲行澤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回答:“答案選c。”
“說說為什麽?”班主任王老師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厲行澤。
厲行澤偷瞄葉池,嘴唇不動發出氣音:“為什麽?”
葉池擔心厲行澤聽不清,身體往厲行澤那邊挪了挪,單手捂嘴,提醒他:“因為是過去時态……”
“葉池,站起來!”班主任王老師早就發現葉池的小動作,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怎麽,你顯擺你會得多?你會你來答啊!”
葉池遲疑了一下,小聲回答:“因為後面的句子是過去時态,證明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幾個單詞中,只有c選項帶有過去的含義。”
班主任王老師氣鼓鼓的,卻又挑不出什麽大問題,葉池這個學生又比較特別,他也不敢說重話打擊他,只能壓着怒氣,讓他先坐下。然後,王老師苦口婆心地對厲行澤說:“厲行澤,你看看你同桌,你們兩個同樣是開小差上課聊天,人家就知道老師講到哪裏了,你呢?你是不是光想着和葉池頂腦門卿卿我我了?”
厲行澤:“……”
葉池:不,我不是,我沒有。
然後,那個名為“只要你磕立業cp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生姐妹”的群,瞬間就炸了。
被糖甜炸的!
群內哀嚎:校草校霸看看我們!我們也想看看你們兩個腦門頂腦門卿卿我我的甜蜜模樣!
可惜,全校只有班主任王老師一人獨享此畫面,這種令衆多人羨慕妒忌恨的獨享,王老師完全沒有珍惜,很快被他抛在了腦後。
下課之後,葉池把自己的椅子擺回到原位,語重心長地對厲行澤道:“上課沒有一心二用的本領,就別走神,以免下次再被老師抓到。”
已經擁有保送資格、甚至可以不用來上課的厲行澤:“……”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只走神這麽一回,就被班主任抓個正好,而他身邊的這位罪魁禍首,此刻不僅一臉無辜地說風涼話,甚至那眼神裏還帶着一點嫌棄,好像是埋怨自己被厲行澤給連累了。
厲行澤簡直是啞巴吞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時,教室後門忽然有人敲門,清朗的男聲傳來:“請問,葉池在嗎?”
厲行澤和葉池兩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離後門最近,兩個人一起回頭,就看見了站在教室後門的顧岩宣。
看到原文主角,葉池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這是本能反應。
“葉池,出來一下好嗎?我找你有事。”顧岩宣一臉溫和的笑容,和葉池打招呼。
葉池遲疑了一瞬,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起身朝門外走,和顧岩宣到走廊上去說話了。
厲行澤見到自己的同桌葉池,竟然和那個令他讨厭的顧岩宣一起出去了,頓時心裏就不舒服,渾身別扭。他坐在座位上,生了幾秒鐘悶氣,忽然拎着水杯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從教室後門走出去,假裝路過正在說話的葉池和顧岩宣。
顧岩宣手裏拿着一張請柬,對葉池說:“這個周末,我家舉辦了小型宴會,沒有外人,都是同齡人,你也來玩吧?”
“我周末要打工,沒時間。”葉池對顧岩宣的邀請不感興趣。
聽到葉池回答的厲行澤,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連他一向讨厭的葉池打工的這個理由此刻都覺得無比可愛。
顧岩宣滿眼期待地望着他,小聲商量:“打工能不能缺席一天?物理競賽小組的成員都來的。”
葉池恍然大悟,哦,原來厲行澤也要去啊!
于是,他更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根本不賣顧岩宣面子,最後顧岩宣滿臉失望地離開了。
等葉池回到座位之後,厲行澤拎着空水杯也回來了——他剛才只顧着偷聽,忘記去打水了。
厲行澤對葉池果斷拒絕厲行澤的表現很滿意,心裏更是叫嚣:哼,本少爺都沒辦法讓葉池放棄打工,你一個路人,憑什麽要求葉池為了你的破宴會翹班不打工?
他這一邊歡歡喜喜的,卻發現葉池對他的态度很冷淡,回來之後,一直拿着筆低頭做題,一句話也沒和他說。
他湊過去和葉池說話,葉池也只是敷衍地回答,整個人情緒十分低落,似乎很不高興。
厲行澤很想問問葉池怎麽了,但是葉池連個正臉都沒給他,直接把他當空氣處理了。
這種冷戰氛圍一直延續直到周末休息,厲行澤覺得自己簡直快受不了了。
葉池依舊是每天早上給他帶草莓酸奶,他也給葉池塞了好幾盒糖,表面上看起來兩個人關系十分融洽,和和美美的。但是,他卻明顯意識到,除了他主動和葉池搭話之外,葉池竟然一直沒有主動和他說話。他的主動搭話的那幾句中,十句話有九句話葉池都是在敷衍他!
厲行澤很生氣,非常生氣,越想越氣!
他覺得,在哄葉池的這件事上,比他參加物理競賽、保送top2、跟着厲父在商場上談生意還棘手,簡直是令人抓狂。
他越想越煩躁,把正在玩球的二百元抓到懷裏,戳了戳它的腦袋,和它抱怨:“你爸真煩人,太難哄了!”
二百元玩球正玩得興頭上,忽然被強行遠離球,它瞬間就不願意了,拼命地在厲行澤的懷裏掙紮。厲行澤稍微用力把它按住,它就氣鼓鼓地張嘴去咬他,伸出的小爪子直接在厲行澤的手背上撓了一道。
厲行澤:“……”
這一瞬間,厲行澤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不僅被葉池給嫌棄,連自己親手喂的小貓都不和他親近,他甚至都比不上小貓爪子裏的那只球。
他無奈,只能放開懷裏的小貓,讓它自己繼續去玩球。
厲父回來,看到的就是兒子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看了看正趴在地毯上玩得歡快的小貓,再看看兒子那如喪考妣的表情,奇怪地問:“你這是這麽了?”
厲行澤聳了聳肩,沒說話。
厲父把手裏的一份請柬放到他面前,對他說:“這周末顧家舉辦宴會,規模不大,請的是同齡人,很适合你,你可以去看看,見見顧家的小少爺,趁機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你們有緣呢。”
“顧家的小少爺?誰?顧岩宣?”厲行澤拿起請柬,發現上面落款的名字,正是他最讨厭的顧岩宣!
這個顧岩宣真是煩,怎麽哪哪哪都有他?
厲行澤不耐煩地把請柬把茶幾上一扔,二郎腿一翹,道:“不去。”
“怎麽了?這麽不高興?顧家惹你了?”厲父平時和兒子相處時間不多,還是鮮少能看到生悶氣鬧脾氣的兒子。
厲行澤搖頭:“顧家沒惹我,我明天有事,沒空去。”
“什麽事?”厲父随口問,沒指望厲行澤回答。
厲行澤沉默了半晌,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明天去哄貓!”
厲父低頭看了眼在他腳步打轉的小貓,不由地笑了:“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喜歡貓?喜歡就多養幾只。”
對于自幼喪母的兒子,厲父一向溺愛,厲行澤從小到大沒有過什麽出格的愛好,不過就養幾只貓而已,不是什麽難事。
厲行澤卻氣鼓鼓地道:“那只臭貓,脾氣特別差,忽冷忽熱,整天陰陽怪氣的,怎麽喂都喂不熟,哄也哄不好,還喜歡翻白眼瞪人!養一只就夠我嗆了,還多養幾只?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厲父一臉奇怪,低頭看向正蹭他腳踝的這只小花貓,小貓正在乖巧賣萌讨好他,十分可愛,完全不像厲行澤形容的臭脾氣啊?!
第二天一早,厲父下樓時,看到小花貓自己孤零零地趴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翻着肚皮。
“厲行澤呢?他不是說今天要哄貓嗎?”厲父問管家。
管家畢恭畢敬回答:“少爺一早就出門了,沒說要帶貓出去。”
厲父奇怪:“這麽早出門,他怎麽哄貓?”
沙發上的小貓看到厲父,立即翻了個身,湊過來蹭他,乖巧又溫順,和厲行澤形容的根本是天差地別。厲父忍不住把小貓抱進懷裏,一臉納悶地對管家說:“這貓的脾氣挺好的,怎麽厲行澤卻說它難哄呢?”
管家也是一臉茫然,他們家少爺除了晚上拿逗貓棒和零食逗逗小貓外,什麽時候放下身段哄過小貓?
——
葉池從單元門出來,又看到厲行澤站在門口等他。
這段時間他心情不錯,葉父也不知道去哪裏混了,已經很久沒回來,這樣很好,他也落個清靜。只是,沒想到沒了葉父的糾纏,卻多了一個厲行澤。
厲行澤看到他之後,往他手裏塞了一杯溫豆漿,笑着對他說:“加了糖的。”
葉池握着豆漿,奇怪地問他:“你沒去參加宴會?”
他看了一眼時間,大家族的宴會需要準備的時間很長,這個時間厲行澤應該已經在準備,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什麽宴會?”厲行澤一臉茫然,他完全沒有把葉池提到的宴會和顧岩宣的那場宴會聯系在一起。
葉池搖了搖頭:“沒事,不知道就算了吧。”他喝了一口豆漿問,“我要去打工了,你還跟着我?”
“當然,你上次形容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精靈。我這個小精靈呢也想落入凡間,感受一下人間煙火氣。”厲行澤振振有詞。
葉池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句話是他們上次一次乘坐公交車時談到的。
他笑了笑,對厲行澤招手:“行,走吧,讓哥哥帶你體驗一下高峰時間的‘人間煙火氣’!”
于是,對早晚高峰恐怖一無所知的厲行澤,在被擠成公交車內的“沙丁魚”罐頭時,簡直欲哭無淚。
葉池不動聲色地把厲行澤護在胸前,免得他被更多人擠。看着厲行澤一副難受的模樣,葉池心裏有些內疚,他不應該把這位大少爺騙過來坐公交車的。
厲大少爺一副随時炸毛的模樣,咬牙切齒問他:“還有多久?”
葉池想了想,說:“下站就到了。”
臉色難看的厲行澤嘴唇抿得緊緊的,強壓着怒氣。
終于,公交車到站了,葉池拉着厲行澤的胳膊,擠過一群大爺大媽男男女女,擠到後門,成功地把厲行澤拽下了車。
呼吸到新鮮空氣,厲行澤瞬間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喝點水?”葉池從自己背包裏掏出水杯,打開蓋子,遞給厲行澤。
厲行澤接過來,根本沒嫌棄,直接灌了一大口。
“對不起。”葉池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他不應該故意惡整厲行澤。
厲行澤沒聽清他說什麽,環顧四周,問他:“這……周圍有打工的地方?”
葉池搖頭,掏出手機,用軟件叫了一輛計程車。
厲行澤發現了葉池的動作,奇怪問他:“你叫車做什麽?”他不知道是腦補到了什麽,堅決地說,“我警告你,我今天說過陪你就是陪你,絕對不會提前離開的!”
葉池笑了,無奈解釋:“我打工地點還有一段路程,我們乘坐計程車過去。”
厲行澤看着葉池,奇怪地問他:“還有一段路程,你為什麽提早下車?”
葉池把水杯從他手裏拿回來,擰好蓋子,放回到背包中,對厲行澤翻了個白眼。
還能為什麽?當然怕你這個大少爺在車上難受的吐出來啊?!
明知故問!
——
計程車很快就過來了,葉池拉着厲行澤上車,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到達了一個接近郊區的地方。厲行澤以為這次葉池的兼職還是擺攤,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攤位。
葉池沒功夫給厲行澤答疑解惑,帶着他走進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飾品店,說明了自己的來歷,老板立即笑眯眯地打量着葉池,然後又打量着厲行澤,眼睛裏閃着精光。
葉池急忙說:“老板,他不是來兼職的,他是我同學,陪我來的。”
老板一臉遺憾,和葉池商量:“小同學,讓你那個同學和你一起拍,我給你們算兩份工錢?”
葉池急忙搖頭拒絕:“不不不,他只是陪我來的。”
他可不敢折騰厲行澤,他怕被打死。
“你們幹什麽?怎麽搞得和地下黨接頭似的,神神秘秘的?”厲行澤看到葉池抛下自己和老板交頭接耳,把他晾在一旁。
老板惋惜道:“那行吧,今天要拍照的飾品都準備好了,你跟我到後面來換衣服。就像之前和你保證的那樣,不會露臉、不會暴露關鍵部位。但是我要提前講好,我們有一套飾品,拍的需要露一些,你能接受吧?”
葉池點頭回答:“我能接受。”
厲行澤更是一頭霧水了。
他跟着葉池和老板進了後面的小房間,發現裏面擺放了幾個打光板,後面是照相館那種可以換布景的簾子,這是一個設施很簡陋的拍照空間。
葉池今天是來做首飾模特的,也是他老板給他介紹的,報酬很豐厚,葉池盤算着拿到這些錢,可以用到暑假前。
今天葉池需要拍的是三組不同概念的首飾,這些首飾并不是什麽名牌,只是私人設計的小品牌,但是個性十足,戴在葉池白皙的手腕上,倒是顯得很好看。
厲行澤目不轉睛,盯着葉池的手看,他的手腕纖細,手指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各種鏈子纏在他的手腕上,随着他擺不同的姿勢,即使沒拍到葉池的臉,也給人無限遐想。
老板邊拍邊說:“小同學,如果你不是光頭就好了,露個臉拍個照,保準粉絲們喜歡。你別看我們家牌子是小牌子,但是粉絲真不少,就喜歡你這種白皙帥氣的小哥哥……”
葉池尴尬地撓了撓頭,他的頭發其實已經長出來淺淺的一層,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恢複正常。他很謹慎地拒絕:“我不想露臉。”
老板一臉惋惜,和在一旁圍觀的厲行澤抱怨:“同學,你來評評理,葉池同學長得多帥啊,這臉不露,不是暴殄天物嗎?”
厲行澤深有同感:“嗯,葉池長得很帥。”
一張連光頭都能扛住的臉,顏值怎麽可能不高?厲行澤自認為他光頭絕對比不過葉池。
拍完了前兩個主題之後,老板美滋滋地道:“葉池,第三個主題sex,你過來,換這件白襯衫。”
葉池接過來一看,很普通的白襯衫,扣子是透明的,整件衣服都不出奇。他脫掉原先的那件上衣,把襯衫穿上,老板在外面喊:“不用扣衣扣。”
葉池聽話的沒扣衣扣,他轉了一圈,沒在換衣間裏找到配套的褲子。他披着襯衫走出來,問老板:“這套褲子不用換嗎?”
老板眼睛一眯,盯着葉池的腿,笑道:“不用不用,這次鏡頭需要你光腿!放心,敏感部位不會拍的!”
“光腿?”葉池頓時眼睛瞪圓了,奇怪道,“不是首飾鏈嗎?戴在手上的,為什麽要光腿?”
厲行澤也朝着葉池看過去,視線落在他的雙腿上。
他記得那天葉池打架,修長的腿,擡腿一個幹淨利落的飛踹,就把對方踹出去好幾米。葉池的身手相當不錯,直到今日,厲行澤都躍躍一試和他比量比量。
葉池有些尴尬,尤其是厲行澤的視線正盯着他看,讓他更覺得不好意思。他只能和老板商量:“一定要光腿嗎?”
“讓你光腿,你害羞個什麽勁?難道你褲子裏面什麽都沒穿?”老板說話毫不留情。
葉池頭皮發麻,急忙說:“穿了。”
“穿了就趕快換好衣服,抓緊時間,早弄完,你們也能早點收工回去!”
葉池只好脫了外面的單褲,穿着沒扣扣子的白襯衫和他的黑色內褲從換衣間裏走出來。
老板站在拍照區等他,不耐煩地朝他招手:“我說你小子,害羞個什麽勁啊?你沒去過公共澡堂嗎?公共澡堂裏可比你穿的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板你別說了!”葉池紅着臉連忙求饒。他并不怕去公共澡堂,但是他怕厲行澤在旁邊看着。他現在十分後悔,早上就不應該一時心軟把帶厲行澤一起過來!
厲行澤坐在角落的沙發裏,沒有動,只是打量着葉池。
葉池的皮膚很白,身形高挑,修長纖瘦,白色襯衫随意披在他的身上,簡潔卻極其養眼。
老板拿出一串帶着小鈴铛的紅繩鏈子,遞給葉池,讓他自己綁在腳踝上。小鈴铛卡在腳踝骨,輕輕一動,就發出清脆的鈴铛聲。
“對,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把腿伸長。”老板在調整相機角度,對着葉池的腿和腳踝不停地按着快門,邊按邊說,“葉池,你這雙腿修長筆直,以後去做腿模吧,保準吃得開。”
葉池尴尬地坐在高腳椅上,努力地按照老板的要求伸腿,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他心想:我可能沒有做模特的演技。
不知何時,厲行澤已經從沙發上起身,走到葉池身邊,環胸抱臂,目不轉睛地打量葉池。
葉池扭頭和他的視線撞上,臉頰不由地緋紅。他此刻這副模樣出現在厲行澤的面前,實在是太別扭了。
厲行澤卻對他笑,然後豎起了大拇指:“很好看。”
葉池:“……”
他不想看到厲行澤!
腳踝終于拍完了,店老板又拿出來一條一厘米款的項圈,項圈上也綁着一顆小鈴铛。他遞給葉池:“系在脖子上,然後把襯衫拉開拉到肩膀,揚起脖子,整個身體向後仰頭拉伸。”
葉池目瞪口呆地盯着項圈,本能地抗拒着。
店老板舉了半天,葉池還沒接過去,頓時就急了,眼神掃過正勾着唇看熱鬧的厲行澤,喊他:“你,對,就你,過來拿過去,給葉池戴上。我還要忙着調光呢,沒時間等他害羞。”
葉池一聽,更急了,起身伸手去接,厲行澤卻已經眼疾手快,先一步把項圈拿在手裏。
葉池急忙說:“給我吧,我自己戴。”
厲行澤站在葉池的對面,看着他臉頰緋紅,襯衣衣襟敞開,腳踝上還帶着鈴铛腳鏈,一動就叮當地響,心裏頓時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情緒。
他走到葉池面前,不高興地和他說:“以後這樣的活,你別接了。”
“嗯。”葉池伸手想要去拿項圈,厲行澤卻避開他的手,親自給他戴上。
葉池小聲道謝:“謝謝。”
厲行澤回答:“不客氣。”
他又走回剛才站着的位置,葉池拍照時就一直盯着葉池,很不高興。
終于,葉池把難熬的拍攝拍完了,還沒走進換衣間,厲行澤已經上前一步,把一件外套罩在他身上。
葉池詫異回頭,看向他。
厲行澤頓了頓,尋了個自己都無法信服的理由:“怕你冷。”
夏天已經來臨,有什麽冷的?
“哦……”葉池假裝不在意,快步走進換衣間。
趁着這個時間,厲行澤走到老板身邊,對他說:“你出個價位,葉池的照片我買斷了。”
“啊?”正在擺弄照片的老板,一臉懵逼。
厲行澤說:“另外包括你這批貨,我付你預估銷售量的三倍價格,保證你只賺不賠。”
店老板一臉為難:“可是,葉池這照片真的很好看啊……不拿出去可惜了。”
“如果敢流露出去一張,我就會讓你知道厲家人的厲害。”厲行澤眯着眼睛,威脅道。
店老板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厲家是什麽地位。他震驚地盯着眼前的這個少年,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厲家人!
他想也沒想立即答應,最後還弱弱地問了一句:“那個……厲少爺,葉池的照片還修嗎?我原來是要把他臉和關鍵部位截去的。”
“不用了,原照片打包給我,你不許留任何備份!”
厲行澤匆匆叮囑完,葉池已經換好衣服從換衣間走出來了。他走到店老板面前,看到店老板臉色詭異,只覺得奇怪,沒有多問。
店老板也沒多說話,爽快地給葉池結算了報酬。葉池拿過錢之後,忽然想起什麽,問老板:“那個鈴铛項圈賣嗎?我想買一條。”
“賣賣賣!”店老板看到厲行澤的表情之後,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急忙補充,“賣什麽賣,我直接送你一條!”
“我想要直徑小的。”葉池指着最小號的說。
店老板一臉為難:“直徑小的你戴不上啊。”
葉池:“……”
他無奈地解釋說:“不是我戴,是給朋友家小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