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陰謀

官梧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怎麽會是岳嶺讓人傳出去的呢?他們不都是妖修,難道不應該坐在同一條船上的嗎?

寧久嘆了口氣,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這半日詢問了不少白日在場的弟子,他們都說留言是從派中的某個弟子口中流傳出來的。聽他們描述的形象,與常年跟在師父身邊的陸豐相差無幾,我一連問了幾個不同門派的弟子,得到的都是類似的一個人。”

官梧呆呆道:“可這是為什麽呀?”

寧久道:“這我也不得而知,可師父歷來行事乖張,你也不是不知道。更別說他素來喜愛吸食靈修的內丹,不瞞你說,派中的弟子修為低位師父瞧不上,便讓我下山去找別的靈修妖修,這幾十年來我替他做過的虧心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官梧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怎麽從來沒聽寧久說過?

“我本來也不想把這些糟心事說出來讓你難過的,”寧久苦笑,頓了頓,又道,“師父天賦不算高,上一代宗主,即我們的師祖,在一千兩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化嬰期的大修了。可師父他如今已是一千五百多歲,卻還在合眠期徘徊,甚至不如露音寺的住持,久而久之,也就鑽了牛角尖,鑄成大錯。”

官梧還是不能理解:“你說的我都知道,可師父為什麽要敗壞我的名聲呢?”

寧久道:“據我猜測,應該是為了郁澤的事情。”

官梧:“???”

寧久道:“五年前師父借故将郁澤逐出宗門,我就覺得不尋常。按照師父的性格,他對于和陸師叔一樣修煉了納陽功法的郁澤諱莫如深,本應該除之而後快,卻只是将人趕了出去,這實在不合常理。”

官梧點了點頭。

寧久道:“師弟,你告訴我,你當初被師父帶回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官梧臉色一變,啜嗫道:“也沒什麽。”他不是很想說出自己當年的“罪行”。

寧久瞪了他一眼:“小五!”

官梧皺了皺臉,不情不願地道:“師父逼我殺了郁澤,我沒真舍得下手,就刺破了他的納陽泉,把人推下無盡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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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倒抽一口冷氣。

官梧忙道:“我知道我很壞,師兄不要怪我!”

寧久怔了半晌,才嘆息道:“師兄怎麽會怪你呢,你這是救了郁澤啊。你看你這麽做,郁澤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若是師父出手,他魂飛魄散都是輕的,你不會想知道當年陸師叔的下場的。”

官梧心說他當然知道,那個山洞裏的骷髅他又不是沒見過。

寧久又道:“我覺得,師父是想嫁禍于你。”

官梧道:“嫁禍?”

“不錯,”寧久點頭,“當年畢竟是你親手把郁澤推下的深淵,這點是無法否認的。一旦此事被揭發,若再加上其他門派弟子的态度,師父再擺出一副慈父模樣,就很容易脫身了。”

官梧錯愕道:“你是說,師父早就知道郁澤沒死?”

寧久道:“應當不是,他可能是防患于未然。”

官梧半天說不出話來,就在寧久以為他又要哭出來的時候,他開口了,道:“可郁澤不可能會放過他啊!”

寧久感慨:“可能師父也沒有預料到郁澤的天賦會這麽恐怖吧。”

五年時間,從寧凝期到合眠期,跨越了一個境界三個等級,這是何等的可怕!

“而且師父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意外被靈鬼殺死,”寧久道,“你說這靈鬼究竟會是什麽人?我不相信那個會當衆哭天搶地的光頭會是真兇。”

剛剛才在郁澤面前哭天搶地的官梧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我知道師父是誰殺死的。”官梧低聲道。

“……是誰?”

“是郁澤,他親口承認的。”

寧久的眉頭緊蹙起來,“你的意思是,郁澤就是靈鬼?”

官梧搖了搖頭,“他應當不是,他只是把師父的死狀僞裝成了靈鬼所為。”

寧久道:“那誣陷你的那個光頭呢,也是他指使的?”

官梧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剛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郁澤說的話他不是沒聽到。只是真的是郁澤說什麽就是什麽嗎?官梧已經不敢完全相信他了。要知道,黑化了的男主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寧久把他的茫然當成了默認,氣憤道:“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官梧贊同地點了點頭。

寧久問道:“他剛才在房間裏對你做什麽了?你哭的這麽傷心,大老遠都聽到了。”

官梧臉一紅:“大老遠是多遠?”

寧久失笑道:“估計所有人都聽到了,你沒看見來了多少人看熱鬧?”

官梧:“……”

他當時也就是想發洩一下,好多年沒哭了,都有點陌生了。

……真被所有人聽見了?

官梧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寧久好笑道:“現在害羞了,剛才哭得那麽用力。”

官梧不好意思道:“剛才我就是一下子看到郁澤沒控制住,以前多好的人啊,現在怎麽變這樣了……”

寧久道:“人都是會變的,而且我覺得在經歷了那種事以後,郁澤會變成這樣也在所難免,我們以後只要不跟他有接觸就可以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啊……

男主這睚眦必報的性格,不弄死他也要弄殘了。

幸好他提前把小丁丁給郁澤看過了,否則再加上一個男扮女裝欺騙感情的罪名,估計死得更慘。

官梧默默地為自己有先見之明點了個贊。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官梧困得打了個哈欠,寧久便讓他在自己的房間歇下,官梧沒有意見,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和寧久并排躺下了。

話說回來,穿越之後他好像還沒有和寧久同床共枕過呢。

對于寧久,官梧是沒有什麽戒備心的,剛才哭了許久,連僞娘值都增加了好幾十,消耗了不少體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寧久給他掖了掖被子,慈愛地一笑,仿佛一個父親(……)。

官梧本來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卻在半夜被驚醒了。

那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渾身冷汗地驚醒了過來。

官梧沒敢一下子睜開眼睛,按照電影裏說的,這時候要是突然睜開眼睛,肯定能看到一張鬼臉和自己面對面,鼻子貼鼻子。于是他悄悄地眯開了一條眼縫,卻依舊被吓了個半死。

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陰影中,看不清衣着,更看不清長相。

但官梧卻知道,對方正在看他。

官梧輕輕地推了推寧久,照理說,在寧久這個修為,一點輕微的動靜都會讓他清醒過來。可官梧一連推了他幾下,後來甚至擰了他兩下,力氣不小,寧久卻依舊一動不動。

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官梧的身體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可觸及寧久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又讓他放心不少。

黑影突然朝床這邊走了兩下。

官梧下意識一縮,立馬就後悔了。

他的動作被黑影發現了。

官梧都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動作,就被揪着衣服拎了起來,用力扔了出去。

力氣很大,但卻沒有用上靈力,官梧用靈氣控制着在空中翻了兩圈才落到地上,雖然姿勢狼狽,但到底沒有摔傷。

那黑影朝他走近一步,官梧立馬朝後縮。

黑影:“……”

黑影似乎有些無奈,卻沒有繼續進攻,只是又在官梧面前停留了一會兒,便邁步走出了房間。

官梧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對方的打扮。

捂得可真嚴實啊,一襲黑色的夜行服,臉上都上都蓋着黑色的蒙面金,整個人就和柯南裏的黑衣人差不多了,簡直口怕。

黑影似乎走得特別慢,還一步三回頭。

官梧十分緊張,生怕他會再折回來揍他一頓,他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揍得過對方,畢竟這人高馬大的。

一直到黑影的身影消失再拐角,官梧才松了口氣。

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地爬回了床上。

他睡在內側,經過寧久的時候還特地探查了一下他的鼻息,果然還活着。

官梧松了口氣,倒頭便睡。

然而又沒過多久,甚至沒能重新睡着,官梧就又被人拎了起來。

官梧生平最讨厭的就是不讓人好好睡覺的混蛋,剛要發脾氣,一睜眼對上了黑影的眼睛,又吓得立馬把脾氣縮了回去。

什麽情況?覺得剛才沒過瘾,要再回來幹一架?

官梧驚恐地瞪着黑影。

黑影似乎有些生氣了,卻強忍着火氣,把官梧從床上拎了下來。

官梧:“???”

黑影也不再做多餘的動作,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塊手帕,把官梧的眼睛蒙上了,點了穴道,然後把人往肩上一扛,就祭出飛劍,掠了出去。

冷風嗖嗖的拍打在官梧的嬌臀上,硬生生被吹出了沒穿褲子的感覺。

官梧不由得想起了大冬天騎自行車上學的那段時光,和現在也沒啥差別了。

不知“光屁股”了多久,官梧感覺到黑影終于停下了。

被風吹得有些麻木了的屁股突然被輕拍了一下,官梧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一秒就被放到了硬邦邦的地上。穴道被解開,官梧立馬抓下手帕,環顧四周,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黑影已經不見了。

官梧看了眼四周荒涼的土地,欲哭無淚。

他這是被帶到了哪兒啊摔!

官梧哭喪着臉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總感覺剛才的觸感有些熟悉。

可熟不熟悉有什麽關系啊!他現在被扔在一望無垠的荒地了啊摔!

官梧心中其實已經隐隐有了猜測,然後把那個猜測的對象罵了十七八遍。

天還黑着,月亮倒是挺亮的,官梧只能沿着隐約可見的小道往前走。他直覺自己應該回去,雖然回去之後說不定還會繼續倒黴,但至少不應該做一個“逃犯”啊!明明沒有罪還要畏罪潛逃,那他成什麽了!所以他一定要回去。

雖然他方向感差,但只要找到附近的城鎮找人問一下,想要回去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官梧走到了天亮都還沒看到半個鎮子,他被帶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層單衣,乾坤袋都放在外衣裏,啥都沒帶,更沒有飛劍,總不能讓他騰空飛起來吧?

官梧覺得很憂桑,走了一晚上,連水都沒得喝,誰能比他慘!

可更憂桑的還在後面——

【支線任務發布。地點:未知。任務內容:逃離天雍城,躲避追捕。】

【任務失敗懲罰:好運值-100。】

官梧:“………………”

系統我哔你大爺!!!

這不是逼着他畏罪潛逃嗎摔!

還用好運值來威脅他,上一次好運值負了就讓他被人誣陷,這一次要是再負,是不是就直接要他命了啊!

官梧十分悲憤。

他覺得這個系統生來就是克他的,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他倒黴倒黴再倒黴。

好了嘛,現在天雍城回不去了,看任務內容似乎還會有追兵?簡直就是日了貓了。

官梧覺得這段時間是他兩輩子最倒黴的時候,看來男主光環真是不可抗力,凡是傷害了男主的都得倒黴一輩子,岳嶺不就死得很慘麽,他估計也快了。

逃亡任務一發布,官梧也沒有尋找城鎮的欲望了,指不定附近的城裏正張貼告示要捉拿他呢,還不如在荒郊野外躲避幾天,最好能摸回劍宗去。

于是官梧就在外面混了幾天,過着吃野味打水魚的悠(苦)閑(逼)日子,自然也不知道留在露音寺中的寧久等人有多着急。

寧久能不急麽!

在官梧被放出來的當天夜裏,露音寺就死人了,還死得不止兩三個,神水宮除了江靈兒外的十來號人,還有其他門派中白天罵人罵得最兇的幾個,都被吸幹了靈氣,像曬魚幹一樣地被晾在了院子裏,加起來足足有二三十個人!

可偏偏白天醒來,官梧又不見了,寧久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某個一流門派的長老氣得胡子都抖了:“這……這實在是太猖狂了!”

另一個道:“寧峰主,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寧久冷聲道:“這是嫁禍!”

某長老冷笑:“事到如今,天顯劍宗還要包庇罪犯嗎!”

另一個道:“我看你們就是同夥吧!”

此話一出,頓時一語激起千層浪,衆派弟子紛紛叫嚣起來。

寧久眼眸掃過衆人,道:“我們若真是同黨,還會留在這裏任憑你們這些無知之人猜忌嗎?”

有人道:“那你們就把官梧交出來!”

“官師兄是被擄走的!”韓長卿喝道,“你們不想着救人,還想着抓人,究竟有沒有腦子!”

有人冷笑道:“去救一個罪大惡極的殺人兇手?真是可笑。”

韓長卿怒目圓睜:“你說什麽?!”

那人道:“我說你們賊喊捉賊!”

眼見着韓長卿又要與人争吵起來,寧久有些頭痛地把人按了回去。韓長卿是為人仗義,可這暴脾氣也是他不怎麽願意帶他出山的原因,實在是容易惹麻煩。

寧久道:“不論如何,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官師弟,他是否無辜,到時自有定論。”

真空大師此時已經将所有屍體都處理好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個哭得幾乎岔氣的江靈兒。

一夕之間,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們全都死于非命,這讓一個小姑娘如何能承受。

她一看到寧久就張牙舞爪地要沖上去,被真空大師的兩個小徒弟攔住了。

真空大師嘆息道:“寧峰主說得也不無道理,我們分批行動,前去尋找官峰主。”

————

官梧在外面游蕩了五天。

荒地上鮮少有樹木,他都被太陽曬黑了一些,實在熱得受不了的時候只能用冰屬性的靈氣給自己降溫,活脫脫一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

也不知那黑影是怎麽找到這塊地方的,大得吓死人,走了五天都沒能走出去。

幸好第二天下午找到了一條小河,官梧才好歹沒被渴死。

官梧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天色已經不早了,估摸着下午四五點鐘的時間,是時候吃晚飯了。官梧摩拳擦掌,心裏想着今天運氣會不會好,能不能抓到一條比昨天更大的魚。

官梧來到河邊,化為貓型,全身心投入到抓魚大計中去。

自然也沒能聽到越來越近的人聲。

神水宮派出來的人死得只剩下江靈兒了,她當天就燒了一張傳音符,請了近三十名幫手來到露音寺,前去抓捕“罪犯”官梧。

這是他們找人的第四天了,剛從附近的城裏出來,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荒漠的中央。

江靈兒素來嬌生慣養,她擦了把額頭的汗水,道:“王師姐,我走累了,我們休息會兒吧。”

王敏敏素來看不上這個少宮主,但礙于身份不得不擺出一份笑臉:“那就原地休息會兒吧,哎,你們看那兒有一條小河,我們去那兒洗把臉吧。”

江靈兒第一個同意,高高興興地第一個沖了過去,哪裏看起來像個累壞的人。

王敏敏不屑地撇了撇嘴,而後揚起嘴角,跟了上去。

江靈兒就着清涼的河水洗了把臉,一擡頭就看到河對面不遠處有一只金色的小貓在拍水玩,甚至還十分聰明地拍到了一條比它自己還要長的河魚,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江靈兒眼睛都亮了,剛要叫出聲,就見那小貓甩了甩沾濕的毛發,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自己欲除之而後快的少年。

“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把官梧吓得手一抖,剛抓起來的魚又掉回了河裏。

可他顧不上惋惜了,他知道出事了。

自己方才變身的模樣,一定教這個女孩子看去了。

而當官梧擡頭看過去的時候,臉色更是刷得就白了下來,居然是江靈兒?!

官梧整只貓都不好了!扭頭就跑。

随後趕到的王敏敏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大變活人的場面實在太紮眼,讓人想忽略都不可能,她們毫無疑問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這裏有一只妖修!

江靈兒尖叫道:“快抓住他!他就是殺害姐妹們的兇手!”

王敏敏一怔,立馬越過并不寬闊的河流,帶着神水宮弟子們追了上去。

江靈兒落後半步,但也很快趕了上去。

官梧欲哭無淚。

草啊,怎麽這麽倒黴啊qaq!

抓個魚都能被仇人撞見!“給你跪了”光環不是已經解除了嗎!

官梧的腳步不敢停,因為一停下來就必須面對那些神水宮的女修,打是不可能打輸,可萬一打傷了對方,那麻煩可就更大了!

官梧雖不知道露音寺內發生了什麽,但用腳趾頭猜也知道不會是好事。

官梧是合眠期妖修,修為高出他們一大截,沒一會兒就把人甩了,只是還不等他松一口氣,就遠遠地看到有另一批人朝這裏趕了過來。

仔細一看,竟是應天派的弟子!

官梧頭暈眼花,幾乎想要眼睛一翻暈過去,可是他不能,只能繼續逃。

但到底是沒有實戰經驗,沒跑出多遠,就被兩批人包抄了。

雙方加起來足足有五十來個人,不等官梧開口,就舉起武器殺了上去。官梧有口難言,只能不斷用冰屬性的靈氣反擊,還不能致命。

一開始倒的确是被他用冰塊禁锢住了幾個人,但面對龐大的人數,官梧終究是落了下風,一個不慎,手背上便被長刀劃出了一道口子,沒有特別深,卻還是痛得官梧一個哆嗦。

砍中官梧的弟子面露喜色,攻勢愈發勇猛。

下一秒,他就被一陣熱風吹了出去,握刀的那只手仿佛被灼燒了似的,痛癢難忍,幾乎在瞬間就變得血肉模糊,他忍不住慘叫起來。

而其他弟子雖沒有他這麽凄慘,卻也好不到哪裏去,沒有一個人不被熱風拂面,下一秒噴出鮮血,摔落在地,不省人事。

除了官梧。

他捂着鮮血淋漓的手背,怔怔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到了他的面前。

官梧認出了這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他咬了咬下唇,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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