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将頭埋在他的頸部，只露出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
有行人往這邊看，她索性把眼也藏了進去。
錦葵心想，那一年，她肯定想不到她的程晏哥哥會有一天背着她，還是這麽招搖的人來人往的地方。
想到這，她手也不疼了，胃也不疼了。吃吃的笑起來。
但是某些人笑不出來，他一張俊臉毫無遮擋的曝I露在外面。
本身就好看的令人側目，這下看得人更多。
“程晏？”她叫他。
“說。”
“我知道你記得以前的事，你的眼神我一看就能明白。”她的胳膊勾着他頸部，輕輕不敢用力。
半晌，他聽見自己嘆氣，“嗯，記得。”
“真的？！”身上的人差點彈了起來，跟中了頭獎一樣興奮，“我就知道！”
“那時候你跟現在不太一樣，嗯......”錦葵咬着手指思考，“現在比較冷清。”
“怎麽，不好？”他偏頭問她。
“也不是，就是......心疼你。”
程晏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人僵在那裏，桃花眼眸一點一點沉下去。
從沒人追究過他的性格，也從沒人說過心疼他的冷清。
“程晏？”錦葵覺得他是不是生氣了。
“心疼？”程晏的臉上恢複了一貫的表情。
錦葵點頭，笑着說嗯。
“心疼，那就是胃不疼了。下去。”不由分說，他把她放下來，高高站着，手插在褲兜裏，垂眸。
他轉身提步往前走。
“什麽嘛，還是有點疼的。”她小聲嘟囔，捂着胃小跑跟上去。
程晏的步伐放慢了許多。
“你生氣了？”勾頭看他，“我不是說你性格不好，只是覺得有時候你并不開心。”她扯他衣袖，“只要你開心，你什麽樣的性格我都覺得好。”
“別跟我說話。”
“啊？”
“我腦殼疼？”
程晏揉頭，她倒是沒變，跟小時候一樣話多。
......
周末時光總是飛逝，轉眼就是周一。
青蔥樹旁，兩個少女歡快的唱着主打歌：“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勾肩搭背蹦着往教學樓走。
“诶，那不是一班的程晏嗎？好帥啊。”
“怎麽今天沒穿校服？周一不是校服日嗎？”
“穿什麽都很帥啊——”
少女歌聲被打斷，錦葵視線射向前方，幾個女生在讨論程晏。
程晏腿長，邁着大步消失在前方。
“呦，別人讨論他你就吃醋啊，這醋性也太大了！”雲晚晴擠眉弄眼。
“切，我家程晏長得好看，她們讨論也是正常。”
雲晚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姐，你現在說話咋跟柳盛一個德行，真受不了。”
昨天晚上，兩個少女就進行了一次卧談會，将這兩天到事來了個互通有無。這會兒，錦葵困得東倒西歪，“閃電雲，作業借我抄抄啊，我沒寫。”
雲晚晴在塗唇膏，“笑話，我可能寫嗎？”
後面李豔瑾靠了過來，遞上英語練習冊，“給，我的寫完了，你抄我的。”
“謝謝。”
錦葵擡頭，看李豔瑾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有事嗎？”
對方笑笑，表情古怪，湊過來，“貼吧你看了嗎？”
敢情是這事，錦葵不以為然哦了一聲，翻開練習冊開始抄答案。
“不是這一頁。”錦葵竟然連作業寫哪頁都不知道，李豔瑾佩服她，話題一轉又回去了，“你太牛了吧，校外的人都敢打，現在你出名了，口號都有了‘打人是校霸，處分錦葵吧。’”
錦葵罵了一句，掃了一圈班裏同學，“我看大家很淡定嘛。”
“那是他們不敢當你面讨論，怕被你揍！”
“那你膽子倒是挺大，不怕被我揍？”錦葵做了個打人的姿勢。
“我不怕，我就喜歡你這性格，見誰不順眼就削誰。不過，葵姐，你真的跟貼吧上爆料的一樣，是混社會的嗎？以後我跟你混得了。”
錦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怒吼一聲：“混你個頭啊！我是良民！”
這一聲正巧被班門口的英語老師聽見。
英語老師把書往講臺上一撂，怒道：“剛走到班門口就聽見有人喊，知不知道上課了？想造反？說，剛誰喊的。”
錦葵默默舉手，“老師，是我。”
雲晚晴瞪她，你不承認會死？
“你們班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成績差就算了，整天事兒還多。來，你給我翻譯個句子，翻譯對了坐下，翻譯錯了站着。”英語老師扶扶眼鏡，“‘不要說話，如果你想說話，出去說。’用英語怎麽講？”
錦葵腦殼疼，天知道怎麽說，反正她不知道，她連自己的英文名字都拼不對。
“不許交頭接耳，我看你們誰敢告訴她。”英語老師手叉腰。
錦葵不想站着上課，她絞盡腦汁憋了半天，心一橫朗聲說道：“Don't say,If you want say,You 出去say.”
班裏靜了片刻後，哄堂大笑。
“給我出去——”英語老師氣得指着門外，“外面站着去！還跟我玩混搭，以後別說英語是我教的，說是你們語文老師教的。”
錦葵自知理虧，低頭出了班。
反正在哪站都是站，外面站着還能動動，聽課更煩，英語老師講什麽她是一概沒聽懂過。
站了沒兩分鐘，她就站不住了，悄悄往旁邊移，看沒人發現一溜煙跑了。
上課期間，校園裏格外安靜，她尋思着去小賣部買點吃的。剛走到前面，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程晏今天确實沒穿校服，他穿了件白色T恤，黑色褲子，又帥出一個新高度。
程晏的旁邊還跟着個女人，很年輕，化着妝。
女人先發現身後的她，哧得一笑，擡擡小巴示意程晏，“你的小女朋友。”
聞言，程晏扭頭看向她，擰眉，“你怎麽在這？”
“我......我被老師罰站。”
女人捂嘴憋笑，憋得身子向前傾了一下，“你小女朋友挺有意思的。”
程晏沉了聲音，“你回去。”氣勢很強，不容她質疑，“我們有事，先走。”
錦葵目視他和那女人往老師辦公室的方向去，自己嘀咕：“讓我回哪啊？我被罰站呢。”剛剛那個女人眼熟，她腦子裏使勁想，驀地一拍額頭，“這不就是ktv裏調戲程晏那個女人嗎！只不過那天是大濃妝，今天是淡妝。
啧，她來幹嘛？！
辦公室的門落下又關上，錦葵耳朵貼在門上，半天人都快鑽進去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她擡手看時間，都快下課了，人也沒出來。
下課鈴響，她讪讪回班。
晚上沒睡好，加上又站了一節課，她又困又累，下面幾節課基本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着度過的，并且口水橫飛。
大課間有人晃她，迷蒙爬起來，眼皮重的撐不開。
“葵姐，葵姐。”自從貼吧事件後，李豔瑾就跟中邪一樣這麽喊她。
“你別把我叫老了，本寶寶才17！”
“葵姐。”李豔瑾跟聽不懂人話一樣，“你看貼吧了嗎？”
錦葵擦口水，“我是不是穿越了，我記得你問過我這個問題啊。”
“哦，我的意思是你又看貼吧了嗎？”李豔瑾重音在“又”字上。
“貼吧又不是程晏，我沒事老看它幹嘛！”錦葵被她煩得不要不要的。
一個手機直接蓋在她臉上，“你看，學校官方出來辟謠了，說當事人已經來學校澄清事實，你打人的事是造謠。”
錦葵奪過手機捧在手裏看，确實有官方的置頂帖子，還有當事人的陳述，大意是那天的事情是一個誤會，之前發出的帖子是有人惡意重傷我校學生。
錦葵咬着手，聯想英語課見到的那一幕，心裏明白了幾分。她轉手把手機遞給雲晚晴，雲晚晴看完，就給了一個評價，“程晏牛I逼。”
網絡評論這種東西，很容易跟風倒。抹黑的快，洗白的更快。罵錦葵的帖子删幹淨後就沒了，沒删的也有樓主主動道歉封樓。
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
......
中午放學，趕巧碰上從老師辦公室出來的馮天天，眼哭得紅紅的。
錦葵聳聳肩。
雲晚晴這幾天中午都有事，她只好自己去吃飯，不過她胃口好，什麽都能塞下。
吃飽了自己在校園裏逛游消食，後面熟悉的男聲就落了過來，“葵姐，你咋跟個企鵝一樣呢？”
“你姐我吃撐了呗。”
“走，去我們班消消食。”柳盛擰開水喝了口，“我們幾個在後面玩牌，輸的真心話大冒險。”
“不去。”錦葵鄙視他，“閑的。”
“不去？那算了，反正阿晏也在。”
“去去去！”
中午，沒什麽人，柳盛一角踹開班裏的門，“帶個人來一起玩。”
班後面圍坐着學生，有些錦葵不認識，有些認識。
她實現環視一周，最後落在認識的一個人身上——張悠悠。
錦葵發現一個事情，叫ABB名字的女生似乎都對程晏有意思，她尋思着自己以後改叫錦葵葵得了。
趙亦然手裏拿着牌，眼都快看怔，“這位是誰呀，柳盛你女朋友啊。”趙亦然不是他們班的，沒見過錦葵，就覺得漂亮，想多問兩句。
“哪能啊，我可沒這膽！”柳盛還想活着回家，趕緊看了眼程晏。
程晏把手裏最後一張牌出完，淡淡擡眸，“你輸了，樓下跑一圈。”
“別啊，”趙亦然不知道自己哪得罪程晏了，“我選真心話行嗎？”
“您哪有真話啊，跑去吧。”柳盛幸災樂禍。
錦葵站着四下看了看，準備去前面搬凳子。
路一下被人擋上了，大長腿站起來，腳踩在凳子橫梁上，一使勁凳子滑到了她面前，“坐這個。”
程晏還是一貫冷清閑散的模樣，起身往講臺那邊走。
錦葵看了一眼凳子，跟着追了上去。
“到底誰呀？”趙亦然伸伸下巴，“能讓晏哥主動給她讓凳子。”
柳盛日常作死，氣聲說：“阿晏女朋友。”
“真的？！”趙亦然不敢相信，“程晏這麽清心寡欲的冰山也會找女朋友？”
“男人就沒一個是真清心寡欲的。”劉大力見識過程晏對錦葵的不一般，“清心寡欲那是因為沒遇見美的。”
張悠悠臉上難看，哼哼兩聲，“趙亦然你別聽他們瞎說，她是十班的錦葵，自己死纏着程晏不放。”
趙亦然摸着下巴尋思他們話裏的意思，半天沒思出個所以然，說道“這女生美是真的挺美。”
說完立刻覺得有道淩厲視線掃過來，“得勒，小爺我去跑圈了！”他在程晏回來前一溜煙沒人了。
錦葵本身以為程晏是要走，她才跟着，結果對方只是去又搬了個凳子。
她跟着回來，在程晏旁邊坐下。
劉大力又把規則講了一遍，準備開始時，張悠悠說：“反正時間也不早了，最後玩一把大的，這次打牌誰輸了就背贏家在操場上跑一圈，怎麽樣？”
“卧槽，你比晏哥還狠，跑都算了，還得背人。”
“晏哥這牌技，把把都贏，輸的人肯定是背他，他這麽高，誰背的下。”
張悠悠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她要背程晏。
打牌，贏很難，輸卻容易。
程晏打牌基本穩贏，只要她輸了，她就能背程晏，不管背得動背不動，做個樣子背背也是好的。
而且，她見過錦葵替程晏蛙跳，總覺得程晏喜歡體能不一般的女生。
“你們不敢啊。”
“切，玩就玩呗。”
這一把大家精力都很集中，生怕自己輸掉，只有張悠悠嘴角始終上揚，笑意明顯，似乎對結局勢在必得。
錦葵咬着手指，這種費腦子的游戲她從來都不玩，這次為了不在某個人面前丢臉，她才玩得格外用心。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想出這種游戲來這麽大腦。
一輪下來，只剩她和程晏，分高者獲勝。
“你們剛剛是讓我的嗎？”錦葵視線掃向已經被淘汰的衆人。
大家想說話誰也不敢說，幾個玩牌玩得好的，心裏都清楚，剛剛打牌過程中，某人故意護着她。
但是沒人敢說出來，大I佬護犢子，誰敢揭穿。
柳盛瞄了一眼，只要錦葵不是笨蛋，她手裏的牌穩贏程晏，那麽剛剛第一個淘汰到張悠悠就要背最高分的錦葵了。
柳盛摸摸鼻子，心裏酸的慌，從來都是實力碾壓大家，他那性子什麽時候讓過人，還讓的這麽不露聲色。
這邊錦葵根本不知道該出哪張，心一橫，随便甩出去一張。
頓覺得身邊的人僵了一下，她扭頭，正對上一道震驚的視線。程晏微張了嘴，瞪着眼眸，視線從牌移到她的臉上，又移到牌上。
“哈哈哈——葵姐你傻嗎？還是故意放水讓阿晏啊？！必勝的牌你都能出輸！”
程晏斂起神色，将手裏剩下的牌放在桌子上，緊抿着唇。
旁邊有人起哄，“程晏贏了，張悠悠你背程晏在操場上跑一圈啊！”
“要是背不動親一下意思意思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護犢子，誰敢揭發。
作者君舉手：我！
這麽厲害的作者君在此，你們就收藏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