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

那句話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了嚴暮祁的心上，要将整顆心都敲碎了。

自己為什麽不放過他？是啊，為什麽還不放過他呢，就算死了，還是要想着，還是要把他再拿出來再想一遍。

可是自己放過了他，又有誰來放過自己呢？

他是個自私的人，就算确認自己愛着溫景程，他也不想要讓他就這麽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他拼命地想留下一些什麽痕跡，來證明這個人的存在。就算溫景程其實根本已經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就算知道溫景程已經對兩個人徹底絕望了，他還是想抓着這個人不放。

嚴暮祁回到家，把溫景程留下的U盤上寫的所有文字又重新看了一遍。每一個字都是在提醒着他，自己曾經是怎麽一個爛到了極點的人。

“你回來了啊？今天怎麽這麽早？”木楚回到家看見嚴暮祁的鞋子的時候，一陣驚喜。

自從兩個人住在一起之後，嚴暮祁從來沒有和自己一個房間住過，晚上總是等自己睡着了才會回家。

木楚不止一次想要放棄了，這段感情維持的實在是太卑微，太沒有存在感了。有時候他會在想，自己為了嚴暮祁為了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把溫景程整死了之後，自己得到的到底是一個什麽？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還有對自己的感情嗎？還能像以前一樣，給自己懷抱嗎？

“...嗯。”嚴暮祁一擡頭看見木楚，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種很久沒有見過他的感覺。因為溫景程，逃避了兩個人的關系逃避了很久，再猛然看到木楚，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阿楚，你說...”嚴暮祁滿腦子都是秦瓴對他說的話，一字一字印在他的腦海裏，讓他無法忽略：“我這樣是不是挺沒品的？在的時候玩玩暧昧，現在人沒了，卻在悼念，想他回來。我是不是...讓人很讨厭？”

木楚本來因為嚴暮祁的稱呼而揚起的嘴角因為聽到後面的話語而僵住了，嚴暮祁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主動說過話了，結果主動和他說話卻是聊溫景程。

“是啊，你這種人特別沒品！”

“……當初一個都舍不得，兩個都想拽在手心裏，結果現在弄得所有人的不痛快！”

“……你早知道會這樣，是不是想過當初放棄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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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這樣，就算你真的跟着溫景程死了，他也不想在下面看見你！”

“……是你！讓他失去了兩個孩子和一條命！”

“你以為他為什麽會突然家裏起火，是因為他上午去找我了，我把什麽都和他說了。他就是想離開你了，才會家裏起火的！”

木楚的話讓嚴暮祁眼睛驀然睜大，他一直以為家裏是正常的廚房起火導致的。卻從來沒有往溫景程是不是已經知道裏一切的方向想過，他是害怕，他不敢想。

他害怕他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溫景程不想要他了，才選擇的放火。

嚴暮祁的表情吓到了木楚，木楚被嚴暮祁充着血絲的眼睛給瞪得往後退了一步。

看見嚴暮祁向自己走過來，以為他要出手打自己。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嚴暮祁已經擁入懷中。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

木楚幾乎再嚴暮祁抱住他的一瞬間就紅了眼眶，他有太久沒有被嚴暮祁這麽擁抱過了。

“很喜歡我？”他聽見嚴暮祁在他耳邊低聲問道：“喜歡到...這種程度了？”

木楚埋在嚴暮祁懷裏，使勁地點着頭。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都快要迷失自我來了，喜歡到快要帶着你一起去死，這樣就能永遠都不分離了。

“真好，你還喜歡我。”嚴暮祁的手輕輕撫着木楚的頭發：“真好...你在就好。”

木楚只聽到了嚴暮祁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卻沒有看見他嘴角揚起的不正常的笑容。

既然，你這麽喜歡我，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反正……我一個人去了，溫景程也不會想見我的，有你，我就不會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