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嚴暮祁趕到老宅的時候，已經不算早了。家裏雇的幾個傭人已經休息了，嚴母坐在沙發上，嚴父早早地去了書房看書。

家裏的電視是開着的，但是嚴母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面前的電視機上，她舉着手裏的照片，孜孜不倦地看着。

“媽。”

嚴暮祁突然的出聲讓嚴母慌忙地收起手裏的照片，按了按眼角。

“怎麽又回來了，這麽晚了，放木楚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家也不怕出什麽事。”嚴母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漸漸緩和了不少。

嚴暮祁做到嚴母旁邊的小沙發上，拿出一支煙，放在手裏想了想還是沒有點燃：“我打了電話回去的，說今晚來這邊。媽，我有事問你。”

嚴母看了嚴暮祁一眼，不明白他有什麽事要講。看着嚴暮祁視線沒有一直放在她這裏，拿起手中的照片不急不忙地放進茶幾上打開的鐵盒子裏。

卻不料，還沒有放進去就被嚴暮祁半路拿走了。本想用力拽着那些照片，但是又害怕把照片車壞，嚴母只能讓嚴暮祁拿走了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個可愛的小孩，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對着鏡頭笑的口水直流。

這個月初，溫景程又寄了不少照片回來。每次寄回來的都是一大堆孩子的照片，自己的照片只有一張還是和孩子的合照。

嚴暮祁拿着照片的手都有些發抖，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照片裏的人，幾乎要把照片看出洞來。

“溫景程還活着是不是？”嚴暮祁突然站起來，看着嚴母發了瘋似的喊。

嚴母拿過他手裏的照片，心疼地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你不要把我寶貝的照片弄壞了。”

看見嚴母不願意正面回答自己關于溫景程的問題，嚴暮祁一個激動就把嚴母當成寶貝保存的照片連着鐵盒子掃到了地上。

“你這個孽子！你要做什麽！”嚴母看着自己寶貝孫子的照片都散落在地上了，平時就算了不小心掉到地上她都要心疼好久，現在卻被人這樣掃到地上。

“我說，溫景程是不是還活着？”嚴暮祁一雙眼睛瞪的死死的，眼白的地方連紅血絲都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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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母皺着眉看着嚴暮祁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特別好笑。

“為什麽要告訴你？”

“......”

“你是要去把景程找回來嗎？找回來繼續傷害他？”

嚴暮祁聽到自己母親的反問，下意識地要反駁：“不...”

“嚴暮祁，算我這個當媽的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傷害景程了。你如果不能确保給他最好的生活，你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你把他找回來能有什麽用，當初是你逼走他的，逼的他挺着一個大肚子自己一個人離開了家，你現在找他回來是要繼續玩弄他嗎？”

“不是，不是的，我想要好好的對他...”

嚴母聽到嚴暮祁的話，驀地就笑出了聲：“你要怎麽好好對他，你能把對他之前的傷害都彌補回來嗎？嚴暮祁在你沒有想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景程現在安寧幸福的生活，你不要以為誰沒有了你就會過不下去。景程沒有了你只會過的比以前好太多，你根本不配做一個丈夫，更不配做一個父親。”

嚴母蹲在地上，小心地撿起被嚴暮祁掃落在地上的照片：“他已經很久沒有笑的這麽開心過了，嚴暮祁你不要再一次打碎他了。”

嚴暮祁被母親的話釘在了原地，每一句話都是對他的淩遲，每一字都把當初他在溫景程那裏看到的東西一個字一個字地挖了出來。

“你可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是一個優秀的老板。”

“但是，你是一個不合格的丈夫，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更加是一個不合格的子女，你看看你現在得到了什麽。”

“你讓你自己的父母都不願意看到你。嚴暮祁你自己好好看清楚自己，等到你想明白了，知道溫景程需要的是什麽了，你再去找他吧。”

“別站在那裏了，不早了，回你家去吧，別讓木楚一個人在家待着了。”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還不放過他呢？

母親的話，還有當初秦瓴對他說過的話，在嚴暮祁的腦海裏回蕩着。

“自己當初做的...真的那麽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