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牛吃嫩草
綠堯從玩具店出來，把和他一樣高的棕色泰迪熊放在了副駕上，還神經兮兮地給扣上了安全帶。
“蘇瑾瑜，回家了。”綠堯像個二愣子似的和絨熊說了這麽一句就開車走了。
後面的店員不住地嘆氣，可惜了，明明是個高富帥，怎麽就是個智障呢！
綠堯的車剛開到香樟路就沒油了，嘆了口氣拔下車鑰匙，對着熊道：“你看，都是找你找的。”
綠堯繞到副駕把熊抱了出來，離家也不遠了，車就先放這兒好了，反正也丢不了。
一路像個神經病似的綠堯念念叨叨地和熊說着話，隔得老遠就看到他家外面的大樹底下坐着個人，手裏還拿着什麽東西在啃。
綠堯快步走近了一些，頓時傻眼了，不是蘇瑾瑜那個傻子還能是誰！
突然間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速度，綠堯只覺得嗓子一陣發幹，身體快于思考人已經沖了上去。
蘇瑾瑜被撲倒在地上緊緊抱住的時候腦子瞬間卡殼了，手裏拿着的榨菜袋子掉在地上，紅紅的湯流了一地，手上的饅頭頭被擠在胸口硌得生疼。
“蘇瑾瑜，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綠堯嗓子帶着沙啞，像個委屈的孩子。
蘇瑾瑜試着動了一下，結果綠堯抱得太緊了，完全不給他掙紮的空間。
“那個……你擠着我饅頭了。”蘇瑾瑜拿食指戳戳綠堯的胸口小聲說道。
綠堯：“……”
綠堯感覺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冷水，怎麽會有這麽不解風情的人呢？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應該先來個深情表白，再來個哭訴，最後來個情意綿綿的kiss嗎？
蘇瑾瑜在綠堯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笑了笑，然後看了看躺在兩人身邊的大泰迪熊，問：“你買的啊？”
綠堯又抱着蘇瑾瑜躺了一會兒，直到抱夠了才拉着人坐了起來，已經被壓扁的饅頭從兩人中間掉了出來，蘇瑾瑜雪白的半袖上糊了一大片紅油，綠堯也沒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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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給你買的。”綠堯很認真地看着蘇瑾瑜的眼睛。
蘇瑾瑜探過比自己還大的玩具熊抱進懷裏，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順便把眼角的淚珠也蹭了下去。
“我很喜歡。”
蘇瑾瑜十二年前的夢想，十二年來的執念在這一刻綠堯為他畫上了句號。
綠堯連人帶熊一起抱進懷裏，抱得很緊很緊。
“樓裏的垃圾桶是不是又發黴了？”
“嗯，很臭。”
“你一口氣爬上去的嗎？”
“沒有，到六樓歇了歇，還碰到了你鄰居。”
“張大爺肯定又炫耀我擦的玻璃了。”
“嗯，大爺誇了你好長時間。”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草地上一問一答，直到太陽西斜，橘紅色的晚霞變成一張大網。
“蘇瑾瑜，你有沒有男朋友？”綠堯拉着蘇瑾瑜從草地上站起來，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蘇瑾瑜邊收拾地上的東西邊随意地答道：“沒有。”
綠堯拉鎖頭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随後開玩笑似的說：“那我做你男朋友吧。”
蘇瑾瑜把書包從綠堯手裏拎過來，抱起大熊轉身出了草叢。
後面的綠堯只聽到一聲散在微風和夕陽裏的呢喃，“嗯。”
蘇瑾瑜走了一會兒發現人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就見綠堯還站在草叢裏傻笑，像個白癡一樣。
蘇瑾瑜看着看着自己也笑了出來，他怎麽老是注意着一個傻子呢？
綠堯抓抓頭發大步跑過來，猛地親在蘇瑾瑜唇角上，臉上挂着傻乎乎地笑容，随後牽着蘇瑾瑜的手進了大門。
保姆見綠堯回來長舒一口氣，“小堯啊，你可吓死我了！早上屁股着火了似的跑出去，萬一出點事兒怎麽辦？”
綠堯現在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蘇瑾瑜，保姆說什麽他根本沒聽見，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晚上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們做。”保姆看着綠堯身邊的蘇瑾瑜笑了笑。
這回綠堯聽見了，忙問身邊的蘇瑾瑜：“你想吃什麽？”
蘇瑾瑜捏了綠堯的手心一下，笑着對保姆說：“阿姨您随便做點就行，不用麻煩了。”
保姆樂呵呵地點點頭去了廚房，心道老師就是不一樣，為人謙和，善解人意。
蘇瑾瑜拉着綠堯往樓上走，邊走邊說：“我想洗澡，我都在你家那顆大樹底下待了兩天一夜了。”
綠堯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兩天一夜？你吃什麽睡哪裏？”
“就睡那顆樹那兒啊，吃的我……”
蘇瑾瑜的話還沒說完綠堯就拉開了他的書包翻騰了起來，包裏還有一個沒來得及吃的面包，三個饅頭，兩袋榨菜。
綠堯瞬間覺得胸口被猛敲了一記重錘，心髒緊緊地被人揪在一起，怎麽都撕扯不開。
“你是白癡嗎？”明明是責怪的話卻帶着濃濃的疼惜。
蘇瑾瑜主動往前邁了一步，環住了綠堯勁瘦有力的腰，輕聲道：“這個榨菜很好吃的，真的！”
綠堯緊緊地抱着蘇瑾瑜不說話，心裏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槍斃了五分鐘。
蘇瑾瑜坐在大樹底下啃冷饅頭的時候他在幹嘛？他在馮家吃香的喝辣的，蘇瑾瑜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晚上蜷縮在自己門口的時候他在幹嘛？他在馮家打麻将……
“你別這樣啊！你看，你買的這個熊肯定好貴吧？我不給你錢的！”蘇瑾瑜說完自己笑了起來，好像占了大便宜似的。
綠堯用力抱了蘇瑾瑜一下随後松開，拉着人就進了卧室，直接按在牆上吻了起來。
蘇瑾瑜勾着綠堯的脖子，仰起白淨的臉龐，眼睛睜得大大，仔仔細細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想放縱自己一次，也許這一次是真的會幸福呢？
綠堯的吻由開始的粗重漸漸平息下來，含着蘇瑾瑜的舌尖細細品味着，薄薄的唇瓣格外柔軟。
蘇瑾瑜點着腳尖站了一會兒便站不住了，臉輕輕埋在了綠堯胸口，綠堯的心跳還有些急促，一下又一下。
蘇瑾瑜唇角挂着淡淡地笑容，左手食指在綠堯鎖骨上輕點着，随後俏皮地道：“你心髒就跳這麽快。”
綠堯大手一攬，直接把蘇瑾瑜抱了起來，兩人鼻尖對着鼻尖，靜靜看了幾秒又吻到了一起。
蘇瑾瑜被抱着明顯比綠堯高了一點，他故意挺直了身子，看着綠堯夠不到他的嘴唇哈哈笑了起來。
綠堯看着他開心心裏也無比舒暢，于是又把人往高托了托，一臉得意地問道：“從上面看我是不是更帥？”
蘇瑾瑜認真點點頭，拇指描過綠堯的眉毛、鼻梁、睫毛……
“從哪裏看你都好看。”
綠堯滿意地點點頭，抱着人進了浴室，“我們家小瑾也好看。”
“為什麽是小瑾啊？”
綠堯想了想，“你同事和那些大爺大媽都叫你小蘇，孤兒院的小孩兒叫你小瑜，那個男的叫你瑾瑜，我得和他們叫的不一樣啊！”
“那個男的？”蘇瑾瑜問。
一說起那個男的綠堯就一臉不開心，“就是那天小區門口等你的那個男的，看他就來氣。”
蘇瑾瑜一巴掌拍在綠堯肩上，捏着他的臉道：“什麽那個男的！他是我弟弟，親弟弟！蘇舒，你不許欺負他聽見沒？”
“啊？弟弟啊？”綠堯愣愣地張大嘴，合着他是把小叔子給當情敵了呗？綠堯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這麽多天的郁結好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蘇瑾瑜湊近綠堯，一臉小得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綠堯大大方方地點點頭，“這證明我是真心喜歡你，誰讓你三番四次因為他把我丢下。”
“哎呀，好啦好啦，他是小孩子嘛，你讓讓他。”蘇瑾瑜讨好地親親綠堯。
“我也不大啊？”綠堯孩子氣地仰着臉據理力争。
“行行行，你不大，是我老牛吃嫩草好吧？”蘇瑾瑜攤攤手一臉無奈。
綠堯抱着他在他唇瓣上輕咬一下，“我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