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慕琳
戰翎先一步以宿主的身份進入“動口不動手”系統，她的四周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光從哪裏來，看着腳下沒有地，卻可以踩的實在。
一個系統只能容納一個宿主。
小男孩進入系統時，他的身體先是化作無數流竄代碼中的一份子，然後，潛意識引領他找到了能落腳的地方。
總控室。
小男孩的身體由代碼變成實體，睜着好看的褐色琉璃眼瞳打量周圍。
這個房間比小丫頭的小多了。
只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着一臺寬屏電腦。
坐在電腦前的，是一個長出了四肢的鐵盒機器人。
機器人看見小男孩闖入自己的領地，溜圓的腦袋上展現出兩個刺眼鮮紅的圓圈。
像怒目圓睜。
小男孩從這兩個符號中看出了警戒驚訝的意思。
但是他反而上前一步，琉璃眼瞳中帶着調皮的笑意，像是好奇機器人接下來要做什麽。
“警報！警報！紅色最高級別警報！”
逼仄的空間紅光閃爍，配上震耳欲聾的警報聲，把小男孩吓了一跳。
“警報！警報！紅色最高級別警報！”
警報聲持續，機器人的圓柱形手臂中中間斷開，露出一個小型炮口，裏頭正在凝聚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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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溜圓的腦袋上，表示驚訝的兩個圓圈變成倒八字直線。
它做了決定。
它要殺死自己。
小男孩的瞳孔急劇收縮，不經意間露出一絲不符合外形的成熟果斷。
接着，他擡起小短腿，在能量球發射之前，将機器人一腳踢向周圍的牆壁。
在機器人設定的程序中，它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用最堅硬的隕石鍛造而成的，不會被撞壞，甚至不會有一絲變形。
可是當它撞上牆壁，那面牆壁忽然被無數代碼組成的信息流取代。
不出片刻，它堅不可摧的身體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代碼組成的信息流，把它絞殺了。
它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終于想到一個問題。
這個小男孩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小男孩腳踢系統鸠占鵲巢的期間，戰翎接管她所處空間的掌控權，将周圍布置成了夏夜竹林的模樣。
她起了個坐姿，原本空無一物的草地便出現了一張竹躺椅。
如水的月色漏過竹葉映照在她瑩潤的臉龐，天上的星子調皮眨眼，腳邊溪水潺潺，間或有蟬鳴。
躺在竹制搖椅上輕輕搖晃，戰翎在心中喟嘆了句：“舒服。”
老爹拿給她的這個系統是戰柔家族最開始的試驗品，不像審判系統那樣泯滅挑戰人性，這時候的系統挺人性化。
只需要宿主進入不同世界，扮演不同角色，完成對應任務。
外頭的事交給老爹，就當休假，她盡量放松自己，等着系統管家給自己找尋投影世界，派任務。
她等的悠閑，小男孩把系統管家機器人踢走之後，自己也沒想到他的一小腳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鼻尖沁出點點汗珠，他坐在電腦前，雖然很慌亂，但手下卻很有條理。
像是做慣了這種事。
他先是在電腦上找到了一個說是适合新手開啓任務的投影世界，然後，清了清嗓子，告訴小丫頭。
“小...額...宿主你好？”
“咳咳，請準備好，你馬上要進入第一個世界。”
冰冷的機械聲變成了青正的少年音，戰翎八風不動，卻在心裏贊道：
“會換聲線的系統，嗯，沒我想象中的那麽低級。”
這種聲線挺對她胃口。
她只以為系統是根據她的喜好變換的聲線。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知道小丫頭的心中所想。
可是，她剛剛是說了，她喜歡嗎？
小男孩眯着眼睛笑出甜甜的兩個小酒窩，兀自興奮着，不好意思道：
“小丫...您...你喜歡就好。”
他在外面喊戰翎小丫頭總被她死亡凝視，到這裏，他還是，先不了。
系統這話戰翎沒法接。
戰翎有些奇怪。
系統是不是業務不熟練，居然還沒開始投影。
再待下去，她可能要睡着了。
“我能聽見你心裏在說什麽......”
小男孩委屈，在外面戰翎雖然不常陪他，可也沒怼他，說他不好啊。
被聽見了心聲，戰翎沒覺得自己哪裏有不對，索性催促道：“那快點開始投影吧。”
小男孩操縱着電腦，撅起小嘴。
“好，您請稍等。”
系統的聲音中似乎透着......委屈？
戰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委屈是因為自己剛剛說了他業務不熟練嗎。
人性化程度很高。
一陣強烈的失重感，接着，她的靈魂落在實處，屁股底下柔軟的座椅很舒适。
她展開靈識獲取周邊環境信息，一邊在心裏對系統表示道歉。
“不好意思，業務不熟練之類的話，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撅起的小嘴立刻變成微笑的弧度，小男孩嘴上非常大氣。
“沒關系，這一次就原諒你啦。”
這個系統不僅人性化程度高，而且好像還很可愛。
“宿主，我來給你介紹這個世界的情況吧。”
小男孩占了系統管家的位置，還是很有責任感的。
收回蔓延開去的靈識，戰翎在心裏和系統交流。
“不用了，基礎情況我已經了解。”
現在的世界是古地球時代，人類還沒進入萬維世界的時候，她現在坐在一家商場的海底撈裏面，這位需要她幫助的小女孩和她不同姓，但名字發音相似，叫做慕琳。
現在的時間恰好是高考前一個月，她面前坐着的女人是她的母親，母親身邊是她的弟弟慕淩。
小女孩是個會掙錢的大學霸，今天放月假，她早上剛給了母親自己高中靠寫稿子攢下的一半積蓄，另一半一萬塊她留在自己手上，正好帶着母親和弟弟來到平時不敢來的海底撈。
是個很棒的小姑娘。
但是她不會在這裏停留很久的時間，為了避免麻煩，她屏蔽了以魂體存在的慕琳。
她相信系統管家會讓一切順利進行。
感覺到肩上重大的責任，小男孩給身邊以魂體存在的慕琳讓開一些些位置，給戰翎介紹她在這個世界需要完成的任務。
“宿主，這個世界很适合進行新手任務。”
“我們系統的主題是‘動口不動手’，意思是你需要在不動手的前提下，運用巧妙的話術，幫原主解決殺機。”
殺機？
海底撈人聲熱鬧，氣氛很輕松。
慕琳居然有殺機纏身麽。
“一共有幾次殺機？”
戰柔家族手下的系統中全部都是真人，涉及到人命，她得特別注意。
沒等系統回答，慕琳弟弟疑惑的聲音傳來。
“姐，你怎麽不吃啊？”
他姐把這塊肉舉着好久了。
戰翎下意識看過去。
她的眼神讓慕琳的弟弟慕淩打了一個哆嗦。
“嗯，就吃。”
慕淩現在正上初二，皮膚有些微黑，不過五官長得還算周正。
繼承了慕琳的記憶，慕琳剛才似乎擔心母親和弟弟在這種高檔的地方會不自在。
将眼神移到對面的中年女人身上。
慕琳的母親就是正常中年婦女的樣子，不過皮膚會比旁人白皙一些，五官雖然不甚出彩，但整體看起來柔和舒适。
她的唇不安的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左右游移，看着确實有些不安。
“媽。”戰翎盡量将聲音放溫和：“進門都是客，沒人會瞧不起我們的，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慕琳媽媽眼睛一下定住，看着女兒鎮定自若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唉，确實是這個理。”
“但是琳琳啊，下次媽媽就不來了，你帶你弟一起。”
她剛才看過了，這海底撈的花費可貴。
戰翎從番茄鍋中撈起一塊牛肉，遞到慕琳媽媽碗中，安撫道：“媽，我以後的稿費只會多，不會少，您放心吧。”
慕琳的稿費确實很可觀，她肯鑽研，出稿認真及時，在一些雜志社的已經小有名氣。
“姐，我也要。”
慕淩朝她姐撒嬌。
戰翎直接從滿滿當當的餐車中端起兩碟肉放在慕淩面前。
“自己學着下。”
她弟弟也有點拘束，動起來就好了。
安撫告一段落，小男孩繼續剛才的話。
“宿主，根據記載，你需要幫慕琳解決四次殺機。”
“但是，在這過程中，你的行為可能會改變事情走向，所以，或許會有新的殺機出現，也或許四個殺機會合并成一個。”
戰翎喝了一口湯，熱湯入喉，從胃暖到心，她追問道：
“能告訴這四次殺機的時間嗎？”
小男孩正好提醒她。
“第一次殺機就在今天，第二次在大學剛開始的時候，第三次大概在大二。”
“第四次，可能在大學畢業。”
“因為事情在時刻變化，所以越往後的殺機時間越不準。”
“嗯，我知道了。”
戰翎直接往右前方望過去，那一桌圍坐着五六個高中生女孩。
“第一次殺機和她們有關？”
她的感覺很敏銳，小男孩不覺驚訝，反而像是習慣了，有些自豪？
“對。”
那六個小姑娘對她的惡意幾乎不加掩飾，戰翎在腦海中搜尋記憶。
慕琳在學校被孤立，似乎就是那個被圍在中間、笑的肆意張狂的徐娜娜起的頭。
徐娜娜挑釁的和她對視，戰凜好奇，問系統：
“起殺心的原因是什麽？”
小男孩提醒戰翎。
“宿主你看看手機。”
恰好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聲，戰凜解鎖，打開**，點開班群，入目是一張照片。
往上滑聊天記錄。
“咱們班的學霸小仙女今天穿的也一如既往的接地氣呢～”
“天哪，她和她媽媽長得真像，像兩頭豬。”
“別這麽說，人家弟弟還不錯，就是擺脫不了鄉巴佬的基因。”
“話說，她怎麽會有錢吃海底撈，難道用的是貧困金？”
“這也太可恥了吧。”
“問問她不就知道咯，@慕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