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柔
進了校門，英語老師和她們分開。
戰翎已經習慣了柳長卿和江琉璃的存在，但是盡管如此，她發現，今天的江琉璃，似乎格外安靜。
不僅僅是江琉璃。
戰翎踩着深棕色小皮鞋走在校園裏，她沿路走到哪裏，哪裏就會安靜下來。
就像現在，她仰頭走到呈“凹”字形的教學樓樓下，昂頭往上看，走廊上幾乎所有學生，全都盯着她在看。
戰翎見過比這大得多的陣仗，在隊裏訓練新人的時候。
但是不一樣的是，那時候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堅毅向往的。
現在這些眼神，太多種不同的意味了。
她不感興趣。
但是江琉璃卻是忍不住了。
輕輕扯扯戰凜的腰間的衣服，江琉璃捂着嘴繞到她前面，美目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慕...慕琳？真的是你嗎？”
“不然？”
戰翎記得，上午放學的時候是他倆把她送出校門的，才一個中午而已。
江琉璃正納悶這件事。
“才一個中午啊，你幹嘛去了，感覺像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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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語無倫次，叉着腰搖着腦袋，還是不敢相信。
“對，雖然你前幾天就瘦下來了，變化很大是沒錯啦。”
“嗯...我也承認你的身材很好啦。”
“但是今天，才一個中午的時間，你做什麽去了，比之前減肥成功的效果還驚豔？”
江琉璃湊近她的臉，再湊近，一直到近的不能再近。
“天啦。”
江琉璃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頭，小心的在戰翎臉上戳了戳。
觸手彈潤，光滑柔膩。
她陡然退後幾步，微微跺腳：
“我知道了，阿姨帶你去做美容了對不對。”
她捏捏戰翎小臂上緊實的肉肉，感覺到不可思議。
“還是全身的美容，阿姨對你真好。”
她不是羨慕全身美容這件事，而是在乎英語老師對戰翎的好。
畢竟英語老師是柳長卿的母親。
這段時間被柳長卿和江琉璃跟着，戰翎算是比較了解江琉璃的個性。
不說喜歡，江琉璃至少是真的在乎柳長卿，連帶着柳長卿的家人。
但是她有點好奇。
她的變化真的有那麽大嗎？
“系統，你看呢，她是不是誇張了？”
小男孩在電腦前笑眯眯的撐着腦袋，輕輕晃他的小腦袋：
“沒有，她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宿主，冰肌玉骨露起效果了，效果特別特別特別大～”
總之戰翎自己還看不到效果，她只是感慨：
“這幾天沒白絕食。”
冰肌玉骨露使用的時候，必須三天不吃任何東西，戰翎前兩天半把英語老師瞞住了，但是最後一頓的時候，被柳長卿發現了。
所以英語老師才會念她，讓她好好吃飯。
“嘿嘿，這個獎勵真好。”
小男孩一臉自豪。
冰肌玉骨露能送到戰翎手上，正是他繞過原系統管家身份認證的證明。
不止冰肌玉骨露，他現在可以把所有獎勵都點亮了。
就是要找一下借口，給小丫頭用，不然她會疑心。
“嗯，看樣子還不錯。”
戰翎肯定道：
“雖然作為解決第一次殺機的獎勵遲了點，但是，還算值得。”
江琉璃越看她越順眼，嘴裏叽裏咕嚕的全是誇獎的話。
“不錯不錯，無論花多少錢，這個美容做的超值，你現在皮膚不僅僅是白，還有膚質的明顯提升。”
“細膩有光澤，觸手生溫，像玉一樣。”
“不能這麽俗，應該說是最上等的玉。”
“皮膚下透着光，你是我見過皮膚最好的人。”
聽到江琉璃這麽誇自己，戰翎覺得挺奇怪。
在江琉璃心目中，她們倆應該是情敵關系，現在看來，不像。
江琉璃越打量，越移不開眼，弄得柳長卿捧着書都察覺到了異樣。
嚯，樓上好多同學扒在欄杆上看他們。
還有很多裝作偶遇，和他打招呼的同學，全是生面孔。
江琉璃已經陷入忘我之境。
她很自然的支使戰翎：
“來，把手稍微擡起來一點，轉個圈。”
戰翎認真看着她。
江琉璃理所當然道：
“知道你美，眼睛美鼻子美哪裏都美，看我幹嘛，轉啊。”
戰翎：“......”
好吧，她轉。
裙擺輕揚，江琉璃滿意了。
“選這身衣服的人有眼光。”
她認真嚴謹的彩虹屁開始了。
“你這身是改良過的水手服，藍白兩色搭配清爽可人。”
“一般水手服下面是短裙，你現在這身改長了一些，恰好到小腿肚的長度，既不會被老師說，還顯得你的小腿和腳踝特別纖細。”
“這是男女通殺，除了絕對嚴肅的時候，任何場合都适合的裝扮。”
“啧啧。”
江琉璃神情滿足：
“我要是哪天能長成你這樣，我天天穿新衣服去壓馬路。”
她執起戰翎的手，忽然星星眼，充滿渴望的看着戰翎。
戰翎面無表情：“有話直說。”
江琉璃就不客氣了。
“嗯，只有三個問題。”
“我知道阿姨給你青形象顧問了，我想要聯系方式。”
“阿姨帶你去的美容店，還有套餐，給我一份。”
“最後。”
江琉璃恢複正經，筆直和戰翎相對站立，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
“明天晚上的比拼，你不能留手，不能讓我，不能放水。”
戰翎眼中洩露出絲絲笑意。
“好，我會認真對待。”
至于她前兩個問題。
“形象顧問的聯系方式我需要和英語老師說一聲。”
“美容院和套餐。”
戰翎露出一個極其淺淡的微笑：
“沒有這回事。”
“我從來沒有做過美容。”
“如果你要問我皮膚變好的方法。”
戰翎将力量注入語言，啓動言靈。
“多鍛煉，多喝水，少吃味重食物，保持健康飲食和規律作息，堅持一段時間皮膚會有質的變化。”
江琉璃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她的腦子轉得快，立馬問戰翎：
“不對啊，我們都是高三學生，你怎麽保持作息的？”
戰翎面色不變。
“睡眠質量好。”
她也不太想被人繼續看熱鬧，擡腳走進教學樓。
江琉璃還想說什麽，被柳長卿護着，跟住戰翎，脫離被圍觀的境地。
江琉璃立馬老實了。
臉微紅，甚至有些害羞。
柳長卿離她好近好近。
不過害羞也只持續了上一層樓的功夫。
因為她好像發現......
“長卿，你為什麽今天要穿這套衣服！”
柳長卿被她的突然發難弄得有些懵，上下瞅了眼自己的着裝，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就是很正常的T恤和褲子啊，有什麽不對嗎？”
江琉璃想到剛剛自己瘋狂吹戰翎的彩虹屁，欲哭無淚。
她蹲在地上，可憐巴巴。
“你穿的T恤是白色的，褲子是藍色的。”
“你們穿的是情侶裝...”
柳長卿還以為是什麽事兒。
走近江琉璃，他伸出手，溫聲哄她：
“只是巧合，走吧，快上課了。”
江琉璃肚子裏還有氣呢，但是...但是她怎麽能不握住柳長卿伸過來的手！
被柳長卿拉起來，她的心情也就好了那麽一小半吧。
但是這份好心情在回教室的路上被周圍同學嘴裏的八卦全破壞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慕琳和柳長卿今天穿的是情侶裝诶。”
“太配了太配了太配了！”
“你也磕傾慕cp嗎？我也磕啊，來來來我們一起！”
“太香了太香了，這倆的cp太好磕了。”
江琉璃心裏的氣越來越大，但顧忌柳長卿，不敢發出來。
這些人磕什麽傾慕cp呢，作業寫完了嗎，考上第一了嗎就天天沉迷于別人的虛幻愛情故事中。
哼，沒志氣。
“你們不覺得的傾慕cp最好磕的點在于，柳長卿的媽媽好像都認定了慕琳嗎！”
“啊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想，姐妹！”
江琉璃停下了腳步，鼓着氣，扭頭對說這兩句話的女生死亡凝視。
這兩個女生原本沉浸在找到同道中人的興奮中，忽然感覺到後脖子一陣涼意。
江琉璃幽怨至極的眼神，讓她倆齊齊的打了個寒顫。
用眼神把她們逼走，江琉璃卻感覺更加煩悶。
柳長卿走着走着不妨人一下子丢了，趕緊走回來帶她。
“在想什麽？真的要上課了。”
江琉璃一陣鼻酸，低着腦袋悶悶的應了聲，跟在柳長卿後頭走進教室。
剛好卡着上課鈴。
這節課，江琉璃幾乎沒聽進去一句話。
她想，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了。
她喜歡柳長卿什麽呢？
是溫柔嗎？
但是他似乎對所有人都很溫柔。
比如說慕琳。
這段時間和柳長卿一起接送慕琳，她看得出來，柳長卿确實對慕琳沒有那種意思。
但是他也确确實實在關心着慕琳，不然他怎麽會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日複一日的接送慕琳。
不得不說，她動搖了。
她開始對自己失去信心，想，究竟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她會成為對于柳長卿特別的存在。
有些表情，柳長卿給她一個人。
有些話，柳長卿只對她說。
有些事情，他們一起經歷。
江琉璃的心聲太過傷感，太過強烈。
一整節課下來，連老師都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不對勁。
“柳長卿，跟我出來一下。”
柳長卿放下課本，跟着老師出去教室。
不知道老師對柳長卿說了些什麽，但是班上同學看見，柳長卿回教室之後，直接往江琉璃的位置走了過去。
戰翎不知道，剛剛還自信滿滿的江琉璃，現在忽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
課間，慕琳把身體給戰翎睡覺，但是閉着眼睛，戰翎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