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箭矢
徐娜娜沒有掩飾，笑着看着恬恬，說：
“你這個反應讓我更确定了。”
戰翎問她：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徐娜娜無所謂道：
“其實學校一直有人在傳，我最開始沒在意。那天我們在海底撈之後，我把事情和我爸講了一下。”
“他提醒了一句，然後我查了查馮青夏。”
徐娜娜看着戰翎，說：“你知道的，她有些行為真的很奇怪。”
徐娜娜的父親嗅覺挺敏銳，不過這件事她無法做主。
“讓他們參與進來嗎？”她在心裏問慕琳。
慕琳沉聲道：
“讓。”
“雖然之後會麻煩，但是有他們在，或許會省不少事。”
戰翎于是松口，應下讓徐娜娜和歐藍參與進來的事。
歐藍鬧不懂她們在說什麽，徐娜娜謹遵她爸的教誨，不要把人逼太緊。
她和歐藍走讀，戰翎和恬恬住讀，徐娜娜以要早點回家為由，領着歐藍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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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給戰翎還有恬恬一個單獨談話的時間。
他們離開之後，戰翎把身體給慕琳，慕琳和恬恬在足球場找到一個角落，商量怎麽處理班主任的事宜。
她們排坐在圍繞足球場的欄杆邊，這裏光線比較昏暗，遠處的路燈照過來只能看得見兩個黑色的人影。
足球場的跑道上有一些體育生在跑步。
慕琳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找出筆和草稿本遞給恬恬。
“你會寫兩種字體嗎，能不能寫給我看看？”
慕琳是出于好奇，也是想讓恬恬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他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恬恬圓圓的可愛臉上沒有震驚，她苦笑了一下，一邊接過紙筆一邊說：
“我就知道歐藍在幫你做事，小薇說他們在每個教室張貼他的微博截圖的時候我就知道有詐。”
恬恬将筆握在左手，略定神看了眼慕琳，說：
“我已經盡力忽略歐藍的微博截圖了，但是太奇怪，前些天我不小心在廁所看見那張紙，竟然忍不住參加了他那個搞笑的活動。”
“慕琳，你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能力，對吧。”
慕琳神情冷靜，回答她道：
“和你的電腦技能還有左手寫字的技能類似。”
慕琳試圖将超自然的力量往小了化解。
恬恬不是很相信她的說辭，因為這個世界雖然信奉科學，可總有些許玄幻的事情發生。
可是現在她站在下風。
恬恬苦笑一聲，左手執起筆，筆尖落在草稿紙上，不一會兒便出現了兩排秀麗公正的字跡。
“誰的第一來的簡單，她卻将箭矢化為星光。”
戰翎确信，那個在學校散播謠言，在網上引導網友們關注慕琳身上發生的“某件事”的主導者，真的是恬恬。
戰翎順着小薇的夢境找到的那首小詩，引發學校同學猜測慕琳掙錢手段的小詩，正是恬恬的字跡，也是她寫的內容。
不過她剛剛改換了後半句。
将箭矢化為星光，大概隐喻的是慕琳的蛻變。
慕琳只仔細辨認了一兩秒恬恬寫下的字跡，把紙筆收回，問恬恬：
“如果我的事情真的被網友挖出來了，你希望他有什麽結局？”
恬恬大大的眼睛充滿堅定：
“希望他被抓進去一輩子都不能出來禍害人！”
“但是你知道不可能。”
慕琳輕聲對她說：
“你很聰明，你知道他背後有一些人在給他撐腰，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對這種事的處理漏洞。”
“所以你才用我當做引子，對嗎？”
慕琳的聲音很平靜。
“那麽就算到時候出了所謂的’醜事‘也和你沒有關系，是發生在我身上的。”
恬恬垂下眼睛，急促的吸了兩口氣。
“是。”
她擡頭，大眼睛內淚光閃閃：
“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不想被拖下水，但是我希望他受到懲罰。”
“我不想再有其它女孩子和我們一樣了。”
慕琳嘆口氣，握着她的手。
恬恬嘴角向下壓，憋不住終于哭了出來。
“嗚，慕琳，對不起，我是故意把你當做引子的。”
“因為我怕，我怕被網上那些人說，怕被學校裏的人說，我受不了的。”
她的眼淚橫肆在臉上，看起來狼狽至極，但是又無比真實。
“我們憑什麽啊，憑什麽要被那種惡心的人渣那麽對待。”
“慕琳你知道嗎，我妹妹正好明年升高中，我媽想讓她考近班主任的班上。”
“我不想我妹和我一樣，我不想！”
忍住胸口的陣陣酸楚，慕琳把恬恬抱進懷裏，擡起頭看向遠處的燈光，柔聲安慰她。
“沒事，他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你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有事。”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哭吧，哭完就好了。”
戰翎在一邊聽着，氣的差點以魂體沖出慕琳的身體，把班主任挫骨揚灰！
好不容易忍住心裏的那口氣，系統在她耳邊複又提起。
“恬恬她，是遭受最多的人吧。”
戰翎渾身散發森然欲炸裂的氣息，冷哼道：
“她的大腿上全部都是痕跡！”
班主任對恬恬不像對慕琳一樣留了手。
小男孩安撫她：
“宿主你這麽厲害，肯定有辦法消除那些痕跡對嗎？”
思維被引到別的地方，戰翎的怒火漸熄。
“有。”
“那，等有時間了就幫恬恬把這些痕跡抹去吧。”
小男孩知道，戰翎只有做了些什麽，她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好。”
戰翎慢慢平靜。
到時候也幫其它女生把她們身上或多或少的痕跡處理幹淨。
不求能幫她們徹底擺脫陰影，但求能幫她們為未來掃除一些障礙。
慕琳陪着恬恬，等她差不多平息下來，才說：
“我也想讓他得到應得的懲罰，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恬恬，我需要你的幫助。”
恬恬紅腫的大眼睛像是金魚眼，她不解的問道：
“我能幫到你什麽？慕琳，你別開玩笑了。”
慕琳肯原諒她就已經很好了，她已經不能奢望自己有任何用處。
“恬恬，你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大。”
慕琳認真看的恬恬的眼睛：
“洲山市的形式在變好，既然你已經把我推了出去，我就不能把你們牽扯進來。”
“就算牽扯進來，也一定要讓警方保密。”
戰翎先前把韓樓父親韓清源的作為告訴了慕琳，而且慕琳還有戰翎助力，所以她現在有很大的把握。
“恬恬，你的思路沒有任何問題。”
“我們首先需要獲得社會的輿論支持，這樣警方才會引起注意，處理才會快速。”
慕琳的眼神無比堅決。
“恬恬，你之後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那就是不惜一切把我送上更高的熱搜。”
“這方面我會讓歐藍還有徐娜娜幫忙，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匿名的爆料者。”
恬恬聽懂了慕琳的打算，紅腫的眼圈費勁的睜大，不敢置信道：
“慕琳，你要把班主任對你做的事情全說出來嗎！”
“不可以的！”
恬恬掐住慕琳的手，拼命的搖頭：
“這樣的話你的未來會被毀掉的。”
慕琳反握住恬恬的手，沉聲回答道：
“不，我不會用自己的名聲為代價。”
“所以你在之後的爆料中，要把事情描述的格外嚴重、格外吸引眼球，甚至很誇張。”
慕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只要我本人不發聲，不承認，網上的爆料永遠只是爆料，成不了真。”
恬恬直接站了起來，不贊同道：
“不行！你這是自欺欺人！”
“他們還不是會說你、罵你，慕琳你別沖動，那些流言蜚語真的能殺死人的！”
“而且你的家人呢，你讓你的家人這麽想！”
慕琳跟着她站起來，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她屹立如山崖。
“它殺不死我。”
“我的母親和弟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你相信我。”
“我們應該把這件事進行下去。”
夏夜的空氣稍稍變得沁涼，将慕琳的聲音傳遞的格外清晰：
“這件事必須到我們這裏為止。”
“而且，其實現在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了，對嗎？”
“我...”
恬恬甩甩腦袋，面色痛苦的哽咽的一聲。
現在事情确實已經進行到了一半，這段時間她在網上的持續爆料已經把“慕琳和馮青夏遭受過什麽灰色事件”的概念輸送到了網友的腦海中。
恬恬小心仔細的分辨慕琳眼中的神色。
慕琳是認真的。
甚至比她還要認真、無畏。
恬恬伸手把自己的齊劉海掀起來，撫上自己的額頭，緩了幾口氣才回答道：
“好，我答應你。”
慕琳朝她露出一個笑容，慢慢走近她，說：
“好，離高考只有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你可以開始造勢了。”
“高考前一天，我就報警。”
恬恬有些腿軟。
她雖然無數次想象着班主任被抓走的場面，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會發生，她的第一反應還是恐懼。
慕琳及時扶住她，溫聲對她說：
“不要怕，你可以的，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等會兒回寝室洗漱之後，好好睡一覺。”
戰翎給慕琳的言語中加注言靈的力量，得益于此，恬恬這晚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她照常和慕琳一起去教室上早自習，但是在路上的時候，卻看到一波接着一波的人在往校門口的那邊跑。
一個個還興高采烈的樣子。
她抓住一個表情誇張的同班同學，打算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候，徐娜娜和歐藍朝她和慕琳走過來，笑着問慕琳：
“大學霸，這事兒你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