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掉發

徐娜娜把胳膊收回去，無奈道：

“他說那女鬼雖然不怎麽高明，但韌性不錯，一晚上換了二三十個景，換了二三十張臉，回回被他識破，但就是不放過他。”

“他說他早上被室友搖醒之後，睡一覺比跑馬拉松還累。”

“哦哦，那後來呢？”

慕琳也想起來徐娜娜最開頭說歐藍連她都不認得的話。

徐娜娜誇張的磕了兩下牙齒，道：“後來他就不肯告訴我了。”

“不過聽他室友說，他早上醒了之後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眼睛全紅了，光着膀子跑走廊，一間一間寝室踹門，砸玻璃。”

戰翎接口徐娜娜的話：“像是在找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對，就是這樣。”

徐娜娜對戰翎的存在還是有些想不通，但是她又想問她問題。

“戰翎姐，您見過類似的事情嗎，能不能說說看，歐藍到底怎麽了？”

她問完，頓了下，又問慕琳：“慕琳，你說呢？”

慕琳搖頭看戰翎：“我不知道，戰翎姐姐你肯定知道的。”

徐娜娜光明正大的再看向戰翎。

戰翎卻不能給她們解答這個問題。

玉先沒告訴她，她具體打算怎麽教歐藍，但無論如何，身為旁人，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插手。

“你們放心，他會走出來的，沒事。”

徐娜娜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臉上充滿了對她的懷疑。

慕琳相信她，安慰徐娜娜道：“放心，聽戰翎姐姐的，歐藍一定會沒事的。”

慕琳轉換話題：

“他現在情況在好轉對嗎？”

徐娜娜将手邊的冷飲移了個地方，垂下眼道：

“是在好轉沒錯，但是他說，這件事可能沒完。”

戰翎問她：“你這次回洲山打算待多久？”

徐娜娜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莫名感覺戰翎在趕她走似的。

“三天，我請了軍訓最後三天的假。”

“那你安心，三天之內歐藍的事情不會好。”

徐娜娜睜大眼睛看她：“你是認真的？”

“我走之前他不會好你還讓我安心？”

戰翎摸了下鼻子，再表述一遍，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擔心也改變不了現狀，不如多待在他身邊陪他。”

徐娜娜的表情并沒有好看多少。

戰翎無奈繼續說道：“你真的放心，我保證他不會出任何事情。”

“或許等你下次再看見他，他會有很大的改變。”

戰翎在徐娜娜頭頂的虛空看見了一朵淡粉色的花朵虛影，她意有所指道：

“那種改變，或許會給你們之間的關系帶來變化。”

戰翎身上的氣勢太強，這些話又玄乎的不得了，徐娜娜好歹被忽悠住，不過到底還是小聲抱怨了句：

“說話跟街道口算命的一樣。”

這天接下來的日子徐娜娜和歐藍再沒露面，第二天，徐娜娜要回首都上學了，歐藍慘白一張臉和徐娜娜才再次出現在慕琳和戰翎面前。

歐藍和她們倆把徐娜娜送走之後才問戰翎：“姐，我這事兒是我那師父弄的吧。”

盡管看起來憔悴的不行，歐藍一說話給人的感覺還是淩厲的厲害。

“是。”

戰翎眼風不動，讓歐藍看不出任何破綻。

“呵，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歐藍自嘲的笑道：“我不管這是什麽考驗還是其它東西。”

他擡眸間的氣勢像一把剛鍛造澆水之後的新劍，有刺破一切的無畏。

“你幫我告訴她，我要是認慫求饒，改明兒我跟她姓。”

戰翎默默看了他半晌，說：“提前告訴你，她姓玉，玉石的玉，是個不錯的姓。”

歐藍懵了一瞬，被氣的原地嗆到，不斷咳嗽。

戰翎拍拍他的肩，把話說完：“但是這個姓卻不襯你的名。”

“所以，加油。”

“記住，有些時候光有膽氣是不行的，你該發揮我們作為人類的長處，懂得動腦。”

說到這個，歐藍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戰翎見他面有難色，等他說話。

結果歐藍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沒抱怨，就這麽走了。

戰翎眯眼看他離去的背影，好像，在空中，看到了幾根顏色不一的頭發。

正好韓樓往她們這邊走來，一捧豔紅軟紗從韓樓身體中出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

戰翎在心裏和玉先溝通：“玉姐姐，你又對歐藍做什麽了？”

豔紅輕紗往歐藍那邊扭了一下頭，才無所謂道：

“你說那個啊。”

“他頭發的顏色我最開始看還挺喜歡的，有我的風格，昨天我忽然想到之前玩的一個小界主，他女兒叫什麽瑪麗蘇把，會流七彩的眼淚。”

“多惡心啊你說，然後我就，讓他頭發自己脫落了呗。”

“脫落？”戰翎再次對玉先的腦回路和手段感到無奈。

“對啊，脫落。”

“慢慢的脫落，你看他的表情，多好玩啊。”

戰翎無法回應玉先的惡趣味，在心裏為歐藍默哀一秒，專注于走到她和慕琳身邊的韓樓。

韓樓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好。

慕琳身高170，戰翎比慕琳高一些，大概175，但戰翎還需要略擡頭才能拿正臉看韓樓。

戰翎想起姬狂，他們倆從前的身高差也挺大，但論起武力值來，她一根小指頭就可以把姬狂推倒，偏偏姬狂還喜歡撩撥她。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韓樓，一身殺伐果斷的氣勢，衣服下的身體肯定是極有力量感的漂亮。

要是不動用修行的力量，戰翎在想，她能不能再十分鐘之內把韓樓老老實實按在地上。

韓樓似乎察覺到她眼神裏的玩味，眉頭緊皺，抿唇看慕琳，問她：“軍訓第一天你去操場跑步之前，小賣店有人賣了一箱水給你，還記得他的臉嗎？”

慕琳想了想搖頭：“不記得，那個人有問題嗎？”

“他當時帶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我看不見他的臉。”

韓樓擡起眼，凝視遠方，語氣沉重：“是他。”

慕琳和戰翎瞬間知曉他說的是誰。

慕琳要确認：“韓警官，你說的他是那個連環殺人狂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韓樓眼神冰冷。

慕琳語氣認真：“高考前柳長卿和英語老師的異樣不難看出來，我自己能分析。”

慕琳知道殺人狂的事其實算是為韓樓解決了一個難題，他不知道要怎麽把這件事和慕琳說出口，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殺人狂針對慕琳這件事，只是韓樓的直覺和猜測。

他拿不出任何證據說服警局的人。

戰翎将話題拉回來：

“韓警官，那天的水有什麽問題？”

韓樓不肯長時間和戰翎的眼神接觸，只略看了眼戰翎，說：“水裏有毒，不致命，但會讓你暫時失去意識。”

幸虧他那天留了個心眼，發現瓶蓋被擰開過，回頭撿起來把水送去鑒證科檢查了一下。

“他對慕琳和其它受害者不同。”

戰翎直接問韓樓：

“你們能分析出他殺人是為了什麽嗎？”

“不能。”

韓樓先前一直努力的是為了抓到他，卻一再失手。

“人物測寫鎖定不了嫌疑人，信息太少。”

“行。”

慕琳以為戰翎有什麽辦法，誰知道她接下來說：“韓警官，等軍訓結束了，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嗎？”

慕琳進入默默吃瓜狀态。

韓樓面帶不善的瞪了眼戰翎，仿佛對戰翎的行為感到十分的失望和厭惡。

戰翎借口找的及時。

“您別多想，應該說請您吃飯，您拜托徐長卿和英語老師照看慕琳，還一直在跟進這件事，我和慕琳很難不覺得感謝。”

“軍訓還有一個多星期結束，我事先和你商量，也是想多給雙方一些時間。”

慕琳你幫腔道：

“對啊韓警官，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謝，以及未來有些事情可能還需要麻煩你。”

韓樓此時就像一塊硬邦邦的臭石頭，他肅着臉回絕道：

“對不起，違反紀律的事情我不能做。”

“而且這是我的職責，你們要是真想對我表示感謝，那請今後但凡發現異樣情況，第一時間聯系我。”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你們不用再喊我警官。”

戰翎裝作不知道，問慕琳：“慕琳，你有韓...教練的聯系方式嗎？”

慕琳點頭：“有的。”

戰翎追問：“手機號碼？”

“對。”慕琳覺得，她是不是應該幫戰翎要一下韓樓的手機號。

可是如果戰翎真的要的話，她完全可以私下給她。

戰翎的目的不是這個。

她裝作自言自語道：“現在人都用手機交流，我是不是也應該買個手機。”

慕琳趕緊道：“改天我陪你去挑一個啊。”

韓樓心道不信，他不信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不用手機。

但是他又想起前兩天他第一次見到戰翎的場景，她确實很像從遠古部落或者希臘神話裏出來的人物。

一般人只披一層紗，踩草鞋，可穿不住那樣的感覺。

偷聽了韓樓的心聲，戰翎的目的達到，開心應下慕琳的建議：“好，等你軍訓結束就去。”

她現在需要的只是讓韓樓多記住她一些。

印象更深刻一些。

但她好像引起了韓樓另外的注意力。

“等等，你說你叫戰翎，能不能告訴我，你從哪個國家來，和慕琳到底有什麽關系？”

戰翎抓住機會和他對視，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在心裏對小男孩說：

“系統，現在幫我辦理這個世界的身份證件應該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