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A城是一個國際化的城市,走在大街上路兩旁都是高聳入雲的現代建築,時不時能看到外國人談笑着從身邊走過,綠化也做得無可挑剔。
然而這城市就是有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息,對于蘇英這樣的異鄉人。
這是蘇英第一次來A城,帶着她所有的家當。
她已經決定,不把呂天戈撞死小狼的真相揭露在世人面前,她絕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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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快訊:自魚人娛樂公司前任總裁林德被爆醜聞、現任總裁黃雨姍被捕,魚人娛樂旗下藝人紛紛解約,公司股票大跌,面臨破産之際呂天戈收購魚人娛樂,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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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我要維持原型跟你一起去呂斯年家裏。”
“嗯。”
“官人,我不是作為官人的助手或者朋友去的,我是作為官人的男人去的。”
“……嗯。”
“官人,我……這樣穿好看嗎?”顏子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白色線衫外套紅色呢子大衣,搭配黑色休閑褲、系帶皮鞋,黑色長發貌似随意披散實則花了很多心思擺弄,說話間眼中不自覺露出羞赧的神情。
韓繼之忍不住笑笑,揉了揉顏子钰的頭發:“好看,你穿紅色很好看。”
“真的嗎?官人!我最喜歡紅色了!不過,官人,我穿紅色深衣最好看哦,想當初我還擁有我自己的肉身的時候,我可是妖界的第一大美男哦,這副木偶身體的樣子還不及我肉身的千分之一呢。”
韓繼之笑而不語,猶記得顏子钰曾經向他托夢時顯露的真身,狡黠、邪魅、神秘、誘惑,他相信無論男人或者女人都會為之瘋狂,而承載顏子钰魂魄的木偶模樣則完全是另一種感覺,水墨畫一般淡雅的臉,想必木偶原型是一個淡然、沉靜、高雅的人,細品起來其實不亞于顏子钰真身的美貌,韓軒當初制作它時肯定花費了許多心思,至少他和他父親是做不出來這樣逼真到每一毫發都無懈可擊的木偶。而顏子钰的魂魄寄居其中則給它的外表添加了許多活潑的生氣。
顏子钰再三确認自己的裝扮完美無瑕足以碾壓呂斯年後,兩人來到呂斯年家——位于金池小區的一處豪宅。
呂斯年見到來人有兩位時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看向顏子钰:“這位看着似乎有點眼熟啊。”
“顏子钰。”韓繼之介紹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顏子钰驕矜地擡着下巴。
“啊……是嗎……我還以為……”呂斯年先是一震,接着慢慢斂了笑意,皺眉想了想,笑道,“難怪……你上學時天天戴着個木偶裝飾品,現在看來就是以他為原型做的啰,還真是恩愛呢。”
“顏子钰。”呂斯年伸出一只手,笑得人畜無害,“你好。”
顏子钰猶豫片刻,伸出手輕輕和呂斯年握了兩下便快速收了回去。
呂斯年撚了撚指尖,笑道:“天氣越來越涼了,可得多穿一點,瞧你的手涼的。”
顏子钰一驚,生怕呂斯年看出他不是人類,便見韓繼之雙手捧住他的手搓了搓,呵了口熱氣,握緊他的手,對着呂斯年道:“他體寒,叫他少出來吹風他不聽,叫他多穿一點他也不聽……”
韓繼之寵溺地揉了揉顏子钰的頭發,笑道:“都是慣的。”
顏子钰心安下來,沖着韓繼之甜蜜一笑。
呂斯年見兩人你侬我侬,揚了揚眉:“這可慣不得,該管的時候還是要管……我父親在書房看劇本,非毒也在書房,不允許人打擾,半小時後我父親會去參加一個發布會,那時候你們可以和非毒接觸。”
顏子钰傳音道:“叫我們現在來,結果還要等,總感覺他有什麽陰謀。”
“兩位先和我一起參觀一下這棟房子吧。”呂斯年走上樓梯,指着牆壁上挂着的幾幅名畫道,“據說這些是某位抽象派大師的真跡呢,看着感覺不就是一團亂麻嘛,反正我是看不懂,如果是你的話……”呂斯年回頭看向韓繼之,神色莫測,“你應該能懂它的價值吧。”
“說實話,我小時候挺嫉恨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的,真是令人發指啊,憑什麽你們可以随随便便花幾百萬買一幅畫作為裝飾品,而我卻要辛辛苦苦為一頓幾塊錢的飯發愁……啧,作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是好啊……”
“你現在不也變成有錢人了嗎?”顏子钰雖然同情呂斯年小時候的經歷還是忍不住話中帶刺。
“話可不能這麽說。”呂斯年斜睨顏子钰一眼,輕笑道,“我現在雖然算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了,但是我父親管我的零花錢管的很嚴呢。”
“而且……如果我不聽話的話,父親還會懲罰我……倒不如以前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呂斯年推開一扇門,笑道,“這是我的房間。”
“想回到你以前那種生活應該很容易吧。”韓繼之打量着呂斯年的房間,偏冷色調的風格。
“說的倒是輕巧,我付出那麽多,怎麽舍得輕易放棄呢。”呂斯年一屁股坐在床上,拍了拍柔軟的床墊,對着韓繼之和顏子钰道,“這間房也就這張床最貴了,又大又軟,在上面睡覺很舒服喲~”呂斯年沖他們飛了個媚眼,“你們要不要試試?”
顏子钰聽出呂斯年話語中的暗示,兀自按了按床墊一角,羞澀道:“真的很軟诶。”
“……床墊太軟容易導致脊椎彎曲。”韓繼之一本正經道,“還是軟硬适中的好。”
“是嗎,難怪我最近感覺腰酸背痛的。”呂斯年起身,“我帶你們去看看非毒的房間。”
“我和非毒的房間都在二樓,我父親的房間、書房在三樓,每次父親需要我們的時候就會‘降臨’二樓挑一個人,不過最近父親挑的都是非毒呢。”
韓繼之皺了皺眉,雖然呂斯年說的隐晦,但是他說的未免太多了。
呂斯年用鑰匙打開非毒房間的門,笑道:“我之前為了查清非毒的來歷偷了它的鑰匙拓印了一把。”
顏子钰顯然搞錯了重點,嘆道:“原來鑰匙是可以拓印的啊。”
“我翻過非毒的房間,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它的床也是又大又軟。”呂斯年笑意濃郁,“這其實是呂天戈的喜好。”
韓繼之皺眉道:“我們并不想聽這種私密的事情。”
“啊,是嗎,抱歉。”呂斯年毫無歉意地攤攤手,“我還想問你知不知道一個木偶怎麽跟人做*愛呢。”
這句話觸及到了顏子钰的隐痛,他沉聲道:“木偶是不可能和人結合的。”
韓繼之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沒有說話。
“我也這麽覺得。”呂斯年靠在桌邊,一手摸着下巴道,“要麽是非毒給他吃了什麽迷藥,要麽是呂天戈還沒真正碰它……”說着呂斯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笑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書房吧。”
兩人跟着呂斯年來到三樓的書房,顏子钰興奮傳音道:“官人,我們馬上能得到第三塊仙石碎片了!”
韓繼之盯着呂斯年的手,他的手正握着門把,扭了幾下都沒打開。
“好像鎖住了。”他說。
韓繼之想到一件事情——他并沒有感應到仙石碎片。
呂斯年拿出鑰匙一把一把找,笑道:“幸好我有鑰匙,等一會兒就好。”
“不用了,我們下次再……”
韓繼之話還沒說完,呂斯年已經将鑰匙插*入門鎖将門打開了。
入目一片血紅。
呂天戈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一個大窟窿。
窗口大開,白色的紗制窗簾時而被吹起,輕飄飄的,上面散落着不規則的紅色血跡。
呂斯年第一個跑到窗口往外看,氣憤道:“肯定是非毒幹的,跟陶然木偶殺人還有王雅蘭木偶殺人的情形一模一樣。”
顏子钰蹲在呂天戈的屍體旁邊仔細看了看:“傷口的确是利爪直接穿透身體所致。”
呂斯年打了報警電話,然後無力地靠在窗臺邊上:“你們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現在想回去也不行了。”韓繼之冷冷地看着呂斯年。
呂斯年看着韓繼之,驚訝道:“你不會認為是我做的吧?我可是一直和你們在一塊兒,哪有時間去殺人,這血跡看起來可是新鮮的很。”
“我并沒有說人是你殺的。”韓繼之的臉色緩和下來,随即轉向顏子钰招手道,“過來,小心破壞了犯罪現場。”
顏子钰跑到韓繼之身邊,韓繼之背着呂斯年比了個口型,是“傳音”二字。
傳音術只能由顏子钰主動發動,韓繼之不能單方面向顏子钰傳音。
“官人,什麽事?”
“自你來到這棟房子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嗯……好像沒有……這裏房間的隔音效果都很好。”
“官人有什麽發現嗎?”
“我一直沒有感應到仙石碎片,非毒根本就不在這裏,呂斯年在撒謊。”
呂斯年瞄了韓繼之和顏子钰一眼,顏子钰将椅子倒了過來,胳膊百無聊賴地搭在椅背上,手指畫着無意義的圓圈,韓繼之則抱着胳膊,低着頭,靠在旁邊的牆上,大拇指漫不經心地摩挲着衣服。
“今天真是抱歉了,讓你們卷進這種麻煩的事情。”呂斯年開口打破了書房內表面的平靜,嘆聲道,“我早應該想到的。”
“韓繼之,你之前不是讓我查陶然和王雅蘭死亡的真相嗎,我查到了,陶然是因為抑郁症加重自殺而死,她之所以抑郁症加重是因為範曉偉換了她的藥,而王雅蘭是因為吸毒過量而死,王颀同時也在吸毒,兩人吸毒的時候可能發生了争端,王颀加重了王雅蘭吸毒的量害死了王雅蘭。”
“你之前說有一個自诩正義的人利用木偶來執行他所謂的正義,本來我是不信的,現在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肯定以為我被呂天戈害死了,于是他利用非毒想為我執行正義,但是他不知道我其實并沒有死,這樣看來,這個人其實也并非是一個全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