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艾麗莎已經三天沒有來上課了,聽說是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本來韓繼之沒多想,但是宋雪那一通電話打來,韓繼之便沒有辦法不多想了。

雖然心裏已經決定不管木偶殺人的事了,但是艾麗莎畢竟是他兩年來的同桌,一個善良可愛的女生,如果莰蒂絲真像宋雪說的那樣是和艾麗莎打鬧的時候死的,那麽艾麗莎就是爽靈要殺的對象,動漫展那天艾麗莎驚恐的神情閃現在韓繼之腦海裏,韓繼之無法坐視不管。

韓繼之決定去看望艾麗莎,顏子钰自然也一同去。

艾麗莎的母親接待了他們,臉色憔悴,十分憂慮。

“多謝你們來看望她,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普通的發燒,沒想到她連續發燒了三天,意識一直不太清醒,醫生說是炎症感染,開了藥,溫度雖然降下來了,但是精神狀态仍然不是很好。”

“我們能去看看她嗎?”

“當然,她看到你們來肯定會很開心的。”

韓繼之和顏子钰來到艾麗莎的卧室,艾麗莎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金色的卷發貼在蒼白的面頰上,額角有細小的汗珠滲出,眼睛緊閉,呼吸急促。

韓繼之和顏子钰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以韓繼之目前修行《丹青寶典》的修為已經能觀人氣象,艾麗莎額頭隐隐有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缭繞,表示艾麗莎的精神正在受到陰霾蠶食,這種陰霾通過吸取人的陰暗面壯大自身,停留片刻對人的身體沒有太大影響,但是停留的時間久了會削弱人的精神,導致人的抑郁,引發嚴重的抑郁症。

顏子钰用法術驅散了陰霾,艾麗莎的臉色好了一些。

退出艾麗莎的房間,韓繼之對艾麗莎的母親道:“伯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說……前幾天A城國際動漫節的時候,我們遇到艾麗莎了,同時我們還遇到了酷似莰蒂絲的人,艾麗莎很驚恐,恐怕跟她如今的精神狀态有關。”

“……莰蒂絲……哎……對于莰蒂絲的死艾麗莎一直很自責。”

“莰蒂絲的死跟艾麗莎有關嗎?”

“是意外,當時我和我丈夫在樓下看電視,莰蒂絲和艾麗莎在走廊上一路打鬧着,哎,莰蒂絲那麽大了還愛逗艾麗莎玩兒,一點成熟的樣都沒有,結果莰蒂絲要下樓的時候踩空滾下來了,我們趕緊把她送到了醫院,但是沒來得及……哎……一切都是命啊……可憐的艾麗莎,之後每日每夜地做噩夢,好不容易把那件事忘了,怎麽突然會出現一個像莰蒂絲的人呢……”

韓繼之道:“伯母,其實我覺得那個像莰蒂絲的人有點奇怪,動作僵硬,像是一只木偶,讓我想到了最近的幾件木偶殺人事件,聽說那些栩栩如生的真人木偶都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它們殺的人都是跟它們木偶原型相關的人,伯母,莰蒂絲的真人木偶在你們家嗎?沒有消失吧?”

“……我們并沒有定制莰蒂絲的真人木偶啊……艾麗莎看到那個會受不了的。”

“這樣啊,可能是別人定制的,伯母,你們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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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節跆拳道課,顏子钰緊緊扒在韓繼之的腰帶上以防掉下去,跆拳道課主要鍛煉的是腿部的韌性與力量,不斷地練習踢腿、踢腿,腿部繃直的時候真的很好看,顏子钰盯着韓繼之的腿這麽想。

雖然對能看到自己的男人帥氣的身姿感到滿足,但是顏子钰還是很讨厭上跆拳道課的時候的,原因當然是礙眼的呂斯年。

呂斯年腹傷未愈,但是還堅持來上跆拳道課,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就指點指點別人,比如韓繼之,趁機不着痕跡地吃點豆腐。

能碰到他的手臂很滿足,能碰到他的腿很滿足,能跟他近距離說話很滿足……呂斯年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容易滿足了。

下課後,在更衣室裏,呂斯年盯着韓繼之的腰帶,那裏別着一個精美的木偶飾品,韓繼之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會戴着它,連上跆拳道課都要戴着,如果是顏子钰死了韓繼之無時無刻都這麽戴着他還能理解,可是他知道顏子钰沒死,非但沒死還活得很滋潤,之前在市長的婚禮上,顏子钰向他挑釁讓他氣憤了一天,冷靜下來後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似乎韓繼之只有上學的時候才會戴那個木偶飾品,韓繼之和顏子钰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見過韓繼之戴,為什麽呢?

現在呂斯年仍在思考這個問題,以至于盯着韓繼之的腰腹出了神,周圍的其他同學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呂斯年,從他們的視角很容易以為呂斯年是在一瞬不瞬地盯着韓繼之的下*體。

這些異樣的視線中額外有一股強烈的憤怒的視線盯着呂斯年,呂斯年察覺到這股視線,這視線他其實很熟悉,時不時的,在學校裏,他其實經常能感覺到,但是每當他想要尋找時這視線就消失了。

他知道在學校有很多人不喜歡他,他早已習以為常,但是這次他突發奇想,也許這視線不是由人發出來的呢?也許就是那個木偶飾品的視線呢?

呂斯年看着韓繼之将木偶飾品戴在換好的正裝口袋上,盯着那個木偶飾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木偶飾品的手似乎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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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本國經濟效益排名倒數的城市,山多路少,稍微發達一些的地方,比如韓家祖宅所在之地,是靠旅游帶動經濟,其餘多數地方都是封閉之地,沒有大道可以通行,稱得上是窮鄉僻壤。

S城有一座曾經很出名的山,叫神仙山,野史記載此山高聳入雲,四季煙霧缭繞,有砍柴人攀登此山,被猛獸咬傷,有仙人救他性命,砍柴人為報恩,建造神仙廟,香火鼎盛。

如今神仙山就是一座普通高度的山,人們并不屑于來攀登,山上有大片松樹還有不知名的花草,盡管冬至已過,因為S城的氣候原因,神仙山仍顯出郁郁蔥蔥的景象。

一到深夜,神仙山上的霧氣就濃郁起來,冷月挂空,山上本該寂寥無人,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說話聲放大在沉靜的夜色中。

“還有多久啊,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幹脆讓韓軒出來呗,他不是認識路嘛,讓他帶路。”

“你說什麽屁話,不就這點路,比女人還嬌氣。”

“哼,本皇身份金貴,憑什麽受此折磨?”

“呵,他要是真出來,你估計就什麽屁話都沒有了。”

吵鬧的兩位正是爽靈和幽精,胎光默默地走在旁邊,同行的還有年近四十的儒雅男人和三十多歲的美麗婦人。

“別吵了,我們休息一會兒。”男人走到一片較為平坦的地,鋪上一層毯子,摟着婦人躺下。

爽靈随意撿了幾根木頭搭在一起,指尖蹿出一點業火點燃,溫度驟升,男人向爽靈道謝,然後覆上婦女的身體,卷起毯子将自己和婦人攏在毯子裏,不一會兒,毯子裏傳來吸吮的聲音,胎光、爽靈、幽精習以為常地在不遠處坐下來。

喘息聲、呻*吟聲、撞擊聲在空寂的山上傳開來,爽靈突然起身道:“我去探探路。”

幽精嗤笑道:“你不會聽得心癢癢了吧?”

爽靈“哼”了一聲走了,直到聽不見人聲,爽靈蹿上一棵高大的樹,靜立時一陣風吹來爽靈腳下不穩一直在晃,接着像個死屍一樣掉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間爽靈迅速穩住身形,然後慢悠悠地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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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滿了氣球和彩帶的某間屋子內,奢華的吊燈散發溫暖的光,韓繼之疑惑地看向四周,周圍很熱鬧,年輕人居多,音樂歡快,人們随着節奏小幅度地搖晃身軀。韓繼之疑惑地往前走,覺得他好像來過這間屋子。

“喂,你去哪兒?時辰要到了。”

艾麗莎突然叫住了韓繼之。

韓繼之疑惑道:“什麽時辰?”

艾麗莎笑道:“我生日啊,馬上就零點了。”

“哦。”韓繼之停下腳步。

艾麗莎的父母推上來一個七層蛋糕,人們将艾麗莎和蛋糕圍成一圈,開始唱生日歌,韓繼之注意到蛋糕頂上插着一根十八數字形狀的蠟燭,唱完艾麗莎吹滅了蠟燭,衆人歡呼。

歡呼聲中,人群中突然站出來一個人抱住艾麗莎,那人隐隐沖韓繼之一笑,随後尖利的牙齒咬斷了艾麗莎纖細的脖頸,血濺滿了整個牆壁,所有人都消失了。

韓繼之呆愣在原地,房間裏除了他,只有血。

燈突然滅了,世界漆黑一片。

黑暗中那人又出現了,隐隐閃現輪廓,撩了撩黑色碎發似乎想說什麽,地板卻在那人腳下裂開一個巨洞,深不見底,那人猛地墜了下去……

韓繼之猛然驚醒,看了看鬧鐘,淩晨一點,夢中的景象沒有因醒來而消失而是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那人……爽靈……是不是想告訴自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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