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臀碎牆
以臀碎牆
孔傲走到自家宅子的偏門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衣着白綢的人卡在牆上,身邊還站着一個急的團團轉的家仆模樣的人。
孔傲選擇從偏門入府,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終究一個空置了幾年的宅子,乍然有人從正門進入,還是挺紮眼的。只是孔傲沒想到,哪怕是為了躲清靜走偏門,這麻煩還是不請自來。
招福見有人走來,連忙上前找人幫忙,還連說帶比的把陸小公子是如何如何鑽洞,如何如何被卡的過程給孔傲說了一番。最終,忠仆招福還不忘把整件事情的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都是他一時糊塗,沒有身先士卒的為陸小公子試試這個洞到底好不好鑽。
陸小公子在恬安院內聽的腦門兒疼,直想要是能讓招福立即消失,他寧願在這狗洞裏卡一天。
孔傲心裏聽着好笑,面上卻做出了一副擔憂的樣子。他走到陸小公子跟前,撩衣蹲下,只想裝裝樣子磨洋工。他同招福一人一邊拽住陸小公子的大腿扯,沒扯幾下,陸小公子受不住了。
“疼疼疼,擠到肉了!”
陸小公子一喊疼,孔傲知曉卡在狗洞中的人是誰了,那個喊他大俠的傻小子。
陸小公子(喂)給他的凝血補元丸,勉強算是救了他一命,加之陸小公子說的那句“我知道你是誰”讓孔傲頗有點在意。沖着這兩個理由,孔傲願意幫陸小公子一幫。
他一手虛扶着陸小公子的大-腿,另一手扶着狗洞邊上的院牆。扶在狗洞旁的那只手沿着半邊的狗洞撫過,狗洞霎時寬了半圈。
孔傲再略微一推,把陸小公子整個人都推進了陸府。
牆壁碎裂的聲音即使再細微,陸小公子也聽到了一點。這讓趴在地上的陸小公子完全沒有半點終進陸府的欣喜。
他在想,從來只聽說過胸口碎大石。他這是啥?屁-股碎後牆?
給個機會
陸小公子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腦子發直,也想不起來要去謝謝牆外那位對他有“一推之恩”的人了,竟是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一溜煙兒的跑了。
招福透過狗洞看陸小公子跑遠,信誓旦旦的對孔傲解釋道:“我家公子定是覺得衣衫不整無法見人,改日公子定會登門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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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傲笑笑,既沒同意也沒拒絕,在招福的千恩萬謝中終于進了偏門。
門內的院子雜草叢生,顯然荒廢了有些年頭了。
孔傲走至院中一個雜草較為稀疏的地方後,拿出一個弓形玄鐵柄插-到地上,而後随手一提,一塊兒數百斤的石壁就被他輕輕松松的提了起來。
他把石壁往一旁的空地抛去,石壁落地,竟沒發出一絲聲響。
移去石壁之後,露出來一個三米見方的地窖。
地窖中蜷縮着個蓬頭垢面、瘦成人幹一般的人,難辨死活。
孔傲待地窖中的濁味盡散,才躍入了地窖之中。“孫長老的龜息大法真是煉至臻境,從這地窖裏呆了一十七天,也沒吸淨這些臭氣。”
地上的人幹動了一下,嗓子裏“咝嗬”了好久,才勉強發出了人聲。“教、教主,屬下該死,是屬下迷了心智才做出了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孔傲沒理孫長老,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宅子空了也有七年了,想不到第一個前來做客的,是孫長老。來日我将你一家老小請來,也算是讓你一家團聚。”
聽完這話,孫長老拼着最後的力氣爬到孔傲腳邊,說:“是趙暢、錢風和李沖!是他們慫恿我的!若不是他們,我哪敢妄圖分裂聖教!都是他們!教主!”
孔傲踢開孫長老,跳出地窖,在蓋上石壁之前對孫長老說:“我給你個機會。”
第三日深夜,孔傲拎着掙紮不已的趙暢跳進了宅內,把趙暢也丢進了地窖之後,說:“你能活多久,你的家人便能活多久。”
來個鄰居
陸府隔壁閑置了好幾年的宅子最近緊鑼密鼓的拾掇了起來。
于是乎,陸小公子近日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站在梯子上觀(偷)看(窺)隔壁的修葺進程上。俨然像一個自告奮勇的小監工。
陸小公子起先只是好奇,隔壁那個于他有“一推之恩”的鄰居會把那宅子修成個什麽風格。他聽招福說,隔壁那人是個商人。既然是商人的話,那宅子的風格大概是附庸風雅頗顯鄙俗的。
可據他這幾天的偷窺,那個鄰居看起來溫和的很,頗有些文士的樣子。像個文士的話,那宅子的風格又該是清冷雅致故作清高的。
粗鄙糅雜雅致?陸小公子猜不出那是種怎樣的風格,就興趣滿滿的一天一天的看了下去。
孔傲在陸小公子第一次偷瞧自己宅子的時候,就發現了陸小公子。能發現陸小公子,倒不是因為他的武功多高多強,而是因為陸小公子的隐藏技巧實在令人捉急。
自己一個眼神望過去,陸小公子頭縮的倒是夠快,只是那發冠還露在牆外,刺眼的很。偏陸小公子還不自知,一次次躲得是不亦樂乎。
孔傲也不在乎陸小公子日複一日的偷窺,只是在閑得無聊時朝陸小公子那裏一望,逗陸小公子把頭縮下牆去。
今日的陸小公子不知是看的太入神,還是看的跑了神,孔傲一眼望過去的時候,陸小公子沒能及時縮下頭去,目光交彙,陸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孔傲傻笑,孔傲亦對陸小公子點了點頭。
即使是個商人,那也該是個和氣儒雅的儒商。陸小公子在心中評價道。
一個被保護的太好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孔傲在心中評價道。笑起來倒還算好看。孔傲在心中補充。
至于陸小公子和孔傲都四目相對了,為何還沒能認出來孔傲便是那情敵二號,全因為當前的孔傲,戴了魔教必備的□□。
登門拜訪
孔傲的宅子修了大半個月便修葺好了,終修成了一副附庸風雅的樣子。假山池塘、團花游魚,一樣不落。後院拐角的地方,還擠擠的修了個四角涼亭,黑頂紅柱,煞是突兀。
陸小公子對那宅子失望的搖搖頭,便開始打點禮物,準備去登門道謝。雖然道謝的原因太過尴尬。
沒等陸小公子去登門道謝,孔傲就把拜帖送到了陸府。陸小公子湊過去看陸大人手中拿着的請帖,心道他這個鄰居原來姓周名坤。
輝朝歷來重農輕商,士農工商的排次可以說是深深地烙印在每個文士的心中,陸大人自不列外。陸大人看着手中的請帖,是想直接退回去的。可礙于拜帖上的緣由——喬遷至此,拜谒鄰裏——太過合理。陸大人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拜帖退回去。
拜帖既然沒被退回,孔傲轉日就讓仆從拿着拜禮随他一起去了陸府。
因着陸大人不屑于應付一個商人,陸大哥身負公事,所以接待孔傲,亦或說周坤的,是陸家二哥以及纏着陸二哥而來的陸小公子。
陸小公子非要纏着陸二哥一起接待周坤的原因十分簡單。他怕周坤一不留神把他鑽狗洞和偷窺的事說出來。
陸小公子心思簡單,心裏想什麽,面上顯什麽。性子大咧的陸二哥看不出來陸小公子從那對着周坤擠眉弄眼是為了什麽,只以為陸小公子是聽膩了客套話又不好意思離席,故而沖着周坤作怪。
而孔傲的心裏卻是明白得很,陸小公子這是在暗示他不要說漏了嘴。
陸家二哥嘴裏的車轱辘話孔傲聽得是真有些膩味了,壞心一起,幾次三番的把“側牆”一詞挂在嘴邊,弄得陸小公子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放松,也倒不失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