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晚
李默把邢沛送回房間,裴青還也跟在後面進來了。
邢沛歪倒在沙發上,對李默擺手:“好了,你出去。”
李默站着沒動,按照以往邢沛醉酒的經驗,都是他幫邢沛收拾好,把人塞到床上安置好才關燈離開。今天裴青還跟來,這種極其暧昧的場景下,他怕邢沛吃虧。
房間的氣氛有些尴尬,裴青還當然也注意到了,走上前去揉了揉邢沛的頭發:“你今天喝得有點多,我替你叫了杯牛奶,一會兒喝了,早點休息。”
說完欲走,卻被邢沛抓住了手腕,又對李默說:“你還杵這兒幹嘛?”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說着李默輕車熟路往浴室走。
“誰叫你放了,快滾!”
“邢沛,你喝醉了。”
“我只是有點醉,OK?我又不是未成年,要你來管我?”看李默還不動,邢沛幹脆說道,“你留這兒跟我們玩三P嗎?”
李默臉色變換了一會兒,實在頂不住,終于走了。
裴青還笑:“你平時就這麽吓唬自己助理的?”
“李默沒事,他跟我好幾年了,這點小事吓不到他。”
裴青還卻是在想另一件事。看李默這手忙腳亂的反應,一副不知道怎麽應對眼前這種場景的尬尴樣子,可想邢沛并不像他表現得那麽愛沾花惹草。至少在李默跟他的幾年,跟自己這樣的關系,恐怕是第一次。
“裴老師,想什麽呢。李默走了,你要幫我洗澡。”
裴青還抓着他的手,把人拉起來:“你不是說自己只是有點醉麽?”嘴裏這麽說,手上卻麻利地替邢沛寬衣解帶。
邢沛把腦門頂在裴青還額頭上,邪邪地笑:“裴老師,你能不能別跟我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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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下不為例。”邢沛上衣脫光了,他也伸手去拉裴青還的衣服。裴青還放在他腰上的手臂往裏一收,兩人胸腹緊緊貼着,皮膚溫暖的觸感讓人很惬意。
說着下不為例的話,實際上應該是沒有下一次了。關于電影殺青之後兩人何去何從的話題,從未在他們中提起。也沒辦法提,這種關系,看起來誰也沒有進一步的準備。邢沛只是一時興起,裴青還不過是陪着他胡鬧一通。逢場作戲的兩人有什麽未來可言,所以幹脆就不去說了。
“裴老師,今晚我們做一次吧。”
裴青還撫着邢沛的後頸,沿着他眉心往下親吻,聽到這話,吻停在了鼻尖。
裴青還用手點了點他額頭,帶點警告的意味兒:“別打我主意。”
邢沛有點厭煩:“我在下面總行了吧。”
裴青還捧着他臉的手緊了緊,邢沛這種程度的讓步讓他很詫異。
看他沒話說了,邢沛輕蔑地“啧”了一聲:“靠,你真是一點不吃虧,年紀一大把,心胸就那麽點。”
“我可沒有勉強你。”
邢沛這委屈害羞又惱火的小表情實在很可愛。短暫的一瞬間,裴青還也生出了如果有個小情人,逗一逗,疼一疼,似乎也挺好的想法。
邢沛用力掐着裴青還的腰:“你小心點,要是把我弄疼了,我肯定翻身揍你。”
裴青還并沒說好或者不好,只捧着邢沛狠狠親了他一口,兩人拉拉扯扯地去了浴室。
夏天已經徹底過去了,酒店不夠寬敞的浴室擠了兩個男人,非但不冷,溫度還有蹭蹭上升的趨勢。
“我想泡一泡。”邢沛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你喝醉了別泡,對心髒不好。”裴青還把龍頭關上,“站過來,我給你洗。”
邢沛突然有點臉紅。
他站過去,先是彎腰低頭,讓裴青還給他洗頭。
“閉上眼睛。”裴青還把頭發打濕,擠上洗發水,輕輕揉着他的頭發,泡沫順着他的脖子往下滑,癢癢的,像有人伸着小指頭在撓。
邢沛睜開眼睛,便看到裴青還的腰腹和腿,還有中間垂着的,他下意識伸手去捏住了。
“別鬧。”裴青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邢沛充耳不聞,另一只手也摸了上去。
“叫你別鬧,眼睛閉上,要沖水了。”
邢沛眼睛閉上了,熱水劈頭淋到他頭頂,沖完了頭發,裴青還一把把他翻過去按在牆上,從身後貼着他:“這麽急着找操?”
邢沛趴在玻璃牆上,嬉笑嘲諷:“裴老師你畢竟不年輕了,我怕等太久您體力不支……靠!”
……
他們玩了一夜,但直到最後裴青還都沒有動真格的。兩人已經累癱了,卻一時沒有睡意,而是抱在一起親吻聊天。
“我發現你這人床上床下差別也忒大了吧,真是衣冠禽獸啊。”
裴青還懶得回答邢沛這種無聊的問題,只是把他扒過來靠着自己,用手指惬意地揉搓他的耳垂。
邢沛倚着他的手臂往上蹭了蹭:“我說真的,你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
裴青還無奈地笑了笑:“床上床下,人前人後,每個人都是在不同的場景裏扮演不同的角色。為什麽我在工作中的樣子要和在私密空間的樣子一樣?問出這種問題的,還是無知的小朋友。”
“啧,其他人知道一派正經的裴老師喜歡在床上打人屁股嗎?”
“為什麽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又不跟他們上床。”
邢沛縱着鼻子,一副很不屑的樣子,感覺自己從最開始就受到了蒙騙,這他媽哪是什麽好人,簡直太壞了好麽,壞透心了。
他又想到了什麽:“你……那個,是不是跟很多人這樣過?”
問出這個問題邢沛有點洩氣,他以為裴青還是個純情的老男人來着,以為這種高嶺之花,看着難搞定,但一旦淪陷,就會對自己不可自拔,現在看來純屬他想多了。這人床上簡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一看就是久經操練的。
“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裴青還一嘴帶過,伸手去摸邢沛的臉。
邢沛一把打開他的手,又“啧”了一聲。顯然姓裴的不太願意聊這個話題,邢沛卻心想,他自己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也沒那什麽吧。
裴青還又把邢沛皺着的眉頭稔開:“乖乖,還不困嗎?”
“那你這些年……一直喜歡你師兄?沒有喜歡過別人,卻和很多人上床?”
裴青還未置可否,只是目光變得幽深,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感情就像你最喜歡吃的那道菜,上床像一日三餐,你不一定能吃到自己最喜歡的,但總要吃飯。如果很久沒有吃到那道菜,它的味道會變成一種熟悉的記憶。如果從來沒有吃到,你最愛的只是一種想象中的味道。”
“你明知道是想象的,為什麽還要執着?”
“每個人記憶中都有一道溫暖的菜,或許再也吃不到,但那是一種和美好的情緒連接在一起的寄托。”
邢沛輕蔑地哼哼兩聲,嘲諷道:“你還沒那麽快死呢,幹嘛着急給自己做棺材,去找你喜歡的菜啊,真是的。”
裴青還笑:“年紀大了,除了玩送上門的小朋友,其他時候懶得動。”
聽到他在笑話自己,邢沛豎着眉,給了裴青還一拳,卻在半道被裴青還捏住了手腕。
裴青還把邢沛的手塞到被子裏,又親了親他的鼻頭:“別鬧了,睡覺吧。”
說着裴青還打了個呵欠,跟着邢沛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晨光逐漸把房間照亮,天亮了,他卻終于感到一陣疲憊和困意。
邢沛往下縮了縮,把下巴抵在裴青還的肩上,睡意朦胧地:“那你還讨厭我嗎?”
“沒有讨厭過,我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