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您回來了？
第58章 您回來了？
淩冽的眸子頓時收緊，淩九夜死前唯一信任的人只有芷秋，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芷秋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有了這樣的一個習慣。
夜深之後一個人坐在窗臺邊上，看着漆黑的夜出神，自小她身上背負的責任就尤其的多！
照顧殘疾的小姐，做一個活的藥壇子，做小姐的擋箭牌，做一個游走于堡主和小姐之間的間諜……忽然有一天小姐厲害了，不那麽需要自己了，她反倒是覺得自己整日無所事事憂傷得要命。
白色的衣裙從樓閣上滑落，帶着淡淡的清香，芷秋知道九夜今天要回來，聞到那熟悉的味道立馬就展開了笑顏。
只是，笑才剛剛開始就又僵住了，九夜帶着一身的寒氣，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雖然過往九夜大部分時候也都是冷的，可是并沒有像現在這樣芷秋看着就覺得真的冷到了心尖兒上。
“小姐，您回來了？”她幹幹的一笑。
九夜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跟前，沒有一句多餘的寒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鬼蜮和我有什麽關系？”
聲音冰冷得猶如九幽之下而來一般的寒冷。
“我……我……我不知道……”芷秋先是一怔而後臉色瞬間慘白，如臨大敵一般，對于九夜突然提及鬼蜮她害怕得要死，卻還是咬死不說。
“我說過不喜歡隐瞞，特別是威脅到我命的事情，你看到我是怎麽對待淩長樂和淩長欣的，親姐妹尚且如此，何況你！”九夜聲音淩冽，芷秋一愣，眼淚充盈了她的眸子。
原來她的小姐是真的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早就不是那個自己了解的她了。
過去她也知道好多好多的事情，多數的時候都是不說的，靜靜的一個人坐在一邊看天空。
如今的小姐……也知道了好多的事情，但是……幾乎每一件她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芷秋心裏就一個勁兒的怪她，怎麽就不能讓自己少知道一些？
“下手吧，不能說的死也不能說！”芷秋咬着牙關緊緊的閉上眼一顆眼淚順勢滑落，九夜眉頭皺起，很明顯她和淩雲天做的事情都實在明裏暗裏的保護淩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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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軟硬不吃哈！”九夜無可奈何一笑松開手，芷秋脖子上已經留下了兩個青紫的痕跡。
“一切為了小姐好的事情，即便是怕死了也要撐下去。”芷秋退後了兩步，肩膀上的傷還沒有好，她穿的很單薄，只在外邊披了一件外衣。
“鬼蜮對我的意義想必我不多說你也應該知道，現在情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我腦海裏的記憶少之又少，秋，有些我該知道的一定得知道。”九夜眸光如水，安安靜靜的望着芷秋。
芷秋低着頭站着沒有回答，九夜輕輕一笑接着說道：“你不說我多花些時間研究記事本，早晚也會知道，也許找到的東西比你知道的還要多。”
芷秋身子猛地一顫，擡頭看着九夜，一臉的詫異，
“那個記事本是個禍害，早就和老爺說過了，既然這次您又忘記了，就不要再拿來了，他偏生不聽。”
“記事本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九夜心裏暗暗一笑，小丫頭果真就是小丫頭，這麽輕輕的一炸就給炸出來了。
“知道的不多，您每一次在記事本上記東西的時候，都會像是發了瘋一樣狂躁，大部分時候都是不讓我接近的，除非實在害怕得不行了，才會讓我陪着。”
“害怕？”九夜心裏咯噔了一下，“秋，到了這份兒上了，說吧，免得我在去記事本上找又發了瘋！”
“嗯！”芷秋緊緊的咬住嘴唇，狠狠的點頭。
九夜沉吟了片刻問道，“筆記本裏經常提到一個女人，總是用她代替，我知道有些時候是說的大夫人，可筆記缭亂狂躁的那些又像是再說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誰？”
芷秋咬了咬唇娓娓道來：“這件事情現在估計也就小姐和芷秋知道，老爺都不曉得。雖然我也不知道您是怎麽發現的……世人恐怕都不知道，那個十幾萬年前差點毀掉神魔大陸的的鬼蜮其實是天地混沌之時孕育出來的古神，因為不喜歡神界的拘束就投身魔界做了一個魔女，後因為殺戮太重，行事乖張就被封印了。”
九夜微微擡了擡眼皮，賈德天居然沒有騙自己。
“你确定嗎？”九夜沉聲問道，上次賈德天說起鬼蜮之後她便去查看和鬼蜮有關的許多書籍，可所有的記載之中，鬼蜮是一個空間，她像是一團來自地獄的火炎，将漫天的神佛全部燒得隕落。
“雖然芷秋也不知道您當時是怎麽知道，總之那時候您是十分确定的，還說她叫幻傾城！”
芷秋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那些日子對您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浩劫，每天您都很害怕，吃不了睡不了，瘦成了一把骨頭，沒辦法只芷秋只能悄悄的喂血給你喝，否則現在您就已經死了！”
“封印呢，淩家堡的封印在哪裏？”九夜看着芷秋沉吟了片刻暫且從鬼蜮這件事情上轉移開來。
“小姐……”芷秋聲音帶着哭腔，“您就好好的做您的淩家堡堡主，不要去過問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九夜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芷秋狠狠的一哆嗦，眼淚叭叭的往下掉：“是你！是你！淩家堡的封印是你的魂魄！”
九夜一怔，芷秋接着說道：“淩家堡的封印是打在世代繼承者的魂魄之上的，如若被人殺了，或者自然死亡封印就會落在下一任繼承人的身上，封印毀了，您就會魂飛魄散。所以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去了好不好？”
“芷秋！”
“嗯？”
“上次看到九嶷王的時候臉色慘白成那樣，是因為他也是封印住鬼蜮的其中一道封印？”
“是！”
“如果三道封印之中開了兩道，會怎麽樣？”
“哐當！”九夜話剛剛說完，芷秋便一個不穩的倒在身邊的燈架上，手被燭火燙傷不說，還摔壞了一副極好的燈架，她立馬慌亂的不行。
九夜來的時間不長，但是也不算短，她知道什麽事情會讓芷秋害怕，其中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她的主子淩九夜。
鬼蜮是神魔大陸家家戶戶都知道的一個遠古傳說，芷秋定也是聽說過的，她現在怕成這樣……不會是因為故事本身有多麽的吓人，而是……故事背後的事情！
“您不要胡思亂想了，巫王殿的封印還在，九嶷王也不會放任着鬼蜮的爪牙胡來的，您一定不會有事的！”芷秋慌慌張張的扶起燈架就往床邊走。
九夜看着她的這幅模樣……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她這麽無所适從。
“好好休息。”
“哦！小姐安！”
門輕輕的扣上，九夜在廊坊上站了一會兒，顏如玉幾次三番的警告的源頭她覺得已經慢慢的浮出水面了，鬼蜮和淩九夜到底有什麽關系？現在穿越而來的她又會以什麽樣的方式被卷入其中？
而後的日子變得十分的平淡，每日清晨粉桃就踩着飯點兒碧落館，吃了早餐就開始一整天的習武，晚上四部的人會過來例行公事的彙報賬務方面的事情。
暮雲歌那邊從九夜回來之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夜錦雖然現在還是個太子，可大部分國家大事皇帝已經移交給了他處理，原本就非常繁忙，之前九嶷王出現引發了舉國的騷動，他有剛好在這個時候離開了王都，可想後續有多少事情要忙。
所以整半個月的時間他都幾乎在九夜安排給他的別院裏面未曾和九夜碰面！
先前隔幾天就會出現的顏如玉從那天之後仿若消失了一般，九夜偶爾想起來都會覺得那個人會不會只是一個夢！
幾番思量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個萬花齊放的時候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該要的東西就不要奢望，命就會長，在九夜的世界裏愛情就是這樣的東西。
在這樣的平淡之中……第二次分筋錯骨的時間也接踵而來！
往日裏奢華的鳳栖梧現在成了人跡罕至的破屋，好在大火只是燒毀了鳳栖梧的一半，硫磺泉那邊還保存得很好，九夜不至于頂着露天分筋錯骨。
噗通一聲下水，帶着濃重硫磺味的溫泉水從她絲滑的肌膚上浮動而過。
那一雙冰藍色的眸子一閃而過，很快她就将他屏蔽，然後安定心神，開始了第二次慘絕人寰的分筋錯骨。
她不知道的是，她如水入定的那一瞬間，鳳栖梧中，一身着水藍色錦袍的男子不着聲色的出現。
抱着胳膊，倚在朱紅色的柱子上，冰藍色的眸子裏帶着隐約的笑意。
暗黃色的泉水漸漸的開始翻滾出了血紅，九夜比上一次更加迅速的分解來了自己的胫骨。
顏如玉微微的嘆息了一聲，這丫頭和傾城的模樣大相徑庭，脾氣卻是相似到了極致，倔強得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搖搖頭，他身上冰藍色的光芒一現，身影慢慢的淡下來，水面上藍光大現。
九夜被他抓住雙手的一瞬間，心頭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風裏來雨裏去，疼痛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背負的人，突然有一天身邊有個人但凡你處在危險苦難之中的時候他總是能毫無聲息的出現在你是身側，再堅固如同頑石的人，也會有所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