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李希收到何東的微信,別提多興奮了,就連握着手機的手都激動得抖起來了。她早就發現了聶左是塊小鮮肉,肥水不流外人田,邵欣欣要是放着這麽秀色可餐的男人不吃,一準兒是腦子筋混凝土了。
路上有點堵車,她聞訊趕到邵欣欣家時,三人已經吃完午飯了。
何東嫌她來得太慢,錯過了邊吃飯邊拷問奸/情的絕好時機,投給她個哀怨的小眼神,“老婆,欣欣的廚藝還挺不錯的,可惜你沒口福了。”
李希對他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心領神會,當即回敬了他個“你懂個屁”的溫柔眼刀,然後她“嘿嘿”一笑,晃了晃手裏的兩瓶紅酒,對邵欣欣說:“咱好久沒聚了,今兒來個不醉不歸!”
酒能催情,酒能亂/性,有了它還怕逼不出奸/情來啊,搞不好幾杯酒下肚,那對兒俊男美女當場就奸/情畢露了呢。
何東後知後覺地悟到這個道理,看向李希的目光不由充滿贊賞,嘴巴随之抹了蜜:“老婆大人說得對!要說我和希希的緣分,還是拜聶左和欣欣所賜呢,今天就當感謝你們這對媒人吧。”
……這夫妻倆扯什麽呢!
邵欣欣聽得一頭霧水,她看了看窗外豔陽高照的天氣,摸着鼻子問:“你倆沒病吧?大白天的喝紅酒?”
“沒病!”李希和何東異口同聲地回道。
一直沒吭聲的聶左突然扯了扯嘴角,像男主人一樣拍了板,“欣欣,去拿幾個杯子來。”
“……”卧槽,這是她邵欣欣的地盤好不好,她居然連否決權都被剝奪了!
要怪只能怪聶左太睿智,他還能看不出李希與何東這對狗男女的花花腸子,想看笑話是吧,沒問題,他絕對奉陪到底,只不過最後是誰看誰的笑話就不一定了。
喝酒少不了玩真心話大冒險,李希顯然是有備而來,游戲規則和懲罰方式都是她搶着定下的:搖骰子定輸贏,輸的人可以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懲罰方式是讓對面的人幫你脫衣服,或者喝酒也行。
……脫衣服?!會不會玩得太開了?!
邵欣欣瞪圓眼睛,為難地瞅了瞅坐在她對面的聶左,又瞅了瞅坐在李希對面的何東,她當即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們倆老夫老妻了,早把對方的身體看了幾百遍了,誰給誰脫當然無所謂了!可我跟聶左這麽純潔的上下屬關系……”她玩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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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的反對意見尚未表達完畢,聶左已淡聲打斷她:“別啰嗦了,開始吧。”
邵欣欣怔怔地瞪着男人那張饒有興味的俊臉,陡然覺得自己被這幫混蛋合夥算計了啊!
游戲開始,邵欣欣黴運高照,第一輪就輸了。
何東發問,他的嗓音透着濃烈的幸災樂禍:“聶左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的?”
……媽蛋,一上來就問這種限制級的問題,還讓不讓人活了?!
邵欣欣本就繃緊的神經這下徹底紊亂了,她本能地腦補了一下聶左穿着的小褲褲樣子,雙頰頓時酡紅一片。鬼知道他的小內有多少種顏色啊!邵欣欣轉了轉眼珠子,朝聶左使了個眼色,求助的眼色,拜托偷偷給點提示啊!
聶左坐在沙發裏,筆直的後背舒服地陷進靠墊裏,兩條大長腿交疊,修長的手搭在膝蓋上,嘴角翹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後就這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她急(羞)紅的臉。
呸,裝什麽正人君子啊,這是讓她自生自滅的節奏啊!
正當邵欣欣在心裏把聶左從頭到尾罵個遍時,何東發話了:“你別擠眉弄眼了,答不出幹脆讓聶左直接幫你脫衣服呗。”這話別有一番煽風點火的意味。
李希還是有點恻隐之心的,她斟滿一杯紅酒,推到邵欣欣面前,“不然你幹了也行。”
邵欣欣急了,她不能首戰就認輸啊,她立馬搬出破釜沉舟的架勢,梗着脖子報出個顏色:“黑色的!”
聶左狹長的眉尾隐隐一跳。
何東臉上登時閃過一絲驚訝,随後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賊笑,“答對了。”聶左只穿黑色的小褲褲,作為聶左的特助,他對大Boss的這個習慣自然了若指掌。
李希的表情跟何東十分一致,只是她快人快語,把話挑破了:“欣欣你行啊,原來你看過了……”
“看你妹!”邵欣欣嘴上不甘示弱,心裏着實松了口氣。
聶左每天晾在陽臺上的小內貌似都是黑色的,三角的,她眼又不瞎,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幾次,這才勉強蒙對。人一贏,氣勢立馬回來了,邵欣欣嘚瑟地挑了挑眉毛,拍着茶幾嚷嚷:“再來,再來!”
聶左搖骰子的姿勢很帥,堪比賭場荷官,手落猜點數,輸的又是邵欣欣。可見人光有氣勢,沒運氣是沒用的。
邵欣欣想哭,她用喵星人的暖萌眼光看着聶左,求放過啊。
這種小女人的溫柔模樣令聶左頗為受用,他語帶笑意:“如果你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在你面前熟睡,你會做什麽?”
“扒了他的褲子呀!”李希忍不住替她搶答了。
“去你的!”邵欣欣正經八百地回道:“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吻。”多浪漫呢,電影裏都這麽演的。
聶左笑了,唇角翹起的弧度有幾分……迷人,他居然有種現在就在邵欣欣面前睡着的沖動。
黴運挨個來,很快便輪上李希了。總算能報仇了,邵欣欣笑得花枝亂顫,連聲催促:“聶左快問,問個限制級的!”
聶左難得很聽話,“李希,何東身上哪裏最硬?”
……必須是那裏啊!
不料,李希嗽了嗽嗓子,假模三道地說:“小東東最硬的是心腸。”
“沒勁!”邵欣欣吐槽。
李希白了邵欣欣一眼,她話還沒說完呢好不好,“他從來不知道憐香惜玉,一般都是一夜七次郎!”
好驚人的數字,邵欣欣不自覺地看了看聶左。
聶左一挑眉,“估計要是真的,何東早就精盡人亡了。李希喝酒。”
李希不服,她誇張了一點難道不行麽!她不甘示弱地問邵欣欣:“聶左一夜能幾次啊?”
“……”我又沒試過,我怎麽知道!
一連幾輪玩下來,只有聶左一人是常勝将軍,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沒多會兒,終于輪到他了。李希記恨他對自己下手一點不留情,于是狠狠刁難聶左:“如果你和女朋友約會,突然遇到她的前任,你會怎麽辦?”
盡管邵欣欣并非是他的女朋友,但聶左湛黑的眼睛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晃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停留一瞬。
……你看我幹嘛啊!
邵欣欣正坐等好戲,殊不知居然迎來兩束灼熱的目光,瞬間激得她的耳根子隐隐發燙,默默腹诽這游戲沒法玩了!
說到女朋友的前任,聶左腦中不受控地冒出了一個男人的臉。
柯一誠的臉。
他動了動薄唇,幹淨利落地道出一個字:“打。”他和柯一誠碰過兩次照面,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哎呦喂,你還挺Man的!”李希伸出大拇指,比了個贊。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門鈴聲猝不及防闖入幾人的耳膜。
這年頭大家萬事都講究一個“省事兒”,能發微信絕不打電話,能打電話絕不上門,大星期天的會是誰登門呢?
“我先去開門。”邵欣欣意猶未盡地站起身,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到門口,“誰呀?”
門一開,門裏、門外的人皆愣了愣。
“柯一誠——”邵欣欣嘴角的笑容凝了凝,有些局促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柯一誠拿着個盒子的手微微一僵,“原來你有朋友在。”
屋裏的人除了何東是生面孔外,其他的人他都算認識。尤其是李希,當時他還跟邵欣欣拍拖時,倆女孩就是一對好閨蜜了。
李希暗暗心驚,說前任,前任就到,她簡直是一語成谶啊!如果人真有來世,她幹脆跳大神去算了。
“咳咳,柯一誠,好久不見,要不一起玩吧。”李希的腦回路比較粗糙,她光顧着化解眼前的尴尬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出了個馊主意。
“好。”柯一誠沒拒絕。
“……”邵欣欣很想去死一死,不客氣向李希飛去一柄眼刀。
柯一誠乜斜了一眼面色變冷的聶左,自顧自在李希身邊落了座。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位置離聶左最遠。李希就這樣夾在他和邵欣欣中間了,剛才被邵欣欣一瞪,她才豁然反應過來自己嘴太快了,可現在總不能再把人轟走吧。
李希只好硬着頭皮介紹柯一誠:“他是我和欣欣的學長。”
柯一誠向何東略一颔首,卻始終視聶左為空氣。聶左也不在乎,據說與前任複合進而成功走進婚姻殿堂的比例僅為百分之三,他才不會為了這種低概率的事情置氣。
咳咳,可他怎麽會聯想到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呢!
柯一誠随手把手上的盒子遞給李希,示意她先放在茶幾下層。
李希的眸光忽地一亮,這可不是一般的木頭盒子啊,這個盒子是純手工制作的,而且選用的是上等的複古木,她當然不是對古董有研究,而是盒子上那個精致的Logo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砸着嘴說:“你可真夠舍得的,買這麽貴的花兒。”傳說中B市最高檔的花店,所有的玫瑰均是從日本空運來的,花期有三到五年之久,特別裝在這種限量版的盒子裏饋贈佳人。
邵欣欣全程斂眸不語,仿佛是個局外人,這位不速之客攪合她的心實在有點亂。
柯一誠的連串舉動,落在何東眼裏,不由令他想偏了。又是學長,又是挨着李希坐,還送花給李希,怎麽看怎麽不單純,何東明裏不動聲色,暗地裏,他眼尾的餘光卻一刻沒離開過柯一誠。這抹餘光裏透着審視,透着警覺,想撬他何東的牆角可沒那麽容易,哼哼。
新成員加入,游戲規則略有改動,李希知趣地把脫衣服的環節取消了,真心話的勁爆指數亦直線下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有種各懷心思的複雜感覺。場面最終演變成各有輸贏,輪番灌酒,其中最不勝酒力的就屬邵欣欣了,加上輸得多,幾輪下來她整個人開始坐不穩了。
沒撈着看邵欣欣給聶左脫衣服,李希略感……沮喪。但她的沮喪很快就被沖淡了,因為她驚訝地發現了一件怪事——她家何東似乎和柯一誠杠上了。
每次柯一誠猜輸,何東都問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現在,他虎視眈眈地問柯一誠:“在座的幾個人,你最希望誰得到幸福?”
“邵欣欣。”柯一誠此輪選擇不喝酒,而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的聲線清冽,目光執著,不遮不掩地落在邵欣欣微醺的臉上。
她已經被酒精麻痹的心尖忽地一顫,這人要不要這麽直接啊。
……卧槽,這是神馬狀況?!
……難不成柯一誠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媳婦?!
何東頓時淩亂了,立刻向李希投去個疑惑的眼神,只見她單手撫額,看了看柯一誠,又看了看聶左,一臉“完蛋了”的悲壯神情。
可不是麽,聶左本就沉冽的臉孔,這會兒早已一絲溫度都不剩了,寒得瘆人。
何東冷不丁就成了真相帝,一時間,他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媳婦安全了,悲的是聶左的腦袋……冒綠光了。他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安靜地當個笨蛋多好啊,他怎麽就問了這麽個腦殘的問題啊,這不是打老大的臉嘛!
“咳咳,這輪不算,我罰酒!”說着,他趕緊舉起高腳杯,“咕咚、咕咚”連灌三杯,生怕被老大怪罪。
幸好聶左的自制力甚好,他并未當場發作,只悠悠站起身,沉聲道:“不玩了。”
廢話,再玩下去鐵定變綠巨人啊!何東贊同,他拉着李希的手,一把将她從沙發裏拽起來,附和說:“是啊,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家了哈。”
李希喝得也不少,頭正犯暈,就被何東連拖帶拽拉出了門。
客廳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邵欣欣歪在沙發裏,一副徹底喝挂了的殘樣,她微阖着眼睛,說不出話。
兩個男人像左右護法一樣,一邊一個杵在癱軟的女人身邊,柯一誠挑釁似地瞥了聶左一眼,口吻傲慢:“司機先生,你也該走了,我會留下來照顧欣欣的。”
聶左那張冷若冰霜的俊臉突然展露出一個淺笑,笑得這般戲谑,“柯一誠,該走的人是你。”
柯一誠愣了愣。
他尚未搞清對方話裏的意思,且聽聶左補充道:“我就住在這裏。”
柯一誠也笑了,“你是得妄想症了吧?需不需要我介紹個醫生給你?”
聶左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指了指玄關處的幾雙黑皮鞋,“我确實住在這裏,和邵欣欣住在一起。”
回頭看了看男人的鞋,柯一誠上一秒還洋溢着高姿态的臉孔陡然間一片黯沉,他一句話反駁的話也道不出了,只勾起僵硬的嘴角嗤笑一聲,可惜這聲嗤笑明顯底氣不足。
沒錯,這個令他措手不及的事實,硬生生地把他襯成了——傻逼。
以及,失敗者。
柯一誠是臉皮極薄的人,不過有些話說出來并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而是自有深意:“姓聶的,你別高興得太早,你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在B市幹什麽!”
聶左的眉狠狠一皺。
莫非柯一誠知道了什麽?
“你等一下。”他忽然沉聲叫住了正欲離開的柯一誠。
怕了吧?柯一誠陰恻恻地笑了笑。
不料,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聶左已面無異色,他朝茶幾努了努嘴,提醒說:“你別忘了把你的花帶走。”
“……”算你狠!
人都走幹淨了,邵欣欣也徹底睡熟了。
聶左斂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下午四點。他二話不說把邵欣欣從沙發裏抱起來,穩步走向主卧。來到門口,聶左穩健的步履稍一踯躅。
不知想起什麽,他調頭把邵欣欣抱進了他的房間,輕輕放在他的床上。
然後他拉上了窗簾。
凝視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一張一翕的唇,以及這副不算安穩但有點嬌憨的睡顏,聶左莫名想到剛才的問題——
如果你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在你面前熟睡,你會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想看聶左做什麽啊~~收集意見啦啦,快點告訴我哈!
這章夠肥吧?碼字碼到淩晨五點了,搖尾巴,求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