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方才洗剪吹的人窮追不舍,一副要殺人越貨的兇殘氣勢,聶左原本是不怕的,可他手上有傷,又抱着邵欣欣這麽個大活人,雖然她的身材相當苗條,一米七,五十公斤,聶左抱起來也不算吃力,不過不是買豬肉論斤兩的時候,他擔心那幫小混混會傷着她,所以直接拐進了路邊的一條窄巷裏。
小巷是那種窄得連車都開不進來的巷子,兩邊都是低矮、破舊的紅磚樓房,樹倒是挺多,一路攀上夜空的茂密枝葉把月光和星光都遮了個嚴嚴實實,只有昏黃的路燈從樹葉的縫隙裏漏下來,幽幽暗暗的。盡頭的樓門洞前擺放着一排分類垃圾桶,半人高,味道略難聞,上面分別寫着廚餘垃圾、可回收垃圾、其他垃圾……
聶左突然駐了足,淡聲說:“安全了。”
邵欣欣如釋重負,“嚯”地睜開眼睛,看清身處何地,她不由微微一怔,聶左怎麽把她抱到這兒來了?
……他倆居然躲在垃圾桶後面。
邵欣欣的腳跟尚未站穩,肩頭猛地微微一沉,只見聶左壓着她的肩,說道:“蹲下。”
她雙膝立馬一曲,像朵小蘑菇似的蹲在地上,瞅着和她保持着同樣姿勢的聶左,邵欣欣突然有種小時候玩捉迷藏的感覺。她不由一陣唏噓,聶左還挺會找地方藏的,只可惜了他的一派英武形象,瞬間就被身後的垃圾桶背景給拉低了。
屏息凝神了一片刻,邵欣欣飛快地回頭看了看,見沒人追過來,她這才長籲一口氣:“你妹的,洗剪吹不就是被你打掉一顆破牙麽,至于這麽玩命麽!”
聶左沒說話。幽淡的光影中,男人額角有突起的青筋隐隐跳動着,一雙眸子湛黑如墨,眸光裏蘊藏着冰冷的光澤。只怕今晚的紛争不是一顆牙引起的,聶左似乎已經猜到小混混們是受何人指使了。
邵欣欣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男人冷肅的表情上,她仿佛猛然想起什麽,一把拉起聶左的手臂,“給我看看你的傷口。”
這一看,邵欣欣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聶左的襯衫挽在手肘處,上面沾着星星點點的血跡和玻璃屑。他的小臂上有好幾條血口子,其中最長的一道約莫有十厘米了,傷處還在隐隐往外滲着血,看起來傷得很深。他都殘成這樣了,剛才還抱着她跑了那麽遠,邵欣欣的心不由狠狠一疼。
“走,趕緊去醫院。”她二話不說拽着聶左就往巷口走。
“不用了。”
“閉嘴,小心得破傷風,死的很慘的。”
“……”
別看邵欣欣這女人平時大喇喇的,一旦犯起倔來,十頭驢都拉不住,聶左拗不過她,最終和她一起去了醫院。
醫生在診室裏給他處理傷口,邵欣欣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等,其間,聶左接到了何東的電話。
何東打電話是來報平安的,外加詢問聶左的傷勢。老大為他挨了一瓶子,他受之不起,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用李希的話說,聶左就是中國好男人、中國純爺們的典範,邵欣欣攤上這麽位男票,絕對是轉運的節奏啊。
聶左沒功夫聽他閑扯,只冷着嗓子回道:“你盡快把彙嘉偉業的賬目弄出來,然後辭職吧。”
話題轉得太突兀,何東怔了怔:“為什麽?”
“我估計今晚沈雯就在酒吧裏,她很可能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了……”以聶左的智商不難看出何事為“巧合”,何事為“蓄謀”。
何東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驚訝”來形容了,他後知後覺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今晚的事兒和沈雯有關?”
“嗯。”
雖然沈雯不認識何東,但她和裴東海交往甚密,何東又在裴東海的公司裏做卧底,難保哪天一不小心就穿幫了。當初何東從聶左的住處搬出去,正是為了避人耳目的。
他暗暗佩服老大果然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缪,話說提到沈雯,何東倒是想起個事兒:“我今天忘了跟你說了,私家偵探查到沈雯以前的消息了,她當年大學沒畢業就休學了。”
“為什麽?”
“據說是她懷孕了。”何東神秘兮兮地說。
……懷孕?
聶左陷入一瞬沉默,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挂斷電話,聶左的傷口也正好處理完了,他對醫生說了句“謝謝”,便健步走出診室。邵欣欣正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單手撐着腦袋發呆。瞧見聶左出來,她跟打了雞血似的,“騰”一下站起來。
看了看男人裹得跟木乃伊一樣的手臂,她輕輕地戳了戳紗布,“疼麽?”
女人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令聶左頗為受用,他再自然不過地用完好的左臂摟住邵欣欣的肩膀,然後他微微一低頭,嘴唇擦着她的耳垂,問:“你心疼了?”
對方散漫着戲谑的語調,再加上有恃無恐的挑/逗,登時激得邵欣欣的心思蕩了蕩,可她嘴上卻不肯落下風:“你還臭貧呢,我看你這只獨臂大俠快要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那你料理我吧。”聶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好無恥啊!
回到家,聶左還真不客氣,直接跟邵欣欣說:“你幫我洗個頭。”說着,他也不管邵欣欣答不答應,就兀自走進了洗手間,門沒關,顯然是留給她的。
洗頭而已,邵欣欣爽快地“哦”了聲,她還特地搬了只塑料椅,準備讓聶左洗得舒服點。
不過,她一進洗手間,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聶左居然只穿了條小褲褲……
咳咳,他确定是要洗頭麽?邵欣欣的視線晃過男人精壯的胸肌、腹肌,不受控地往下一滑,她就看見了傳說中的……人魚線。唔,好性感、好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長腿、寬肩、窄腰,每一寸肌理都勻稱緊致,簡直是晃瞎人的眼啊。
邵欣欣的臉蛋立馬紅得跟小蘋果似的,眼神卻有點挪不開。盡管她和聶左已經确定了男女朋友的關系,可倆人除了牽手、親嘴之外,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呢,現在她突然有機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欣賞對方的身體,感覺非常……刺激。
聶左彎了彎唇,從她手上接過塑料椅,放在淋浴房裏,然後若無其事地落了座。如果不是殘了條手臂,他這副唇角帶笑的風流樣兒真跟進了“洗頭房”似的。
邵欣欣一秒鐘變洗頭妹,她效仿店裏的專業步驟,先在聶左的頭頂上倒了點洗發露,然後開始認真揉搓。聶左的頭發不長,發質很好,邵欣欣很羨慕,哪像她們女生的頭發梳都梳不開,還特別容易打結。
就在她開小差的時候,聶左忽然淡聲打破了沉默:“小姐,你是幾號?洗得不錯。”
咳咳,這是男神變男神經病的節奏麽?邵欣欣咯咯笑着,消化着高冷男說出的逗比話,許是笑開了,她的手無意識地一抖,一團白色的泡沫就掉在了聶左的大腿上。
這女人真是不經誇啊,聶左把泡泡拿起來,一揚手塗在了邵欣欣的臉上。
“哎——,你別鬧呀!”她手裏揪着聶左的頭發,鼻尖上頂着團白,看起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小的沐浴房裏充盈着一對小情侶打情罵俏的聲音,然而當邵欣欣給聶左沖水時,氣氛陡然……變了。溫熱的水流在這方密閉的空間裏“嘩嘩”流淌着,淌過他的發梢,她的指尖,像電流一般湧入發膚。玻璃上很快氤氲起一團團的霧氣,淡雅的燈光穿透薄霧,細細碎碎地散下來,不僅迷了人的眼眸,亦眯了人的心智。
水霧中,聶左的臉朝下,微微向前躬着身,結實的後背拉出一道甚為優美的弧度。邵欣欣手裏拿着花灑,站在椅子邊上,她筆直勻稱的小腿正好撞進聶左的視線裏。女人藕段般的小白腿光滑誘人,在袅袅煙雲的映襯下,不禁令人有種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聶左顯然不準備掩蓋他的欲/望。
倏忽間,他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啊,這人怎麽随時随地耍流氓啊!
邵欣欣被突如其來的一吻徹底驚呆了,隔着一層潮濕的霧氣,她睜大眼睛看着聶左,卻只看到他的眼裏浸着潮濕的霧氣,以及一絲安靜而灼人的……深情。一瞬間,邵欣欣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她感覺到自己被他唇上襲來的柔軟觸感暈得耳根一熱,連呼吸都變得難以為續。
男人的舌肆虐翻攪,□的胸膛又貼得過緊,那滾燙的溫度令邵欣欣幾欲窒息,不知何時,她松開了手,花灑“啪”一下掉在了地上。水花四濺,聶左的內/褲被打濕了,她的衣服也濕透了……
畫面瞬時轉為濕身肉搏戰……
邵欣欣回來沒來得及換衣服,還穿着無袖短裙,此刻她渾身*的,薄薄的衣料緊縛在身上,即使不低頭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曲線已經華麗麗地展露無遺了。她試圖推開聶左,關掉水閘,可他的身軀完全将她籠罩住,聶左沒有受傷的左手就那麽有恃無恐地沿着她玲珑的身段,摩挲着,撫摸着,游移着。邵欣欣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她感覺到了男人身/下的變化。
這一刻,她的世界裏,仿佛只有他的主宰和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求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