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起這個晏家,可算是此界了不起的世家大族,存世幾千年,只治病救人,修複靈根,煉制丹藥,除了第一宗不周宮就數這晏家說話最管用。

溫岚随着晏家的老仆上了八匹天馬拉着的豪華大車,本想順便欣賞一下這座醫修之城,誰知道這車速度太快,窗外一片模糊虛影,一盞茶之後,在一座巍峨宮殿前停下。

“仙子請。”老仆很客氣,引領她走到宮門前。

兩列整齊的衛士個個衣甲鮮亮,氣宇軒昂,溫岚忍不住瞥了一眼,感覺這晏宮也跟皇宮差不多了,不知道等下這個修真界的帝皇要她做什麽。

傲欽縮小成狗子,小小一只,跟在她腳邊,殿前金甲衛有一人出列,想阻止它。

“宗主有令,通行。”老仆亮出一塊棕色木紋腰牌,那甲衛後退一步,抱手一禮,退回了隊伍裏,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這些是守城木傀儡,仙子無需害怕。”老仆見她一直看那些傀儡甲衛。

溫岚笑了一下,略有些好奇:“傀儡也有靈根嗎?”

她瞧見這些傀儡,感覺他們除了不說話,眼神有點呆滞外,看起來真的很像人,非常逼真。

“這是自然,我們晏家對于靈根一道早已出神入化,就連不周宮的上一代宗主靈根毀了之後都是我們老宗主修複的。”老仆滿臉驕傲自豪,對自己宗門十分有歸屬感。

溫岚放心了一些,不管要做什麽,一定要辦到,這樣就可以請求晏醫仙修複靈根了。

兩人一路前行,剛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前,就有一人推而出,急切對她說:“可是靈心劍宗的溫仙子?”

“正是。”

老仆連忙為溫岚介紹:“這位便是我家主人。”

溫岚上前見禮,前面的人看着不過四十,不過修真界的年齡當不了真,說不定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修士。

“不周宮的歷長老曾經為我兒蔔了一卦,說今日他的命中貴人西來,一定能讓他醒來。”

晏元惜嘆了口氣,說起前因後果。

晏家嫡脈唯一的繼承人晏歸吉本來也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天才,不過這天才是個金靈根的天生劍修體質,不是醫修的材料,從小就送去不周宮修道,誰知一年前出門歷練重傷而歸,昏迷至今。

晏歸吉的師尊淩法真人用時光之術回溯,竟一無所獲,最後沒辦法,只能把人送回了晏城救治。但是無論晏醫仙怎麽治,兒子始終沒有醒來。

如此過了一年,前兩天不周宮的法修大能耗費十年壽元才蔔了這麽一卦,先天劍體或許可尋回兒子魂魄。

溫岚聽後低頭垂眸,居然還有另一個先天劍體。她想了想,與靈魂有關的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于是謹慎道:“可以先讓我看看晏公子嗎?”

“自然,溫仙子請。”

...

晏歸吉住的地方婉如仙境,靈氣濃郁得凝結成靈雨,溫岚剛踏入院子就覺得神清氣爽,就連廢掉的靈根都有細微的反應。

兩個侍女推開房門,引他們入內,繞過山水屏風,入眼的是躺在床上的病弱青年,他臉色蒼白,只有一絲微弱的氣息顯示人還活着。

房中一股濃濃的丹藥味,估計把藥當飯吃了。

溫岚不是醫修,不能看出什麽問題,她圍着床走了半響,靠着前世半吊子的醫學知識判斷,晏歸吉的腦神經血管可能受到了重創,被淤血堵住了神經系統。她小心翼翼地翻過他的頭,果然發現他的腦袋上有道傷痕。

“晏宗主,這道傷是當時重傷留下的嗎?”

“對,不過用了療體丹之後,傷口已經愈合了,沒發現有何問題。”

晏元惜點頭,這點傷,他做為醫仙自然治起來不費什麽功夫。

再說修士築基之後,識海已成,元神已煉成,他進過兒子的識海,裏面安然無恙就是沒找到元神。

“晏宗主可以看到他頭顱之內的......經脈嗎”

溫岚想了好久,才想到一個與神經系統相關的詞,希望這些修仙者的眼睛能像X光一樣,照出裏面的情況。

晏元惜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修士雖然熟悉靈氣在經脈之中流轉的路線,但是不會有人随便去看他人的經脈,只能憑對人體經脈的熟悉程度疏導。

“歸兒是先天劍體,經脈暢通,現在也可自行吸收靈氣。”

溫岚伸出纖細的手指沿着晏歸吉的後腦勺,朝晏元惜解釋:“這個位置有些像經脈一樣的血管,晏宗主可以想辦法看看是否通暢。”

修士雖然壽命長久,但是也曾經是人,人體上的毛病也會有,當然,她也不明白意識與元神有什麽區別,人類的頭部神經複雜得沒有人能徹底搞明白。

“這法子倒是第一次聽聞,先讓老夫想想。若是歸兒能醒來,算晏城欠你一個人情。”

事關兒子是否能醒來,晏元惜謹慎起來,但是也不敢直接用溫岚的方法。

溫岚了然一笑,萬一醒不來,她估計就得留在這裏了。

晏元惜客氣地送她出晏宮時說:“溫仙子可以在城中任意行走,晏城還有幾處地方風景不錯。”

他當然也看出來溫岚的身體狀況,但是他只字不提,只送給她一塊翠竹腰牌。

溫岚謝過他,也不推辭,大方收下。

傲欽被一個傀儡甲衛按住,蹲在宮牆邊,它剛才趁溫岚去看晏歸吉的時候,在晏宮到處跑,被抓住押到門外候着。

它見溫岚出來,特別委屈地嗷嗚一聲。

晏元惜微微一笑,心想靈心劍宗這靈寵倒是有點意思,他捏了個訣,木愧儡放開了傲欽。

溫岚朝他輯身行了一禮,帶着傲欽走了。

“岚岚,那老頭在看你。”走沒多遠,傲欽與她靈識交談。

“那是晏醫仙,他肯定是不放心我的方法,正在評估我的能力吧。”

街頭巷尾人來人往,他們很快就混入人群。

...

鳳千城坐在晏城一家酒館裏,面無表情地飲酒,他喝了不少,桌上擺着好幾個空壇子。

他依舊還是那身貴公子裝扮,俊美無俦,引得不少女修頻頻回頭,還有女修為了他而停下腳步,走進酒館,酒館一下就爆滿了。

“仙君,獨自一人有何樂趣,不如奴家來陪你。”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上前,巧笑嫣然,妩媚妖嬈。她款款走過去,手執酒壺就要為他斟酒。

在場女修的目光頓時不善,但是無人上前,她們可是正道修士,不恥妖女的作态。

“好啊,你想如何陪?”鳳千城笑得像個纨绔,半點不像正人君子。

女修臉上一喜,挨身靠了過去,但是馬上尖叫一聲,像被火燙到一樣,滿臉悚然地火速遠離鳳千城,扭頭就跳出窗外,隐約可見她手臂上一片通紅之中露出了白骨。

衆人心有餘悸,連忙害怕地站起,跑出酒館。

鳳千城哈哈哈大笑,放下酒盞,朝掌櫃招了招手,好聲好氣地問:“你們晏城最好的靈田在哪裏?”

掌櫃暗恨,都已經吓走三波客人了,這瘋子不會是想去靈田搗亂吧?

“仙君,小的只是個生意人,哪裏知道什麽靈田,仙君若是想買丹藥,前面就有一處靈藥閣。藥材應有盡有。”掌櫃小心翼翼地伺侯着,非常不厚道地想禍水東引。

“是嗎?”

鳳千城低頭看向地面,厭惡地挑了挑好看的長眉,一甩袖抛下一塊上品靈石,左手微動,玉酒盞像一道綠色流光飛入他的掌心。

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掌櫃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大腿涼嗖嗖的,真的吓壞了。

溫岚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正好發現了此處的熱鬧,混在人群裏吃瓜,津津有味地聽別的修士八卦。

沒想到轉頭就見到了穆純之。

兩人打了個照面,目光交流,穆純之還沒動,溫薏倒是先開了口:“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岚兒。”

綠茶眼睛一紅,絞着帕子低聲:“前幾日為什麽不告而別?”

她長得美貌,氣質柔弱,把受了委屈的美人演得十分入戲,在場男修全都是一付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疼愛的表情。

穆純之上前把她攬在懷裏,輕聲安慰她,然後兩人一唱一和,直把溫岚說成是個叛出師門的逆徒。

溫岚安安靜靜看他們演,周圍修士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微妙。

她神色淡定地說:“你們此行還想去不越川吧?幻魔淵需要什麽丹藥,有人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要帶絕情丹,還要帶道侶。”

一個長着一臉胡子的男修嚷嚷,周圍人哈哈哈大笑,他大窘地撓了撓頭。

幻魔淵雖然是在魔界,但是也有不少修道資源,穆純之也是因為第一次闖蕩幻魔淵時得了奇遇,獲取大能傳承,才開始名聲漸起。

但是,沒有哪個正道修士願意光明正大提自己去幻魔淵的事,因為去那地方于名聲有損,自從魔界與修真界停戰之後,兩界大能以不越川為界,修士進入幻魔淵就是有意挑起兩界争端,倘若出事,別說進去的人要受罰,其背後的宗門也會修真界恥笑排擠。

穆純之也不敢提,但是溫岚知道,他去過,而且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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