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陸湛雖然很肯定地說那些火焰蟻不會跟到部落的附近，但是羅臻還是不敢大意，第二天他就讓陸湛帶自己去山腳下的河邊，采摘了一大把已經幹枯了的辣蓼草回來，磨成粉然後沿着冰城牆的外圍細細地撒了一圈，這兩天沒下雪，倒是不用擔心那些粉末會被積雪覆蓋住。

木屋周圍也撒了一圈辣蓼粉，之前那批偷魚的火焰蟻很聰明，将烤魚弄出房子之後就鑽進了積雪之中，不将積雪扒開根本發現不了它們撤退的蹤跡。

辣蓼的味道連人都受不了，對于這種奇怪的螞蟻希望也能有點作用吧，能将陸湛搞得那麽狼狽的螞蟻，想也不可能是以前羅臻見過的那些沒什麽威脅的螞蟻可以比的。

這兩天天氣不錯，城牆上的箭塔只要将柱子用冰凍結實就行了，只是城牆高處風大，箭塔為了留出攻擊的地方，四面通風，除了戰士之外其他人都沒辦法在上面久待，所以平時除了巡邏的戰士上去待一會兒之外，那幾個箭塔建好後暫時沒什麽用處。

木屋前面被清理出了一塊空地，用來作為部落裏的人平時訓練用的地方，經過了之前羅臻的一番激昂的發言，現在即使是嬌弱的女人，也開始邁出溫暖的木屋，來到空地上練習射箭。

羅臻的射箭方法也是一邊回憶一邊慢慢摸索的，真的能夠教授他們的技巧并不多，不過其他人練習射箭也只是為了追求準頭，他們似乎對于戰鬥有一種野生的直覺，羅臻只是給他們說了一些大概需要注意的地方，這些人就能從練習中慢慢找到屬于自己的射箭方法，弓箭的命中率也越來越好，隐隐有超過羅臻的架勢。

“來，我們切磋一下試試。”熱身完後，羅臻深深呼出一口熱氣，對旁邊蹲在地上看戲的陸湛挑了挑眉，語氣中一股躍躍欲試。

“切磋？”

“就是打一架。”羅臻穿了一身合适運動的獸皮衣，但這種衣服畢竟沒有布衣舒服，伸展的時候摩擦到皮膚有點發癢，羅臻穿久了倒也習慣了這種感覺，不會怎麽影響自己的動作。

“我不和普通人打架。”陸湛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

“又不是真的打，就是比試一下，點到為止，你也不許獸化，不許出全力。”羅臻給他解釋，他最近連大學軍訓時候學的那套軍體拳都拿出來練了一遍，正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練習成果的時候，哪裏容得他拒絕，“要是你不想和我比試的話，我就去找黑阜了。”

羅臻說着真的擡頭尋找黑阜的影子，陸湛見狀踢了一腳腳邊的雪站了起來，和黑阜打，對方的小身子能夠承受得了黑阜的一擊嗎？萬一受傷了誰來給他做飯？

“哼，那就打吧，要是你受傷了可不要怪我。”陸湛提醒道。

見陸湛站起來，羅臻笑了笑，兩人原地就擺開了架勢。

羅臻并不是第一次和人打架，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乖乖孩子，但大學的時候報過一個跆拳道的社團，即使因為課業繁忙經常三天兩頭地缺課，實踐課還是上過那麽幾節的，擺出來的架勢即使外人看到也會覺得有那麽幾分似模似樣。

陸湛之前就見羅臻在一邊用着奇怪的姿勢在瞎比劃，不過他不知道對方是在練拳，而且以對方的姿勢想要對付野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陸湛也沒将對方的動作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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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現在羅臻要和他打架竟然也是那些架勢，陸湛就忍不住多了幾分興趣了。

軍體拳注重的是拳法，跆拳道注重的是腿功，若是羅臻對上的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說不定還能占上一點上風，但陸湛是誰，獸人們的戰鬥可是從和野獸的搏殺中訓練出來的，他們講求一擊斃命，可沒有什麽花架子是用來控制敵人的。

陸湛并不是真的想要和羅臻實實在在打上一架，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有還手，甚至就站在原地沒什麽動作，他想看看羅臻會怎麽和他打。

鞭腿，踢腿，在實力不夠的人使用出來就是大開大合的動作，也虧得陸湛站得像個木樁那樣一動不動，羅臻就算沒有練過都不可能踢不中木樁。

只是獸人的身體硬度可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比得上的，第一腿踢上去感覺就像踢到了一塊堅硬的鐵板上。

陸湛揉了揉被羅臻踢到的地方，沒想到對方的小身板竟然還蘊藏着這麽大的力氣，竟然讓自己的手臂都隐隐有點發麻的感覺。

陸湛有點意外，還不等他多想，羅臻見一擊不奏效，姿勢又是一變，手握成拳向着陸湛的臉就直接揮了過去。

陸湛眼睛微眯，身體比想法更早有了動作，手一伸将對方的拳頭擋開，鋒利的指甲就抵上了羅臻的咽喉，幸虧他還記得和自己對打的人是羅臻，這才最後堪堪收了力氣，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傷口。

羅臻沒想到那麽快就會結束戰鬥，剛才陸湛擋開他拳頭的時候用了點力氣，羅臻手背都跟着紅了一塊。

“你這是什麽動作？”陸湛饒有興趣地問。雖然羅臻的力氣不如自己，甚至對方使用出來的招式也并不是為了對付野獸用的，但他的戰鬥本能還是讓他覺得，如果将這些招式用在對付獸人的身上，卻是能夠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經過這場短暫的切磋，讓羅臻認清了自己苦練了那麽長的時間竟然只能起到一個強身健體的效果，未免有點沮喪，說出的話都恹了幾分，“強身健體的動作。”

“還要再打嗎？”陸湛問。

羅臻搖搖頭，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兩人的實力相差太遠了，而且陸湛的戰鬥方法也不适合用來切磋，要是剛才對方收不住力道，只怕自己現在喉嚨早就破了個大洞了。

要是陸湛再兇狠一點，說不定自己腦袋直接分家也不為過。

羅臻嘆了口氣，自己的實力果然是比不上這裏的獸人的，但他也沒有因為這次的挫折而輕易放棄，畢竟就算他力氣比不上獸人們，至少他還能借助武器，而要将武器發揮出實力，還是需要一個強壯的身體的。

“大巫，乾婆婆叫你去她那裏。”阿花邁着小短腿，在雪地裏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怎麽了？”羅臻伸手将小女孩抱住，小女孩臉上被羅臻塗了點魚油，雖然效果不怎麽樣，但至少小女孩的皮膚不再像以前那麽幹裂了，再加上最近被養出了一點肉，再襯上一身火紅的獸皮衣，甚是可愛，要是不看周圍的環境，和現代小孩也沒什麽分別了。

“乾婆婆說你要的衣服做好了。”

小女孩很喜歡被羅臻抱起來，因為羅臻偶爾會将她放到肩膀上騎着走，連她的父親都從來沒有對她做過這樣的舉動，除了第一次被吓到了之外，後面的阿花只覺得非常新奇好玩。

“哦，做好了？”

羅臻讓乾婆婆做的衣服當然不是平時用來保暖的獸皮衣，而是入冬之前陸湛殺死的那頭巨蚺剝下來的皮做成的護甲。

巨蚺皮又韌又硬，想要鞣制起來并不容易，而且羅臻也想看看巨蚺皮的防禦效果是怎麽樣的，中途沒少做各種骨刀劈，火燒，水泡之類的實驗，本來他還以為乾婆婆還要再廢上一點功夫才能做出來，沒想到竟然比他所想的還要快就完成了。

招呼上陸湛，羅臻抱起小女孩一起往乾婆婆家走去。乾婆婆家除了她自己之外，還居住着她養大的孩子，獸人戰士黑坤，以及黑坤的伴侶阿草和女兒阿花。

阿草平時也會幫忙制作獸皮衣，黑坤外出巡邏的時候則會幫忙采摘各種乾婆婆需要用來鞣制獸皮的植物回來，小小的兩房木屋裏，密密麻麻地堆放着各種木桶和獸皮，只有點着火堆的火塘周圍才有一點可以落腳的空隙。

三人進去的時候乾婆婆和阿草已經在裏面等着了，看到羅臻，乾婆婆臉上難得多了幾分笑容，她向羅臻招了招手，“你讓我做的護甲已經做好了，看看滿不滿意。”

羅臻将阿花放下來，阿花蹬蹬蹬地跑回自己母親身邊。

護甲的樣式并不花俏，只是一件簡單的長袖，巨蚺皮觸感有點冰涼，摸上去很光滑，羅臻将衣服拿起來颠了颠，要比他們平時穿的獸皮衣輕得多了。

“你試試。”羅臻将護甲遞給身邊的陸湛。

陸湛直接将身上的獸皮衣脫掉，光着上身将護甲換上，有點緊，但還算合身。

羅臻突然用力砸了一拳在護甲上，響起一聲沉悶的響聲，手也跟着有點悶痛。

陸湛疑惑地看向他，羅臻輕輕拍了拍對方身上的護甲，很滿意護甲的硬度，“乾婆婆，剩下的巨蚺皮就按照我之前交代你的都做成這種護甲吧。”

之前那塊巨蚺皮非常大，雖然鞣制過程中浪費了不少，但剩下的用來給部落裏的幾個小孩以及女人們也做上一件護甲卻是卓卓有餘了。

“好，再過幾天我給你都做出來。”乾婆婆也很滿意這些護甲，有了這東西，即使遇到野獸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麽容易受傷了。

“大巫，你之前讓我種的那些野白菜都活下來了，你需要帶一點回去嗎？”見乾婆婆和羅臻說完話，阿草抱着兩盆植物過來。

這個季節要在室內将菜種活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但顯然阿草将這兩棵植物照顧得很好，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幹癟，卻好歹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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