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校
“同價值的東西?”阮遙翻出兩個空空如也的口袋,“但凡我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也不會一直纏着你了呀。”
阮遙說的話可以說是非常不中聽了。
埃勒蒙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傾向阮遙,像一座大山碾壓了過去,第一次真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緩緩道:“不一定是錢財……”
阮遙右腳後撤半步,擺出了提防的姿态,“那你是指什麽?”
前世他死于自己練的丹藥,所以這一世就算負載累累,阮遙也從沒有想過要再用煉丹去換錢。
如果因為僅僅因為幾道滋養經脈、排除雜質的藥膳,埃勒蒙就要對自己動手,阮遙自能自認倒黴,拼個魚死網破也要離開這裏。
埃勒蒙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身份。”
“身份?”阮遙握成拳的手緩緩松開,緊繃的唇角也松懈了幾分,“我的身份怎麽了?”
“我知道你不是阮遙。”
阮遙眉頭微皺,嘴唇下意識抿了起來,這樣明顯的動作,在埃勒蒙眼裏和直接承認了沒什麽區別。
埃勒蒙唇角微勾,假話信口拈來:“我檢查過你的基因序列,和基因庫裏的樣本不一致。”
這樣說來,阮遙一直疑惑的地方好像就被解開了。
原著中阮遙被注射了基因破壞劑,而他過來之後,強大的神識引導了基因的重組,所以這具身體才會呈現出自爆後重組的慘烈模樣。
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正在逐漸向前世的他轉變。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狡辯的了,阮遙大大方方地站直了身體,“我的确不是阮遙,你想做什麽?”
“我如果真的想做什麽,就不會在這裏和你說這麽多了。”
說得也是,反正身份也曝光了,阮遙氣哼哼地吐槽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成了他,還莫名其妙奇妙嫁給了你,這也不能怪我吧?”
“還委屈你了?”埃勒蒙坐回原位,尾音拖得長長的,威脅意味十足。
“也還好……”埃勒蒙涼涼地瞥了阮遙一眼,阮遙立馬改口:“不委屈不委屈,嫁給你可開心了……就是……”
阮遙嘿嘿一笑,“就是欠得有點多。”
“我借出去那麽多說什麽了?”
阮遙趴在桌前,兩只手捧着臉,要是他有尾巴,現在得搖上天了,“那要怎麽樣你才肯借我錢呀?”
“你知道普蘭斯嗎?”
“沒聽說過,是什麽?”
埃勒蒙懶得長篇大論和他解釋,在星網上搜到詞條,直接分享給阮遙自己看了。
簡單來說,普蘭斯就是一個由托運局開發的對賭系統,和人對賭又怕對方不履行賭約怎麽辦,別擔心,只需30萬,托運局為您的賭注保駕護航。
“我看完了,這個和借錢的事有什麽關系嗎?”
“你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寄放在托運局作為我們的賭注,三年為期,如何?”
七級植物動辄上億,只要阮遙有本錢買種子,還錢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對未來的完美暢想,阮遙瞬間豪氣萬丈,“不用三年,一年就夠了!”
“你還挺自信。”
……
兩人最終商定再給阮遙借280萬,一年為期,阮遙如果沒能把5500萬連本帶利還給埃勒蒙,他放進托運局的真實信息就會自動發給埃勒蒙。
……
阮遙上一世的生活單調得可怕,短短兩百來字就把從出生到死的事情寫完了。
這樣好像挺敷衍的……
阮遙擡頭看了一眼埃勒蒙,他又看起了文件,眉眼像是刀刻出來的一樣,精致又銳利。
看在他這麽好看的份上,就再送他一點東西吧,
當然,前提是他真的還不上這筆錢。
……
終于有了錢,阮遙喜滋滋地開始他的種田大計了。
9平地種四級的黃黏絲,最後1平種5級的綠齒蘿,種子一共花費114萬。
對于這得來不易的幾顆種子,阮遙寶貝得跟什麽一樣,先用靈氣滋養了一遍,又丢進自己的花漿裏浸泡了一下午。
浸泡之後的種子各個圓潤飽滿,仿佛丢盡土裏就立馬能冒出嫩芽一樣。
阮遙根據兩種種子的習性挖了不同的坑,填好種子之後,将浸泡剩下的花漿均勻地分給了幾顆種子。
看着這一方平坦的土地,阮遙似乎已經看見了成百上千萬的信用點,如果他是一個氣球,現在能直接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阮遙像指揮軍隊出征的皇帝一樣站在田邊,做出出發的手勢,“你們就是我走向發家致富的第一步,使勁給我沖啊!”
埃勒蒙将窗戶調成不透光模式,不想再看阮遙的逗樂行為。
……
吃完晚飯後,阮遙得到了一個噩耗。
“夫人,您的婚假已經結束了,學校發來通知,請您明天務必返校報道。”
阮遙長長地“啊——”了一聲,那股子不情願都快從他身體裏溢出來了。
原著中阮遙今天中午就被反派掐死了,哪有後續讀書的事情。
據他所知,帝國十分重視教育,每個帝國人都必須接受六年初級學校、十年中級學校、三年高級學校的教育。
至于進修學校,去不去随個人。
“夫人,請您明早務必在七點之前起床下樓。”
“我知道了……”
聽人類說,讀書可苦了,他可怎麽辦呀。
……
睡前,阮遙習慣性地刷了一下星網,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私信箱竟然又被爆了!
而且這一次一個講道理求真相的人也沒有,就是單純來罵他,用詞要多肮髒有多肮髒。
阮遙狠狠地翻了個身,找到了空白號。
他這才看到空白號之前原來回複了自己,只不過因為他久久沒有看私信,空白號的消息就被淹沒了。
那人回他:“學費?”
“一株四級的黃黏絲怎麽樣?”
黃黏絲雖是四級植物種最廉價的,卻也是70萬起步,交個學費應該夠了?
“你是藥師?”
“對呀~”
“藥師證呢?”
“沒有。”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
又是這個問題。
阮遙幽幽嘆了口氣,翻來滾去也想不出一個好答案。
埃勒蒙踢了他一腳,“安靜點。”
阮遙正煩着呢,猝不及防挨了一腳,差點滾到床下去,他猛地爬起來,剛想發火,看到埃勒蒙的臉時,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對啊……”阮遙小聲呢喃到,打開光腦回複道:“ 我是埃勒蒙的老婆,你不相信我,總可以相信他吧?”
對方回答得十分爽快:“行,我相信奧茲将軍。”
阮遙倒回床上,将剛才的事情忘了個幹淨。
“我先教你處理最簡單的一種私信,也就是什麽都不說直接罵你的那種。假如1和2都罵了你,把1 的消息粘貼給2,2的消息粘貼給1,最重要的一步是,發了立馬把他們拉黑。”
“好的!我這就去試試!”
今晚注定有人要睡不好了。
小樹妖罵完就睡,精神倍兒爽,第二天還醒了個大早。
他偷偷摸摸從床上爬起來,蹑手蹑腳走出房門,生怕吵醒了埃勒蒙,完全沒注意到對方眉心微微蹙起,翻了個身又消散無形。
剛拐下樓,和管家撞了個對面。
管家眉梢跳了跳,擡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腦,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恭敬地道:“夫人,現在才6點,您不用起這麽早。”
“我要給埃勒蒙做飯,你不用管我。”
阮遙很窮,并且窮得很清醒,3萬一頓的飯,不做就是浪費了。
管家始終是偏向埃勒蒙的,既然是為了給将軍做飯,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做好準備的各項事宜,已經快7點了,阮遙叼着一盒獸奶蹦蹦跳跳地出去了,銀色的飛行器正停在門口等他。
打開門,阮遙眼睛微瞪:“你怎麽在這?”
肖克将自己大敞的雙腿收了回來,向阮遙點頭打了個個招呼:“近期您由我負責接送。”
“你不是埃勒蒙的副官嗎?這麽閑?”
“不閑,只是将軍怕你在學校裏面受欺負,讓我來給您撐場面。”
“難道你要跟着我上課嗎?”
“當然不是,我只負責接送。”
獸奶快要喝完了,阮遙咬着吸管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最後一點他都是将盒子傾斜過來喝掉的,阮遙一邊搖着奶盒子一邊問道: “那你怎麽給我撐場面?”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行為太像個孩子,肖克都要以為他是在故意為難自己了。
“我是将軍的副官,我來送您,就相當于在告訴別人,将軍很重視您。”
“噢。”
傻是傻了點,但好歹聽話,也不算太差,肖克順口問道:“您懂了?”
阮遙應答如流:“不懂。”
肖克張着嘴,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經歷這樣尴尬的場面!絞盡腦汁找了些話題,阮遙都不怎麽感興趣似的。
短短十分鐘不到的路程,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把人送到教室後,肖克拔腿就走,以後都不想經歷這樣的場面了。
阮遙發現,自己剛進教室,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他,其中甚至不乏有一些惡意滿滿的視線。
他随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附近的人都像是害怕感染瘟疫一樣搬走了。 ???
所以他在學校裏到底是個怎麽樣不受歡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