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正

學生的懲罰都是要記錄在案的,阮西這麽一說,格芬更不想懲罰他了。

可之前兩邊話都放下來了,他實在不好偏袒。、

“算了,看在你也是為了弟弟的份上,下不為例。”語罷,格芬又看向了阮遙,“其他的事便也罷了,道個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你這也不是小事,我要是輕飄飄就把這件事揭過去了,以後上課哪裏還有人聽我的課?你說呢?”

小樹妖不擅長詭辯,可這種明顯的偷換概念他還是能理解的,格芬這種明目張膽的偏袒讓他有些氣不過。

不是說老師們受過專業的教育,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嗎?

為什麽他遇到的第一個老師就不公平?怪不得人類不喜歡上學!

“學生聽課取決于兩個因素,一是自己的學習意願,而是老師的教學水平。如果因為我就有人選擇不學,那只能說明他本來就不想學。”

齊德蘭用手肘頂了一下阮遙,“可以啊,說得不錯。”

阮遙側頭對他笑了一下,回過頭看格芬時又變成了那副不服氣的模樣。

齊德蘭也不搞自己的頭發了,撐着頭專注地看着阮遙,終于忍不住再在心底感嘆一聲:真可愛!

格芬被怼得無話可說,就在這時,不知道誰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既然作弊的事情是個誤會,就當作沒發生這事,該提問提問呗。”

翻譯一下就是:作弊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你把問題答上來就沒事了,你要是答不上來,老實接受懲罰吧。

況且老師問的問題還是“我剛才說了什麽”,就算是阮西那種認真聽課的學霸也不可能答得上來吧?

阮遙精準地看向說話的人,那人坐在最後一排,翹着二郎腿一副大爺模樣,看到阮遙的視線,還惡意地列了咧嘴。

齊德蘭剛誇了人可愛呢,能眼睜睜看着他受欺負嗎?

“米茲,現在都過去這麽久了,這種問題你能答上來嗎?”

“我答不上來啊,”米茲無賴地攤了攤手,“可我沒有擾亂課堂秩序,老師不會抽我回答問題啊。”

齊德蘭從最開始就問錯了問題,現在追悔莫及,更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只能将矛頭轉向格芬,“格芬老師,學校裏都傳您曾是奧茲将軍的老師,是學校裏最公正的老師,而阮遙是奧茲将軍的夫人,應該也算您半個學生。您應該不會拿十多分鐘之前的問題去為難他吧?”

這話确實戳到了格芬,他是埃勒蒙的老師,可以光明正大地批評他,卻絕對不能明目張膽地為難他。

他放過了阮西,還非要用一個幾乎沒人能答上來的問題懲罰阮遙,這不是相當于在打埃勒蒙的臉嗎?

這樣一想,格芬不忿的腦子終于清醒了過來, “你們都坐下吧,這節課已經浪費大家很多時間了,再繼續下去大家還要不要上課了?”

阮遙乖乖地“噢”了一聲,正準備坐下,奧茲又開始起哄:“這怎麽能時浪費時間呢?阮遙可是将軍的配偶,肯定有什麽過人之處吧?說不定人家就過目不忘呢?展示出來讓我們看看呗。”

他甚至對着阮遙龇了龇牙,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臉上,頗有幾分滑稽的感覺,因為阮遙說:

“我确實過目不忘。”

亞人雖然繼承了卡威人的高精神力,記憶力相比幸存者有很大提升,但敢說自己是過目不忘的,整個帝國不超過1萬。

再說了,要是阮遙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也不至于待在這個教室了,早就被研究院什麽的挖走了。

因此這話一出,大部分人先是一愣,随後就是一片噓聲。

“你坐下,這節課因為你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我沒心情陪你們胡鬧。”

“老師,既然阮遙都說自己過目不忘了,你就讓人家試試嘛。要不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阮遙在說大話呢,對奧茲将軍的名聲不好啊。”

阮遙到底是不是過目不忘大家心知肚明,此刻大家卻都附和着米茲,顯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格芬被阮遙的不知死活氣得不行,此刻卻只能盡量幫他壓下,“米茲,你給我消停點!還有你們,”格芬看向其餘的學生,“你們當我的教室是菜市場嗎?吵吵鬧鬧的像什麽話?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給我出去!”

米茲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害怕,“誰敢把您的教室當菜市場啊?我們只是很好奇阮遙……哦不,奧茲夫人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他将頭轉向阮遙,一字一頓地道:“過、目、不、忘!”

齊德蘭覺得阮遙不像是那種會說謊的人,心裏卻不是很有底,“你真的過目不忘?”

阮遙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态度坦然得讓人完全懷疑不起來,“真的。”

“行,那交給我吧。”

齊德蘭細長的眼睛微眯,瞥向米茲,“米茲,老師都說了這件事就這麽結了,你這麽不依不饒的是不是有病?”

“有病啊,”米茲雙手抱胸,特坦然地答道:“得不到答案就渾身難受的病。就算是奧茲将軍來了,也不會阻止我的好奇心吧?”

“奧茲夫人沒必要解答你的疑惑。”

“怎麽沒必要?他可是奧茲将軍的夫人,是公衆人物,說話是有公信力的,我提出懷疑并要求驗證有什麽問題嗎?”米茲似笑非笑的眼神掃向阮遙,“還是說,奧茲夫人就只會說大話?”

“你也說了,阮遙是奧茲将軍的夫人,你嘴巴一張就質疑他,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說白了,就是要提個要求。

米茲也是個聰明人,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行,那你說我要怎麽着才能質疑親愛的奧茲夫人?”

“如果阮遙把問題答上來了,你就得當衆向他道歉。”

“怎麽叫答上來了就得當衆道歉,我質疑的是奧茲夫人口中的過目不忘。”

“行,就過目不忘。”

兩人達成一致,格芬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為難阮遙,便随他們去了。

阮遙關掉光腦,站起來就是一連串的術語,數字更是一個接着一個地往外蹦,吃瓜群衆的表情都凝固了。

“我的天,他念的真的和阮西的筆記一模一樣!”

“卧槽,假的吧?”

“什麽假的?沒看人家光腦都關了,一直看着格芬的好嗎?”

“這麽牛的嗎?怪不得能和奧茲将軍的基因匹配上,我服了。”

“得了吧,就算過目不忘也配不上奧茲将軍吧?”

“就是,帝國過目不忘的一抓一大把,哪個不是科研的頂尖人才,哪像阮遙,什麽都不做,天天就想着勾引皇太子!”

“我看你倆才得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

所以說,不管你之前怎麽樣,實力一擺出來總有人改變自己的态度。

“不錯,你确實把筆記一字不差地複述下來了,坐下吧,賭約的事情你們自己課後去商量,這節課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吵吵鬧鬧了。”格芬臭着臉,但明顯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噢。”阮遙應了一聲便坐下了。

小心眼的樹妖并不打算說謝謝。

格芬心裏頭又開始不爽了,一邊調整屏幕一邊意有所指地說道:“坐在這個班裏的,絕大部分都是亞人,你們擁有卡威人超常的智慧,腦子裏應該想着怎麽發揮自己的智慧為帝國的發展做出貢獻,而不是以為嫁個獸人就萬事大吉了。”

“記住,靠別人永遠都是寄人籬下,只有靠自己才能獲得人格的獨立。”

齊德蘭推了推阮遙的胳膊肘,将自己的光腦屏幕斜過來給他看,上面寫着一排字:

“你別聽格芬的,嫁給奧茲将軍就是萬事大吉了,別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阮遙笑了笑,回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嫉妒你又不敢直說、仗着人多颠倒黑白的模樣。”

“你人真好。”

“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齊德蘭算是看出來了,阮遙根本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呢,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怕是跑都來不及。

兩人的話題就此結束,阮遙認真聽起課,還真有不少收獲。

未來世界種藥植不靠靈力,而是純粹靠模拟環境,這樣造成的結果是藥植培育率高,靈氣含量卻很好,藥性也有極大降低。

他若是把這兩者結合起來,豈不是可以培育出大批藥性很高的藥植?

那他不是發了?

阮遙被未來的美好暢想沖昏了頭腦,盯着格芬的眼神像是盯着什麽移動小金庫,亮晶晶的像是要發光了一樣。

格芬被盯得後背發涼,瞪了阮遙兩眼見沒什麽用處也就随他去了。

只要他不搞幺蛾子就行。

……

阮遙上午只有一節課,一身輕松地就回去,卻在走廊被一個縮肩弓背的男生攔住了。

那男生都不敢擡眼看他,只是低聲說了一句:“皇太子在天臺等你”便匆匆走了。

……

“都下課了,你往那上面走幹什麽?”齊德蘭本不想淌貴族裙子的渾水,但看到阮遙傻兮兮就要往上走,他還是忍不住拉住了對方。

“有人約我上去見面。”

“誰約你?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皇太子約我。”

“你傻了嗎?你已經和奧茲将軍結婚了,皇太子避你的嫌都來不及,怎麽可能約你去上面見面。再說了,皇太子要真的想見你,怎麽可能讓這麽個人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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