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久久不能得到正确答案的洛曦川感到沮喪,半是鬧脾氣半是亂猜,“苦瓜。”
閻毅發出一聲嗤笑,“你怎麽嘗出的苦瓜的?”
洛曦川吐出舌頭,又縮了回去,老實地說:“用舌頭嘗的。”
食指擡起洛曦川的下巴,洛曦川柔順聽話,腦袋由着食指動作。閻毅漫不經心地打量起洛曦川,然後咬住了那兩片鮮紅的唇瓣。
舌頭毫不費力地頂開了口腔,只是勾纏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哪裏有苦瓜。”
洛曦川擰眉思索,始終不得其解,“有點甜,有點澀。可不就是苦瓜。”
“不是。你想不出的。”
閻毅似乎對于洛曦川猜不出這件事頗有把握。洛曦川還沒煩惱上一會兒,就又馬大哈似的,樂呵呵的了,“那就是愛情的味道。”
準備好了迎接奚落,奚落沒來,右臉卻挨了兩下。
閻毅說:“你不知道疼的?”
洛曦川愣了半晌,霎時笑逐顏開,又撲到閻毅身上去了,活像一塊甩不掉也撣不走的牛皮糖。肉與肉相貼,皮肉上汗膩膩的。
“您這是……關心我嗎?”
“窩囊,”閻毅又不耐煩了,不知是煩洛曦川的黏糊勁兒,還是煩他打不還手的懦弱,或者兩者兼有,“我不是說過,遇到這種事要打回去嗎?”
“可是,您也說過不要成為任何人。”
閻毅顯然不記得了。作為站在食物鏈頂端的Alpha,不怒自威的氣場與生俱來。他但凡不是愉悅,就總教人害怕。縱使再熟悉,洛曦川還是被這股威壓震懾,吓得縮了縮。待反應過來閻毅并非不快,就又變本加厲地黏糊了上去,人體雙面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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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說我想成為許皓君的時候,是您告訴我的這個道理。‘打回去’是閻毅的方法,”洛曦川的眼中閃着亮晶晶的光,看起來非常純粹,“洛曦川有洛曦川的方法。”
閻毅沒有講話,洛曦川當他是不信。
“您信我,我是您教出來的。”
閻毅咂舌,“這麽久以前的事,誰會記得。”
閻毅甩開他去洗澡,洛曦川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未見,閻毅兇他聽起來都悅耳動聽。他的黏糊勁兒上來了,追在閻毅身後讨罵,“您再多罵幾句呗。”
然後屁股就被扇紅了。
第二天醒來,洛曦川一點也感覺不到疲倦。興奮而清醒。
鬧鐘也吵醒了閻毅。閻毅不耐煩地蹙起眉頭,兩道劍眉擠在一起。誰都知道不該在獅子發怒的時候去招惹他,可洛曦川一點也不怕。他湊上去把早安吻落在了閻毅的眉心。
洛曦川喜歡極了,愛極了。能親眼看到愛人從睡夢中醒來,就仿佛也看到了未來與他的朝朝暮暮。洛曦川少有與閻毅共度一夜的經歷。過往不是閻毅走就是他走,像是皇帝臨幸妃子,爽過之後一拍兩散。
“您會在這裏呆幾天啊?”洛曦川趴在枕頭上,看閻毅。閻毅總是那麽聰明那麽精明,這樣惺忪慵懶的樣子很難得,讓洛曦川一眼不眨,看得入迷。
“幾天?”似乎洛曦川講的話令人發笑一般,“今天中午就走。”
“啊?”洛曦川轉念一想,确實,閻毅哪裏有時間在荒山野嶺呆上好幾天呢。
洛曦川舍不得了。臉埋在枕頭裏,不說話了。
“你今天沒戲拍嗎?”
“有。”
“還磨蹭什麽?”
好在拍攝讓他保持頭腦和身體的繁忙,足以讓他短暫地不想閻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過去他在劇組雖然有好人緣,但也不是人人都買他的帳。今天卻莫名覺得,那些過往對他不怎麽搭理的劇組工作人員,好像也在一夜之間對他友好了不少。
洛曦川并不覺得愉快。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形容不出來。不像疼痛一般仿佛具有形體。看不見摸不着,可是就是存在。
不過洛曦川也來不及細想。閻毅就要出發回程了。
肉體的結合讓洛曦川生出了更多的依戀,只可惜光天化日之下,車子開在去往機場的公路上,前面還坐着一個司機和閻毅的秘書,洛曦川也做不了什麽,充其量是偷瞟一眼,再咬着嘴偷偷樂。
心中有愛慕的人,所看所感就會變得不同。世界上真的這種快樂。一個人什麽都不做,就可以讓另一個人那麽開心,胸腔裏澎湃的都是幸福感。在看到他的瞬間,就如同打開了某個隐秘的開關,大腦便開始持續分泌多巴胺。
閻毅被這赤裸又直接的視線騷擾許久,一瞥目光落在洛曦川身上。洛曦川收斂起笑容,手指抹了抹鼻尖,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兩片嘴抿成了不自然的弧線。
“午飯沒吃?”
洛曦川急匆匆地趕過來,什麽都沒顧得上。
“沒。”
閻毅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盒包裝精致的點心,随手遞給洛曦川。包裝上的活潑的外文字符仿佛在跳躍,可愛的外包裝很顯然同閻毅格格不入。
洛曦川晃了晃這盒可愛得不像話的點心,眼睛都瞪大了幾號,“這是您買的嗎?”
“不是。來的時候,薛思昭給的。”
洛曦川撇了一下嘴。他雖然是被薛思昭帶到了閻毅的身邊,但是卻和薛思昭怎麽都不對付。閻毅總是兇他不耐煩他,沈曼愛取笑他挖苦他,薛思昭則是把厭惡寫在了臉上。洛曦川看到薛思昭,就像是小動物看到了天敵。
他看了一眼閻毅,閻毅又在閉目養神了。車子駛入了隧道,光影交錯在閻毅那張英俊的面孔上。他合上雙眼時,看起來也像是有脾氣的,眉心微微皺着。
洛曦川猶豫了起來,推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聽到薛思昭的名字,這盒精致的點心霎時就讓他感到無所适從,捏在手裏還有些嫌棄。
“拿着。”
洛曦川吃了一驚。閻毅閉着眼睛,竟然還能準确地洞悉他的心中所想。洛曦川不敢敷衍,“哦”了一聲,就老老實實地把點心盒放在了手邊。
一路通向機場,路邊指示牌上的公裏數如倒數計時般減少,機場也進入了視野。不舍逐漸疊加,洛曦川突然猛地抓住了閻毅的手,讓舍不得變成了有形的觸碰。
閻毅沒有掙脫,只是掀起眼皮睨了洛曦川一眼,仍是不動聲色。坐在前面的司機和秘書,還不知道車後座上是發生了怎樣的情緒跌宕。
閻毅對坐在前面的二人說:“停在地下停車場。你們先下車,等我十分鐘。”
車子泊在了地下停車場的隐蔽角落,司機和李秘書下了車。
車內就只剩下了閻毅和洛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