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查爾斯河上空的煙火點亮夜空,時尚與古典巧妙相融的百年老城頃刻間明亮如白晝。
一聲聲炸裂的聲響在耳畔,絢爛的煙花映在瞳孔上,洛曦川不知怎麽想起了烽火戲諸侯的典故。這個聯想令他止不住發笑,心髒都仿佛要跳壞。
他回過頭看閻毅,留意到視線的閻毅瞄他一眼,便用開瓶器将葡萄酒開啓。輕微的爆破聲響起,寶石紅的酒液灌入高腳杯,握住瓶身的手漂亮得如同藝術品。
“好看嗎?”
洛曦川點點頭,“好看。”
他又問:“這個酒和您的信息素味道像嗎?”
知道是葡萄酒是一碼事,但是作為靈敏度不高的Beta,無法親自感知喜歡的人的信息素還是遺憾。
閻毅微微挑動一下眉毛,玩味地道:“嘗一嘗,猜猜看。”
洛曦川接過閻毅遞來的酒杯,透明的酒杯上映出煙花的璀璨光影,只是看着都有些醺然。洛曦川呡了一口,葡萄酒的口感濃厚而飽滿。口腔被近似于愛人信息素的物質充斥,僅僅是一閃而過這樣的想法,身體就興奮了起來。
洛曦川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巴,看向閻毅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信息素要更苦……更澀。”
昏暗的室內燈光以及窗外的煙火令閻毅想起了很多年前,洛曦川第一次向自己剖白愛意的時候。仿佛時空交錯,彼時是昏黑的辦公室和城市的燈影霓虹,眼下又是極其相似的一番場景,甚至連面前的人也分毫不差。區別不過是那時洛曦川的一腔愛意,濃烈直白得讓他煩躁,而眼前的洛曦川,似乎順眼了不少。
細長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閻毅的眼睛,一點不曉得害臊,也沒有大多數人看向他時的怯懦和躲閃。赤裸裸的蠱惑,如同明目張膽地通知,“我想勾引你”。
發出了信號,以洛曦川的個性斷然不會光說不做。他湊上前去。這種說幾句話就要索吻的毛病是近些日子養成的,閻毅也不慣着他,用手遮住了他的嘴巴。
洛曦川盯着他看了片刻,兩只眼忽然眯縫成了兩彎月牙。覆住嘴巴的手心傳來濡濕的觸感,是洛曦川吐出舌頭舔了他的手心。
閻毅不禁咂舌,洛曦川便識趣地後撤幾步。誰知一步沒有站穩,等回過神來,洛曦川已經是仰面摔在了地毯上,雙腿像青蛙般曲起,看起來十分茫然。
“這個酒是不是酒精度高……我好像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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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毅雙臂交疊,居高臨下地看洛曦川,“一杯倒。”
洛曦川朝閻毅伸出雙手,十足的撒嬌模樣,“叔叔,拉我起來。”
閻毅沒有試圖将洛曦川從地上拉起來。他漫不經心地踩上洛曦川的胸膛,壓制着,令洛曦川無法起身。
洛曦川睜大眼睛看着閻毅。腳掌從心口到下腹,再向下……
直到洛曦川欲求不滿地哼咛。殊不知,這種類似于小動物被逼至絕境後求饒的神情,愈發刺激了主宰者想要折磨獵物的神經。恰到好處地停止,穿上拖鞋,留洛曦川發懵地躺在地毯上喘息。
閻毅一揚下巴,點向浴室,“去洗澡。”
話音一落,洛曦川就露出要哭的表情,不死心地提要求。閻毅拎雞崽似的把他提進了浴室。
折騰到天空泛白的後果就是起床困難。洛曦川說什麽都不肯刷牙洗臉,被揍屁股也要堅定地賴在床上。後來還是閻毅強硬地抱他去洗漱。
鏡子前的洛曦川眯瞪着眼,順從地張嘴讓閻毅幫他刷牙。閻毅的另一只手臂還圈着他的腰。洛曦川軟成一灘橡皮泥,緊緊依附着身後的閻毅,兩只赤裸的腳還踩在閻毅的腳上。
洛曦川打了一個哈欠,滿嘴的牙膏泡泡,含糊不清地說:“皮帶好膈人。”
“吐掉。”
洛曦川聽話地把牙膏泡吐出去,又被喂清水漱口。
Brunch過後,洛曦川提出想去漢普鎮。閻毅立刻蹙起眉,“誰告訴你的?”
洛曦川絲毫不掙紮地把薛思昭供了出來。他剛剛被收養的時候就聽薛思昭說過,一從那個鳥不生蛋的漢普鎮回來,就碰上了你這個小兔崽子。
他不是很懂薛思昭說的話,畢竟薛思昭講話總是夾槍帶棒、意義不明。一開始洛曦川還嘗試解讀,後來就左耳進右耳出,把薛思昭當瘋子。但是洛曦川一直把漢普鎮記在心底,因為這裏是閻毅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閻毅少年時曾經居住過的漢普鎮距離B市大約一小時車程。與繁華的B市截然不同,臨海的小鎮安逸平和,海水澄澈幹淨,沒有腥氣。
白色的水鳥在海岸邊的綠草地上覓食,它們的個頭與貓差不多大。海岸邊房屋的屋頂被設計成頗具特色的波浪狀,弧形屋頂洛曦川還是第一回 見。有一間炸魚薯條餐廳開在岸邊,招牌旁畫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熊,據說這家店有一百年的歷史。
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觀海,視野極佳。通體雪白的水鳥展開羽翼,成群結隊地在海上翻飛。偶爾有幾只落在炸魚薯條餐廳店外的木質桌椅上,用細長的喙啄食人類留下的殘渣。
這家店售賣諸多高熱量的碳水化合物,除了招牌的炸魚薯條外,還有可樂冰激淩。洛曦川用勺子挖了一小勺冰激淩嘗了嘗味道,就戀戀不舍地把冰激淩推給了閻毅,然後自己把勺底舔了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