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綜藝1期)

還好節目組不是一點良心沒有,在吃的方面并沒有虧待大家,後來每組都有選到愛吃的,也都吃得很飽。

這一場錄制完,上半場就算結束,此時已經快兩點,林導讓大家各自休息,下午四點再正式開始錄制後半場,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這期間也可以吃飯和休息。

藝管媛媛很貼心的在去吃飯前幫許苑和陸棄昨把繩子解了。

總算可以自由活動,兩人的第一選擇都是先奔向衛生間。

陸棄昨出來後,沒立即離開,而是在外面抵牆站着。

恰好他的化妝師進去,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笑着提醒道:“我剛剛在那邊看見許苑了喲~”

手指了一個方向。

陸棄昨愣住,他在等誰有這麽明顯嗎?連他的化妝師都能看出來?

盡量讓腳步看起來漫不經心,逛逛悠悠地走向化妝師指的方向,盡頭是他們剛剛錄制的飯廳,他站在門口探頭。

一眼看見那個藍白色身影,正在幫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收拾道具。

她将一摞凳子放到角落,鼓起兩頰呼出一口氣,有工作人員笑她:“苑導該拿兩份工資吧?”

“害,”她好像滿不在意的揮揮手,“都是應該做的嘛。”

說完許苑見都收拾差不多了,往門口走來,看見靠門而立的陸棄昨。

陸棄昨遞給她紙巾,語氣裏掩不住的心疼:“開個房休息下吧。”

這話猛一聽還有點歧義。

許苑在心裏暗笑,想起來件事,“對,你還有衣服嗎?我今天出好多汗,後背也打濕了,想借件衣服換下。”

“有,你等下。”他拿了手機打電話。

“張鳴,把我那件戴帽子的衛衣拿過來,我在二樓飯廳門口。”

許苑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往下望,不一會兒就見張鳴從外面走進來,緊接着又蹬蹬蹬上了二樓。

“老大,你的衣服。”張鳴遞過來一個紙袋。

“謝了。”陸棄昨接過來看了眼,遞給許苑。

“謝謝!”許苑又道了聲謝,說先去找個房間換衣服。

她離開後,陸棄昨發現張鳴一直眼神詭異地看着自己。

“看什麽?”

張鳴搖頭,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

許苑拿了衣服找前臺服務員開了間房,一間大床房,帶一個碩大的陽臺,站在陽臺可以看見酒店後花園。

可能因為酒店開在山上,綠植本就多,這後花園裏鮮花草坪,小橋流水,假山瀑布布置得應有盡有。

許苑拉上窗簾,脫了校服外套,裏面搭的是襯衣和毛衣,現在都得換下來套上陸棄昨的衛衣。

從紙袋裏拿出衛衣,一眼看見左肩上的兩個米粒大小的白字:

哈哈

竟然是這件。

又想起來那晚的愚蠢行為,她笑了笑快速套上。

将自己的衣服都疊好放進紙袋,待會兒可以先給媛媛幫忙放着,等節目錄完再找她拿回來。

太累了,換上陸棄昨幹淨又帶着淡淡木質香的衛衣後,可能是太舒服,疲倦也跟着席卷而來,她仰倒在床上。

又擡袖聞了聞,這香水好像是愛馬仕的某一款,就是陸棄昨身上的味道,好像在擁抱他整個人。

突然腦海裏回響起啪的一聲。

對啊,之前還扇了他一巴掌來着,掌心那一瞬的刺痛竟然還可以清晰地回響起來。

陸棄昨也一定很疼吧,可他全程半點怒氣也沒有。

整個人真的溫柔得像朵白雲、棉花或是任何柔軟的東西,是一靠近就會忍不住想陷進去并且能無限包容你的東西。

話說回來,她的毛病始終沒好。

害怕和異性産生一切親密的行為,如果對象不是陸棄昨,就連擁抱和牽手對她來說也十分抵觸。

所以她不太願意談戀愛,因為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什麽也不能做。

她唯一談過的一次初戀,那個男人最後憤怒地指着她說:“你他媽有病去看醫生行不行!”

許苑直到現在也沒去看過心理醫生,大不了不談戀愛,反正不會去看心理醫生,說什麽也不會去的。

側躺着,将頭埋在衣袖間,一呼一吸全是陸棄昨身上淡淡的清新香味,被包圍着,特別安心。

難道這是陸棄昨對她來說是個例外的原因嗎?

也許,可以問問他到底是用哪一瓶香水,自己也買來噴噴……

好累,睡會兒吧……

……

許苑睡前忘記拉開窗簾,猛然醒來時,黑壓壓的房間讓人有種被全世界抛棄了的感覺。

不知道有沒有睡過頭,摸來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三點半。

睡不着了,她起來拉開窗簾,走到陽臺吹吹風讓自己再清醒清醒。

視線往下瞥,左邊草坪上的一把太陽椅上正倚着一個慵懶修長的身影。

啧啧,帥哥就是随便往哪兒一坐都能成為焦點。

陸棄昨手裏拿着一個iPad,不知道在看什麽,好像總能看見他休息時在看iPad。

許苑靠在雕花的陽臺護欄上,撐着下巴從上往下望,靜悄悄地欣賞。

過了會兒,陸棄昨将iPad放下了,靜靜看着遠處。

這場景讓許苑突然想起來卞之琳的那首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陸棄昨剛剛真的在她夢裏。

可惜,是一個噩夢。

猝不及防,陸棄昨突然轉頭,心有靈犀般望向她的方向。

兩人靜靜對視,中間隔着陽光、空氣和塵埃。好像一幕電影畫面,這應該是電影開始還是結尾?

手機突然震動,她接起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叩擊耳膜:“要下來坐會兒嗎?”

“好啊。”她臉上漾開清甜笑容。

下樓,走過石頭鋪成的小徑,經過古色古香的回廊,穿過被綠藤纏滿不見陽光的涼棚,許苑終于來到陸棄昨身前。

冬日暖陽灑下的光好像給她從頭罩上一件薄紗,陸棄昨想掀開這薄紗去捏她的臉,手感一定暖絨絨的,他猜。

許苑坐到旁邊的太陽椅上,舒服地嘆出一口氣。

“睡飽了嗎?”陸棄昨跟她閑聊。

“嗯,還夢到你了,但是個噩夢。”

“講來聽聽?”

許苑回想片刻,組織着語言:“我夢到我打了你一巴掌,然後你暴走,變成一只沖我噴火的恐龍。”

講完自己都笑了。

其實夢很碎,就像一塊塊拼圖,等醒來再回想時,夢裏發生的事總是沒什麽邏輯。

陸棄昨嘴角微提勾出一抹淺笑,卻并不覺得這個夢有多可笑,反而意識到那一巴掌在許苑心裏留下的陰影。

那一巴掌其實很輕,他根本不當回事,但許苑心裏好像不這麽認為,哪怕她表現得很輕松。

“對不起,為之前打你那一巴掌再鄭重向你道一次歉。”許苑又突然說。

“我說了,不用道歉,你是無心的,我知道。”他也再次溫柔安撫。

“我總看見你在看iPad,是在玩兒什麽游戲嗎?”許苑問。

陸棄昨晃晃手裏的iPad,無奈道:“哪有時間玩游戲,都是在看劇本。”

許苑了然地點點頭,看到那邊池塘邊有人喂魚,一時來了興趣,“咱們去喂魚吧?還是你要繼續看劇本?”

陸棄昨收起iPad站起來,笑道:“當然是喂魚。”

兩人來到池塘邊的小拱橋上,服務員給他們發了魚飼料,一人一袋。

不遠處另兩把太陽椅上,張鳴和齊茂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小拱橋方向。

“張鳴,你說,許苑為什麽總粘着小陸?”

“貓哥,你錯了,你應該反過來問。”

齊茂沉默半刻,“好那反過來,是為什麽呢?”

兩人對視一眼,答案心照不宣。

張鳴:“因為他們現在是搭檔!”

齊茂:“嗯,我也這麽覺得。”

有時候,自欺欺人和睜眼說瞎話是一個人的必備品質。

因為這真的不是一個戀愛節目啊!

四點又開始錄制,牛牛老師看來也休息夠了,一開機就一直舉着攝像機對着他們。

此刻,鏡頭裏是許苑和陸棄昨再次被綁在一起的畫面。

這回他們默契地換了只手和腳,換成許苑的右手貼着陸棄昨的脈搏。

再次上路,他們依舊被其他隊伍甩在最後。

吭哧吭哧爬了一段山路後,總算又看見立着節目組标志的任務牌,驚喜的是大家竟然都還在。

“哈哈哈,他們都還在诶。”

“好像是要蹦極?”

許苑的笑容瞬間如同結了冰,對啊,她想起來了!

這一環節叫:沒有一起蹦過極算什麽搭檔。

黃金山的蹦極臺在整個北陽市都很出名,因為其實北陽市也沒幾個蹦極的地方。

以前有一陣蹦極熱,黃金山蹦極臺的宣傳語是:

“比我們高的沒我們安全,比我們安全的沒我們高。”

許苑當時的初戀還蠢蠢欲動想拉她來感受刺激來着。

他說:“不感受下一起殉情的刺激,你怎麽知道我有多愛你?”

許苑的白眼差點沒翻到天上去,誰他媽想跟你殉情,給老子爬!

而現在,她就在這個蹦極臺上,等前面三組都跳完,就該輪到她和陸棄昨了。

她求着林導:“我們可不可以不跳啊?你讓我吃檸檬吧?”

林導非常無情地拍拍任務牌,“吶,念念,這一環節叫什麽?”

許苑說:“那我不跟他當搭檔了還不成嗎?”

陸棄昨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抛棄了,許苑一秒鐘也沒猶豫。

有些無奈,又心疼她是真的害怕。

“你恐高?”

“不恐高。”

“那為什麽不想跟我一起試試?”陸棄昨耐心又溫柔地引導。

但許苑滿腦子都是前男友那句話,殉情殉情殉情!

“死了怎麽辦?”她聲音已經輕得像風。

陸棄昨被這話噎了下,突然提起他們初見那晚:“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抓住了你?”

許苑緩緩點了兩下頭。

“那麽,可以再信任我一次嗎?”

許苑重新擡頭望向他,他的眼眸漆黑明亮,不摻一絲虛假,完全是可以信任的人。

但還是害怕,尤其是剛剛又跳下去一對,尖叫聲還在山谷裏回蕩。

“如果你真的很害怕,我們就不跳。”陸棄昨又安慰道。

“可這是節目規則啊。”許苑也為難,自己一個節目組的人,帶頭撒潑不做任務算怎麽回事。

陸棄昨略不屑的勾了下唇,“我才不管什麽規則,我只……”

在乎你。

許苑沒在意他突然的斷句,還陷在自我糾結中。

終于,她下定決心,擡頭:“跳吧。”

陸棄昨在她眼裏看見了和那晚高空走陽臺一樣的堅定決心,也将她那雙靈動眼眸渲染得更加迷人。

“許苑,陸棄昨,該到你們組了!”工作人員在不遠處喊。

兩人深吸一口氣,向着蹦極臺走去。

簽了生死狀,安裝好所有裝備,兩人被徹底“綁”在一起,緊緊相擁的姿勢。

許苑的側臉就貼在陸棄昨的胸膛。

“跳之前有什麽想對對方說的嗎?”工作人員問道。

牛牛老師知道這是個極佳的節目看點,立即将鏡頭對準了他們,開大特寫。

許苑将臉埋在陸棄昨懷裏,聲音很輕地,再次問他:“死了怎麽辦?”

陸棄昨低下頭,聲音低沉有分量,風也吹不散,從耳朵進入許苑心髒。

“我給你墊背。”

成為最佳搭檔的第六要素是:共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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