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下身去,在額頭又印下一個唇印。

溪雲日起初沉閣

顧念滿面春風的走進了文淵閣,發現一個身影立在書架前,不禁驚訝,平日可沒人比他早的。

那人低首翻書,氣質溫潤雅淨,顧念只覺得眼熟。又走近幾步,确定心中所想後,語氣輕飄:“秦大人不是向來避這文淵閣如深潭虎穴嗎?”

一張幽怨的臉突的在眼前放大,顧念唬了一下,本能反應下,一巴掌把那張臉拍到了書架上。

“嗷~顧念,我跟你何怨何仇啊!”

顧念正擔心下手重了些,聽得秦雍還活蹦亂跳的,便也放下心來,“弄那副樣子給誰看?”

秦雍臉上滿是糾結:“昨日聖上下诏,賜翰林侍讀。”顧念挑眉:“恭喜秦大人吶。”秦雍揉着額頭,放下書簡:“你是知道的,我最不願來這裏。”

顧念轉過身,拿起今日文案,雲淡風輕:“我還真不知。”秦雍剛想反駁,看到顧念眼中的戲谑,恨恨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日光透過書架,灑落在身上,書中的微塵在斑駁中聚集,秦雍慢慢閉上眼,用力嗅了嗅這熟悉的味道,複又觸上那縷光,真是一晃如夢吶:

“ 今日習的士昏禮,殿下還要讨論些什麽嗎?”

“本國歷史可曾有過男皇後?”

“噗~”一口茶噴了出來,“這,這茶水也太燙了些。小七,你怎麽想到這個了呢?如今雖是男風盛行,但官宦士子都是遮遮掩掩,不以為正,更何況是在王族呢。”

見眼前的小少年不說話,悄然皺起了眉,秦雍了然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七吶,你不用擔心,你父王定不會為你娶個男皇後的。怎麽,這就想着娶媳婦了?”

面癱的少年臉上終是出現裂痕,秦雍看的饒有興趣:“哎呀,小七不必害羞,來來來,喜歡什麽樣的告訴秦哥哥,哥哥必定給你尋來。”

少年的臉上恢複了淡然:“你這樣的便很好。”

“秦大人,可否能讓一讓?”低沉的嗓音在頭上響起,秦雍一驚,立刻讓開:“微臣失禮,請殿下恕罪。”

已是長開的臉越發冷峻,長身玉立:“無妨。”語氣毫無起伏,是待下級官員再平常不過的表現。

秦雍心中失落,似是空了什麽,又恨起自己來,人家這般的自然,自己又在沒出息的別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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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某見過顧大人。”顧念看着這新鮮出爐的宋侍讀兼鄰居,豔羨非常:這宋榜眼官運也太順了些,什麽也不靠,什麽也沒做,便與秦雍一同晉升了。

顧念将宋之問迎了進去,就建造園林讨論來,倒是頗為投機。

秦雍在一旁冷冷清清,也插不上話,就拿起文卷靜靜看起來,倒顯得清淨非常。

“秦大人在看什麽?”此時大皇子也來了,顧念那邊顯不到他,想起母妃的囑咐,便湊到秦雍身旁來。仔細打量起這秦雍,還真是玉面星眸,溫潤雅靜。

“禀殿下,微臣在讀《學記》。”大皇子湊的又近了些:“秦大人認真。”沈聿向後避一步,拱手道:“微臣慚愧。”大皇子趁機向前一步,扶起秦雍:“秦大人謙遜。”

秦雍感到背後一股視線一直在盯着這裏,頓感局促,手腳都不知該如何置放了。顧念看到秦雍窘況,一股火登時升了起來,黑了臉:“秦大人,初次上任還是勤快些好。”

秦雍心下松快,覺得顧念從未像現在如此神明威武,內心感動不已,快步走向桌案前,整理起文卷。大皇子看着乖順的秦雍,心中激起一股保護與控制欲,眼神已是有些發暗。

處在書桌前安安靜靜讀書的七皇子,把一切都收入眼底,看到大皇子的眼神,面上越發的冷峭。

秦雍偷偷瞥向安安靜靜讀書的七皇子,深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小包子褪去了嬰兒肥,倒是霸氣了許多。

猝不及防的那人擡起頭來,兩人看了個對眼,秦雍臉上突的紅起,眼神開始飄忽,故作正經咳了一聲,慢慢又把臉埋入書籍裏,那人看的有趣,嘴角慢慢勾起。

林掌院推門而入,打破了這奇妙的氛圍,說是要來把兩位侍讀安排好。

秦雍與宋之問站在衆人面前等待分配,宋之問還是挂着笑意,秦雍尴尬至極,他真哪哪都不想去……

大皇子看着有些慌張的秦雍勢在必得,這老七可是與秦雍不和……

“秦大人是本殿下年幼時伴讀,便還是秦大人跟我侍讀吧。”大皇子臉色微變,立刻反駁過來:“秦大人的性格怕是與七皇弟不和。”

宋之問站在那頗覺自己多餘,真想念自己在翰林院的一畝三分地。秦雍更是站立難安,向顧念投去個眼神。

顧念心領神會,走去林淵身旁,低聲道:“掌院,秦大人可是當年皇上親點的伴讀。”

林淵贊許望向顧念,心裏明白:“既秦大人與七殿下幼時便一起讀書,那如今還是照舊吧。”

已成定局,衆人回到書桌前開始溫書。

往常沒有大學士來講學時,文淵閣都是皇子們在溫書論策,氣氛頗為熱烈。可現如今二皇子體弱,還得天天用藥穩着;五皇子整日裏想着拉弓射箭,恨不得天天不用來才好;而九皇子自從上次受傷後,如嫔是看得緊緊的,再不讓多來這文淵閣。

最近的這文淵閣就大皇子與七皇子在,兩人本不對盤,基本不說話,一說話便火藥味濃重,所以文淵閣裏寂靜非常。今日又來了秦雍這個禍害,氣氛更是微妙,每個人各懷心思,僵僵的過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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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熬到下學,秦雍抓住要往家飛奔的顧念,塞進馬車裏,直接讓車夫駛向戲園子。

顧念坐在梨園包廂裏頭疼道:“你就這般害我?”秦雍面上恨恨:“沒一個好東西,明日我就走。”

顧念巋然不動:“我可未曾聽過這樣的話。”秦雍聲音甕甕:“七皇子整日裏就這般用功?”顧念反問:“那你認為他該如何?”

一陣沉默,聽到鑼聲響起,秦雍揚起笑容,恢複了往日的喋喋不休:“這戲園子裏來了個新相公,那唱功,那身段,啧啧啧,真真是這京城第一個,保你看得上眼。”

顧念見他重振精神,不再擔心:“我與秦大人有這般熟?”秦雍打開折扇,輕輕搖動:“我秦家百年望族,豈是随便就認定了主?再說了,我與你也好,才更值錢吶。”

顧念不再搭話,眼神已是全到了臺上的旦角上,秦雍笑着端起茶:“名不虛傳吧?”那小旦眼波向這邊溜來,也是一雙桃花眼,也是那般眉眼精致。

顧念面上微笑,似是認真看着這個身段,眼裏卻沒有聚焦。一曲終了,顧念嘆到:“那姿韻是世間再沒有的。”秦雍咋舌:“可惜近水樓臺難得月吶。 ”顧念挑眉,從來只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

包廂外傳來小二的聲音:“二位大人,玉相公前來致謝。”秦雍倒是打賞了幾兩銀子,沒想到這玉相公竟還親來道謝。

“謝過兩位大人捧場。”聲音清靈,面上柔媚,卻不蠱惑,倒也是個人物。秦雍笑道:“你唱的曲兒甚是好聽,你習曲多少時間了?”玉官見這兩人皆是翩翩君子,毫無玩弄之心,心中敬慕,便坐下交談起來。

“爺,我的杜大爺吶,咱們玉官今日已唱完了,現在道謝呢,哎,哎,爺,您不能進……”

砰地一聲,門被推開,杜慕文大步邁進,看見秦雍與顧念一愣,随即笑了起來:“我說誰有這般大的面子,原是秦大人與顧大人吶。”

秦雍拱手,面上也是笑:“杜侍郎雅興。”顧念不卑不亢:“下官見過杜侍郎。”玉官低頭掩去眼中的厭惡。

杜慕文直盯顧念:“顧大人看這玉官是不是眼熟的很吶?”顧念身形不動:“下官沒覺得眼熟。”

杜慕文把玉官招呼到身邊來,摟過細腰,挑起下巴,語氣黏膩:“我瞧着可是真像一個人。”

顧念拳頭握緊,語氣冷住:“杜侍郎好興致,那顧某不再打擾了。”剛要擡腳,杜慕文就倏地丢開玉官,在腳下一勾,玉官的腦袋便直直向桌角撞去。顧念眼神一緊,連忙去接,卻是沒來得及,玉官額上的血慢慢流下。

秦雍連忙去扶起玉官,玉官已是昏迷過去。“顧大人也真是,若真想要這玉官,好好說便是,何苦逼得人家頭破血流才罷休。”杜慕文說罷,悠然離去。

兩人将玉官安頓好,顧念心中愧疚,深覺自己連累了玉官,留下一個地址,囑咐玉官小厮有事便來這裏尋他。

秦雍看着渾身散發冷氣的顧念,心中擔憂:“聽杜慕文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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