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都給我出去,不準過來!”

靜亭本還想再往前走,但是那女子已經充滿警戒地蹲在地上,尖尖的指甲扣在岩石上。恐怕是再有人走近一步,就會被她抓傷。

靜亭和湛如只得退出山洞。

此時他們不約而同想起的,是射藝宴會的那個晚上,後山崖下的那一抹白影。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只是現在的情況,只能讓他們面面相觑。

到四周轉了轉,再沒有看到類似的山洞。兩人最後又回到了這座山洞前。

靜亭仿佛看到露宿的命運再一次向她招手。

湛如想了想說道:“再試一次吧。”

靜亭瞥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一眼:“随你。”

湛如拉着她又走進了山洞,這一次,那女子只聽到腳步聲,就已經開始哭叫:“出去!出去!誰也不許進來!”

湛如道:“我們只是路過的人,不會傷害姑娘。”

“別過來!路過的人都出去,不許進來!”

似乎還是能聽懂話的,這就好辦一些。湛如放柔了口氣:“姑娘不必如此,我們誤落山崖,只求一個栖身之所。對姑娘絕無惡意,姑娘如果有什麽要求,我們慢慢商量,好麽?”

那邊沉默了。

半晌,那個女子才啞聲道:“你一個人過來,叫她去外面等着。”

27 玉引

靜亭獨自在溪邊坐着。

溪水很涼,不知道是從哪裏流過來的,即使是盛夏,手伸進去的時候都會被冰一下。水裏倒影着天光雲影,日頭已經開始有些曬。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湛如在洞內喚她,便起身走進去。

這次那女子沒有再出言阻攔。

湛如和那女子并肩坐在洞內,她面上的頭發撥到兩鬓之後,露出的臉竟然頗為白皙美麗,臉頰光滑。不過,這還不是最驚人的。在靜亭看到那女子居然就這麽靠着湛如肩頭,臉上卻滿是漠然的神情時,她張了張嘴。

然後又閉上了。

目光在他們之間停留了一下,但是并未将明顯的詫異表現出來。反倒是那女子擡起頭來,略略掃了靜亭一眼,說道:“長得和你也不是很像。”

靜亭怔了一怔,然後反應過來她根本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湛如道:“既然說了是同父異母,就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也有判若兩人的。”

那女子不看靜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湛如柔聲對她道:“我和小靜先出去找些東西吃,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可好?”

那女子這才擡了一下頭,露出些不大情願的神色來。湛如伸手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起身示意靜亭随他出去。

兩人離開了山洞,沿着溪水走得遠了些。湛如才開口道:“迫不得已,我和她說你我是兄妹,公主恕罪。”

“穩住她了?”

“權宜之計。”

靜亭走在前面,回頭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公子大才,不費吹灰之力,犧牲色相便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湛如道:“她情緒還不是很穩定,你盡量別刺激她。”

靜亭笑道:“我刺激她做什麽?”

湛如搖了搖頭,沒有接她話茬。隔了一會兒才道:“她自稱叫錦繡,至于是什麽來歷,我也問不出來。”

靜亭皺了皺眉。不管是什麽來歷,這個人都頗為可疑。

兩人沿溪走了一段,又去樹林中摸索了半日。這裏的樹林中倒是有些野果,但是不知道是否可食,所以他們也不敢貿然去摘。等到天色漸暗,林中陰翳而靜谧了下來,兩人便沿原路走了回去。

錦繡已經在洞口升起了火,拿了個破舊的砂鍋架在火上。據她所言這個山洞從前有人住過,有些生活器具是之前的人留下來的。

鍋上騰騰冒着熱氣,鍋內開水翻滾。離得近了,才看見那并不只是水,還浮着幾片葉子。

靜亭坐在她身邊看她煮,錦繡卻也不理她。直到湛如過來問了,她才說道:“這水是溪中打的,可以喝。不過溪邊的草不能随便吃,我剛來的時候吃過一點,之後就病了一天。這些野菜是我昨天從林子裏采來的。”

三人分着喝完了那所謂的“湯”,靜亭到溪邊饒了一圈,發現這裏的草實在種類太多。也不清楚錦繡說的是哪一種,月色映在溪中,随着水波緩緩流淌,四周的景色也不甚清晰。

她又回到山洞裏。

錦繡已經靠着湛如的肩睡了,湛如倒還醒着,垂眼望着洞口的火堆。

見她進來,他擡了一下頭,示意她不要弄出響動。

靜亭默默在一旁坐下。

火光不時地跳躍,映在錦繡的睡顏上。這樣看上去她确實很漂亮,鳳眼丹唇,纖細得惹人憐愛。

靜亭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有點走神。等回過神來,起身想去把火熄了。

湛如輕聲制止了她:“沒有火,野獸會來。”

她只好又坐回去。只是這次離得他們兩個遠了些,一直退到山洞的最深處。

之前沒有注意過,這山洞往裏卻也有一定的深度,而且頗為曲折。她一時有些好奇,站起身向裏走。看見兩旁堆着些草席、碗筷之類的物件,多已落滿塵灰,大概就是錦繡所說的以前居住的人留下的東西。

很快,已經走到了盡頭的石壁。

這裏火光幾乎已經照不到,靜亭手在牆上碰了一下,才知道已經沒路。正打算折回去,腳下卻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吓了一跳,瞬間回想起在山上遇蛇的經過。但是用手摸了摸才發現,是布,而且是質地很好的布,絲滑而柔軟。

她把那一堆布團了團,抱出來到有光的地方。

果真是好布,靜亭從小在宮裏長大,對這類東西絕不會看錯。寶藍色的絲綢,上面繡着梅花紋,繡功精湛。抖開看樣式,是一件對襟罩紗的裙衫,精美而素雅。

靜亭心中咯噔一下。

這通常是後宮嫔妃穿的樣式!

回想起之前在敬宣窗外聽說的,惠妃失蹤的事情。即使她無心,此時也很難不将這兩件事聯想起來。

這衣服雖然被扔在角落,卻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不可能是之前的人留下來的。靜亭腦海中一時有些混亂,将衣服團起來正要放回去,就在這時,衣服裏面卻掉出個東西來。

“當啷”

這一聲落地極清脆。靜亭慌忙俯身,只見是一枚瑩潤透白的玉佩,握在手裏,觸感溫潤至極。

想必是好玉。若是尋常的玉佩,這樣摔在地上,不碎也斷了。

她拿着那玉仔細端詳了一番。方形的,上面雕紋細密,十分精致。她隐隐覺得這東西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出在什麽地方見過。

她覺得這玉佩不像是錦繡的東西。

再想到敬宣說“是死是活都要帶回來”的語氣,想到他們初進山洞時錦繡的驚慌,她甚至有一種猜想。或許是錦繡——或說是惠妃,拿了敬宣某些重要的東西,逃了出來。

或許……就是這枚玉。

當然,她還都僅僅是猜測。躊躇片刻,她将玉佩藏在了自己身上,将衣服原樣放回去。

偷來的東西丢了,她就不信錦繡敢聲張。

第二天清早,靜亭在山洞內醒來,發現身邊只有一個錦繡。

揉了揉四肢爬起來,她不僅睡得全身疼,而且餓得前胸貼後背。而錦繡漠不關心地抱膝坐在一旁,像是根本沒看到她似的,更別提給她提供些可食之物。

靜亭本也沒指望她,自己走出了山洞,去溪邊洗漱了,又灌了一肚子水。搖搖晃晃地沿着溪邊走。

她走的是她和湛如昨天去的反方向。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見湛如迎面過來。在山間不方便打理,如果此時再這裏的是符央,他大概會和頭發戰争到下午。湛如則不同,不能梳頭,他便散着了。

青絲垂肩,非但沒有看起來蓬亂,反倒是襯出他一絲慵懶的氣質。眉目越發顯得精致,絕色無雙。

但是靜亭這個時候暴殄天物地沒什麽心情去欣賞,快步走到他面前:“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湛如一怔,随後微微一笑:“我正也有件事情要告訴公主,你先說。”

靜亭便将如何在敬宣牆外聽窗根,對錦繡就是惠妃的猜測都說了出來。湛如聽後沉吟片刻:“如此也可說得通。之前我疑惑了這個很久,不過如今,倒也不是很重要了。”

靜亭不解:“你方才說要和我說什麽事?”

“我在南邊發現了一條路,可以通到山外面。”

靜亭一時間有些理解不能。

“通到山外面?是怎麽個外面?”

湛如向南側指了一指,“就是可以走出這條峽谷,直接離開雱山一脈。”頓了片刻,他又道:“京城在雱山以北,如果從這邊出去,應該遠離京城不下百裏左右。”

他這句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