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像,但至少還沒有讓錦繡完全懷疑。只是如果讓錦繡突然知道了她的情郎是別人的男寵,而靜亭也不是妹妹而是公主,這些天她一直被蒙在鼓裏,那麽……

可是錦繡也不一定聽到了他們剛才所有的話,或許,她是在左青昏迷之後才進來的呢……靜亭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有沒有說什麽讓人起疑的話,然後強撐着讓自己挺起腰板,不露出心虛的樣子。

錦繡緩緩走進來。

“沒想到赫赫有名的靜亭公主除了聖上,還有別的哥哥呢。”

靜亭瞬間洩氣了。

錦繡說完就繞過了她,去洞內拿了火種燃火。靜亭想了無數種說法,卻無一可以順利圓謊。就在這時,湛如卻突然站起身走到錦繡面前。

錦繡含恨看了他一眼,轉身要走。湛如猛地拉住她衣袖。

他輕聲道:“我騙你千百件事情,裏面卻總有一件是真的。”

靜亭怔了一下,擡起頭看着他倆。

錦繡呆住了。怔怔望着湛如,半晌,才一甩手怒道:“你胡說!誰都知道靜亭公主男寵無數,你哪裏是她哥哥……你對她那麽好。不過都是騙我的……你不就是喜歡她!”

湛如沒有說話,而是後退了兩步。片刻之後,臉上才露出一種痛苦的神色來。他低下頭,輕聲道:“我怎麽會騙你。”

這樣的一張臉,用這樣失落的語氣,無論是對誰說這麽一句話,能招架得住的,僅僅十之一二。

何況錦繡心裏本也十分喜歡他。沉默了一會兒,果然軟下聲音:“那是怎麽回事?”

湛如道:“她是公主沒錯。當日,公主在後山遇到意外,我是聖上叫來保護公主的侍衛,不慎同她一起墜崖。沒料到在這裏遇上你,為了方便,就鬥膽同公主兄妹相稱。”

“這位是同我一起當差的,名叫左青。我實在是不能見死不救。”他停了一停,見錦繡垂頭不說話。便柔聲道:“認識你日子每多些,我就覺着越發不該騙你。可是怕你恨我隐瞞,就越發不敢開口。本想等公主被救出去,我就帶你走。如今你若是怨恨我,不願意的話……”

他還沒說完,錦繡已經沖過去抱住他,哽咽道:“我怎麽會不願意!我……我恨死你了!”

29 嘗百草

靜亭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站在這裏,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躊躇了片刻,她轉身走出山洞。裏面還有隐隐的說話聲傳來,但是已經聽不清內容。洞口的火光照過來,在地上投下了一條她自己的影子。随着她走遠,影子漸漸變淡,最後消失。

眼前只剩下泠琮的溪水,和水中破碎又聚起的月光。

過了一小會兒,她就聽到有人走到她身後。不用回頭,只聽腳步聲,她也知道那是誰。

湛如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已經好了,回去吧。”他說的“好了”,指的是錦繡那邊,已經順利安撫好了。

靜亭答應一聲,跟着他往回走,但是沒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我在這裏待一會兒,你先去吧。”

湛如不解地轉過身望着她。

卻終是沒有說什麽。脫了外衫遞給她:“水邊晚上很冷,你不要待太久。左青還沒醒,你別再病了。”

靜亭道:“你不冷麽?”他說:“沒事。”靜亭望着他,突然扯動了一下嘴角,把衣服推回去:“還是你穿着吧,免得待會兒錦繡問起來。”

湛如沉默了片刻,沒有接她的話,“我明天去遠處看看有沒有可以上去的地方,再這麽下去左青只怕撐不住。等上面人下來,不知道要等到何日。”

靜亭點點頭:“要是左青醒了,你記得教他把謊撒圓。”又想了想,“你要去哪兒記得也告訴錦繡一聲。”

湛如本已穿了外衫轉身要走,聽她這麽說,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淡淡說道:“你不提她會死麽。”

靜亭一怔,但是他已經很快走遠了。

這叫做只準百姓放火,不準官州點燈。

她覺得有點委屈。說的和她“沒有什麽”的是你,說要帶她走的也是你。只許你說得天花亂墜,憑什麽我提兩句都不行?

這天晚上,她不知不覺坐在水邊睡着了。等第二天回到山洞裏的時候,還頂着兩個無比均勻的黑眼圈,頗令人側目。

查看了一下左青的情況,和昨天差不多。傷口雖然包紮過了,但是偶爾還有滲血的狀況。

靜亭把他傷處被污血捂爛,又重新替他包紮了一次,才爬到洞裏頭去補眠。

湛如是接近傍晚才回來的。但是除了出谷的那條路,他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算作出路的地方。然而,現在離開雱山一脈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且不說那樣要多久才能和敬宣等人會合。就是錦繡,也是一個大麻煩——難道出谷之後,真的要由他帶她走麽?

他打算明天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內,靜亭醒了兩次,給左青重新包紮兩次。錦繡照例熬了野菜湯,三個人忍着想吐的欲望喝了,又給左青灌了一碗。

左青興許是元氣恢複了一點,少頃就醒轉過來(不過靜亭覺得他更有可能是被燙醒的)。他睜開眼後連喊了許多聲疼,湛如則暗示他閉嘴。找了個理由把錦繡支出去之後,将編好的謊話教給了左青,然後才允許他昏過去。

之後幾天,一切如故。

湛如每日尋找出去的方法,走得越來越遠,回來得越來越晚。但是都無所獲。

左青昏迷的時間依舊很長,而醒來的次數趨近于無。那一套天衣無縫的謊話教給了他,卻一次施展的機會都沒有,真是暴殄天物。

靜亭很擔心他。滲血的狀況遲遲沒有好轉,即使她已經竭盡全力,但是逆天無能。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下,左青的傷口漸漸開始紅腫。嚴重的地方,已經在潰爛了。

每一晚睡覺,她都要醒來很多次,給左青包紮。白天更不敢踏實補覺,幾乎不到一個時辰就要醒一次。再加之長期靠野菜湯度日,她幾乎連走路都要飄起來,精神恍惚。沒有彈盡糧絕,勝似彈盡糧絕。

她不怕血,可是每一次拆下給左青包紮的布條,都成了她的噩夢。

匆匆忙忙趕在天黑前,将衣服洗完,回到山洞,又給左青包紮了傷口。錦繡在洞口坐着,湛如還沒有回來。靜亭靠在石壁上休息,心想,三天以後,如果上面還沒有人下來的話,他們說什麽,也必須離開這裏。

絕不可以拿左青的性命開玩笑。

這樣想了一會兒,她很快就累得沉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推她。

她以為是湛如回來了,可以準備開飯。但是睜開眼,才發現洞裏醒着的還是只有她和錦繡。

要是放在平常,錦繡會主動叫她這個事,她勢必還要新鮮一陣。但是這會兒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檢查了一下左青的傷口沒什麽大礙,才迷迷糊糊問錦繡:“幹什麽?”

錦繡坐在她身邊,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左青,“他是不是快死了?”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如果靜亭有能力,實在很想把她拎起來摔打摔打。

“你想要說什麽?”

錦繡沉默片刻,語氣竟意外地放緩了些,輕聲道:“我是想說,我認得山裏的一些草藥。不如我去采一些過來,給他處理一下傷口,總比沒有的好。”

靜亭大為詫異,睡意趕跑一半。

說去就去,很快,錦繡帶了一大捧草藥回來,分揀了裏面幾株好的,搗碎了給靜亭。

靜亭此時頗有幾分躊躇。

對于錦繡突如其來的善意,她心裏七上八下。但是左青現在的狀況着實不宜再拖延。況且,錦繡也沒有任何加害左青的理由,不是麽?

将那些草藥放到鼻端聞了聞——當然她是也聞不出什麽的。猶豫了半天,最終她做出了決定,用!

對于包紮這個事她近日越發爐火純青,事實告訴我們,即使是一國公主,也是偶爾有機會培養這些興趣愛好的。她将草藥鋪成薄薄的一層,然後小心翼翼地,給左青包好。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什麽不适的反應,靜亭才放下心來。對錦繡道:“謝謝。”

“沒什麽。”錦繡竟對她笑了笑:“餓了吧?”

靜亭暗自揣摩,錦繡大概是終于認識到,讨好湛如要從他身邊的人下手這一真谛。

何況在只有野菜的荒郊野外,抓住男人的胃這一理論實踐起來是何其艱難。

錦繡微微一笑:“你稍等一會兒。”說完就去擺弄鍋碗,看樣子是打算弄吃的。

靜亭困意又有些上來,模糊地等到錦繡來叫她,“吃完了再睡。”靜亭睜開眼來喝完湯,很快又睡過去。

睡着睡着,她額頭上漸漸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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