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灼在咖啡機和咖啡豆旁邊糾結了蠻久,最後給自己利索的弄了杯雀巢速溶咖啡。可憐他以前跟了蘇淨丞那麽久,這味蕾還是大衆的味蕾,真是對不起觀衆。
他坐在電腦面前刷娛樂版的新聞,昨天海選的場景在首頁上占了個邊角。昨天被特意提了一筆的那個叫許一的甚至還有一段唱歌的視頻傳到了網上,翻了翻下面的評論都說還不錯。
今天沈灼其實挺無聊的,他吩咐Aimee去聯系編劇和導演。因為是偶像劇,所以編劇和導演都不需要太大牌,只要有幾部不錯的作品能服人就行。
沈灼本來計劃在海選的最後一天去現場露個臉,表達一下自己的支持和鼓勵,這到底要不要提前去看看呢……
Aimee敲門進來的時候沈灼正一臉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思考,她把咖啡杯放在沈灼面前:“沈總。”
“恩?”沈灼思考無果,轉過來看着Aimee。
“您昨天還沒見過蘇董吧……”Aimee意有所指的問了他一句,然後飛快的鞠躬走出了辦公室。
沈灼看着她幹脆利索的把門關上,有些失笑。
方可心這小姑娘還真是挺可心的,按照道理來講,他今天的确該主動再打個電話給蘇淨丞的。只是昨晚那一通電話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些膈應,今天才會煩躁的一直想找點事做。
被她這樣一講出來,反倒是好了很多。
索性拿手機撥了出去。這次蘇淨丞接的很快,語氣不冷不淡的,電話周圍的聲音也有點雜亂:“什麽風啊?今天想起我了?”
其實沈灼挺無語的,先別說蘇淨丞在英國那些天,他每天一個電話撥得不厭其煩,但蘇淨丞可從來沒想起來過給他打幾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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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丞,不要生氣嘛,我每天都在想你啊。”沈灼發現自己現在簡直越來越會說話,他帶着笑道,“昨天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那麽順利搞定王總呢。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沈灼是典型的江南人,加上聲音一向不錯,說話溫溫軟軟的。再特意放平了調子,有意缱绻,話語聽上去更是溫柔。
蘇淨丞的語氣逐漸好了點,他似乎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沈灼,我發現你挺能折騰的啊。”
坐在辦公桌前的沈灼一手拿着一只派克鋼筆一手拿着手機,此時那只派克筆在他右手上轉的飛快。他的眼底極快速的閃過了幾絲莫測的神情,然後微笑,:“哪有,這不是給蘇董掙錢麽?”
“是麽?”
“是啊,蘇董出錢,我出力,共同讓‘鼎丞’變得更美好啊。”
電話那頭的蘇淨丞笑了出聲,語調裏都帶了幾分藏不住的戲谑:“這話說的倒是真不錯。晚上請我吃飯?可是我不想吃飯,怎麽辦?”
沈灼加了一晚上班,又到底沒蘇淨丞那麽無恥,微微愣了片刻,竟然沒說話。
“寶貝兒,我有點想吃你。”蘇淨丞的聲音又在電話那頭追了過來,低沉沙啞。
沈灼突然就笑了,他端過辦公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神色漠然,聲音卻非常溫柔,低咳一聲避過了蘇淨丞的話頭:“那就晚上‘湘記’見吧,我挺喜歡那兒的菜色,好嗎?”
這句話看上去稀松平常,但在情人的眼裏,就多多少少有了點撒嬌的意味。
電話線總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存在,兩個人見不到對方的臉,便只能依靠聲音來相互判斷。
蘇淨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真的太久沒見過沈灼了,在英國的那些日子他甚至壓根就沒想到沈灼,倒是沈灼每天一個電話打得十分勤快,也沒有什麽要事,就是關心幾句,往往被蘇淨丞毫無耐心的挂斷。可是如今蘇淨丞回了國,兩個人見面的次數竟然仍舊為零。
更可笑的是,剛才電話裏那一句溫軟的撒嬌似的話語,竟然蘇淨丞幾乎在片刻間硬了起來,他的腦海中避無可避的回想起了兩人溫存時沈灼迷離朦胧的表情,那時候的沈灼聲音裏會帶有一點點欲/望的啞然,卻只能更讓人情潮翻湧。
蘇淨丞深吸口氣,緩了緩桌下的欲望,接着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電話裏傳來三助的聲音:“蘇董,花已經訂好了,還是約七點的時間嗎?”
“恩?”蘇淨丞一時沒反應過來。
“您昨天交代說今天要跟白先生吃飯,九十九朵香槟玫瑰已經訂好了,給您放在車上嗎?”
蘇淨丞終于想了起來,白斯齊昨天打電話問他怎麽許久都沒去探班過了,他便許了兩人今天一起吃飯。
白斯齊算是個當紅的小生,樣子十分漂亮,當初也是被蘇淨丞一眼給看上,慢慢給捧紅了。直到現在跟了蘇淨丞快兩年了,各方面功夫都不錯,也能玩得開,不招人是非,蘇淨丞還挺喜歡他。
況且白斯齊人氣很旺,蘇淨丞最近新開發了一塊地,剛找了白斯齊來做代言人。
蘇淨丞思考了片刻,拿過手機給沈灼去了個電話。
***
蘇淨丞投資娛樂圈不過是試試水,蘇家另有其他營生,蘇父雖然現在名義上還沒有從最上頭的位置下來,但蘇氏的掌舵人基本已經換到了蘇淨丞。
蘇家的背景說簡單也不算簡單,但也沒多複雜,蘇父蘇母商業聯姻,剩下蘇淨丞之後又各自出軌,後來本就是超模出生,長得魅力十足的蘇母在和情人外出游玩時出了事故當場走了,蘇父過了兩年之後領回來另一個女人和一個清秀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就是蘇格。
沈灼回想到這裏的時候,手裏的煙已經燃到盡頭,差點燒到了手指,灼熱的氣息在指尖蔓延開來,讓他一下子回了神。
沈灼眯了眯眼,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将濃郁的煙霧吐出來,然後将煙頭扔進了垃圾桶。
重來一世,總要惜命才是。
蘇淨丞雖然和蘇父不和,但是卻極為關心蘇格,上一世便将蘇格保護的極好,沈灼直到死都沒見過那男孩的模樣。
不知道這一輩子有沒有幸見個面了。
沈灼正在一邊漫不經心的想,放在桌上的電話就想了,來電顯示是蘇淨丞的電話。
他盯着手機看了幾秒鐘,勾了勾嘴角,然後才伸手取了過來,湊到耳邊:“蘇董,這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呢,您這是準備拉我一起翹班?”
蘇淨丞壓根就沒想過什麽借口,他拒絕人一向都不需要什麽借口,但是此時聽到沈灼在電話裏的聲線,卻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想個理由再打電話才比較合适。
但是顯然沈灼沒有這個給蘇淨丞想借口的時間:“喂,蘇董,是打錯了麽?”
蘇淨丞停頓了一下,也笑道:“看到阿灼這麽歡迎我,我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今天下午國外一個出口商臨時過來,有個飯局,你這頓飯可能要留待明天了。”
“這樣啊……”沈灼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像是沉思了一下,溫和的笑了笑:“沒問題啦,一頓飯而已,少不了蘇董的,改天再說吧,工作重要。”
蘇淨丞沒來由的松了口氣,他情人很多,卻基本都能和平共處,幾乎從沒有出現過需要他以說謊作為掩飾的時刻。
但是此時此刻,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不想讓沈灼知道自己約了白斯齊出去。
其實如果說與白斯齊的這個飯局在蘇淨丞心裏有多重要,或者說白斯齊的這個關于新房地産的代言有多重要,不如說是一種源自于蘇淨丞內心中的矛盾。
他是一個極其遵守法則的人,對待情人一視同仁,先來後到,如果為了沈灼而推翻了這一條規則,蘇淨丞莫名覺得有些危險。
但是現在遵守了這條規則,蘇淨丞發現自己也沒有多爽。
“好,改天再約。”
蘇淨丞說罷就要挂電話,卻突然聽到電話另一邊沈灼說了句“等等”。
“怎麽了?想我了?”蘇淨丞心裏有些軟,開口問道。
沈灼又點了一根煙,坐在辦公椅上無聲的抽着,他的目光冰涼,連神情都是冷淡的,聲音卻非常非常溫柔,活像是一個分裂體,他抽了兩口煙,然後放柔了聲音,将電話湊近些:“多吃些菜,少喝些酒,注意身體。”
蘇淨丞微微一頓,張了張口,卻只說出一個“好”字。
“恩,”沈灼似乎在電話另頭輕輕笑了笑,“那行,我接着給資本主義加班,蘇老板你悠閑去吧,挂了啊。”
說罷電話就挂上了,忙音聲順着電話傳入了蘇淨丞的耳朵裏。
蘇淨丞才從剛才的猶豫中回過了神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沈灼這小子膽兒不小啊,挂電話挂的夠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