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癡妄
愈往深走,便愈僻靜。
邀月卻沒懷疑是走錯了,她毫不懷疑。
終于,走到桃林盡頭處,邀月看到一個青石門封起來的石室。
說是石室,卻是在那裏的山壁鑿了一個洞建出來的,從外看,是只能看到一道門的。
邀月走近,打量着石門周圍。應是有機關的。
邀月搜尋了一陣,果真在左側找到樞紐,用力一擰,門便傳來響動,片刻後,便開了。
“誰。”
裏面有人問道,聲音淡漠,似是許久未曾開口,還帶着些喑啞。
邀月莫名心悸了片刻,複而笑笑,向內走去。只是面上再怎樣平靜,她的心已因這簡單的一個字泛起波瀾。
她才發現,原來她是如此想念着她。再不齒也不得不承認。
縱然早已做好了準備,看到那人,卻仍是仲怔了片刻。
披散着的長發如雲,已至膝間。淡漠神情掩去了原本的溫柔眉眼,依舊如畫。黯淡的眸光見到她時,霎時讓邀月以為見到了一片夜空,銀河星海的夜空。
但也只有一霎,憐星便斂下眸,又是一副淡漠神情。
邀月卻能确定那不是錯覺。
憐星已出落的極美了,美到只是見到她,這些年來的日日夜夜好像都不值一提,教她不自覺心生歡喜,又心生痛意。
痛的是什麽?
或許是那人披散長發裏的幾縷白發,還有毫無光彩的眸子。
本來想好的話已有些說不出口。
那人伏在案前,正在抄寫些什麽。
邀月暫時按捺住其它的想法,只循着本心靠近。
邀月走近,才認出那是一本佛經。
謂之涅槃。
不自覺放柔了些聲音,道:“抄這個做什麽?”
說完暗惱,卻并不後悔。
憐星停了筆,規整置在一邊,道:“你怎麽會來。”
“我見過母親了。她告訴我,你在後山。”邀月的語氣也冷下來。
憐星猝然擡首,面上是掩飾不去的震驚。定定望了邀月一眼,而後挪開視線,道:“見我做什麽,回去罷。”
邀月突然笑起來,這天已是她這幾年笑過最多的一日,道:“憐星,你可記得那日你說過的話?”她是笑着說的,卻教人不寒而栗。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憐星仍是淡漠。
“你答應過的,我不會忘。我說過不會放過你了,你也是親口說的好。”
她們不是已再見了嗎,邀月本就從未想過她們會不見。然而邀月說過的,她也一定會做到。
不然彼此日日夜夜的煎熬,誰來還?
誰料憐星竟也笑了,回過頭道:“我是說過。”
“現在我也是一樣的回答。”
邀月以為憐星要反悔時,憐星如是道。
“我不會反悔。”
“好啊,你不放過我,那麽邀月,我卻也不會放過你了。”
反正怎麽做都是錯,不如讓她們錯到底。
幾年不見人,幾年不見邀月,憐星何嘗不是日夜煎熬,日夜思念,她也快要被這無盡的思念折磨瘋掉,就算手抄過無數的佛經,她也不可能淨心,不可能放下邀月,不可能此心向佛,不可能再無貪、嗔、癡、怒。
佛經抄着寫着,手上寫的是經句,腦中念的也是經書,心中卻想起了邀月,紙上也不自覺就畫出個邀月。
五毒便五毒,癡妄便癡妄,誰不是凡人,誰不是苦海飄蕩。
人世即苦海,衆生皆苦,那麽她們便一起苦。
憐星從未要求過什麽,如今就是豁出性命,她也只要邀月,她只想要一個邀月。
誰也別放過誰,她們要互相折磨,生死如此,生世如此。
憐星笑着起身,将案上抄寫的佛經推到一旁。
步步逼近邀月,邀月也毫不露怯的走近。
直至她們只剩一步之遙。
她們離得本就不算遠。
憐星先發了難,扯住邀月的衣襟,在邀月驚異的神色中擡首吻了上去。
邀月不自覺被憐星扯得俯下身,雖她此時已不比憐星高上多少了。雙唇重重相撞,讓邀月不自覺呼了一聲。
“唔……”
話音沒能出口,被憐星細碎的碾磨索取成了含糊不清的暧昧單音。
含住那兩片朱唇,一寸寸的舔舐掃過,莫說邀月的呼吸,就連神魂也好像被那人奪走。
鼻間清冷氣息更是刺激的憐星發瘋。已經不能滿足于此,松開邀月片刻,抱住邀月直往案上一摔。
“嘩啦——”
桌上東西随着這動作落在地上。
憐星半點不顧,卻不忘護住邀月的頭,看着邀月迷茫驚訝的神色,一手抓住邀月的手腕,一手撐在邀月腰邊。
待邀月啓唇微喘時,複又直貼上,這回唇舌共舞。
不斷索取,直至邀月一張臉已全然變做緋色,憐星才輕咬了那唇一口,放開邀月。
至少憐星覺得是輕了。
邀月的唇上卻已破皮出了血。
說是放開,只是放開那唇,轉向邀月的頸上,一路吻過,這回是真的極輕,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邀月努力抑制異樣的感覺,想要推開憐星。心中卻好像是被憐星添了一把火,連綿燒殆了全身。
“憐星。”
她輕喚道。
那人卻不理她,仍只是繼續着。
“星兒。”
這回喚的一聲,那人終于停下。
邀月覺得松了口氣,但又莫名有些失落。然而這失落沒多維持片刻,頸上便是一陣狠痛。
“嘶……”
痛得邀月倒吸了一口涼氣,直道:“你屬狗的麽!”
憐星在邀月的頸上狠咬了一口,像是想生生咬死邀月的架勢。白玉似的一段頸此刻血淌橫流。
憐星卻是不管不顧,邀月話音剛落,竟又狠咬了一口。
捏着邀月手腕的力氣也是愈發緊了。
邀月火起,卻是兩種交雜,一個是情緒惱火,一個是無名心火。交雜之下,使力翻過身,将憐星壓在案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卡在這裏就問你們想不想打我
_(:з)∠)_
emmmm反正隔着屏幕也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