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是……李雲思的病房是單人間,哪來的人對話。

想到這裏陳英武不禁頭皮發麻。

正好主任醫師汪從飛過來驗房,陳英武一把拉住他。

“哎呦喂,輕點輕點,我是棉花糖,棉花糖。”汪從飛都快被這個動作吓出精神病了,趕緊念出自己才學會的咒語。

“對不起,對不起。”陳英武意識到了自己的力度,連忙松了手道着歉。

“汪醫生,我想問下李雲思現在情況怎麽樣,會不會有什麽其他方面的問題?”陳英武壓低聲音的問道。

聽到詢問之後,汪從飛表情很複雜。因為李雲思這個情況吧,他從醫幾十年還從沒有遇到過。試問哪個人能從高聳入雲的天嘴峰上摔下來,居然僅僅只是四肢上有幾處輕微擦傷昏迷片刻,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任何傷口,就連腦CT都是毫無問題。?

“這個……不好說,身體目前看來很健康。”汪從飛說。

這怎麽還不好說啊?

要不是他知道汪從飛是國內頂級醫生的話,一定會在內心深處升起一句“庸醫”。

“那這裏呢?”陳英武擡起右手用無名指戳了戳腦袋。

“這裏目前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汪從飛說。

“可我剛才看他一個人坐房間裏,好像是在跟人對話?醫生您真的覺得他這裏現在是沒有問題的嗎?”陳英武用着更低的聲音問道。

“從身體機能上來說,他目前肯定沒有任何問題,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至于精神方面蠻,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找專業的心理醫生做一個系統全面的檢測,畢竟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個問題可大可小。”說完汪從飛拍了拍陳英武的肩膀,推門進了病房。

“雲思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汪從飛走到李顏面前,用着十分和藹的語氣問道。

聽到聲音的李顏睜眼望向對方。

只見這個醫生耳厚有珠,矜貧恤獨,實乃大富大貴之相,但仔細一看,這人短眉末梢竟有顆似隐私現暗痣,實乃小人牽絆難以飛升的面相,如不早日化解,短眉必将演變成斷眉,難以逃脫囹圄之災啊!

算到這裏,李顏不禁搖了搖頭。

“怎麽,是哪裏不舒服嗎?”汪從飛關切的問道。

李顏沒有回答汪從飛的問題,只是目光灼灼的望向他問:“你近來可是愁緒如麻,瑣事不斷,精神欠佳,更有同僚作梗導致你的事業難以更上高峰?”

老汪聽完臉色頓時一變,因為自己目前确實難上高樓。前段時間院裏評職稱,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被評定為專家級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結果遲遲下不來,托人詢問後才知道,同科室的劉進財實名向上級舉報自己無視醫院規章制度,早退遲到……雖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上面還是顧忌影響便将汪從飛的人事凍結,目前不考慮評級問題。

老汪神色緊張很不雅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是啊,不過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顏沒有再說話了,而是伸手取出汪從飛上衣口袋的筆,在李雲思的病歷卡上,畫了一個符。

然後遞給汪從飛,說:“你屬龍,而且還是驚蟄之龍,一生無大災大難,奈何你八字不硬命裏犯沖,命數又太輕,體內生氣黯淡。你将這個随手攜帶,可以稍微化解世間瑣事。”

對于心善的人,李顏都是能幫就幫,更何況自己剛才好像還……抓痛了這位醫生……咳咳……權當是道歉了。

汪從飛半懵半醒間,接過李雲思遞過來的卡片放進衣兜。一直到了辦公室才回過神來,掏出一看,忍不住吐槽了起來,這畫的是個什麽鬼,像鈴铛吧但裏面又沒有棍,像古鐘吧但外面又沒有銘文……

還沒有時間讓汪從飛細想,就有一護士匆匆忙忙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汪醫生,快,快,78號床的病人,他,他……抽搐不止”

慌忙間汪從飛把李雲思的病歷卡直接揣進衣兜,跟着護士直接奔向78號床。

汪從飛一邊快跑着一邊詢問78號床病人常富現在具體情況。

剛到樓梯拐角處,汪從飛就聽到護士站那邊有人在大聲吵鬧着:“汪從飛呢?汪從飛那個老畜生呢!”

汪從飛本能的望向護士站,就看見常富的哥哥常威糾結了一幫人圍堵着護士站。

不用想,這是遇上醫鬧了。

雖說從醫幾十年了,這種情景汪從飛見實在是太多太多,但還是不免地皺皺眉頭。

正好這時人群裏一個高個子男人側眼看見了汪從飛,拉了拉身邊的常威,叫嚷着:“哥,快看姓汪的老畜生在這裏呢!”

看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而來,汪從飛立刻讓身後的護士趕緊離開這裏,去樓下叫保安上來。自己則迎了上去:“怎麽了,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我弟弟常富一個普普通通的咳血現在變成了肺癌,都他媽的是你給害的,呸!”常威沖在最前面的一把抓住汪從飛的衣領,大聲質問道。

被勒住的汪從飛漲紅了臉,艱難的說着:“常富一開始咳血……我們就讓他留院觀察……咳咳……當初是你……阻攔住院治療……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是……你不能……”

身後高個子男人粗魯地打斷:“少他媽的廢話,就說怎麽賠錢吧!草尼瑪的!”

過道上陸陸續續湧出一些病人和陪護家屬出來看熱鬧,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離的。

汪從飛扭動了下脖子繼續耐着性子解釋着:“如果是醫院的問題……我們肯定會……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但是你們家屬不能……”。

常威顯然是鐵了心想要錢,再一次打斷了汪從飛的話,只不過這次用的是拳頭,一拳揮在了汪從飛的臉上。吼了句:“草尼瑪的,常福得了癌遲早是要死的,老子今天就是來找你們賠錢的。”

這一拳下去,汪從飛整個人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一個胖胖的正在削水果看熱鬧的人手上。

霎時間過道內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似鈴聲又似鐘聲。

“duang”

與此同時人群中傳來了驚慌失措的尖叫:

“殺人啦……殺人啦……”

剛剛人滿為患的過道口瞬間逃竄的只剩下常威和削水果的女人。畢竟常威身後那群人,是職業醫鬧,他們只為求財。如果真要出人命話,那可是要坐牢的,這點道理還是權衡的清。

汪從飛下意識的環視四周,眼前的景象着實把汪從飛吓個不輕。

自己肚子右側正直挺挺插着一把水果刀。

可為什麽自己感覺不到疼痛呢!于是乎汪從飛伸手觸碰到自己小腹周圍……沒有血漬,掀開衣角查看時……沒有傷口,有的只是肚皮上一點淤青。

取出水果刀的時候,只看見刀尖插進去的地方正好是李雲思遞給自己的病歷卡,而且刀尖正好就落在那個似鐘非鐘似鈴非鈴的奇怪塗鴉上面。

看的汪從飛那是寒毛直豎,頭皮發麻。

因為那個奇怪的圖案正從卡上逐漸褪去,不過2秒的時間已經無影無蹤,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多年的唯物主義思想根基随着塗鴉的消失而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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