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話·工作

玄滄正迷迷糊糊将要入睡，隔壁一聲“不要”讓他睡意全無。确實是被吓了一跳，他差點要出門右轉沖到時雨房間裏看看到底是誰在暴力他。

一旦錯過了入睡的時間點，便很難再睡着。玄滄幹脆放棄睡覺的念頭，坐起來翻地獄日志。八熱地獄第一層等活地獄的名單上赫然多了一個白妙。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只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于是百無聊賴地打發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後，玄滄頂着兩個黑眼圈去工作。首先是例行參拜閻魔大王。

閻魔大王似乎心情不錯，聽完全面一衆獄卒的彙報後态度和藹地揮手讓他們下去。玄滄站在衆獄卒的最後，待一撥鬼走完了之後，他才慢悠悠地走上前來。

“你昨晚沒睡麽？”閻魔大王瞥了瞥他的黑眼圈，它們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絲毫沒有違和感，“時雨他又在進行深夜運動？聽說他把地獄四大美女都納入後宮了，可是真的？”

該說時雨是聲名遠揚好還是臭名昭著好呢？

地獄四大美女簡稱地獄四花，是四位才貌雙全的豔鬼，分別為殿春、半夏、剪秋、款冬。令衆男鬼都垂涎欲滴又只能望洋興嘆的四大妖姬竟然被時雨一個人霸占，簡直不敢想象。

玄滄背後騰起一股寒氣，他不禁咬牙。

“時雨昨晚大概沒有做什麽深夜運動吧。”玄滄吐出一口氣才沒把自己氣炸，“我想問的是，未死之人的亡魂進入地獄可否赦免。白妙一案分明有冤，她的亡靈是誤入地獄的。這一點可以再查一次。

“自殺而亡者确實會有假死後靈魂游離的狀态，”閻魔大王難得嚴肅一回，“白妙也保留了記憶。但文武判官的裁決若要撤銷，又要大費周折一番了。怎麽，你喜歡上白妙了？你這幾千年來從來沒和女亡靈有工作以外的交集。難不成是突然在感情方面開竅了？果然是受了時雨的影響吧？”

玄滄忍無可忍，一口牙幾乎咬碎——這閻王到底想的什麽。

“我誰都不喜歡，我喜歡我自己。”他覺得再和閻魔大王理論兩天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轉身欲走。

閻魔大王叫住他：“你想來是地獄最冷靜的官吏，用冷酷來形容也不過分，怎麽會關心起白妙的問題？”

玄滄停下來，如同被敲了一棒，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

“玄滄，如果這是時雨的想法，那麽請你轉告他，地獄是最殘暴的地方。”閻魔大王誠懇地說，“但是地獄也有它自己的公正，在這裏，悲憫于事無補。凡世還有句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下地獄的諸位都罪有應得。”

玄滄轉過身，直直地看着閻魔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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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的遭遇也算得上可憐，可他究竟哪裏可恨了？”玄滄淡淡地說，不帶起伏的語氣卻驚起千層波瀾，“難道生得好看很可恨？被異母兄弟弓雖暴也很可恨？才十七歲就死了也很可恨？”

“啧啧，提到時雨你就沖動起來了。”閻魔大王捋着胡子，“總之，你們二人是無常，常懷憐憫之心地獄就報廢了。”

“悲憫什麽的，時雨倒是值得悲憫。”玄滄走向閻魔大王。

閻魔大王腰上一緊，臉上是一副“我懂我懂”的滑稽表情。

意識到閻魔大王可能想歪了，玄滄以難以名狀的棒狀物敲擊地板以示強調：“時雨是我同事，而且是我勾魂帶回來的。他的過去除了你我沒人知道，就憑這點……我就可以經常打他臉。”

閻魔大王暧昧地笑笑，“白妙的事情我會再查。”

“謝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藤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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