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戴面具惹

齊琛弓起了身子, 身體呈現出一種如獵豹般的姿态,優美而有力, 幾乎是頃刻間, 他便撲到了屏幕旁,将查爾斯副官擠到一邊,伸手按開了大屏幕。

喧嘩聲從音箱裏傳來,充斥着整個房間, 齊琛仰着頭看着畫面,明日之星演播室的觀衆已因方才的戰歌沸騰不已, 就連上臺的主持人也反複安撫也沒起到什麽效果。

齊琛從未有過如此焦慮的心情,幾乎想要将自己探入到屏幕中去。

快一點, 再快一點。

那實際上并不是多長的時間,畢竟節目播出的時間是有限制的, 很快在沸騰的歡呼聲中,下一組也是最後一組選手登場了。

先是跳脫的男孩,然後是溫和的青年,再接着是沉默的男人。

最後登臺的,是一個比之前任何人看上去都要小的,精致的如同一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少年。

仿佛有明亮的劍刃在大腦中肆意橫行,鋒利的劍氣将包裹着靈魂的一層層黑霧盡數割開, 齊琛的大腦忽的一片清明,洶湧的情感蜂擁着鑽入他的頭腦之中。

作為戰士,他可以連續一個月僅靠營養劑守在聯盟邊境斬殺蟲族。作為元帥,他可以克制己身将政敵的挑釁當做耳旁風。作為兒子, 他可以對繼母将自己孤身一人丢到傷亡慘重的第九軍沒有任何反抗。

可現在,他卻難以克制自己的一分一毫感情,那些洶湧的、激烈的情緒仿佛已經積攢了數千年,在此時一并爆發。

就是這個人。

想要見這個人。

想要将這個人緊緊抱在懷裏。

齊琛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指尖青白,目光癡迷。

副官卻是被他這番動靜吓到了,也不顧對方剛剛将自己擠開的舉動,連忙沖上去問道:“元帥,您怎麽了!”

“是他。”似乎怕驚醒了這一場美夢,齊琛輕聲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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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副官才想接着問,突然光腦傳來震動。

通訊器響了。

他擰着眉頭想要關上通訊,卻在看到那上面的人時停下了動作。

打來通訊的是齊夫人,齊琛的母親。

副官反射性的看向齊琛的手腕上的光腦,果不其然那小小的光腦屏幕正亮着,顯示出幾條未接通訊,而陷入情緒之中的元帥則半點都沒有感受到這小小的震動。

到底是頂頭上司的母親,就算對齊夫人和齊琛之間的關系知之甚詳,作為一個小小的副官,他也不會沒事給齊夫人難堪。

齊琛可以不接通訊,他不可以。

于是副官只拿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家元帥,接起了電話。

“齊夫人,您好……元帥!”

就在他這幾個字剛剛說完的那一剎那,齊琛突然放棄了屏幕,扭頭就往外面走,副官吓了一跳,甚至忘記了光腦仍在通訊中,連忙追了上去。

“您要去哪裏?”

“我去現場看看,不要叫人跟上來。”齊琛一面說一面走着。

他忘記了曾經的顧慮,忘記了之前說過在解決掉婚約問題之前不去見那個人,當他真的意識到就要見到對方,就要看到對方的時候,什麽都顧不得了。

齊琛邁着大步,走的速度極快,話音方落整個人便已經消失在轉角,就算副官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到了走廊盡頭,也只能從窗戶看到絕塵而去的車子。

人能走的那麽快嗎?

副官嘆了口氣,還未深思元帥這又是發什麽瘋,就聽通訊裏傳來女人威嚴的聲音:“查爾斯副官,我想知道齊琛去哪裏了,值得你這樣驚慌。”

對于身經百戰的戰士而言,副官的舉動的确算的上是驚慌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頭顱,他回答道:“元帥剛剛看了個娛樂節目,想起來這是蕭其樹先生參加的,便打算到現場去。”

總而言之,先把齊夫人糊弄過去吧。

蕭梧桐抱着他的古琴上了臺,臺下的觀衆仍沉浸在蕭其樹塑造的氛圍之中,即使有主持人的盡力安撫,不少人的情緒也未曾平靜,甚至在看到他們上臺之後,發出一陣陣噓聲。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現場聽過戰歌的人,盡管戰歌的作用通過視頻和聲音的傳播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但比起親耳聽到卻是大有不同。

一個是直面演奏者的精神控制,一個面對的只是經過傳導後符箓力量按照制式标準的刺激。

蕭梧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他輕輕撥弄着琴弦,彈出幾聲散碎的音調。

這音調随着話筒的助力傳遍整個演播室,分明是不起眼的調子,卻使得觀衆們的情緒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那是徹底的安靜,脫離了之前異樣的狂熱。

而敏銳的察覺到現場氣氛的變化,蘭斯回過身對着自己的團隊微微點了點頭。

蕭梧桐的手指覆在琴弦之上,彈出了第一個音調。

雖然仍舊選用了鳳先生的歌曲,但這首歌與之前的寒山截然相反,曲調平緩,仿佛某人在一個風平浪靜的清晨醒來,穿好衣衫走出房間。

有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這首歌的名字卻叫做難辨。

古琴的聲音占據了所有聽衆的耳朵,蕭梧桐安靜的彈着琴,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心。

這是鳳先生早期的歌曲,演唱難度極大,但卻是最适合在這種選秀節目中演奏的,也因此被選為決賽演奏曲目。

蕭梧桐以為他能在決賽到來之前,勸說同伴換掉這個曲子,卻沒想到卻是他們要在初賽演奏這首曲子。

他不喜歡這首歌,甚至于在作為演唱過一次之後,便從未聽過這首歌。

但室友們都很喜歡這首歌,并且贊同用它換掉之前的曲子來參加初賽。

因為這也是鳳先生唯一只唱過一次的歌曲,而其也被評為鳳先生感情最強烈的歌之一,甚至有人宣稱,聽了這首歌,就仿佛看到了鳳先生的半生經歷,那一瞬間自己與鳳先生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靠近。

那就參賽吧。蕭梧桐想。他的控制力很好的,不會顯露出半分異常的,既是如此,那為何不去滿足朋友們的願望呢。

琴聲袅袅,勾勒出一個平凡而玄妙的仙境,姿容絕美的仙女們從天際而來,抱着花籃淺笑着交談,俊美卓絕的仙人們舞着長劍,顯露出挺拔身姿。

人聲插入,安寧的畫面中起了片刻波瀾。

那起床的人走來了,他的存在為這方天地帶來了巨大的變化,談笑聲停止了,舞劍聲消失了。

只有一聲比一聲高昂的簫聲鼓聲,彰顯着他的存在。

可本該在這時候逐漸減弱的琴聲,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但在這裏,琴聲本就是應當退避的。

蕭梧桐垂下頭顱,露出一截白玉般修長的脖頸,那被鴉羽般烏黑睫毛遮蓋住的棕色瞳孔,從眼眶的邊緣泛起一圈圈的嫣紅色來。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可眼前卻朦朦胧胧出現了那景象來。

退避的衆人,孤身行走的領袖,他的身後不是崇拜與敬仰,而是猜忌。碧藍的天空與恢弘的殿宇被迷霧籠罩,影影綽綽映不出實在的模樣。

唯有一團團幻影似的畫面,刺激着蕭梧桐的精神。

你們都在排擠我……

你們都不相信我……

那就這樣吧……

反正我也不相信你們……

無所謂的……無所謂的……

系統是第一時間感受到這種變化的,它甚至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引起了蕭梧桐此時的暴動,而翻騰的識海卻令它無法立刻喚回宿主的意識。

蕭梧桐暴動起來是什麽後果,沒有人比蒼霜星上一個個莫名毀滅的原始森林更清楚,沒有人比816死亡航班上被屠殺殆盡的蟲族更清楚,也沒有人比它更清楚。

只有蕭梧桐自己不清楚。

蕭梧桐從不認為自己的精神上有問題,在締結契約的最初系統便提醒過他很多次,但這不能得到對方的一絲一毫信任。

以他的話來說,作為岚滄大陸數萬萬修真者的領袖,怎麽可能在精神上有問題。

迷一般的固執,使得系統最終放棄了提醒蕭梧桐本人,反之轉而憑借自己的能力開始将這種精神爆發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利用影帝養成系統是它直接的手段。

這本身就是一個可以依靠宿主的影響力得到能量回饋,來完成任務提升系統自身品質的存在,但當系統下定決心之後,那些用來提升自身等級的能量通通被用于壓制蕭梧桐的爆發上,以至于締結契約十多年,它仍是最初的版本。

蕭梧桐格外讨厭抛頭露面,系統卻強硬的逼着他每隔一段時間演出的原因,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限度之內,鳳先生一次演唱産生的能量可以與壓制蕭梧桐精神暴動的能量相制衡。

“蕭梧桐!你的室友還在舞臺上!你想牽連他們嗎!”系統在翻騰的識海中呼喊着宿主的名字,它雖有着萬般手法引導着對方平靜下來,可此刻它甚至不知道蕭梧桐發瘋的原因,又怎麽去引導。

只好搬出此時對蕭梧桐最重要的朋友們,希翼着他能夠稍稍緩和下去。

琴聲越發急促,可這不按譜子來的曲調卻意外的融入這首歌之中,無意識的牽引着聽衆的情緒。

沒有人發現這跑偏了的曲調,就連逐漸變成陪襯的蘭斯也仿佛被迷惑了一般,自然而然的退到輔助的位置,只除了他們沒有聽衆那種神情恍惚的感覺。

蕭梧桐開始笑了。

那笑容起初甜美又可愛,仿佛孩子般清純,可逐漸的唇角弧度越拉越大,仿佛要拉到耳根,甜美的笑容也變得格外可怖。

不相信我嗎……

沒關系啊……

有師兄就夠了……

師兄一定相信我的……

沒有錯……

師兄……

叮~~~~

琴聲戛然而止。

系統透過展示着外界情景的識海,勉強看清了那情況。

有碩大的水滴落在了琴弦上。

這水滴從何而來?

系統有一瞬的迷惑,緊接着它更加奮力的掙紮起來,甚至将自身置于暴怒翻騰着的識海之中,拼了命的朝着外面叫喊:“蕭梧桐!!!”

下一瞬,識海驟然黑暗,碧藍的天空與大海似乎被裹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小球中,什麽都看不清了。

齊琛趕到了演播室。

他扔掉了自己的車子,盡管那輛車已經是整個聯盟性能最好、速度最快的車,卻仍然不能令他滿意。

元帥覺得,自己走着都要比那車子快,而實際上,他走的也的确比車子快。

快到一天多的行程,兩分鐘便走完了。

齊琛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他也沒興趣去探究其下的種種緣由,托那張全聯盟熟知的臉的福,沒人阻攔他的行動,匆匆的打聽過明日之星演播室的情況,他便沖了過去。

砰!砰!砰!

想要見到那個人,這顆心髒都因這念頭而瘋狂的跳動着。

就是初次上戰場殺蟲子,也沒有此時令他激動。

可走到演播室的門外,齊琛卻有些忐忑了。

他方從辦公室出來,穿的是普通的襯衫褲子,會不會太簡陋?

早知道就把那身最好看的軍禮服拿過來了。

開了一天一夜的會,頭發會不會有些亂?臉龐是不是灰蒙蒙的?

要不要先去找造型師整理整理自己?

這樣見人着實太不禮貌了,要是給對方留下壞印象怎麽辦!

二十多歲的齊琛,忐忑的站在演播室的大門外,有時整理着衣領褲腿,有時扒拉着頭發,然後對着光腦的屏幕仔細查看自己的面容。

嘶,似乎真的有黑眼圈。

他對着自己的臉龐皺眉。

要不……去做個造型?

但一個選手演唱的時間是固定的,他要是跑去做造型,不就要錯過……錯過……

心跳如擂鼓,齊琛将手按在演播室的門上,冰封不知多少年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一個淺笑來。

錯過……他家梧桐……的演出了嗎……

他将他家梧桐這幾個字放在嘴邊細細咀嚼着,就連眼眸都溫柔至極。

陌生的情緒充斥着大腦,又沿着四肢經脈擴散到全身,暖融融的情緒充斥着整個靈魂。

齊琛忘記了所有,撫摸着大門,光是想象到另一側站着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光是想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聚光燈下,向着世界展示着自己的光彩,就忍不住微笑。

他喜歡的人啊,如此耀眼。

他那麽好,全世界都應當知曉他有多麽美好。

好開心啊。

心底深處有個細小的聲音說道。

齊琛重複了出來,他念完才愣了片刻。

這是開心嗎?

原來這是開心啊,真是令人欲罷不能的感情。

不知不覺的,齊琛已經将自己的頭貼在了演播室的大門上,隔音良好的大門沒有傳出裏面的半點動靜,這令他有些失望。

“元帥?”站在一旁的電視臺臺長輕聲問道,“您要不要進去聽聽?”

聯盟元帥的到來令整個電視臺都躁動了起來,所有高層都聚集到了這裏,他們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盯着傳聞中冰冷不近人情的元帥,懷疑自己遇到了個假元帥。

但那張臉的确是元帥的臉,他們也在之前接到了查爾斯副将的通訊。

“不用。”齊琛反射性的扶了扶衣領,生怕自己有什麽邋遢的地方,然後才反應過來周圍的情景,立刻站直了身體。

臺長于是又問:“那您需不需要先去休息一會,我們馬上把蕭其樹先生帶過來。”

齊琛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冷聲道:“我不是為蕭其樹而來,我和他沒有關系。”扭頭看了看那扇門,一面想着距離演出結束越來越近的時間,他又問道,“有沒有面具之類的東西。”

“面具?”臺長一愣,萬萬沒想到齊琛提出這麽一個怪異的要求,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有的有的!”

電視臺這種地方什麽都沒有,各種道具總是不缺的,更何況這一層正是專門舉行各種娛樂節目的地方,很快就有人拿過來一個面具。

齊琛接過來一看,那面具做工精致,勾勒着金絲銀絲,顯露出幾分端莊華貴之感,與他本人的氣質截然相反。可他卻是毫不猶豫的帶了上去,又問道:“有鏡子嗎。”

一旁的人連忙遞上鏡子,齊琛匆匆照着打理自己,将自己弄得勉強可以見人,才伸手覆上那扇大門。

正要推開,卻突然想起什麽。

“我過來的事情不許和任何人說,你們所有人都要保守秘密。”

衆人哪敢不從,連忙點頭應下。

齊琛這才将注意力放回大門之上,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大腦中諸多紛亂的念頭逐一閃現,最終歸于空白。

厚重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來。

喧嘩的聲音從門縫中洩出。

人聲,簫聲,鼓聲融在一起,合着群衆瘋癫的呼喊,迷亂至極。

唯獨沒有琴聲。

蕭梧桐盯着琴弦上的水滴,大腦遲鈍的反應過來,那是他的淚。

他掩飾性的匆匆擦掉那淚水,手指微微顫動着覆上琴弦,卻始終彈不出一個音調。

為什麽會哭呢?

這個念頭充斥着大腦。

不該哭的。

師兄說過了,不要哭的。

蕭梧桐這樣說着,可耳旁雜亂的呼叫聲卻越發清晰。

——叛徒!

那聲音越發的清晰,無數張面孔集中在眼前,無數張嘴開開合合的吐出這個詞。

才不是呢~

情緒被激到極致,樂曲中那個人抽出長劍,打亂了一方平靜。

梧桐才不是叛徒呢~

咯咯咯~

明明你們才是叛徒哦~

叛徒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随便騙人不是好孩子的!

蕭梧桐的壓制毫無效果,他越發沉浸在那世界中,笑的越來越放肆,指尖聚集起數個小球,那小球表面黑漆漆的,散發着冰冷而陰暗的魔氣。

師兄說,壞孩子,要乖乖被懲罰嗷~

他操控着小球靠近琴弦,可在琴聲響起的上一刻,那黑黢黢的魔氣忽的從小球之上剝離開來,脫離了蕭梧桐的控制,在常人無法看到的領域,朝着某個方向飄去。

蕭梧桐的動作愣住了。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有那雙眼睛,随着魔氣飄散的方向看過去,越過臺上的室友,越過瘋狂的觀衆,看向被黑暗籠罩的角落。

一個穿着白襯衫和黑褲子的男人站在那裏,他身姿挺拔,一頭短發顯得精悍幹練,被衣物遮蓋的身軀透露出幾分力量的美感,可臉上卻帶着一個過度華麗的面具,結結實實遮住了其下面孔。

黑氣撲入這人身上,然後被徹底淨化。

蕭梧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對上那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

烏黑的瞳孔中帶着幾分笑意,溫柔至極的看着他,似乎期待着他演奏的下一個音符。

暴走的情緒在剎那間平息。

蕭梧桐心跳加速。

“系統!!”慌亂之中,他喊道,“怎麽辦怎麽辦!”

尚且處于黑暗世界中的系統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在看我!我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有沒有很完美?”

系統當然無暇回答他的問題了。

因為蕭梧桐此時的識海世界甚至比之前更加瘋狂。

“對了對了,他是來看我演奏的!”蕭梧桐也不等系統回答,連忙将手按在了琴弦上,指尖卻顫抖的彈不出調子,“不……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的音樂呢。”

哎呀,要是不喜歡怎麽辦!

早知道上臺前就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了!

後臺那麽亂,他現在的狀态一定超級糟糕的!

這樣随便一想想,就想立刻下臺去。

可是……

可是他在看我呢……

蕭梧桐慌忙的垂下頭,又忍不住擡起頭去看那帶着面具的人。

這……這個面具超配他的!超級好看的!

齊琛雖然站在角落中,也沒人能夠看到,卻仍然感覺哪裏都不自在。

他盯着臺上那個人,又是想要對方看過來,又是不想對方注意到自己。

自己匆匆趕來,實在是太邋遢了。

正想着,那臺上的人突然擡頭,一雙明亮的棕色瞳孔直直的看了過來。

齊琛僵直了身體。

他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自己現在的狀态怎麽樣?這個面具他喜不喜歡!果然還是不應該進來的!但是……

但是他真漂亮啊……

不,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怎麽樣也該顯示顯示一下自己對他的支持!

齊琛眼角掃過狂亂的觀衆席,眼前一亮,手指已在光腦上下達了連串的指令。

下一刻,蕭梧桐便看到那站在黑暗中的男人舉起雙手,手上拿着兩根長而發亮的熒光棒,認真的朝着自己揮舞。

作者有話要說:  小梧桐的信:

爹,娘,上午好

梧桐果然惹禍了

房子被燒沒了

很多叔叔伯伯都跑了過來

就連師父也帶着師弟哥哥過來了

不過很奇怪

他們還要求梧桐繼續念那些很厲害的話

梧桐不想念!

梧桐想要把房子修好

和師兄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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