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近喬深有點發愁。涼粉經過趙鐵一家的游走兜售,這個甜食遍布了整個壽蘭鎮,于是就有了仿制品。

往日清晨來進貨的貨郎都是要八桶,四桶涼粉四桶芋圓堆滿板車,現在都減到六桶了。一人少也不影響什麽,但是這進貨的五六個人,紛紛都減少了量。

喬深看着剩下的涼粉芋圓,發了愁。

“買的人确實少多了,現在有人打着喬家涼粉的旗號,做了豆花糯米丸子來賣,好些人一聽喬家,都信以為真。那日我買了一碗,味道也沒多好,可是咱們涼粉還是賣不出去了,平常百姓也不能一次吃兩碗甜點啊。”趙鐵着急的不行,每日掙的銀子少了一半。

“沒事兒,趙哥,人家也是為了生計,咱們總不能攔着不讓,我再想想招兒。”這自古以來,什麽好賣人們仿照什麽,就是在現代,版權都沒有完善出來,喬深也只能另想別的辦法了。

看來這開鋪的計劃要提上日程了,有了鋪子,招牌也就打出去了,人家也不敢自稱喬家了,畢竟人家鋪子擺在那裏。

喬深把剩下的涼粉芋圓裝上,給鄰裏鄰居的送去了,放着也是壞,不如拉近鄰裏之間的關系。

楊嬸正在洗衣服,聽到有人扣了扣院門,便起身去開,竟是祁家夫郎,她奇怪的想:以往都是隔着巷子就喊,她聽到就去祁院抱髒衣物回來洗,今兒這祁家夫郎怎麽上門來了?

“祁夫郎,快進來,可是有衣裳要洗?”楊嬸趕緊開門,讓人進院子。

喬深忙道:“楊嬸兒別客氣,我來送點涼粉給您嘗嘗的。”

楊嬸驚訝,總聽祁夫郎走貨的聲音,這做買賣的東西,她也不好伸手,“這……,你這是賺銀子的,快拿回去,我怎麽好意思。”

“哎,今日做的多了,常樂還小,總愛鬧騰,我也不方便外出走貨,楊嬸要是不嫌棄,就嘗嘗?也省的我放着壞了。”

“瞧你說的,怎麽會嫌棄,那就謝謝祁夫郎了,你要是需要洗衣裳,你就喚我。”哪會嫌棄,楊嬸忙接過來,端去竈房,把碗空出來還喬深。

喬深接過空碗,又和楊嬸話了幾句,就回了院子,送下一家。

……

第二天,喬深跟着祁碩一起出了門。祁碩開了鋪子營業,喬深把小常樂丢給祁碩看管,自己打聽着找了鎮上的牙人,牙人就是古代房屋中介。

在古代,租房子住的人也不在少數。喬深就記得歷史上看過一個有意思的故事:隋唐時期,經濟高度發達,租客黯然神傷。身為校書郎的白居易,月薪一萬六千錢,在城郊結合部整整租住了十八年,每天騎馬上下班。年過五十,方才在長安五環的渭南買了一處宅子。

喬深說完自己的需求,聽牙人給指了幾處鋪子,其中有一個租金不算低的鋪子,讓喬深有點心動。離祁碩的木匠鋪子就隔了一條街,所以喬深打算先去看看這一家。

其實這鋪子位置不算太好,挨着賣木材瓷器的街,人煙稀少。這鋪子左邊是當鋪,右邊是個茶樓,茶樓開在這裏好啊,清靜啊,百姓都樂意來這裏聽書。

鋪子倒是挺大,和隔壁茶樓是同一個主人家的,所以規格相似,還帶個二樓。但是空蕩蕩的一間,要是租下來,得花不少精力銀子布置。

喬深看完,其實就有點确定這家了,別的都不想去看了。

一是距離好,因為要帶孩子,離孩子父親近些,突發些事情也便利些。二是如果租下來,這空房子可以随自己布置,就是費些銀子罷了。至于地段較偏離熱鬧的東鎮中心,這個喬深不是很在意。

有了趙鐵等其他的走貨郎,光是他們幫忙給起的喬家招牌,喬深就對鋪子的生意充滿信心。

喬深不漏聲色的問了價格,“這鋪子租金是怎麽算?”

“一年六十兩,外加三十兩押金。”牙人見喬深不似滿意的表情,只報了個中規中矩的價。

鋪子不似百姓居住的宅院,所以租金一年一收,退房時如果房屋有嚴重損壞,就從三十兩押金裏面扣。

銀子喬深倒是夠,只是他還要預留布置鋪子的錢,還有開業要的賣肉佐料錢。喬深故意露出不滿的意思:“太貴了,而且也稍有破舊,你看,角落都起網了,布置起來怕是要不少銀子,容我回去和當家的商量商量。”

這鋪子确實空了好幾個月了,若能租出去,少賺點也無妨,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于是說:“也就這鋪子最最符合小夫郎的要求,我能做主的就是再降五兩銀子,押金也可降到二十兩,如何?”

喬深心想,這牙人倒是會讨巧,押金少也只是一次性的,租金少才真是每年都少交些銀子。

不過喬深還是做出一副感謝牙人的樣子:“多謝牙郎體諒,只是這租金還是高了些,這位置偏了些,您也知,我是做吃食鋪子的,沒有人來買的話,怕是只夠賺個租金的。”

最後牙人松口說找主人家商議下,後天讓喬深去鋪子再商議,兩人才散了。

回到匠鋪,喬深和祁碩形容了下鋪子,又說了自己的心思。祁碩聽說離自己很近,心裏便有些滿意。

“就是空蕩蕩的,布置起來要花不少銀子。”

“無妨,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了?”祁碩在喬深旁邊坐下,抱起乖乖啃包子的小常樂。

“那就等後天,你随我一起去商議看看?順便也幫我再看看鋪子把把關。”

到了和牙人約定的日子,夫夫倆抱着小常樂去赴約。牙人又領着祁碩去看了鋪子,祁碩檢查了下四周,沒有什麽安全隐患,便放下心來。

“這主人家說了,五十兩,可不能再低了,兩位爺要是不滿意,我帶您再看看別的鋪子。”

最後定下來五十兩一年租金,二十兩押金。價格還算可以,喬深便跟着牙人回去簽了契,交了銀子,最後拿上鑰匙走了。

左右下午也沒什麽事情,喬深幹脆把小常樂丢在匠鋪,拿着掃帚去掃鋪子了。清掃完鋪子,喬深去書鋪買了最便宜的草紙,打算回去用碳畫個室內布置草圖。

喬深抱着一卷草紙,便趕着去接小常樂準備回家。小常樂粘人的不行,喬深離開一兩個時辰,他還不會有什麽脾氣。若是一個白天都見不到喬深的話,哭聲能掀了匠鋪的房頂。

想到這,喬深是又煩又欣慰。

去了匠鋪,小常樂拿着祁碩給他做的小木槌,遠遠的蹲在祁碩的工作臺邊上,砰砰砰的錘着地上的小木板。

見爹爹走過來,他低下頭繼續錘着玩,他還不知道他爹爹都出去了一上去了。

定了鋪子,喬深心裏大石落地,想着家裏還有些米酒,中秋節後從村裏帶回來的,于是打算做個粉蒸肉下酒吃,和祁碩慶祝慶祝,自己要當小老板啦!

拎着了塊帶皮的五花肉回了家。

把切成片的五花肉,用鹽、醬、姜末和少許白糖抓勻,放在一旁等腌漬入味。

然後燒火,将大米和幹辣椒、八角、花椒等香料倒進鍋裏翻炒,等米粒炒的微微焦黃,起鍋倒進大石臼裏,用石杵搗成魚籽般大小的粉粒,五香米粉就做好了。

将腌制好的豬肉和五香米粉拌勻,把紅薯削皮切成塊,放進盆底,鋪上米粉,大火蒸上。

祁碩回來,看着豐盛的晚飯,一天的辛苦都消散了。這小半年來的生活,祁碩以前想都沒想過,看着喬深,想到那夜喬深說的話,不管他是誰,現在的喬深,是他喜歡的人。

小常樂吃完晚飯,一開始還往喬深懷裏鑽,喬深把他橫抱起來後,他很快就睡着了。他今天都沒怎麽出汗,喬深便不給他洗了,抱着睡着的小常樂放到屋裏讓他躺床上睡覺去。

出來後,坐回桌子旁邊,和祁碩邊喝着米酒邊吃着肉。沒有小孩子在旁邊鬧騰搗蛋,兩個人把酒言歡,一頓晚飯吃到了天黑。

飯飽酒足,等喬深反應過來,他已經跟着祁碩進了廂房……

祁碩抓着喬深的手附在自己的腹肌上……

自那夜借酒行事後,喬深被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有時喬深被公雞打鳴吵醒,和醒來的祁碩兩眼對視,喬深只是無意識的劃拉着祁碩的腹肌,便被祁碩抱起來去了隔壁廂房……

雙方彼此喜歡,天天過着蜜裏調油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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