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卷二·道貌岸然
顧盼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認薛默沒有被磕着絆着, 這才放心, 然後拉開大衣把薛默給裹進了自己的懷裏,不滿地說:“怎麽又是小屁孩兒啊?我最讨厭小屁孩兒了。還有, 我不是給你說過不要單獨和他呆在一起嗎?”
薛默推了下他, 說:“你別鬧。”
顧盼這才正經了些, 繼續打量那男孩兒,在他身下留下一個危險性C級的标記。
“我現在還有工作, 這個小孩兒只能麻煩你照顧一下, 別讓人看見他的耳朵。”薛默退了幾步,又說, “你暫時不會對他怎麽樣吧?”
“我會帶他先去我那邊等你, 保證在你回來的時候, 他不會少一根頭發。”顧盼沖着薛默眨眼。
薛默顧忌着未成年在場,便嚴肅地對顧盼說正經點,然後才轉身離開。
其實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薛默知道這種突然冒出來, 來歷不明的小妖, 對顧盼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他給遣返回妖界去, 但這樣的話,這小男孩兒肯定就沒命了。而顧盼也知道,以薛默的職責來說,他首先考慮的,一定是幫這個小孩兒先把父母找到。
不用說太多,他們都知道考慮對方的處境, 因此也不用太多廢話,就知道應該怎麽做。
——
薛默很快趕回事發地點,發現陳所長終于把目前的狀況解決好了,關愛生命協會和貨車司機達成了一致,貨車司機同意将這一車肉兔賣給關愛生命協會。
薛默到的時候,貨車司機正在簽購買合同,那三十來歲的硬朗漢子,此刻臉上全是無奈,他紅着眼睛,低聲重複着:“這一趟至少虧損一萬元,回去還不知道怎麽給老板交代。”
合同簽下,關愛生命協會的衆人便開始卸車上的兔子。
陳所長對關愛生命協會的領頭人進行了口頭批評教育,而後便退到一遍,繼續維持秩序,直到那一車肉兔全部被卸下。而後,關愛生命的領頭人面對着鏡頭,興奮地說:“我們今天成功解救了将近五千的小生命,這次的成功,離不開嚴會長的支持,也離不開各位自願者的熱情幫助于捐贈,之後,我們會繼續進行這樣的救助活動,請大家支持我們的行動。我們接受社會各界的捐助,捐助的銀行卡號為……”
——
薛默下班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顧盼家。
此時,顧盼和韓小蕊,已經放棄了和這個小孩兒的溝通,給他了一顆棒棒糖,那孩子就安安靜靜地呆在角落裏吃,規矩地坐着,一點兒不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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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默趕來,慌忙就問情況。
顧盼回答:“我已經看了,是個兔妖。他現在只能維持這樣,耳朵和尾巴收不回去,也不能變回本體。至于多大了,叫什麽名字,父母在哪裏,一概不知道,不會寫字,不會認字,對我們說的話,能聽懂,但聽不懂妖語,應該是在人界出生的。我想他大概是受了傷,或者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薛默問道:“那他什麽時候可以恢複正常?”
“說不好,但一般不會超過半年。”
“半年……也太久了,這麽長時間,能怎麽辦?”薛默認真想着,說,“我回家之後,上打拐數據庫看看有沒有他的登記,對了,那貨車是從這是芳城方向開過來的,我得聯系一下那邊的警方,看看最近有沒有丢孩子的。”
薛默猛然想起什麽,又說:“你看了嗎?那一車兔子裏,有其他的妖嗎?說不定有他的父母。”
顧盼答道:“我看了,除了這他,沒有其他的妖。像兔妖這種生命力弱的妖,一旦離開父母的庇佑就是死路一條,若不是自顧不暇,他的父母怎麽可能讓他這樣單獨出現,所以我猜,他父母多半已經不在了,你就算是找也是白費勁。”
薛默輕聲說:“那也要想想辦法。”
說着,薛默就回頭去看那孩子,那孩子也怯生生地看着薛默。他看着不太聰明又膽小,實在是讓人油然而生一股保護欲。別說是薛默,就是韓小蕊都有些不忍心把他給丢回妖界,嘆氣道:“唉,這孩子長得可真是漂亮,要是丢回去,怕是立刻就會被吃掉吧?老大,要不我們留着他,收留……哦不,監視一段時間,你看行嗎?”
顧盼斜睨了韓小蕊一眼,說:“既然你這麽熱心,這孩子就交給你留着監視,你看如何?”
韓小蕊臉色一變,趕緊擺手道:“這可不行,我一個未婚少女,應該避嫌的,再說了,我每天都要監控裂痕,哪裏有空帶孩子?不過老大,你和薛警官就不一樣了,你們兩個以後說不定會想養孩子啊?先做一下實習父親,為以後帶孩子積累點經驗。”
薛默笑容一下就綻開了,說:“好呀好呀,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可以做代孕!以後要是盼盼有孩子就好了,是個女孩兒更好,真想看看縮小到奶娃娃的盼盼是怎麽樣子。”
“你扯哪裏去了?我才不會要孩子,我最讨厭小屁孩了。”顧盼輕輕捏了下薛默的臉,說,“要是是縮小版的你,我還可以考慮抱一抱。”
韓小蕊默默地捂住安靜吃糖小屁孩兒的眼睛,小聲說:“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薛默嘿嘿笑了兩聲,阻止了顧盼繼續肉麻,又說:“那現在就決定好,先他留下來,找到他的父母再說,可以嗎?”
顧盼在薛默唇上親了一下,道:“可以,我會好好監視着這小妖的。”
于是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小兔妖的歸宿,就這樣确定了下來。
——
薛川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半睡半醒,也不知道電視上演了個什麽,眼皮垂搭着一直沒有動。
正在迷糊之中,他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拉他的衣袖,他緩緩睜開眼,露出慈愛的微笑,而後,便看到了一個相當漂亮的精致的小娃娃在自己的眼前,他穿着特別可愛的一套牛仔服,帶着個牛仔帽,一雙大眼睛微微泛着紅,正在緊張地看着自己。
這就是方才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顧盼和薛默給他買了一套幹淨衣服,然後又用了一點兒小小的障眼法,讓人看不見他的耳朵。
薛川一瞬間驚詫地想,這是天使嗎?
“爺爺。”
薛默和顧盼同時開口,把薛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薛默拉着小孩兒的手說:“這個孩子,要麻煩我們暫時收留一下。嗯,這是一個秘密任務中的關鍵人物,太具體的不能告訴您,您能幫我保密嗎?”
薛川面色凝重,但很快便點頭同意。
薛默繼續說:“他不能說話,不認字,不知道父母是誰,不過我們說話他能聽得懂。他會暫時在我們家裏住一段時間,您記得,盡量不要把他帶出院子去玩,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們遠方親戚家的孩子,在我們家寄宿幾天,可以嗎?”
薛川很緊張地點了點頭,不過他并不是因為壞情緒而緊張,反而是太高興才緊張起來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半天終于摸出來一顆糖,遞給那小孩兒,小孩兒猶豫了片刻,慢慢接過了薛川手裏的糖,腼腆地笑了一下。
薛川也立刻笑了起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輕輕搖頭。小孩兒一愣,然後小心地拉了一下薛川的小手指。兩個人就像是達成了某種暗號的地下組織成員,心照不宣地笑着。
看來把這個孩子帶回家是正确的,至少能讓爺爺那麽高興,薛默和顧盼也心照不宣地想着。
而後,薛川拉過薛默的手,在上面寫“名字”。
對了,還沒有名字。薛默回頭看着顧盼,道:“他還沒有名字啊?怎麽辦?”
顧盼認真地想了想,說:“叫小喵吧。”
薛默說:“人家不是小兔子嗎?”
顧盼又說:“那麽叫小汪吧。”
薛默滿頭黑線,道:“人家是小兔子啦。”
“也是哦。”顧盼說,“那就叫小蹦,怎麽樣?”
那小孩兒聽到這話,擡頭看着顧盼。
顧盼對他說:“你叫小蹦,有沒有異議?”
小蹦順從地點頭。
接着薛默便拉起爺爺的手,在他的手心裏寫下“小蹦”兩個字,薛川點點頭,然後捏緊手,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
一家三口的生活,變成了一家四口,對于薛默來說改變并不算太大,因為小蹦這個孩子實在是十分乖巧安靜讨人喜歡,他知道自己刷牙洗臉上床睡覺,吃飯也乖乖的,沒事兒就陪着爺爺在陽臺曬太陽睡覺,實在是沒有太強烈的存在感,薛默每天回家給他帶兩顆糖,他就很高興了。
對于薛爺爺來說,生活的而改變不大,但心境的改變的确很大,這麽一個可愛的孩子,哪怕是他不會說話,也的确是讓人安慰了不少。
至于顧盼,他的改變就更大了。顧盼明顯感覺,因為小蹦突兀地出現,他在家裏的地位下降了不少……薛爺爺有好吃的,首先會給小蹦,然後才是自己。
就這樣平穩地過了一個星期,薛默用了他力所能及的所有辦法,依然沒能找到小蹦的父母,而小蹦似乎完全适應了在薛默家裏的生活,放開了許多。
這天,顧盼在家裏做飯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他回頭,只見小蹦站在他的身後,有點害怕但還是滿臉期待地看着顧盼,拿出了一顆糖。
這是薛爺爺今天出門買回來的,新品種的糖。
“給我的?”顧盼問道。
小蹦羞怯地點了點頭。
顧盼心情很複雜地看着他腦袋上了兩只耳朵,接過了他手裏的糖,而後,小蹦便開心地笑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廚房。
顧盼拿着那顆糖,在心裏默默地想,好吧,比起只知道闖禍害人的熊孩子來說,這兔崽子的确是沒那麽讨厭。
轉眼小蹦就在薛默家裏住了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薛默和顧盼的精力都在這他身上,已經許久沒有去看過景塵了,顧盼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監視景塵的任務。
于是顧盼讓薛默給景塵打了個電話,決定今天光明正大地去景塵家裏監視他。
薛默很客氣,半道上買了點水果。
許久不見,景塵也沒有什麽改變,他家依然是冷清得可怕,他一個人坐在客廳正中的地板上,用幾塊黃銅在磨什麽東西。如今他對薛默和顧盼沒有什麽顧忌,做什麽也不背着他倆。
顧盼到了之後,就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跟自己家一樣。
薛默走進就關心景塵,問道:“你這樣坐地上不涼啊?”
說着薛默就給景塵拿了個靠墊過來,景塵說着沒關系,但還是擡起了屁股讓薛默把靠墊塞在下面。
景塵坐好之後繼續磨他的東西。
顧盼問道:“你在這是在做什麽?”
景塵回答:“戰斧,我試試做一個假的。”
顧盼笑說:“你那個戰斧也太小了吧,有一根手指頭大嗎?”
“本來就是假的,随便做一下試試,方便攜帶。”景塵說着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顧盼說,“前些日子我去過韓女士那裏,她給我看了不少關于戰斧的資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們見過的戰斧都是假的,也都是一個破斧子的樣子……但是,就沒有人想過,戰斧就一定是一個斧頭的樣子嗎?”
顧盼一愣,有點吃驚地說:“戰斧不是斧頭的樣子,難道是鐮刀的樣子嗎?”
景塵聳肩道:“說不準,戰斧是神物,并不一定拘泥于我們想象中的樣子。說不準它就是個鐮刀呢?”
這個問題,顧盼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景塵這樣一說,他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了。對啊,也沒有誰說過,戰斧一定是個斧子的樣子?可是,如果這樣想的話,大概以後要找戰斧,範圍更大,也就更加麻煩了。
不過顧盼轉念一想,又覺得,反正他不需要戰斧,需要戰斧的是鄭永寧,顧盼突然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正待說話,窗戶突然傳來噼裏啪啦的撞擊聲,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轉頭朝着窗戶看去,看見許多個小石子正朝着景塵家的窗戶砸來,接着很快就全部消失,門口使壞的人一溜煙跑了。
薛默反應很快,起身開門跑到院子中,只見地上散落了幾張紙,上面畫着血淋淋的人頭,還有不堪入目的謾罵和詛咒。
一個穿着白衣服的人影快速地閃過,這并不是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怎麽看,那都是一個成年人。
薛默一口氣追了過去,跟出來的顧盼見狀,也追了過去。
片刻之後,顧盼便出現在了那白衣服男人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長得有點瘦弱,帶着厚厚的眼鏡,完全是個弱雞的樣子。
“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是嗎?”顧盼攔在那男人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剛好,薛默也追了上來,攔在那男人的身後。
男人一看前後都是夾擊,瞬間就吓破了膽,臉色慘白,但眼神中依然還是桀骜不馴。
薛默拿着那幾張紙走進,問道:“你為什麽要給景塵家裏丢這些東西,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嗎?”
那男人不肯回答,看了薛默一會兒,挺直腰板說:“管你什麽事情?你是誰?你管得着嗎?”
他似乎是很想裝作有氣勢的樣子,但由于他實在是太瘦弱了,越是假裝,就越是顯得心虛。
這時候,景塵也慢悠悠地跟了上來,他看着這個男人,微微有些驚訝地說:“是你?”
“你們認識?”顧盼問道。
“嗯,是一個小區的,不過他是住在非別墅區,以前喂貓時碰見過,他讓我叫他唐順哥。”景塵回答完,又看着唐順說道,“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唐順看着景塵,眼眶通紅,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是個小變态,沒人要,沒人管教的小變态!”
“唐先生,請注意您的措辭。”薛默拔高了音調,拿出自己的證件,道,“如果您再這樣,可能我需要請您回警局協助調查。”
唐順的臉瞬間又變得更白,吃驚地看着薛默,像是在疑惑景塵什麽時候找到了警察靠山。
今天太陽挺好的,小區裏很多人遛彎,見到這邊鬧起來了,很快就湊攏來,在其中也見到了薛默的老熟人鄧阿姨。
因為這麽多人的圍觀,唐順非常不自在,被許多人看着之後,他縮着脖子更緊張。
薛默倒不是一定要給唐順難堪,對只是他在唐順丢進來的這幾張紙上看到了一個logo,這個logo薛默前幾天才看到過,他不會忘記的。
這是關愛生命動物救助協會的logo,薛默看着就覺得心裏有些詫異,這個關愛生命協會,怎麽做事都這麽極端。
薛默正想問唐順是為了個什麽,突然就見到人群之中一個小姑娘竄了出來,一邊喊着“薛警官”一邊喊着“哥”。
這個姑娘薛默有一點兒記憶,她是鄧阿姨樓下的住戶,薛默以前送鄧阿姨回家,經常遇見她,她是個熱情活潑的大學生,還說自己是薛默的小粉絲,薛默記得她叫唐婷婷。
唐婷婷緊張地跑到薛默和唐順中間,攔住他們問道:“薛警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哥哥怎麽了嗎?”
唐順往唐婷婷背後躲,一點兒不像是個當哥哥的樣子。
唐婷婷一看,也很是驚訝,她從沒想過唐順會做這種事情,他這個哥哥,從小就是個不怪異不合群的人,他成績一向都非常好,但性格相當有問題,不會與人溝通,屬于高分低能的人,後來一次談戀愛失敗之後,他就變得更加孤僻,一天到晚躲在屋裏也不知道在做什麽,父母說他罵他都試過,鬧得他狠了,他還跳過樓,差點死了。如今也是三十歲的人了,工作高不成低不就,年前辭了職說是要參加一個動物救助的醫務組織,家裏人說什麽也聽不進去,他非要把錢往裏砸。
唐順性格極端,家裏人也不太說他,只好順着他。
唐婷婷很不喜歡他大哥,但攤上這樣的家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在外人面前,也只好盡量維護她哥哥。
“一定是誤會,我哥哥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唐婷婷正說着,唐順又在她背後小聲嘀咕了一句:“他是個小變态,他殺了小喵……”
唐婷婷瞬間想起來,就是上次,景塵一刀戳死小喵的時候,她不小心拍了下來,回家讓唐順看到了。
可唐順至于做出這樣的舉動嗎?這也天讓人無語了。
唐婷婷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和薛默大眼瞪小眼。
薛默和景塵聽到了唐順的嘀咕,于是他做這件事情的原因,倆人算是了解了,薛默正醞釀着怎麽開口,突然圍觀的人群裏傳來一個年長女士的聲音:“小唐,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
鄧阿姨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對唐順說:“景塵那麽做,是為了減輕小喵的痛苦,他那麽做沒有什麽錯!但你做的這些,就實在有些過分,也就是景塵是個小孩兒,你覺得他好欺負,要是他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你敢嗎?”
唐順被鄧阿姨說的啞口無言,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滿臉都是惶恐不安。
這種情況哪怕是報警處理也最多批評教育一下就行了,既然鄧阿姨已經教育了他,薛默也不想多嘴,而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怕是有安全隐患。
薛默一邊疏散人群,一邊把唐婷婷和唐順帶到角落,讓唐順給景塵道歉,并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
之後,唐婷婷便戳着唐順讓他道歉,唐順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歉,做了保證,唐婷婷又不停地說着對不起,然後才把唐順給領走。
薛默把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詛咒信撕碎丢進垃圾桶裏。
景塵一直面無表情,好像這事兒和他沒關系似的,見事情解決了,也就慢悠悠地往回走。
薛默跟上去問他:“這持續多久了?”
景塵想了想說:“十多天吧,沒什麽,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你們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想回家睡覺。”
景塵說完這話便很快離開。
顧盼看着他遠去,笑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有矛盾就不能約出來結結實實打一架嗎?這樣扔小紙條算什麽?”
薛警官立刻犯了職業病,道:“怎麽可以打架,打輸進醫院,打贏進拘留所,有什麽好打的?”
顧盼笑着說:“警察叔叔說的是。”
顧盼正要起膩,突然又有人打斷他,鄧阿姨出現在薛默身後,喊了一聲:“小薛警官。”
“小薛警官,你好。”鄧阿姨看了看顧盼,說,“這位是你的新同事嗎?哎呀不對,警察不能留長發啊。這小夥子,長得可真好看啊,明星似的。”
薛默撓着頭說:“不是我同事,是我的朋友,這是顧盼,今天和我一塊兒來找景塵的。”
顧盼乖乖地對鄧阿姨笑,心中默默補充: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