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卷三·開天辟地
姜小飛低笑一聲, 喝了一口酒說：“這幾天都還沒來得及問你, 我開口說了，你別介意。你……是一直都喜歡男的, 還是後來才……”
薛默老實地回答道：“以前不知道, 在遇到他之前, 沒有談過戀愛，反正遇到他之後, 就覺得一切都可以定下來了。”
“真羨慕你們, 額……我不是說男的和男的，我是說, 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一直也想要是能和我喜歡的人好好在一起, 吵吵鬧鬧也很幸福。”
“是唐小姐嗎？”
姜小飛臉一僵, 慌忙說：“你別、別胡說。我們是同事，而且公司規定，不能談戀愛。”
“工作重要，還是人重要？你也真是的, 這個工作不做, 還可以找下一個, 要是錯過了喜歡的人，可能你一輩子都不會再遇上了。”
姜小飛低頭，喃喃吶吶地說着：“當然是人重要……所以……”
後面的話，姜小飛沒有繼續說下去，薛默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顧盼的短信來了。
盼盼：你的東西我丢在前臺了, 今晚不會給你開門。
薛默猛地一下站起來，急道：“不行了，我要去看看盼盼，他還在生氣。他說他把我的東西都拿出房間丢給酒店的前臺了，這樣不行的，我得去看看他。”
姜小飛定了眼手機屏幕，然後一把抓住薛默的手，說：“你先坐下，別着急嘛！你一定要相信倩倩，她正在勸小顧，肯定能給小顧勸好的，你想想，你現在沖過去幹什麽，可不就是又吵一架嗎？”
姜小飛說完這句話，薛默果然就冷靜了不大好，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并不是因為薛默被姜小飛說動相信唐倩，而是在姜小飛抓住薛默的手時，在他的手裏塞了一張紙條。
薛默看了他一眼，坐下喝了一口酒，然後便把紙條給放進口袋裏。而後，薛默便從酒杯的反光裏看到了在遠處監視他們的那個紅衣服的男人，那男人已經在站了起來，對姜小飛靠近薛默顯然很是不安。
姜小飛很快又退回到自己的座位，和薛默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說：“說真的，薛默，因為我們以前感情很好，是好朋友，我才想讓你和我一塊兒發財的。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我也不會勉強你。但是你想想，小顧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啊，他想掙錢，想成功，一方面也是為了給你減輕一點兒負擔嘛，你要理解他。”
薛默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是啊，我只是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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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可不就是打我的臉啊，說白了，就是你對我不放心，是嗎？”
“小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你要是相信我，就聽我幾句。首先，你要回去，我不攔着你，但小顧，你可以放心地讓他留下來，我帶他去我們公司考察一下，如果他覺得可以的話，就可以留下來試試，要是他覺得不行，過段時間你再過來接他，就當讓小孩兒放松放松，玩一下呗，又沒有什麽影響，我幫你看着他，不會出問題的。”
薛默低頭喝酒，沒有立即表态。
姜小飛又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薛默看着他的眼睛，說：“好，既然你說，我就相信你。”
姜小飛目光閃躲，看着別處說：“今天你還是別去找小顧的晦氣了，一會兒我們去小顧現在的房間隔壁再開一間房間就行，你交給我和倩倩，明天我們一定讓他高高興興地出來見你，怎麽樣？”
薛默滿臉愁容，同意了姜小飛的提議，一直到晚上姜小飛和唐倩離開酒店，薛默都沒和顧盼見上一面，但唐倩說，顧盼現在沒有那麽生氣了，明天一定會見薛默的。
薛默對這二位熱情的朋友表示了感謝，繼而便入住了顧盼隔壁的房間。
唐倩和姜小飛便離開了酒店。
這二人剛走，顧盼就嗖地一聲出現在了薛默的房間裏，一把從身後抱着薛默說：“你還真在隔壁開了一間房啊，真是的。”
“是啊，既然演了，就要演的像真的一樣。”薛默轉過身來，勾着顧盼的脖子，說：“你演得太好了，我老以為你真的在生我的氣，可擔心了。”
“我怎麽可能和你生氣，我……”
“好了，打住，我們先說一下重要的事情。”眼看着顧盼又要開始肉麻，薛默便及時地打斷。他知道自己一旦面對顧盼就是個沒有什麽意志力的人，一旦讓顧盼開口，薛默就會被撩得找不到北，所以還是先說正經事為好。
顧盼笑了笑，松開懷抱，讓薛默跑開。
薛默緊張兮兮地關上窗戶，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姜小飛偷偷塞給他的紙條，低聲說：“這是今天小飛趁着監視的人沒有注意時偷偷塞給我的，我一直沒來得及看。”
“那趕緊拆開看。”
那是一張餐巾紙，就是今天吃飯的那個酒店的那種餐巾紙，上面地寫着一行字——我知道你是警察。
多的話就沒有了，像是姜小飛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下寫的。不過也是，在那麽多人共同的監視下，姜小飛能寫下這麽一行字，已經是非常地不容易了。
顧盼一皺眉，道：“啊，這個小屁孩兒知道你是警察。”
“他知道……嗯，想了想他也應該知道的，一年前他都還和其他朋友有聯系的，所以應該有老同學告訴過他。只是……他沒頭沒尾地說這麽一句話，實在是猜不透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警察……
我知道你是警察，你幫幫我。
我知道你是警察，所以你別輕舉妄動。
薛默和顧盼研究了許久，覺得姜小飛沒有道理那麽積極地把他們給忽悠過來就是為了一個給他們威脅，怎麽想可能性最大的都是求救。
如果他僅僅是求救，薛默想要從這個組織裏把他一個人給帶出來，其實并不是特別困難，只需要像當地警方表明自己的身份，請幾位朋友民警配合幫忙把姜小飛給帶出來就行，即便是傳銷組織，也不可能不放任。
但姜小飛沒有發出直接的求救，似乎是投鼠忌器，有什麽嚴重的顧慮。
多半是因為唐倩，估計唐倩現在在這個傳銷組織中的等級已經不算低，洗腦已經十分成功，他自己沒辦法讓唐倩醒悟，希望薛默能幫忙，但他又擔心薛默這一幫忙，最後可能會害得唐倩犯罪的證據被警方掌控。
他想包庇唐倩，又摸不準薛默會不會幫他，所以才這麽迂回。
以上都是只是顧盼和薛默的猜測，現在還不太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裏顧盼當然是留在薛默的房間裏的，快天亮時他又回了自己的房間，等着唐倩和姜小飛來找他們。
天剛剛亮不久，唐倩和姜小飛就來找顧盼了，顧盼依然用一張假裝的臭臉迎接了薛默，繼續做着不高興的樣子，把薛默給送上了去機場的出租車。
薛默對唐倩千叮萬囑，麻煩唐倩好好照顧不懂事的顧盼，倆人這鬧別扭的小模樣演得十分自然。
而後，出租車開走，等到唐倩和姜小飛看不見的時候，那本來應該去機場的出租車在前方拐了個彎，重新回到了酒店門口。
——
顧盼拎着很少的行李，興沖沖地跟着唐倩走，他的包裏還揣着薛默給的針孔攝像頭，主要用于取證。倒是不用帶什麽定位裝置，反正他和薛默就能互相感應對方，而且這種程度的任務，對顧盼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顧盼還覺得很新鮮。
唐倩把顧盼帶入了一個小區，說是先要帶顧盼去見見他們的上線，給顧盼做培訓。昨晚薛默已經大概給顧盼說過流程，顧盼今天一去，果然處處都和薛默說的對的上。
他們的窩點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區居民樓的三樓住房之中，這房子是租來的，客廳就是他們的培訓房，擺着一個書寫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各種數字和經濟學術語。
顧盼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等着顧盼了。那男人戴着個眼鏡，自稱蔣經理。
唐倩鎖上房門，給顧盼倒了杯水，然後便讓蔣經理開始給顧盼培訓。
蔣經理說了他們的現在做的項目是銷售一款名為“雨露美人”的面膜，但說了半天，也沒見到産品。而且蔣經理還在訴說的過程中加上很多高大上的詞彙，比如“陽光銷售工程”“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戰略”“國家大力扶持”等等。
顧盼表面是一臉認真，充滿對財富的渴望，但心裏真是狂翻白眼。
這一堂課上了整整兩個小時，蔣經理說的是口幹舌燥，總算徹底地俘虜了顧盼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