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卷三·開天辟地
——
之後的午餐也是喝米湯, 然後就是午休時間, 準備睡覺之前，大家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顧盼想和姜小飛聊聊, 但姜小飛都不怎麽搭理他, 倒是之前那位在國企上班的高級白領比較熱情，薛默叫他王哥。
王哥說他已經成功地說動了他的女朋友, 很快他的女朋友就會過來了, 衆人立即對王哥表示祝賀，說他很快就要升到B級銷售員了。
顧盼順勢插話, 問道：“王哥, 你升到B級, 還會和我們住一塊兒嗎？”
王哥回答：“當然，像蔣經理那種才是A級呢，等我升到A級，我也可以自己帶團隊了。”
顧盼又問：“那A級還能往上升嗎？”
王哥哈哈大笑：“小夥子, 你的野心還不小啊。這是好事, 我告訴你哦, A級上面就是副董了，但副董不是那麽容易升上去的！我們整個鷺城，像蔣經理那樣的A級銷售員都只有不到70人，至于副董一共也只有八個。”
顧盼一臉天真地說：“哇，副董之後，可不就是董事長了嗎？”
衆人一陣哄笑, 王哥便拍拍顧盼的肩膀，說：“你啊，先成功發展一位下線再說吧！至于董事長，別說是到那個位置，就是想見見我們宋董，也是沒有機會的。你問問小飛，他都進公司一年多了，一次都沒有見過宋董呢。”
姜小飛擡起眼，說：“是的，宋董哪是我們随随便便可以見的，怕是連蔣經理也沒有見過吧？”
王哥又笑了半天，擠眉弄眼地小聲說：“宋董就算是再神秘，再不能見到，咱們團隊裏，不還有人能經常和宋董見面嗎？”
另外有個小矮子跟着笑了，暧昧地說：“是啊，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呢，小姑娘啊，就是比咱們老爺們吃香。我看很快小姑娘就要代替老爺們，成為咱們這個團隊的經理了。”
顧盼從這一席話中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眼睛一亮，說：“你們在說什麽啊？”
小矮子回答：“就是咱們小唐啊，不是說她和宋董……”
“胡說八道什麽！”王哥用手肘撞了下小矮子的胸口，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所有人都能猜到。
顧盼看了眼姜小飛，見他深深地埋着頭，只留給衆人一個天靈蓋。顧盼心疼他一秒鐘，然後摸了摸下巴，把宋董作為高度懷疑的對象，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
Advertisement
這一天很快過去，夜裏準備睡覺之前，顧盼跑到廁所用衛生紙寫了一張小紙條，在路過姜小飛的床位時，趁着衆人不注意，便把紙條給塞進了姜小飛的手裏，姜小飛一愣，慌忙拽進紙條躲進被子裏。
顧盼若無其事地回了自己的床上躺着睡，見姜小飛偷偷看了紙條之後，滿臉都是困惑，頓時心情大好，捂着臉裝睡，誰也不理。
燈一關，顧盼又偷偷地溜回了薛默的酒店房間。
今天一整天薛默哪裏都沒有去，一直通過望遠鏡觀察傳銷窩點的情況，他發現昨天顧盼去的時候，窗戶上的鐵絲網還沒有上鎖，今天全部都鎖上了。
顧盼看着對面關了燈，估摸着顧盼大概快回來了，正想着，顧盼又從背後猛地抱住了薛默。
薛默轉過去捏着顧盼的臉說：“你就不能一次不從後面冒出來吓我嗎？”
顧盼答道：“不能。”
薛默無奈，不再糾結這事，問顧盼道：“今天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發現啊？”
顧盼一噘嘴道：“一回來就問工作，你就不能關心關心你的小可愛嗎？”
薛默低笑：“好啦，小可愛，來我給你搓背捏腳，你放松一下，心情好了再給我說正事好不好？”
顧盼被哄得高興了，摟着薛默去浴室，邊洗澡邊對薛默上下其手，順便把今天的發現夾雜在對薛默的調戲之中：“我今天和那個以前在國企上班的老王聊了挺多的，老王說了，A級經理有資格帶團隊，還說現在鷺城一共有六十多個A級經理，也就是說現在鷺城有六十多個分散的窩點。哎呀你別動，讓我摸摸腿我才告訴你……嗯，好了，真滑，我說到哪裏了？哦，對，還有八個副董，管理着這六十多個A級經理，另外有一個董事長，叫做宋董。我還沒說完呢，別跑，我就蹭蹭你跑什麽跑！”
薛默逃脫了顧盼的控制，裹着浴巾出了浴室，迅速地穿上褲子，拿紙筆畫了個樹狀圖，認真地說：“那麽宋董就是鷺城傳銷組織的頭目，這八個副董也是關鍵，另外，還需要知道這六十多個窩點的具體位置，這樣就能一擊即中了。”
顧盼光着跟上來，開始和薛默的牛仔褲較勁兒。
薛默拍開他的手，說：“別鬧。這麽龐大的一個組織，要想把這些窩點全揪出來，可能得卧底一兩年才行吧……還有，說不定那個妖，就藏在這些傳銷組織的領導者中，這個宋董就很有問題啊。快點，我們想想辦法，能不能短時間內把宋董找出來。”
顧盼抱臂道：“不能，可難呢，今天姜小飛可說了，連蔣經理都沒有見過宋董，我上哪兒去見，而且這個組織對人身控制，不同的窩點之間的聯系又那麽小，我做不到。”
薛默知道顧盼在故意鬧脾氣，便上前勾着顧盼的脖子，貼着他的額頭說：“你乖點啦。去跟着唐倩吧，你不是說她身上的妖氣重嗎？咱們從她下手。”
薛默一主動，顧盼就覺得自己渾身是力氣，做什麽都可以，立刻就把薛默給抱起來往床上扔，而後迅速地壓了上去。
薛默說：“你是不是不粘着我就不能說正經事了？”
“是。”顧盼非常坦率地承認了，然後繼續粘着薛默說，“這兩天我也的确是一直在認真觀察唐倩，不過自從我進入了這個傳銷組織，就很少和唐倩單獨說話，她現在是B級的銷售員，不過她很受蔣經理信任，至少她的人生自由沒有被限制。另外，我今天得知一個超級大八卦，據說唐倩和那個宋董有暧昧關系！”
薛默驚訝道：“啊，那小飛呢？他什麽辦？”
“是啊，我也心疼了他一會兒。不過我想了想，覺得這個姜小飛也是自私，明知道這是個傳銷組織，還把我給坑進去，萬一我真是個十九歲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兒呢？還有，他故弄玄虛給你寫那麽一張紙條之後，就再也不搭理我了，讓我們猜來猜去半天，真是煩死了。”
薛默斜眼看着顧盼說：“你鋪墊這麽多，究竟想說什麽？”
顧盼哼哼着說：“我想來想去覺得氣不過，于是今天也故弄玄虛給他寫了張紙條，讓他猜一晚上。”
——
此時，在傳銷窩點中的姜小飛，捏着那張紙條想的腦袋都要破了，也沒想明白顧盼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紙條上寫着：你的發型挺好看的，在哪兒弄得？
轉眼就是天亮，姜小飛依然什麽都沒有想出來，越看顧盼越覺得怪異，而顧盼就像沒事兒人似的，根本就不管姜小飛的困惑，而是自然地開始了新的一天。
早餐之後，依然是蔣經理的授課時間。顧盼一邊聽着，一邊撕下筆記本的一頁紙疊成一個千紙鶴，避開衆人的目光，丢到唐倩的桌上，說：“送給漂亮姐姐。”
唐倩一笑，把那千紙鶴揣進上衣口袋裏，說：“謝謝，別分心，認真聽課。”
顧盼點點頭，假裝專心。
課後，蔣經理突然接到宋董的電話，說是讓唐倩去找他，但具體地址在哪兒，時間是什麽時候，也沒說。
估計宋董和唐倩一直都有約定好的時間地點，蔣經理也無從得知。
因此顧盼不着急，也并沒有多聽。
而後，唐倩梳妝打扮一番，就準備出門，在她要走之前，姜小飛突然攔住她，對她說：“小倩，能不能帶上我？”
唐倩問道：“帶上你做什麽？宋董是有業務上的事情找我。”
“我、我也想去學學東西。”姜小飛很着急，都想伸手去拉唐倩的胳膊，但又不敢，于是手那麽僵在了半空中。
唐倩看着他，表情稍微軟了些，接着才說：“你現在的業務水平還很一般，是沒有資格去見宋董的，你加油，我答應你，只要你升到B級，我就一定帶你去見宋董。”
姜小飛攔不住她，表情十分痛苦，眼睜睜地看着她出門。
王哥和小矮子在背後偷偷笑姜小飛，顧盼又心疼了他一秒。
——
唐倩很警惕，一直在前後左右的觀察，杜絕被人跟蹤的可能。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 ，她才選擇了乘坐公交車。
等車的時候，唐倩從口袋裏拿零錢，然後摸出來了顧盼給她的那個千紙鶴，她嗤笑一聲道：“幼稚。”
說完這話，唐倩就把手中的千紙鶴給丢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正好此時公交車也來了，唐倩便快速上了公交車。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被她丢進垃圾桶裏的千紙鶴扇動着紙質的小翅膀，從垃圾桶裏飛了出來，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