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玄染說要熟悉，但直到這次活動結束，許京樂對她都是不鹹不淡的，偶爾心情好的時候，能給她一點兒好臉色，大多數時候都是冷着一張臉。
幸好她對其他人更加冷漠，顧玄染也不覺得氣餒，成天圍着她轉。
十二班和十三班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顧玄染最近沒事兒就往樓下跑，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
“顧姐姐，又去找你的大美人啦？”徐秋意一見她站起來，立馬笑嘻嘻地說道。
顧玄染掃了她一眼，“庸俗。”
徐秋意撐着腦袋，“你就說是不是嘛。”
“我去找華心程。”
徐秋意一聽，立馬跟着站了起來，“要打架嗎？”
顧玄染面無表情地推開她的臉，“你還真把我當校霸了。”
“那也不能怪我，你跟她的關系一直都不好，除了打架，我實在想不到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顧玄染冷哼，能說的多了去了，華心程上次欺負許京樂的事，她還沒忘呢。
顧玄染和華心程約在學校的小樹林裏，她和徐秋意等了五分鐘，華心程才帶着一幫女生過來。
顧玄染數了數，大概有七八個吧。
“怎麽，怕打不贏我啊。”
華心程臉色更加難看，她還真的怕顧玄染打她，才帶了這麽多人過來，但是當着大家的面，她不可能承認。
“顧玄染，虧你還是名門千金，說話能不能有點兒淑女樣，成天打打殺殺的。”
“我還就真不是，怎麽，你要試試嗎。”顧玄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她眉眼精致，還帶着幾分鋒利，不笑的時候挺吓人的。
華心程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回過神來才感到恥辱。
“你敢打我，就不怕我告訴你爸媽。”
“你還是小朋友嗎，在家長面前告狀這招還沒用夠？”顧玄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樣的表情一下就讓華心程想到了許京樂那天，許京樂也用這種表情看她。
“顧玄染，虧你還整天嚣張得不行，結果還不是被許京樂給玩弄在手心，你以為她真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嗎？”
提到許京樂，顧玄染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你是不是忘了，我為什麽要找你。”
華心程還是怕的，但氣勢不能輸，她冷笑一聲，“我那天根本沒欺負許京樂，她在你面前演戲。”
“你是不是以為我眼瞎？”顧玄染第一次這麽讨厭一個人，簡直恨不得扇她兩巴掌，“我就是喜歡許京樂，不管她怎麽樣都好，我樂意寵着她，需要你多嘴？”
“你…”華心程睜大眼睛看着她，其他人也像是驚呆了，沒人敢說話。
徐秋意眨眨眼，顧姐姐威武，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顧玄染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過分的話，這都是她的心裏話，而且她特別看不上華心程那一套。
“你如果心裏對我不滿，有什麽話直接跟我說，我都奉陪。”她聲音狠厲，表情也是別樣的冷漠，連徐秋意都被她吓到了。
“再在背後搞些小動作，我不會再容忍你了。”
顧玄染說完就走，态度很是嚣張，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攔住她，甚至不敢反駁她剛才的話。
連徐秋意也呆了兩秒，才跟着顧玄染往外走，“顧姐姐，你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
顧玄染皺起眉頭，“如果是其他人，我也同樣會這麽做的，華心程對我有不滿，沖我來就好了，對着別人發脾氣算什麽事？”
徐秋意看破不說破，笑得猥瑣，“你做的這些事情，告訴你家小美人了嗎。”
顧玄染疑惑地看着她，“告訴她做什麽？”
“讓她知道你有多維護她啊，還能增加好感度呢。”
“無聊。”顧玄染翻了個白眼，對她的話做出了評價，“小學生行為。”
“明明是你自己不懂，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漲好感度的機會，你不懂得珍惜。”徐秋意嘀嘀咕咕，但還是轉移了話題，“你別生氣了，我請你喝奶茶怎麽樣？”
顧玄染腳步一頓，思考了一會兒，“行啊，走吧。”
徐秋意迷茫地看着她的背影，顧玄染最近的這些行為，她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了。
喝奶茶是需要糾結很久的事情嗎？
學校裏面有奶茶店，不過味道不是很好，顧玄染和門衛叔叔還有些交情，撒個嬌也就出去了。
徐秋意特別大方，“想喝什麽随便點！”
顧玄染看了一會兒，點了兩杯不同口味的，徐秋意湊上去看了一眼，“顧姐姐，我不想喝這個。”
顧玄染看了她一眼，“哦。”
沒等徐秋意再說些什麽，她又繼續說道，“你想喝什麽自己點啊，跟我說幹什麽。”
徐秋意睜大眼睛，“你這不是給我的嗎？”
顧玄染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徐秋意氣呼呼的，偷偷看見顧玄染臉上藏不住的笑意，便又消氣了，算了，顧玄染就是這個死德行，她還不了解嗎。
“你怎麽那麽确定，她就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周圍還有不少人，說話聲嘈雜，徐秋意都不确定自己聽清楚了沒有。她看見顧玄染笑了笑，低聲說道，“我還能不清楚？”
你們才認識多久，哪兒來的這麽清楚。
徐秋意在心裏吐槽，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免得打擊到了顧玄染。
十二班的顧玄染約十三班的華心程在小樹林見面，本來這事兒只是私下決定的，但是華心程鬧得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怕顧玄染要打架，萬一自己打輸了，也有人幫自己說話。
雖然後來什麽事也沒發生，但消息已經傳出去了，而且越傳越誇張。
等許京樂知道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兩個人打了一架。
“京樂，顧玄染真的要打人。”羅澎澎沒看到那天華心程踢許京樂，自然不知道顧玄染這麽做的目的，她只覺得慶幸，還好她沒招惹過顧玄染。
許京樂眉頭微皺，寫字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的手指纖細白嫩，夾着一支筆，尤其好看。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在說，聽說打得很嚴重啊！”羅澎澎當然也是聽別人說的，她自己沒親眼見過，華心程還沒回教室呢。
許京樂表情更加冷漠，“沒證實的事情，不可信。”
羅澎澎總覺得她生氣了，不太敢惹她，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許京樂埋頭繼續寫作業，才寫了沒幾個字，她就把手裏的筆放下，站起身來。
“京樂，你去哪兒啊。”
“洗手間。”
羅澎澎眨眨眼，去洗手間為什麽往那邊走，出門右拐不是更近嗎，而且馬上就上課了。
許京樂最終也沒有去小樹林，她路過十三班教室的時候，随意掃了一眼，顧玄染并不在教室，但沒走幾步，她就看到華心程的身影出現在樓下。
許京樂腳步不停，轉身進了洗手間，本來只是想進去躲一躲，結果沒過多久，她就聽到華心程的聲音出現在洗手間。
“顧玄染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随後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華姐，但是顧玄染說…”
“閉嘴！我還能怕了她？”想到剛才她在這麽多人面前犯慫，華心程就覺得丢人，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顧玄染身上。
“顧玄染會為她今天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兩個人的聲音慢慢遠去，許京樂推開隔間的門，漂亮的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她慢搭斯裏地洗幹淨手，無意中染上的一點兒黑色墨水被洗得幹幹淨淨，手指蔥白如玉。
一如她本人。
顧玄染在放學的時候堵住了許京樂，把手裏的奶茶遞給她，“給你的。”
奶茶冰冰涼涼的，很好地驅散了熱氣，許京樂沉默地接過去，沒打開。
顧玄染走在她身後，“怎麽不嘗嘗？”
許京樂沒說話，又走了一截路，突然停下了腳步，“你今天去哪兒了？”
顧玄染兩步走到她身邊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你在關心我啊？”
許京樂繃着一張漂亮的臉，“無聊。”
逗人不能逗的太過火，要适可而止，特別是像許京樂這樣口是心非的傲嬌，更不能直接說。
顧玄染笑眯眯的，“我認真學習呢。”
許京樂冷笑了一聲，“不是認真打架？”
別人說什麽都沒有關系，但是許京樂不能誤會啊，顧玄染趕緊解釋，“我沒有，我不打架的。”
“徐秋意可以解釋。”
“她和你是一夥的。”許京樂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她緊抿着唇，有些惱怒，大步往前走。
顧玄染緊緊地跟着她，“我冤枉啊，我真沒打架，你不讓我做我就不做，我都聽你的。”
誰知這話說出來，許京樂走得更快了。
顧玄染跟了一截路，許京樂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她心裏正高興，許京樂就微微扭頭看着她，語氣冷淡地說道。
“你還要跟到什麽時候？”
這是嫌棄她了，顧玄染讨好地笑了笑，“不跟了，你快回家吧。”
許京樂捏着奶茶杯的手指緊了緊，“要你管。”
顧玄染看着她的背影漸遠，忍不住以手掩唇，低聲笑了一會兒。
片刻以後，她轉身走了幾步，身後不遠處的車前站着個人，見她過來，較忙俯了俯身，“大小姐。”
“行了，走吧。”顧玄染坐進去，車輛很快消失了。
許京樂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她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藏在頭發裏的耳朵尖透着粉，顯示着主人并不算平靜的內心。
手裏的奶茶透着涼意，許京樂插上吸管，小小的喝了一口。
好甜。
